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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镇南军拔营

    此时的镇南军向南开拔却不是正常的八千人,看阵势,至少也有三四万人的规模,这难道不是镇南军?可是看着那驱赶镇野营的熟练手法,不是镇南军是谁,而且除了镇南军,谁有这个本事,能驱动了已然形成规模,连成一片的镇野营啊。

    只有镇南军可以,哪怕镇野营再野再盗再匪,但是所有镇野营的户籍都在镇南军,除非镇野营的人像一辈子都在这荒郊野岭种地做盗匪,否则就要有军功来给子弟转籍,而这转籍就掌握在镇南军手里。

    镇南军的军士五人一队,五十人一个大队,进入一个村镇,然后为首的小校直接就宣读军令:

    尽起能战之士,对江吴开战,凡江吴军士,五首一功,可转籍一人。

    于是各个村寨都沸腾了起来,从各种犄角旮旯钻出来各种各样形貌的汉子,手持各种兵器,汇入了前锋阵营,虽然乱糟糟一片,但是杀气凌然。

    有了军令有一点好处,管饭!

    这也是十三四岁都拖着一把锈刀进前锋营的理由,而什么五首一功,这都是后话,谁知道能不能活到那时候,先吃饱了再说,在前锋营起码是管饱的,哪怕就是些汤汤水水,可是的确是能吃到饱。

    大吴在江北本就没有什么防御,只要大周略一推进,就会直接到了江边,而这条白江就是天堑了,你没有好手段,那是多少人命都填不满的天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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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平安在天上转念之间,已经变动了行进的方向,擦着东宝山划了一个大弧线,想着丰埠而去,一路上看到了路上不断有军队调动,摇摇头,叹了口气,虽然仅仅只是和大将军府的叶无咎聊了几句时政,但是现在三国的态势已经太明显了,大周一统天下的势头无可阻挡,大吴和大郑的时局都已经无力阻挡大周的征途。

    看着下方如同蚂蚁一样缓缓行进的黑线,简平安心中一动,不对,不能不去一趟大吴,如果大吴这次没有顶住大周,那至少要弄几艘船出来,不能都给战争毁了,那以后的海运不就完全泡汤了?

    云头再次调转,直奔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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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南军的前军非常散乱,毕竟组成前军的都是镇野营的人,你想让一帮盗匪多有纪律,排成整齐的队形行军,那你真是想多了,所以现在真个镇南军的队形就像是一把撒出去的拂尘一样,后营中军都凝聚成拂尘杆,坚实有力,而前军嘛,犹如麻丝,那是天女散花,如果不是还要考虑只有营中才有饭吃,估计这会都能散出去几百里的行军面。

    中军之中,一个骑在马上的校尉在巡视了队伍之后,靠近自家的主将,摘下了头盔,却是一个年纪不大的青年,生的倒是唇红齿白,若不是身穿一身铠甲,完全看不出是行伍出身。

    “将主,咱们这一仗要怎么打啊,难道真的就凭那帮盗匪打头阵?不怕输掉裤子啊?”

    “行军之中,把头盔带上,谁让你摘下来的。”

    “诺!”

    “不该问的别问,这次上头恐怕是想毕其功于一役,想打一次大的了,你盯好了手下儿郎,谨防十步楼的探子。”

    那青年戴好了头盔,在头盔内闷声闷气地继续问道:

    “将主,儿郎们你就放心吧,侦骑我放到了一百里,”

    “不仅要注意侦骑,也要防备十步楼的杀手,十步楼最出名的可不是侦查刺探,是暗杀!还有前军那边也盯着点,刘黑轮这家伙未必盯得住。”

    “喏!”

    他们口中的刘黑轮的确是一头青筋,满面狰狞,正在前军大帐中怒吼:

    “一群王八蛋,谁让你给他们放干饭的?你个驴粪蛋子,就面上聪明,怎么肚子里全是屎呢,干饭干饭,全是干饭,我们的粮草还能撑几天?你个驴**的,不会稀粥配点干饼子,隔几天一顿干饭么?要你这么个驴**的东西,有什么**用啊,我告诉你,如果粮草不够走到白江边上,我就把你杀了煮肉粥!!听到没有?听到没有??”

    怒吼完了还觉得不解气,还冲下来狠狠踹了粮草官两脚,直把粮草官踹地满地滚,心中才稍微解气,那粮草官也是个老油子了,趁着被踹了两脚,地上几滚,就滚出了大帐。

    滚到帐外,站起身形,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嘴里咕哝了几句,不再做声,低头往后营走去。

    忽然一声尖啸,就听见

    “嗉!”

    的一声弦鸣箭啸,一支弩箭已经插在了他的胸口,整个人被惯性带出去三四步远,又跌倒在地上,胸口一滩血渍氤了出来,前营一阵慌乱,有喊警戒的,有跑出来救人的,有戒备大帐的,十几个呼吸之后,再次一片肃穆,这个粮草官已经被抬入了小帐篷,剪短了箭矢,卸去了铠甲,军中随行的医者看了看,

    “还好,前几日将军号令全军不卸甲,全是救了王全双一条小命啊,箭矢刺入不深,没有伤及肺腑,不过胸骨断了一根,需要修养两三个月了。”

    那躺着的王全双已经醒来,无法拱手为礼,便对那医师摇摇手,有气无力虚弱地说道:

    “廖郎中,多谢了,这时节哪里歇得,吩咐兵士抬我回去,还有几营的粮草要配给,我这位置,没人再能接手了啊。”

    廖郎中,摇摇头,只能给这王全双正了骨,然后前后都用板夹好了绑住,说道:

    “那好,皮外伤倒也无妨,我给你上了药,三五日就会愈合,那箭头进去不深,伤口不大,但是你这胸骨的骨折却是个大事,你这几日就算公务,也务必不能起身,先躺个三五日,我自会去你营中帮你换药。”

    说罢,就示意兵士将这军校抬了出去。

    回头对自家身后帮忙打杂的徒弟说道:

    “这已经是第三个粮草官被刺了,看来前营实在是不安稳了,回头咱们出行也要两副铠甲来穿上吧,我可不想把命送在这里啊。”

    那学徒低声应是,出帐去索要铠甲去了。

    前营统领刘黑轮听到粮草官出了他的帐篷就被刺杀了,更是心中无边火起,在营中一通大骂。

    唤来了侦骑营和执法营的校尉,直接下令:

    “去吧前营本部周边三里内肃清,不许任何人靠近,以后镇野营的人也不许靠近营寨三里,违令者直接射杀,不需通报,执法营再次肃清营寨,明日行军给我按照行军的规矩来,扎营就给我把营墙竖起来,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们在镇野营中心就安全了??我告诉你们,更危险,谁知道镇野营里混进来多少奸细??一切都给我按军律来,谁敢偷懒我亲自抽他鞭子!!”

    吼完之后挥退了校尉,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仔细看着桌上的地图。

    还有最多十五日,就应该能看到白江了,只是这十五日怕是难走了,尤其是他统带了几万盗匪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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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近月已经整整三天没有睡觉了,整个眼睛都肿起来了,这对于容貌比天大的她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现在不仅是事实,而且还附赠了两个黑得像是墨染的黑眼圈……

    大周忽然发兵来攻这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事情,所谓情理之中是满朝文武都猜到了,大周必然会兴兵来攻,但是大家都没有能猜到,大周还在和大郑对峙的时候,怎么就会忽然发兵攻大吴呢?难道林禛也得了失心疯不成?同时两面开战,难不成林禛真的就有这么大的信心,可以同时灭掉郑吴两家么?

    要知道大周的水军可是不怎么样啊,在白江上对上郑吴两家的水军,要如何打?白江可不是凭尸体就能填的满的。

    外敌当前,大吴的朝廷依然还是吵闹不休,一派的大臣纷纷上书,称金陵府简直就是战区,必须要迁都,而另外一派则再慷慨激昂陈词,皇帝守国门,国君死社稷,就是应该扎根在前线战区,我们都退了,我们的军士会怎么想,这个仗还怎么打?

    江近月隐在帘后,听着一众大臣纷纷扰扰喋喋不休,心中忽然就一阵烦闷,回头对着跟着自己的小太监吩咐了一句,小太监匆匆而去。

    朝堂的争执是没完没了的,没有皇帝拍板的坏处就在于这帮大臣能够没日没夜地在议政殿吵到昏倒,反正反反复复颠来倒去就是那么几句话,都不知道他们究竟怎样才能吵那么久的。

    江近月悄悄退出了议政殿,在影子的护卫下,从角门回到了自己的长公主府。

    而早早离去的小太监也已经请来了于放歌,早早就在花园的回廊中等她。

    “放歌,你说这次林禛是动真格的么?”

    于放歌一身淡青袍服,做书生打扮,没有戴冠冕,只是随意挽了一下头发,剑眉入鬓,星目带芒,嘴角总是微微翘起,让人感觉似乎时时刻刻都在微笑,端是一副好皮囊,让简平安看到的话,就又会说,明明你能靠脸吃饭的人,却偏偏要凭实力混饭,何苦来哉呢?

    于放歌坐在回廊的栏杆上,斜靠着廊柱,一派潇洒姿态,手中还拿着一柄折扇,轻轻敲打这自己的掌心,似乎是在低声慢咏,轻轻打着节拍。

    看到江近月一路行来,人还未到,问话声就先到了,于是嘴角上扬,微微笑道:

    “阿月,你太心焦了。且去好好睡一觉,再来寻我,不必这么劳累,须知道即使镇南军真的到了白江,也无法渡江的,先不需焦虑,先去休息休息,你已经伤神了呀。”

    听着这入春风般关怀的话语,江近月的心似乎就真的安稳了下来,就顺势坐在回廊的边凳上,倚在于放歌的腿上,说:

    “嗯,真的累了,那我就在这里睡一会。”

    四下里的仆役婢女都在一个瞬间纷纷消失,整个花园似乎就剩下了这么两个人,一股幽幽的花香慢慢荡漾开来,在阳光下似乎香味都被染成了金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