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黄雀再后
陶然一整天工作性质都不高，不知道是心里愧疚感太过于强烈，还是对未来团队解散的恐惧，或许都有。
就连她给创造的美术总监候选人雷雨做面试辅导的时候，都是心不在焉的。雷雨仿佛是感觉到陶然有些什么不对，也没多问，只是说自己面试结束后会告诉她。
过了些许时候，雷雨传来消息说面试一切顺利。得到这个消息，陶然才是振作了些。
还有机会，只要雷雨这边有希望，那么她就不会输得太难看。
大概是有了这样的一个心理建设，她心情稍微好些了。
要说今天有些奇怪，陈可盈一直忙着在楼上开会，张狩叶在办公室忙着什么事，全靠陶然自己自觉。
意外的是，她今天的KPI依旧完成得很好。眼看已经快五点，团队里的老手都不在，让陶然莫名心慌。正打算私聊张狩叶问他到底在哪儿时，张狩叶打开办公室的门，叫了一声：“陶然，进来。”
陶然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张狩叶是要训斥她。刚走进办公室，见着办公室里张狩叶的西服和草稿纸散落一桌子，只穿了一件白衬衫，看起来像是经历了一场战斗。
张狩叶现在累得不行，见着陶然难得怯生生地站在门口，他坐直了身子，示意陶然过来坐下说话。
“别了，我还是站着吧。”陶然站得笔直，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根本不敢太靠近张狩叶。
张狩叶也随她，懒得多问。
“知道为什么叫你进来吗？”张狩叶问道。
“知道，鸽派的道歉和邹文的事，我都搞砸了。”陶然说话的声音越说越小，但是转念一想，现在创造公司的雷雨还在等待面试回复，这么说来，她应该算是将功抵过了？
张狩叶收拾着桌上的草稿，语气不慌不忙地说道：“为什么错了？”
“不该怼甲方的。”陶然开口道。“还有，不该答应候选人做不到的承诺。”
张狩叶揉了揉太阳穴，心想陶然为什么就是说不到点子上，这让他的教育无法直接进入主题啊。
“还有……”陶然开口，又顿了顿。说实话，这是她不最不想承认的一件事，但这是社会告诉她的真相。
张狩叶直视着她的双眸，等待着她的回复。
“这个世界上没有非黑即白，没有是非对错。我们都是在坚持用自己的底线和别人打交道而已。”
所有的学生都会对自己的未来充满幻想，更是会认为这个世界是在自己想象之中运作。为什么无数年轻人会在一段时间低沉失落，那是因为他们发现了，这个世界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陶然亦是同样。她觉得自己是正确的，可是迎接她的不是所谓的正确，而是刘琳的冷漠嘲讽，和邹文的难题。她明明做对了，可是结局依旧如此。
若是她当初没有对刘琳说出那段话，会不会是另外的景象呢？
她能明白这一点，张狩叶莫名欣慰。他双手抱在胸前，从陶然的眼中没有看出失望，反而看出的是一股坚定。
“你依旧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样的人，对吧？”张狩叶问道。
“我会成为比你更厉害的顾问。”
若是以前的时间，张狩叶听到这话，一定会笑陶然不知天高地厚。可是现在，他突然觉得陶然的身上有这样的一股耐力。
张狩叶笑了，不知道他是在笑长江后浪推前浪，自己迟早死在沙滩上，还是笑着陶然在这一次被社会毒打后，依旧如此天真？
张狩叶长出一口气，直视陶然的双眼，开口道：“邹文接offer了。”
“哦。”
陶然平静地应了一声，又揣摩了一遍张狩叶的话，继而尖叫道：“你说什么！”
陶然突然觉得自己的工作就是坐过山车，每天大起大落，太刺激了！再看张狩叶一脸平静，陶然意识到是自己大场面见少了！
她拉开椅子，冲着张狩叶讨好一笑，问道：“老张，你别是在哄我开心吧？难道你把刘琳给开除了？你有这么厉害？”
张狩叶一脸嫌弃，伸出手，手指在她的脑门上轻轻一弹，开口道：“嗯，我刚刚弹你的脑子，就是想听听里面的水声。”
陶然忍了。
“哎呀，我知道我脑子里是太平洋。不是，你给我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张狩叶看了看电脑屏幕，邹文回签的offer已经发到了他的邮箱。他一边检查着邮箱，一边说道：“先说好，邹文的业绩全部挂在我的头上，这是为了给你一个教训。你要是愿意，我就继续和你说。你不同意，当然，也没有你同意不同意的选择。”
陶然继续忍了。
确定无误，张狩叶才开始谈正事问道：“我问你，邹文为什么看新机会，为什么愿意接触鸽派的机会？”
对于这些问题，陶然对答如流：“现在公司职位上升受限，只要他头上的人不走，他就没有出头之日。而且，邹文的直属上级年纪还比他小。”
“邹文今年35岁，单身，没有家庭的负担。只要还有继续往上走的空间，他不会不选。你弄清楚这一点，那就好办多了。在这件事情上，你已经失去了所有智商。就连鸽派总监这个职位的办公地点都忘了。”张狩叶不慌不忙地说着，提点着陶然。
听到这话，陶然又是一愣。这个职位一直都是雾市分公司负责，但是公司地点是在鸽派的总部龙城。她气得一拍大脑，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鸽派的总部是在龙城，邹文就算是入职也是会和龙城总部的人力打交道，关她刘琳什么事！只是最近鸽派的CEO在雾市分公司出差而已！所以才安排邹文在雾市面试！”想清楚这个事实真相的陶然，已经晚了张狩叶无数拍。
“嗯，看来你还不是特别傻。这么看来，我已经完美解决了邹文的要求，让他入职也不是什么难事。再说鸽派那边，和我一直对接的HR是龙城总部的人力，刘琳只不过是分管雾市分公司而已。她刘琳再想怎么只手遮天，但是总是遮不住其他人的眼睛。品牌总监的职位是鸽派最为着急的职位，刘琳因为要遮盖自己手下人的错误，而延迟职位的正常入职时间，这件事被龙城总部的人力知道了，刘琳会是什么结果？虽然不会说被开除，但是龙城总部人力的小本本上，自然会记上她一笔。今天下午，我已经代表鸽派总部人力和邹文谈薪，邹文已经接受鸽派品牌总监的offer，预计一周后入职。”
张狩叶说完这些话，嘴角不自觉浮现起一丝微笑。这是他今天努力了一整天的结果，虽然中间出现了太多幺蛾子，好在都一个一个解决了。
从昨天开始，张狩叶就是忙着这些事。先是和鸽派总部的人力通气，又是开始和邹文沟通具体情况。完全架空鸽派雾市的人力部门，这摆明了奈瑞要得罪鸽派雾市分公司。但是张狩叶很清楚，自己是和鸽派总部一条线上，得罪刘琳都是小事，只要有人能压她一头，张狩叶就敢铁腕对待。
张狩叶这件事做得很是极端，他本一直如此。只要能赢，他可以不折手段。但这一次事情，他却是希望能给到陶然更多的教训。
猎头顾问，不光是要天赋，也不光需要努力，要学会审时度势，可以轻松使用多方资源。就算舌战群儒，也要达到最利于自己的目的。
陶然又一次从张狩叶身上看到她没有的魄力。她跟在张狩叶这几个月来，不过学到皮毛罢了。
她不由多想，若有一天她真的打败了张狩叶，那张狩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就连她给创造的美术总监候选人雷雨做面试辅导的时候，都是心不在焉的。雷雨仿佛是感觉到陶然有些什么不对，也没多问，只是说自己面试结束后会告诉她。
过了些许时候，雷雨传来消息说面试一切顺利。得到这个消息，陶然才是振作了些。
还有机会，只要雷雨这边有希望，那么她就不会输得太难看。
大概是有了这样的一个心理建设，她心情稍微好些了。
要说今天有些奇怪，陈可盈一直忙着在楼上开会，张狩叶在办公室忙着什么事，全靠陶然自己自觉。
意外的是，她今天的KPI依旧完成得很好。眼看已经快五点，团队里的老手都不在，让陶然莫名心慌。正打算私聊张狩叶问他到底在哪儿时，张狩叶打开办公室的门，叫了一声：“陶然，进来。”
陶然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张狩叶是要训斥她。刚走进办公室，见着办公室里张狩叶的西服和草稿纸散落一桌子，只穿了一件白衬衫，看起来像是经历了一场战斗。
张狩叶现在累得不行，见着陶然难得怯生生地站在门口，他坐直了身子，示意陶然过来坐下说话。
“别了，我还是站着吧。”陶然站得笔直，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根本不敢太靠近张狩叶。
张狩叶也随她，懒得多问。
“知道为什么叫你进来吗？”张狩叶问道。
“知道，鸽派的道歉和邹文的事，我都搞砸了。”陶然说话的声音越说越小，但是转念一想，现在创造公司的雷雨还在等待面试回复，这么说来，她应该算是将功抵过了？
张狩叶收拾着桌上的草稿，语气不慌不忙地说道：“为什么错了？”
“不该怼甲方的。”陶然开口道。“还有，不该答应候选人做不到的承诺。”
张狩叶揉了揉太阳穴，心想陶然为什么就是说不到点子上，这让他的教育无法直接进入主题啊。
“还有……”陶然开口，又顿了顿。说实话，这是她不最不想承认的一件事，但这是社会告诉她的真相。
张狩叶直视着她的双眸，等待着她的回复。
“这个世界上没有非黑即白，没有是非对错。我们都是在坚持用自己的底线和别人打交道而已。”
所有的学生都会对自己的未来充满幻想，更是会认为这个世界是在自己想象之中运作。为什么无数年轻人会在一段时间低沉失落，那是因为他们发现了，这个世界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陶然亦是同样。她觉得自己是正确的，可是迎接她的不是所谓的正确，而是刘琳的冷漠嘲讽，和邹文的难题。她明明做对了，可是结局依旧如此。
若是她当初没有对刘琳说出那段话，会不会是另外的景象呢？
她能明白这一点，张狩叶莫名欣慰。他双手抱在胸前，从陶然的眼中没有看出失望，反而看出的是一股坚定。
“你依旧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样的人，对吧？”张狩叶问道。
“我会成为比你更厉害的顾问。”
若是以前的时间，张狩叶听到这话，一定会笑陶然不知天高地厚。可是现在，他突然觉得陶然的身上有这样的一股耐力。
张狩叶笑了，不知道他是在笑长江后浪推前浪，自己迟早死在沙滩上，还是笑着陶然在这一次被社会毒打后，依旧如此天真？
张狩叶长出一口气，直视陶然的双眼，开口道：“邹文接offer了。”
“哦。”
陶然平静地应了一声，又揣摩了一遍张狩叶的话，继而尖叫道：“你说什么！”
陶然突然觉得自己的工作就是坐过山车，每天大起大落，太刺激了！再看张狩叶一脸平静，陶然意识到是自己大场面见少了！
她拉开椅子，冲着张狩叶讨好一笑，问道：“老张，你别是在哄我开心吧？难道你把刘琳给开除了？你有这么厉害？”
张狩叶一脸嫌弃，伸出手，手指在她的脑门上轻轻一弹，开口道：“嗯，我刚刚弹你的脑子，就是想听听里面的水声。”
陶然忍了。
“哎呀，我知道我脑子里是太平洋。不是，你给我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张狩叶看了看电脑屏幕，邹文回签的offer已经发到了他的邮箱。他一边检查着邮箱，一边说道：“先说好，邹文的业绩全部挂在我的头上，这是为了给你一个教训。你要是愿意，我就继续和你说。你不同意，当然，也没有你同意不同意的选择。”
陶然继续忍了。
确定无误，张狩叶才开始谈正事问道：“我问你，邹文为什么看新机会，为什么愿意接触鸽派的机会？”
对于这些问题，陶然对答如流：“现在公司职位上升受限，只要他头上的人不走，他就没有出头之日。而且，邹文的直属上级年纪还比他小。”
“邹文今年35岁，单身，没有家庭的负担。只要还有继续往上走的空间，他不会不选。你弄清楚这一点，那就好办多了。在这件事情上，你已经失去了所有智商。就连鸽派总监这个职位的办公地点都忘了。”张狩叶不慌不忙地说着，提点着陶然。
听到这话，陶然又是一愣。这个职位一直都是雾市分公司负责，但是公司地点是在鸽派的总部龙城。她气得一拍大脑，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鸽派的总部是在龙城，邹文就算是入职也是会和龙城总部的人力打交道，关她刘琳什么事！只是最近鸽派的CEO在雾市分公司出差而已！所以才安排邹文在雾市面试！”想清楚这个事实真相的陶然，已经晚了张狩叶无数拍。
“嗯，看来你还不是特别傻。这么看来，我已经完美解决了邹文的要求，让他入职也不是什么难事。再说鸽派那边，和我一直对接的HR是龙城总部的人力，刘琳只不过是分管雾市分公司而已。她刘琳再想怎么只手遮天，但是总是遮不住其他人的眼睛。品牌总监的职位是鸽派最为着急的职位，刘琳因为要遮盖自己手下人的错误，而延迟职位的正常入职时间，这件事被龙城总部的人力知道了，刘琳会是什么结果？虽然不会说被开除，但是龙城总部人力的小本本上，自然会记上她一笔。今天下午，我已经代表鸽派总部人力和邹文谈薪，邹文已经接受鸽派品牌总监的offer，预计一周后入职。”
张狩叶说完这些话，嘴角不自觉浮现起一丝微笑。这是他今天努力了一整天的结果，虽然中间出现了太多幺蛾子，好在都一个一个解决了。
从昨天开始，张狩叶就是忙着这些事。先是和鸽派总部的人力通气，又是开始和邹文沟通具体情况。完全架空鸽派雾市的人力部门，这摆明了奈瑞要得罪鸽派雾市分公司。但是张狩叶很清楚，自己是和鸽派总部一条线上，得罪刘琳都是小事，只要有人能压她一头，张狩叶就敢铁腕对待。
张狩叶这件事做得很是极端，他本一直如此。只要能赢，他可以不折手段。但这一次事情，他却是希望能给到陶然更多的教训。
猎头顾问，不光是要天赋，也不光需要努力，要学会审时度势，可以轻松使用多方资源。就算舌战群儒，也要达到最利于自己的目的。
陶然又一次从张狩叶身上看到她没有的魄力。她跟在张狩叶这几个月来，不过学到皮毛罢了。
她不由多想，若有一天她真的打败了张狩叶，那张狩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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