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奈何境，白石山
青山绿水兮，忘忧舒怀。
浩瀚明空兮，昭德静咸。
哗--哗，这是地狱炙烤的声音，还是天上云雾翻滚的声音，难道人死后真的可以到另一个世界。
但是光亮无法让人睁开眼，似乎这不是地狱。
哗--哗，这声音如此动听悦耳让人享受，翻来覆去永不停歇，似乎在驱赶着他的魂魄不断向上升起。
哗--哗，这样的声音回荡良久。
终于明白这是流水的声音，卫缺睁开眼，努力的打量这个世界，但身体好像不受他控制，无法动弹。
山是绿的，水也是绿的，自己似乎飘在水面上，不断向上游浮动着。
水好像原本也不是绿色的，而是山色倒映在水面上，山水连同一片，组成一体，只有不断的微波荡漾才能分的清哪里是水面，原来人死后可以去这么梦幻的地方。
但是还没沉浸其中有多久，似乎眼前出现一人，一袭白衣，头戴斗笠，斗笠也是白色，只有里面的乌黑的长发不是白的，那人盘坐着，一动不动，这人是谁，难道是跟我一样离开人世间的同行者？还是我这魂魄的领路人？卫缺心里疑惑。
双手勉强移动，才发现原来自己不是飘在水面上，而是躺在一个竹筏上，怪不得能够听见流水之音。
“你醒了？”似乎一个男子在身边问道。
然而无人回答，仿佛这句话是在问自己，卫缺想开口却没有力气张开嘴巴。
“卫哥哥！”只听见贺菁的声音，居然看见贺菁出现在自己面前。
“我们都死了？”卫缺用尽浑身的力气，坐起身来，努力的张开嘴说道。
“没有，是他救了你。”贺菁轻声说道。
“对你我来说，是已经死了。”似乎那个声音并不像个男的，倒是像一位性格飒爽的姑娘。
卫缺一时摸不着头脑。
突然耳边传来铮铮的琴音，似乎是从前面的白衣人传过来，原来他盘坐在船头，缓缓的双手抚琴。
卫缺靠在贺菁身边，劲力全无，而贺菁轻轻抱着他，看着他满是血迹斑斑的身体，轻轻啜泣，卫缺意识到，也许他还没有死，但是过不了多久，即便他还有点力气，但也会因伤口腐败而死，只想趁此机会，把贺菁托付于人。
琴音回荡在山谷中，卫缺从来没听过如此能镇定人心之音，身上的疼痛似乎也消除了一点，就这样任由琴音抚摸自己的耳朵。
不知何时琴声罢了。
“即使深秋之际，也会有这绿荫匆匆的地方，真是神奇。”那人开口说道。
“我死后还望阁下能够照顾她。”卫缺顾不得和他攀谈美景。
“你死不了，但是武功能不能恢复，就要看你自己了。”
“为什么，阁下是谁，还望告知。”
“柳心泄。”
“什么？六指琴魔柳心泄！”卫缺大惊。镇墟派柳心泄，常手持一把古琴，清弹一曲《青山引》便能杀人于无形，江湖皆知。
“怎么，害怕了吗？”
“你弹的可是？”
“召窟。”柳心泄回答道。“刚刚所揍的是《陵川忘思》，静心冥想之曲。”
“这就是那把名琴？”卫缺不懂音律，但是对这琴的名字很惊讶，整个天下传说中有十三神兵利器，祀蛇
、拢淇、鸦巽、君奴、恭石、由限、虹影、占级、椟情、弃干、昼浑、巙范、召窟。没想到其中的召窟就在他手上。
“也没什么特别的，只不过比普通的琴用料更考究了一点，要看看吗？”说着柳心泄已经站起身，把琴递给卫缺看。
“所有传说中的神兵利器，都没什么特别的，比如说昼浑，都说是本朝开国皇帝的随身佩剑，传说他拿着这把剑斩杀过厉鬼妖魔，直到最后建立大训朝。其实只是在战场上杀了敌军，本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柳心泄随口解释道。
卫缺打量了一番这把琴，除了木气芳香，确实没有用金丝银线珍珠玛瑙这些名贵之品点缀，看起来也比较寻常，想想也是，很多神兵利器只是因为在有名之士手中扬身立名，被后人瞻仰，越来越夸张的描述罢了，这世上哪会有什么神仙魔鬼，灵器宝物。
“这是古琴师墨尹寻遍天下好木造的琴，后来赠给了乐律天才牙遴。”柳心泄继续说道。
卫缺知道，牙遴是江湖上有名的琴师，而且也是镇墟派乐宗先辈，但是后来召窟就失传了渐渐没了踪迹，后来镇墟出了个杀人魔头柳心泄，众人都说他不男不女，心智癫狂，尤其是性别之论及其混乱，有说男子有说女子，还有人说是不男不女的怪物，甚至是宫里跑出来的太监。在江湖中他的名号六指琴魔虽然很响亮，关于他的秘闻却是天下人的谈资。大多数人认为他是男子，行事粗犷，话音也不像女子那样纤柔。也有一少部分人认为她是女子，经常一身白衣现身，神态宛若美女。即使他妹妹似乎也不知道这是她姐姐还是哥哥，因为这样他极少与人打交道。
这时卫缺能够细细打量眼前之人，透过薄薄的一层纱罩，依然能够透漏出，细腻的肌肤，挺直的鼻梁，弯曲的柳眉，淡摸的红唇，就连耳朵也是这副面狭极为搭配的所在。除了没有涂脂抹粉，这哪里像是一个男人，更不像江湖描绘中的六指琴魔，卫缺心中感叹道，就算在放在美女之中也是极为出彩的。
“好看吗？”柳心泄用他略显男子气概的嗓音问道。
“琴不错，原来这琴一直在你手里。”卫缺知道如此打量一个人实在无礼，只能转移话题，略显稚嫩的说。
“哼，我是问，你觉得我，是男是女？”柳心泄轻声哼道。
“性别这不重要，但我觉得你不像六指琴魔。”卫缺回答。
“你是不是想要再确认一下？”
“不了不了，不用确认。”卫缺连忙回绝，生怕对方一掌将自己击落水中，从而再少苟活几时。
“没关系，我都习惯了，你就直接回答我就好。”柳心泄似乎没有生气，而是真肯的想寻求一个答案。
“无论你，是男人还是女人，即便是太监，甚至是没有性别的人，不管是谁都有他存世的道理，既然来到这个世上，即便是天王老子也不能剥夺任何人的生存之权，你说是吧。”卫缺他并没有看透眼前这个人，现在的他也无暇去分析关于人性别的事，只希望这个回答能够两全其美，谁都不得罪，虽然他还是耍了小心机，给自己留一个小小的余地。
“好人和坏人呢？”柳心泄继续问。
“当然，好人和坏人也是同样的道理，如果这个世上全是好人，那好人之中必然有更坏之人，如果全是坏人，那不太坏的人就是好人。”说完心中暗喜。
“那被冤枉的人呢，是好人还是坏人？”柳心泄不为所动，继续说。
卫缺一时语塞，脑中沉沉，憋出一句：“万事无绝对。”
“你就真的不想知道我到底是男还是女？”柳心泄问道，似乎有些想笑，但始终忍者。
“实话实说，人都有好奇心，但我现在这个状况，能保住小命就不错了，而且咱们又不熟，虽然你救了我一命，我也不能得寸进尺的刨根问底儿对吧。”
“没关系。”柳心泄转过头又说：“我说过你死不了，就真的不会让你死在我面前。”
柳心泄说完，再也无话，撑起竹竿，竹筏载着三人继续向上游飘去。
浩瀚明空兮，昭德静咸。
哗--哗，这是地狱炙烤的声音，还是天上云雾翻滚的声音，难道人死后真的可以到另一个世界。
但是光亮无法让人睁开眼，似乎这不是地狱。
哗--哗，这声音如此动听悦耳让人享受，翻来覆去永不停歇，似乎在驱赶着他的魂魄不断向上升起。
哗--哗，这样的声音回荡良久。
终于明白这是流水的声音，卫缺睁开眼，努力的打量这个世界，但身体好像不受他控制，无法动弹。
山是绿的，水也是绿的，自己似乎飘在水面上，不断向上游浮动着。
水好像原本也不是绿色的，而是山色倒映在水面上，山水连同一片，组成一体，只有不断的微波荡漾才能分的清哪里是水面，原来人死后可以去这么梦幻的地方。
但是还没沉浸其中有多久，似乎眼前出现一人，一袭白衣，头戴斗笠，斗笠也是白色，只有里面的乌黑的长发不是白的，那人盘坐着，一动不动，这人是谁，难道是跟我一样离开人世间的同行者？还是我这魂魄的领路人？卫缺心里疑惑。
双手勉强移动，才发现原来自己不是飘在水面上，而是躺在一个竹筏上，怪不得能够听见流水之音。
“你醒了？”似乎一个男子在身边问道。
然而无人回答，仿佛这句话是在问自己，卫缺想开口却没有力气张开嘴巴。
“卫哥哥！”只听见贺菁的声音，居然看见贺菁出现在自己面前。
“我们都死了？”卫缺用尽浑身的力气，坐起身来，努力的张开嘴说道。
“没有，是他救了你。”贺菁轻声说道。
“对你我来说，是已经死了。”似乎那个声音并不像个男的，倒是像一位性格飒爽的姑娘。
卫缺一时摸不着头脑。
突然耳边传来铮铮的琴音，似乎是从前面的白衣人传过来，原来他盘坐在船头，缓缓的双手抚琴。
卫缺靠在贺菁身边，劲力全无，而贺菁轻轻抱着他，看着他满是血迹斑斑的身体，轻轻啜泣，卫缺意识到，也许他还没有死，但是过不了多久，即便他还有点力气，但也会因伤口腐败而死，只想趁此机会，把贺菁托付于人。
琴音回荡在山谷中，卫缺从来没听过如此能镇定人心之音，身上的疼痛似乎也消除了一点，就这样任由琴音抚摸自己的耳朵。
不知何时琴声罢了。
“即使深秋之际，也会有这绿荫匆匆的地方，真是神奇。”那人开口说道。
“我死后还望阁下能够照顾她。”卫缺顾不得和他攀谈美景。
“你死不了，但是武功能不能恢复，就要看你自己了。”
“为什么，阁下是谁，还望告知。”
“柳心泄。”
“什么？六指琴魔柳心泄！”卫缺大惊。镇墟派柳心泄，常手持一把古琴，清弹一曲《青山引》便能杀人于无形，江湖皆知。
“怎么，害怕了吗？”
“你弹的可是？”
“召窟。”柳心泄回答道。“刚刚所揍的是《陵川忘思》，静心冥想之曲。”
“这就是那把名琴？”卫缺不懂音律，但是对这琴的名字很惊讶，整个天下传说中有十三神兵利器，祀蛇
、拢淇、鸦巽、君奴、恭石、由限、虹影、占级、椟情、弃干、昼浑、巙范、召窟。没想到其中的召窟就在他手上。
“也没什么特别的，只不过比普通的琴用料更考究了一点，要看看吗？”说着柳心泄已经站起身，把琴递给卫缺看。
“所有传说中的神兵利器，都没什么特别的，比如说昼浑，都说是本朝开国皇帝的随身佩剑，传说他拿着这把剑斩杀过厉鬼妖魔，直到最后建立大训朝。其实只是在战场上杀了敌军，本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柳心泄随口解释道。
卫缺打量了一番这把琴，除了木气芳香，确实没有用金丝银线珍珠玛瑙这些名贵之品点缀，看起来也比较寻常，想想也是，很多神兵利器只是因为在有名之士手中扬身立名，被后人瞻仰，越来越夸张的描述罢了，这世上哪会有什么神仙魔鬼，灵器宝物。
“这是古琴师墨尹寻遍天下好木造的琴，后来赠给了乐律天才牙遴。”柳心泄继续说道。
卫缺知道，牙遴是江湖上有名的琴师，而且也是镇墟派乐宗先辈，但是后来召窟就失传了渐渐没了踪迹，后来镇墟出了个杀人魔头柳心泄，众人都说他不男不女，心智癫狂，尤其是性别之论及其混乱，有说男子有说女子，还有人说是不男不女的怪物，甚至是宫里跑出来的太监。在江湖中他的名号六指琴魔虽然很响亮，关于他的秘闻却是天下人的谈资。大多数人认为他是男子，行事粗犷，话音也不像女子那样纤柔。也有一少部分人认为她是女子，经常一身白衣现身，神态宛若美女。即使他妹妹似乎也不知道这是她姐姐还是哥哥，因为这样他极少与人打交道。
这时卫缺能够细细打量眼前之人，透过薄薄的一层纱罩，依然能够透漏出，细腻的肌肤，挺直的鼻梁，弯曲的柳眉，淡摸的红唇，就连耳朵也是这副面狭极为搭配的所在。除了没有涂脂抹粉，这哪里像是一个男人，更不像江湖描绘中的六指琴魔，卫缺心中感叹道，就算在放在美女之中也是极为出彩的。
“好看吗？”柳心泄用他略显男子气概的嗓音问道。
“琴不错，原来这琴一直在你手里。”卫缺知道如此打量一个人实在无礼，只能转移话题，略显稚嫩的说。
“哼，我是问，你觉得我，是男是女？”柳心泄轻声哼道。
“性别这不重要，但我觉得你不像六指琴魔。”卫缺回答。
“你是不是想要再确认一下？”
“不了不了，不用确认。”卫缺连忙回绝，生怕对方一掌将自己击落水中，从而再少苟活几时。
“没关系，我都习惯了，你就直接回答我就好。”柳心泄似乎没有生气，而是真肯的想寻求一个答案。
“无论你，是男人还是女人，即便是太监，甚至是没有性别的人，不管是谁都有他存世的道理，既然来到这个世上，即便是天王老子也不能剥夺任何人的生存之权，你说是吧。”卫缺他并没有看透眼前这个人，现在的他也无暇去分析关于人性别的事，只希望这个回答能够两全其美，谁都不得罪，虽然他还是耍了小心机，给自己留一个小小的余地。
“好人和坏人呢？”柳心泄继续问。
“当然，好人和坏人也是同样的道理，如果这个世上全是好人，那好人之中必然有更坏之人，如果全是坏人，那不太坏的人就是好人。”说完心中暗喜。
“那被冤枉的人呢，是好人还是坏人？”柳心泄不为所动，继续说。
卫缺一时语塞，脑中沉沉，憋出一句：“万事无绝对。”
“你就真的不想知道我到底是男还是女？”柳心泄问道，似乎有些想笑，但始终忍者。
“实话实说，人都有好奇心，但我现在这个状况，能保住小命就不错了，而且咱们又不熟，虽然你救了我一命，我也不能得寸进尺的刨根问底儿对吧。”
“没关系。”柳心泄转过头又说：“我说过你死不了，就真的不会让你死在我面前。”
柳心泄说完，再也无话，撑起竹竿，竹筏载着三人继续向上游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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