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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一曲青山引,魔音终断魂

    “最后呢,你饶了他的命?”卫缺听柳心泄讲完,问道。

    柳心泄伸出双指,蘸了点药膏,向卫缺胸前的伤口小心翼翼的抹去,面不改色,仿佛人的命对他来说不是一件很珍贵的东西,一边说:“相比会条和书系的死状,还是便宜他了。”

    “那朝廷真的就会以为是我杀了我师傅,这罪状坐实了呀!”卫缺心想向来心狠手辣的六指琴魔怎么会轻易绕人性命,心中暗暗的懊悔,同时又毛骨悚然。

    “他们本来就想让你顶罪,你不去追你师傅还好,这一去还给撞上了,正好送个大礼。”柳心泄摇了摇头。

    “唉,怎么办,我成了欺师灭祖人人喊打的罪人了。”

    “冯祯的手下高手众多,我一个人也帮不了你,你只能自求多福了。”

    “冯祯他为什么要害我师傅?”

    “不知,我也很奇怪,有点不寻常。”

    “我可能连武功也无法恢复,师仇不知何时才了。”

    “杀你师傅的凶手我不是已经帮你解决了。”

    “那俩刺客,只是工具罢了,可是究竟是不是冯祯在背后指使的?”卫缺说道。虽然这么说,但他心中已经判断,冯祯必然在这件事当中起主导地位,没有谁有那么大的权力能指使会条书系这两个抒浪台的高手为此杀一个身份不斐的人,至少贺泉在抒浪台也是第三号人物。

    “其实想要纠察清楚也好办,你变成皇帝,将抒浪台查封,不就得了。”柳心泄诙谐一笑。

    “即便变成皇帝,那身边也得有高手才行啊,我连会条都打不过。”

    “高手可以找,武功可以学,熙同洲十六大派,够不够?不够就寻便整个天下,商离、仙幽、岂元、俱阳,五洲四海,总有数不尽的武功绝学。”

    卫缺摇摇头,似乎在和对方谈论一些虚无缥缈之事。

    “你放心,这药膏是我向冻月山庄求来的,保你痊愈,至于武功能恢复几成,就看你自己的了。”

    “我以前学的武功已经荒废很多,能恢复多少我也不抱什么希望了。”

    “别灰心,先养好伤,你比我还小一岁,有的是时间和机遇。”柳心泄鼓励道。

    卫缺看着那双洁白无暇略微纤细的手在自己身上上下挥舞着,顿时脸上开始泛红,这越看越不像是一个男子的手,难道是终日抚琴磨练的缘故才显得如此修长?经过一段接触,透过五官及其身材观之,棱角分明,分明男子之身。

    这柳心泄该是男子,只不过身体有些地方呈现女子之态的缘故,卫缺心中判断。

    “阁下江湖号称六指琴魔,这六指从何处来,也不见这双手有何异样。”卫缺问道。难道是断了一指,或这六指长在脚上?卫缺思忖。

    “那都是《青山引》这首曲子在作怪了,我手脚之指皆为正常之数,也未曾断过,只是这首曲子中最为特别的一段,余音悠长,揍完此段,亦会让人觉得有手指在琴弦拨动。”

    “原来都是因为害怕产生的幻觉。”卫缺回到。

    “不过我觉得这个绰号还不错。”柳心泄给伤口涂完膏药,拿起召窟起身抚出《青山引》中的那一段,洋洋洒洒,弹指一挥间,山下树林被音波略扫而过,骤然的杀气迸发而出,而在就这一阵的高潮刚一落下,余音一层叠着一层,像疾风骤雨般,相互追赶着,蜂拥而出,手指早已离开琴弦,指峰向前,琴弦自顾自的在按音律跳动,似乎在对前者做一个总结。良久,树林才归于平静。

    卫缺看呆了,没有深厚的内功和指法,是无法达到这一境界的,对他来说,就算转世投胎三个辈子磨炼,也不一定有这般造诣,柳心泄曾说道,就以他这种顶尖的武功也敌不过冯祯手下的高手,江湖高手如云,卧虎藏龙,报仇之事如同蚍蜉撼大树,难度可向一般。

    卫缺皱起眉头,回身捡起桌子上的椟情,他拿着这把断刃,依稀记得这世上所有的神兵利器当中有一把叫椟情的短兵,想到这断刃终究也和剑阙派有那么一丝丝渊源,不如将这断刃送回剑阙,或许能够知道这东西为何流落江湖,若是因此能打听的到有关师父死因那也是再好不过了。就这样内心已经暗暗下定决心带着贺菁一同上剑阙。

    随手挥了一下,觉得这兵刃虽然断了一节,却极为趁手,力量适中,手握处也颇为舒服,竟不想再放下手去。

    “椟情,现在是你的了。”柳心泄看着卫缺道:“这以前或许是刀或许是剑,谁都说不准,以前可不像现在这般黑,都是那张乙老儿煅烧的。”

    “这把破刀杀过我师父,我拿着心里别扭。”

    “拿着吧,我已帮你用它杀了那三个恶贼,以后你再用它去寻这幕后主使。”柳心泄语重心长的说道:“好东西,别浪费。”

    两个人站在这白石山上,所在之处是一个不大的屋院,周围偏僻幽静,沿着山坡向下不见底,向上似乎接近云端,院内粮食充足,无人打扰,可供三人在此过上三五月。

    “阁下为什么要救我,你本可以不去管这朝廷之事。”

    “你死了,那丫头就真没了依靠。”柳心泄盘坐在榻上手指缓缓抚摸着召窟的丝铉。“更何况,我本也没有什么好名声,杀几个人,也算不了什么,行走江湖,快意恩仇,你说呢?”

    卫缺顿时心生敬畏,想到自己若也能向他那样如此心中逍遥豁达,该是多好,面前这人性格也不像传闻中那么疯狂可怕而且阴暗。几日相处下来更像是多年好友,即像书、又像酒,心如美玉看不出一丝糟粕。

    “那该如何称呼你?”卫缺问道。

    “直接叫我柳心泄便可。”

    “要不这样,你年长我一岁,我便称你为柳兄,如何?”

    柳心泄没有回话,面无表情,不久便看向卫缺微微点头。

    几日的恢复,在柳贺二人的悉心照料下终于可以独立行走,身体也渐渐恢复了力气,但也只能勉强提着椟情像模像样的挥舞两下,不能再做更多动作。

    “这里虽然偏僻,但终究离那山下宅院不远,他们迟早会派人上山搜索。”

    “柳兄说的是,这里不便久留。”柳心泄当然不会怕那些人,但是自己带着贺菁,又身负重伤是个累赘,也不能一直靠人家始着自己,得想些办法远离这里。柳心泄灭了小圩台,此事很快便天下皆知,朝廷不久也会派抒浪台追查,想趁自己再恢复好一点下山探探,虽然小圩台无人生还,但还有很多像自己隐散在各地的人,有些人熟知,也有很多自己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