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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勾魂摄魄,驱狼逐邪

    “嘘!”

    白发老者示意他小声说话,双手扶着卫缺坐了下来,说道:“你是无狱派弟子?怎么住进了剑阙?”

    “无狱派?我不是无狱派弟子。”卫缺更加诧异。

    “臭小子骗人,你不是无狱派弟子,那你怎么会无狱派的内功?”这白发老者指着卫缺说,似乎看穿了这个小把戏。

    卫缺心想,难道师傅教我所使的内功是无狱派内功。见到白发老人不再夺取椟情,看起来面容和善,想必也没有什么恶意。

    卫缺摇摇头说道:“我没骗人。”说完透过窗外看了看深不见底的悬崖,又问道:“你是怎么上来的?你不会是从天上下来的吧”

    “嘿嘿,当然是从下面上来的,你相信这世上真有神仙?”白发老者说。

    “这么高你能上的来?”卫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确实很高,但是这高度对我来说还没到极限,其实还好。”

    “这下面有什么?”

    “尽是些树啊花啊草什么的,没什么稀罕玩意儿。”

    “可否借我看看你手中之刀?”白发老者又说道。

    卫缺双手将刀递给他,白发老者翻来覆去仔细端详着,边看边说:“这就是传说中的椟情吧,你是怎么得到的,是卞煦给你的?”

    “说来话长。”于是卫缺简要的说出此刀原先是冯祯送给刺客会条,最后又如何落入自己手中的其中原委。

    “原来你是来还刀的。”白发老者将椟情还给卫缺:“好刀,虽然断了一节,但是材质独特,虽不能吹毛断发,但作傍身之用足以。”

    “还未请教前辈大名?”卫缺问道。

    “我姓窦,名文用,你呢?”

    “在下卫缺,拜见窦前辈。”

    “还说你不是无狱派弟子,你爹是卫谯还是卫咎?”窦文用有点生气了。

    “前辈我真不是无狱派弟子,卫咎是我师傅,但是他并未告知我这是无狱派的内功。”

    “嗯?是这卫咎老儿在外收的徒弟。”窦文用捋了捋自己的白发。

    卫缺将自己如何拜卫咎之师之事讲于窦文用听,窦文用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可否让我再试一下你的内力?”窦文用说,卫缺点点头,于是窦文用双手抵住卫缺后背,缓缓运功。

    良久。窦文用起身对卫缺说道:“这是无狱派正宗的无我无相神功。”

    “很厉害吗?”卫缺问道。

    “当然厉害,无我无相和无刚无常是无狱派的两大绝学,卫咎他没教你无刚无常神功吧,无我无相是无狱派内功入门基础,再往上便是无刚无常,无狱派有一绝技凌血掌不知你听没听说过,中招之人气血精尽,犹如深陷地狱,不得超生,往往因身体受不了这种痛苦而自戕。”

    卫缺不由得心中胆寒,无狱派武功狠辣自己略有耳闻,但是凌血掌他没有听说过,遥想那日自己曾强行打中会条一掌,虽然相差很远,但会不会是其中的掌法。

    “不过无我无相内功还算平和,只学这一门是无法领会凌血掌的威力的。”只听窦文用继续说道。

    “不过你现在只能算是初窥门径,好好磨炼,将来定能成为内功高手。”

    窦文用眼光来回在屋里打探,突然看见案几上的药瓶,正是柳心泄送给卫缺的,连忙拿起来看了看。“你说那日救你出来的人是谁?”

    卫缺突然想到这瓶药是冻月山庄掌门窦载送给柳心泄的,这人也姓窦,会不会跟冻月山庄有什么关系?于是不再隐瞒,说出了六指琴魔的大名。

    窦文用恍然大悟,“原来是柳心泄?怪不得你武功平平,怎么可能杀得了那么多人。”

    “前辈是星序派的人?”卫缺问。

    “早就不是了,那个鬼地方又远又冷,不是人待的地方。”

    这时另一边的贺菁已经被两人的说话声弄醒,从里面走了出来。

    “卫哥哥发生什么事了。”

    “这窦前辈。”卫缺连忙上前拉住贺菁。

    “呀,好可爱的一个女娃娃,是你女儿吧。”窦文用惊讶的说道。

    “不是不是,她是我师傅的女儿,只是我的妹子。”卫缺连忙摆手。

    这时的贺菁已经总角之年,尚未垂髫,看起来像是卫缺的女儿一般,听的这么说,窦文用哈哈大笑,蹲下身摸了摸贺菁的头。

    “小妹妹要不要拜师呀?”

    “我才不要,我又不认识你,我要跟着我卫哥哥。”说着双手紧抱住卫缺的双腿。

    窦文用哈哈大笑,无可奈何。

    翌日,有弟子传信说门口来了两人来寻卫缺,卫缺站在门楼上一看,正是唐林、沈筑两位兄弟。

    问及可否找到父亲,唐林支支吾吾的说在钧城寻了两日并未看见卫缺的父亲卫铜,而且家中一片狼藉,听坊邻所说似乎有人前来抓人,只怕人已经被掳走了。

    卫缺瘫坐在地上,心想恐是冯祯派人所为,没想到连自己的父亲也不放过,真是下了决心要他们一家丧命。

    父亲生死难料,恐遭不测,再问及未婚妻如何,只希望能听来一个好消息。

    唐林说:“徐姑娘一家都还好,只是...。”

    “只是什么?”卫缺抓住唐林的衣衫说。

    “只是...唉,只是,徐姑娘已另嫁他人。”唐林想拍拍卫缺的肩膀,但手始终拍不下去,因为这样的遭遇无法用言语来安慰。

    卫缺面对着门楼城墙,双手死死的抓住墙壁,指尖流出了层层鲜血。

    “也许卫叔叔看到情况不对,只是逃走了也说不定。”沈筑站在身后弱弱的讲道。

    “全天下都在通缉我,他不会武功,身体又不灵便,又能逃到哪去?”卫缺恸哭。

    众人只能无言以对。

    还没来得及收回无法控制的情绪,山下又来了一群人黑压压的冲上山去。只听唐林大喊:“不好,赵骥来了。”

    “大哥,他们肯定是打探到你在这里,来抓你来的。”沈筑慌忙的拉着卫缺躲进门楼里。心中暗暗叫道:“幸亏没被发现。”

    只听门外有人大喊:“叫你们掌门出来。”

    城楼上并未有人答话。门外的人似乎等的不耐烦了,用力用手拍门,一边拍一边喊:“赶紧开门,让你们掌门把人交出来,再不开门,我们可要硬闯了。卫缺,我知道你在里面,赶紧出来。”

    卫缺心想,抒浪台的暗桩遍布各地,自是像剑阙这样的大门大派安放有眼线并不稀奇,无论自己逃到哪里,都会被掌握到行踪,若想躲到暗处不被发现是难上加难。只要他们能够放过贺菁,只要他们还没有加害自己的父亲,便是要自己死也能接受,当下便想开口应答。

    话还没说出口,只听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吵死了吵死了,还让不让人休息。”

    这不是昨晚那个白发老者窦文用吗,卫缺心里喊道。

    “阁下是谁,莫非想插手此事?”敲门的人问道。

    “我就是一爱喝酒的老头,你们有好酒吗,有酒我就让你们进去,哈哈。”窦文用笑道。

    这时人群中出来一个人,正是小圩台新任戍首赵骥,拱手问道:“敢问前辈大名,可否见得重犯卫缺?”

    “我不是说了吗?我就是一爱喝酒的老头,没什么大名,你说的那个重犯叫什么?卫缺?没听说过,这剑阙派里面就几个呆呆木木的弟子连个像样的人都没有,哪有你们找的什么朝廷重犯?”窦文用摆了摆手,一脸嫌弃的样子。

    “那还请前辈让路,容我们去一探便知。”赵骥说道。

    “那你们奢给我些好酒我就让开。”窦文用不为所动。

    “大人,莫要跟他废话,看枪。”后面一个拿枪的人已经不耐烦,话音刚落已经一枪刺过来。

    窦文用并未躲闪,眼看就要刺到自己的面门,不慌不忙的抬起右手竟然抓住了枪身,枪势凶猛,被逼得后退两部,身后两尺开外就是门楼,再无可退,窦文用双脚抵住楼墙,在墙壁上倒行了两步,整个身体倒立起来。

    啪!墙壁上顿时被这一枪戳了一个大窟窿,眼看这一枪没有打中,那人抽出枪矛,继续向上,一只脚撑墙壁向上蹬,一只脚撑着地面,借着这股力气,整个身体竟然如窜天猴一般飞了出去,在空中刷了一道枪花方才落地,还没顾得上收枪站立,却又被窦文用抓在手里,两人一争一夺,谁也没有占的上风,如此打了十来回合,窦文用东接西挡应对自如,而耍枪之人已渐渐汗流浃背。

    只见赵骥对着身边人说:“此人始终并未还手,只怕严方夏敌他不过,你们可曾见过?”

    “轻功倒是不错,可是未有耳闻。”身边的人说道。“还让在下来试试他。”

    说毕,已经飞身一拳向窦文用打过去,大喊道:“严兄弟让开。”

    窦文用刚躲过试才几枪,被突如其来的一拳打了个措手不急,只能抬起脚硬接着一拳,但还是被远远的击至身后几仗远。用拳之人并未就此收手,而是借势继续冲过去,拳风中贯着强大的内力,窦文用看清此人来势,方才已经用脚接过一拳,心中已有把握,用掌心一接,虽然还是被打退两步,却已经将拳风化解,两人拳掌相抵,互相比拼内力,未分胜负。

    严方夏拿着枪看了一会儿,心中暗道此时就是一个出枪的好时机,话不多说,一枪扔过去,不偏不倚朝着窦文用刺去。

    卫缺躲在门楼上面,被这一枪惊了神,无论如何窦前辈非中这一枪不可,心中暗道可惜,闭眼不忍再看。

    窦文用也被这突然过来的一枪给震惊到了,若是卸去掌力躲这一枪,自己非中内伤不可,若是不躲,就要被戳一个大窟窿,究竟如何已不能再犹豫,左掌使力,即使再没有多少内力分给左掌,也要打过去,当啷一声,枪被打落在了地上,但是掌心再也支撑不住这一拳,被击中左肩,窦文用手捂着肩膀,揉了揉,不但疼痛难忍而且似乎也有些内伤,心中还是不由得侥幸,这力道十足的一拳并未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好大的力气。”窦文用未漏怯色,而是面带笑容的说道。卫缺也是暗暗惊叹,适才那一掌打落飞枪实在精彩。

    “前辈不但轻功卓越,内功也相当厉害,这功法江湖上未有传闻,不知是出自何门何派?在下苗通,敢问前辈高姓大名。”苗通面容看起来凶悍,但是态度还算友好。

    “福门夜叉苗通?你们是抒浪台的高手。”窦文用并未直接回答他。

    “正是在下。”

    苗通话音还未落,又传来一个声音:“请阁下领教领教我三肖掌的厉害。”随声而至,一掌已经打了过来,想趁此良机继续施压。

    窦文用踟蹰着后退躲闪不及,全力相接,顿时全场被这两股瞬间相接的内力相撞,像是被一阵风清扫而过,眼看窦文用已经要支撑不住,一股内力从天而将化解了两人的掌力。

    卫缺一看,一个身着黑色大氅,黑发披肩的人来到门楼前,正是剑阙掌门卞煦。

    “什么人竟敢在剑阙门前撒野?”声音浑厚而响量,不似一个壮年男子一般的声音,却显得更加成熟。

    “原来是卞掌门,在下赵骥,为寻朝廷要犯卫缺而来拜访,这卫缺是不是在贵派府上。”赵骥依然是彬彬有礼。

    “怎么,苗通和屠允都过来要人了?”卞煦问道,这三肖掌屠允,福门夜叉苗通他也是都认得的。

    “呵呵,太师有命,要全力捉拿此人归案,免得遗祸江湖继续祸害百姓。”赵骥说着已让身边人递了一张纸过去。

    “这是抒浪台捉拿卫缺的文书,太师亲笔,还请掌门交出此人。”

    “哼,冯祯的命令算什么,我剑阙就要听吗?”

    “冯大人的命令就是皇帝的诏令,抒浪台的事现在由冯大人一人做主。”苗通说道。

    赵骥赶紧示意让他闭嘴,这话有篡逆之嫌,不能随口乱说。

    “抒浪台现在确实由冯相暂时接管,而这其中也是得到太上皇的授命,如今圣上还年幼尚不可调理抒浪台之事,不过缉拿卫缺确实也是经过圣上的恩准。”赵骥赶紧替他解释道。

    “李俗呢?”卞煦问。

    “这也是李尚书和冯相共同的意思。”赵骥说。

    卞煦朗声的说:“卫缺确实在我剑阙派之中,若想抓的了他,得先过过我这一关,剑阙派不管是不是朝廷重犯,既然来到剑阙派便是江湖事,如果随随便便的放一个人,如何在武林立足,这个人我是护定了,抒浪台何惧之有。”

    赵骥一惊,卞煦是铁了心要和抒浪台作对,但卞煦是江湖一流高手,冯祯派过来的苗通和屠允两人不知是不是此人对手,一边想一边看向二人。

    苗通、屠允自是很忌惮卞煦的名声,此番受冯祯之命前来捉拿要犯,当然不能空手而归,否则无法交差,已下定决心即使抓不了卫缺要搅得剑阙派鸡犬不宁。

    “那就请卞掌门领教领教我的掌法。”屠允说道。

    “苗通屠允,别啰嗦,要上一起上,你们二人一起来吧。”卞煦说。

    屠允心中暗喜,若是有帮手,不一定谁赢。

    “那就请卞掌门接招。”苗通不由分说挥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