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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非能力者不能与怪物对视

    元大陆东域。

    位于日出净土南方的繁木城。

    通历二纪35年,第178日,下午2点41分。

    窗外阴雨连绵,这种天气通常来说不被人们所欢迎,很不方便外出,只能被困在家,连带着人们的心情都像是被幽禁起来了一般,莫名压抑。

    白·十方戒也不喜欢在下雨天外出,他有轻微的洁癖,不喜欢因为走在泥泞的道路上,而让自己的裤脚不可避免地沾染上肮脏的泥点,更何况日出净土的南方一向潮湿多雨,这场雨已经连续下了有十来天了吧?

    他窝在自己那间独立公寓的床上,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然后从床头柜上拿起了今天的日出净土日报,开始浏览起那些由明空女帝麾下势力所最新发布的、猎杀怪物的赏金任务。

    怪物就是怪物,是原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存在,它们隐匿在不为人知的其他世界,通过这个世界不同层次的空间漏洞穿梭而来。

    目前所遗留的《世界原书》残卷中也记载着相关的禁忌——

    “任何人都不能试图召唤或制造怪物,包括能力者(注:《世界原书》为隐秘国度的初代原初能力者所撰写,隐秘国度的原初能力之一就是可以洞察所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和痕迹);”

    “非能力者不能窥视怪物,不能与怪物对视,一旦它们察觉到你的目光,就会从无实体向着实体转变,循着你的目光找到你;”

    “若你是非能力者,当你看到它们的身影,要在它们与你对视之前,还没记住你模样的时候,闭上你的双眼;”

    “不要试图命名它们,你越是用这个世界的语言、文字、含义去命名它们,越会加深它们在这个世界的存在,增加它们在这个世界出现的频率;”

    “不要传播它们的存在,不要描述它们,原理同上;”

    “不要试图和它们沟通——即使它们表现出真假难辨的友好,否则你会被它们影响和利用;

    更不要和它们建立契约、交易等关系,那样做的后果,可能会让你变成它们的同类。”

    而白·十方戒是这一代无量枷锁的原初能力者。

    无量枷锁,意为无限制、无数量、无止境的封锁和禁锢,所以白·十方戒可以用自身作为容器,封印那些可怕而未知的怪物。

    既然能够封印,也就能够释放。

    但释放是有代价的,白·十方戒必须和被封印在自己体内的怪物签订一种契约——他选择将哪种怪物释放出来,在一定的时间期限内,就可以让自身怪物化,使用这种怪物的能力,这是被封印而想要获得自由的怪物必须向白·十方戒支付的代价;

    而白·十方戒也不能平白使用怪物的能力,一旦他与怪物签订的契约到期,怪物就会彻底接管白·十方戒的身体。

    无量枷锁的原初能力更像是一把伤敌也伤己的双刃剑。

    每一个原初能力者都会被人们默认为一个流派的引路者,原初能力者对所属自身流派的衍生能力者和从者都具有吸引法则,衍生能力者和从者被称为原初能力者的跟随者;

    但不同的原初能力因为自身的性格特质和处世准则不同,又分为两大类——野心家和漫游家;

    野心家一类的原初能力者会主动召集衍生能力者以及大量培养从者,成为领主,建立属于自己的领地,并掠夺其他原初能力者的领地,比如日出净土的领主,无尽深渊的原初能力者,明空女帝;

    而漫游家一类的原初能力者则随性散漫、闲云野鹤,不愿耗费精力和时间去参与权利的纷争,不会主动召集衍生能力者以及培养从者,也不会成为领主和建立领地,比如白·十方戒;

    身为无量枷锁一派的引路者,白·十方戒却沦落到了依靠猎杀未知怪物来获取赏金才能维持自己的衣食用度,属实有些寒酸了。

    “能力者也需要生活啊......”白·十方戒安慰自己,或许这就是为了追求伟大自由而不得不支付的代价吧。

    这个世界的秩序是极度混乱并且超越常规的,无数可怕而未知的怪物,以及相对应的能够对付怪物的能力者,还有受到怪物的诱惑而与怪物建立建立契约、交易等关系的人,以及被怪物感染而变成怪物的人,都是组成这个怪异世界的一个个零部件。

    这所有的一切汇聚成了一个恐怖的印象派产物,不可捉摸,无处不在,非能力者的普通人们每时每刻都被包裹在这种无法逃脱的恐怖情绪之中,像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工厂流水线上,一块块即将被传送进绞肉机里的肉排。

    他们不能动弹,无力反抗,只能按部就班地等待着那即将降临到自己身上的厄运,或者有一只救赎的手突然伸来,将自己从流水线上捞出。

    而另外一些人则在这种超越常规的极度混乱之中,嗅到了财富的气息。

    一些实力低微的能力者或者身体素质极强的普通人不惜以身犯险、火中取栗,深入到怪物出没的各种场所,与那些可怕的未知怪物进行零距离接触,做起了怪物记者,并且将搜集到的相关信息卖给报社或者那些实力强大、身价不菲的赏金猎人。

    这些关于怪物的情报非常吸引人也非常重要,毕竟与所有人的安危息息相关。

    普罗大众能够通过阅读报纸的方式从中学到一些逃避甚至对付怪物的方法,而各个领主的麾下势力、各类能力者组织和白·十方戒这样的赏金猎人,则能够及时获得怪物出现的信息,以及了解不同怪物的大致习性和能力,以尽快地猎杀怪物,减少人类的伤亡。

    少数怪物记者因此赚的盆满钵满,但大多数怪物记者则因此而丧命,有可能他们一生只做过一次怪物跟踪——最开始的那一场,就被怪物杀死了。

    但这个世界又很需要这些怪物记者提供的信息,所以各个领主及麾下势力并未对此加以制止,只奉劝人们不要轻易尝试做怪物记者,除非你确实拥有某种异于常人的天赋。

    浏览报纸的白·十方戒不断地挑选适合自己的猎物,除了看重赏金数额之外,白·十方戒也看重怪物的实力强弱。

    这就好比百目棋一类的博弈游戏,太容易赢或者太容易输都没有意思,势均力敌才好,这是白·十方戒选择猎杀怪物的个人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