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证人证词

    林充仪这厢话毕，侍女鸾儿便跪下抽泣道：“还请贵妃娘娘，淑妃娘娘明鉴！英儿与奴婢乃是同乡之谊，奴婢二人自小便是一块长大的，英儿的性情奴婢是知道的，她向来敬重纪才人，又怎会真的想要给纪才人下毒？实在是甘美人仗着有陛下的宠爱，逼迫英儿为她效力，不然……”

    说到此处，鸾儿悲从中来，哭得愈发历害，“不然，甘美人就会对英儿那尚在襁褓的弟弟出手，可怜英儿为保住家人，竟将自己折了进去！”

    这番话听得直叫人心中难受，仿佛甘美人威逼利诱侍女英儿的画面近在眼前。

    王贵妃摇摇头，脸上很是不忍。

    她转眼看向甘美人，面上又换了一副憎恶的表情。

    “甘美人竟下手这般狠毒！便连那侍女英儿也不曾放过！”

    “何止呢！”林充仪适时火上浇油，“就在昨儿夜里英儿暴毙的时候，她那家中的父母弟弟也都遭了迫害，如今已然成了孤魂野鬼了。甘美人何止是不放过英儿，就连那婴孩都不曾留下！”

    甘美人俏脸顿沉。

    她知晓今日必是一番硬仗要打，却没料到林充仪竟已打算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一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全在甘美人身上了。

    幸灾乐祸有之，畅快得意亦有之，大都是不愿见得她好的。

    而作为此事的受害之人季沅芷倒是被忽略了个彻底。这倒是叫她能安心打量在场之人的模样了。

    掩下这状况，甘美人想要逆转局面难如登天。眼见证据确凿，大多数人都信了是甘美人所为，可季沅芷却并不认为此事乃是甘美人所为。

    如今的甘美人不缺宠爱，最要紧的便是升位份了，若是当真要针对，也合该是上面那几位，哪里犯得着来对付她。

    这局面，反倒是那位鸾儿比较可疑。

    偏偏甘美人买通英儿的时候，就给鸾儿瞧见了？

    再者说了，什么样的宫外消息传得这样快？英儿刚死，她父母弟弟没了的消息便传进宫了？

    可杀害英儿的家人有什么用处？

    要么便是为了显示杀害英儿之人有多么狠毒，要么……便是英儿的家人知晓了什么秘密，有人不想要他们活着。

    可甘美人只是舞女，宫外哪里有势力去帮她杀害英儿的家人。反倒是父亲在京为官的其他嫔妃更有可能。

    很明显，这局是对着甘美人来的。

    而小沅芷，只是被殃及之人罢了！亦或者，是有人怕小沅芷来日得宠，正好一石二鸟！借用此法既毒死了小沅芷，又能叫甘美人百口莫辩，受陛下贬斥。

    真是好狠的心！

    小沅芷不与人竞争，只求保全自己，竟也还要遭到他们的暗算！

    季沅芷垂着眼，睫毛下凶光毕露。

    而另一边，甘美人居高临下，瞧着那啼哭的侍女鸾儿，冷声质问：“你口口声声说瞧见了本美人威胁英儿的过程，那你倒说说，本美人是怎么个威逼利诱法！又是叫鸾儿如何将纪才人给毒害的！”

    鸾儿垂着头，眼神里有片刻的慌乱。

    “奴婢本来是去找英儿说话，岂料瞧见甘美人说纪才人貌美，恐日后生变，要英儿替她毒害纪才人之类的话。还说，若英儿不做的话，便会将她的父母弟弟给杀了，相反，英儿若是做了，便会给她一大笔银子。奴婢听见这番密语吓得不行，连忙跑了。至于其余的，奴婢便不知晓了。”

    虽说是跑了，可该听到的却是全听到了，也真是够巧的！

    季沅芷瞧着鸾儿那副心虚的模样心里一阵好笑。

    甘美人也不是傻的，当下便要再质问。

    这时，殿外一道尖细的声音响起。

    “太后娘娘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