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盈车嘉穗
魏家村的村口站满了人，已经是晚上时分吃饭的时间了，但没有一家一户回家做饭的。因为他们已经揭不开锅了，唯有的希望只在一个年轻人身上。
随着天色越来越晚，众人的声音愈发嘈杂。
“我就说找土匪借粮食这事情不靠谱吧！”
“是啊，真的是太荒谬了。也不知道那个外地人有没有事，还有子白，可惜跟着白搭了进去。”
“我看大家要不还是散了吧，早点准备行李，趁着今晚摸黑撤了吧。”
“......”
气氛越来越低沉，越来越衰落，老族长像一个冥想入定的老僧，一动不动，对于这一切他也无力回天。直到有一个汉子的声音像砸破清晨的钟声一样突兀地响起，激昂地、兴奋地、充满希望地回荡在山间。
“快看！有人来了！”
所有人都齐刷刷抬头望去。
平地里冒出了几个黑色的点，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来大，随之而来的还有熟悉的大山里的口音：“族长、乡亲们，我们回来了！借来粮食了！”
由三当家带头的十几个土匪骑着大马朝着村子口走来，林谦和之前被绑上山的村民相互扶持着伤员跟在后头，每个土匪的棕色大马上都有几个灰色的麻布粮袋，里面装满了粮食，沉甸甸的分量压得大马都迈不开步子。
当这一切渐渐映入眼帘，再也没有人能抑制住心中的喜悦。村民们的欢呼声响彻山野，无数人的奔走相告，泪流满面，这一刻永远的被魏家村村民记在了心里，多少年后他们的后代都能在村子里的史策中翻到这一幕，并隔着遥远的时间感受到祖先们当时复杂的心情。
林谦跟土匪的马队来到了村民们面前，老族长扔下拐杖，朝着林谦跪了下来，没有一个人有非议，所有的村民如一阵风吹折的稻子一样紧跟着跪了下来。林谦赶紧上前将老族长扶了起来，看着一个满面斑白，皮肤如风干黄土的老人向自己跪拜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他的爷爷也就这般大小。
“谢谢你，谢谢你啊，你是我们魏家村的大恩人，是我们所有人的大恩人！”
老族长痛哭流涕地说道，这个在魏家村最艰难的时刻撑起它的老人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所有村民都被他感染，各种感谢的声音此起彼伏。
“大哥哥！”
一道百灵鸟一样空灵的声音钻破层层迷雾传入了林谦的耳朵里，魏小满在人群里左钻右绕地冲了过来，腰间系着的布偶娃娃一跳一跳地蹦跶着，林谦一下子将跑到眼前的魏小满抱了起来，朝着不远处看着的小满爷爷挥了挥手，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东西。
“这是什么？”小满问。
“山羊胡子，大哥哥欠了土匪的粮食还不好先把他们二当家的撕下来，就找了半天，把另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土匪给撕了。”
“咯咯咯咯...”小满接过山羊胡子贴在自己嘴上，声音笑得格外欢快。
林谦一把将小满放到了脖子上：“骑大马喽！”
小满笑得都快喘不过气，看着乌压压喜悦又哭泣的村民、一群不知所以的土匪以及马背上满满的粮食，天真灿烂地小声说了一句：“要是爸爸妈妈在就好了。”
林谦将几个被拷打过的村民拉出来让人带去休息了，老族长再见过大孙子的惨状后没有说什么，拉住二孙子的手向所有村民宣布了一件事情：“从今天起，魏子白就正式接替老朽成为魏家村的族长！”
这个消息有点突兀，族长这个职位向来是一脉相承，传给老族长后代并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既不传儿子也不传大孙子而是直接传给了二孙子，魏家村的村民又没有猜透老族长的心思，但他们相信老族长狠辣的眼光，再加上此次魏子白勇闯黑山寨的行为，也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赏，所以大家都高声拥护了老族长的决定。
魏子白尝试推辞，觉得自己资历尚浅，既没有父亲大哥的聪慧，更没有爷爷的胆识，但老族长十分坚定地选择了他，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
“魏公爷爷。”
一个有些熟悉的叫声传入了老族长耳里，三当家翻身下马作势而拜。
“你是清河村的小贾？”老族长恍然记起了什么。
“是的，魏公，我爹重病那年多亏您的帮助才救活的。”
老族长上下盯着瞧了好一会儿三当家的装扮，表情变得冷淡下来，不轻不重地答了一句好，便扭头过去冲着林谦，不愿意再和他多说什么。
林谦看出了老族长的不悦，说了句公允话。
“老族长，这次能借下来粮食，三当家替我们说了不少好话。”
其实早在黑山寨，林谦就看出这个三当家本性不坏，想来当土匪也只是被逼无奈。
三当家看到老族长有些无礼的举动也没有什么怒气，反而招呼起了手下给魏家村的村民卸粮装车。
一袋又一袋的粮食从马背上卸了下来，如释重负的大马都仿佛高大了许多，接连而到的村民们从土匪手里接过粮食并装进推车，期间有不少村民和土匪都惊讶地发现他们原来相互认识，于是紧密的协作中开始偶有攀谈起来，一袋袋的粮食喜人地被运进魏家村的粮仓，等着这两天族长分配完，魏家村就活过来了。
林谦吃惊的看着，在这场面下，村民和土匪们竟然有说有笑，融洽的气氛不知不觉地活跃在这个几天前还死气沉沉的村子里。
一切值得沉思。
装完粮食的村民们集聚在一起，商议着要做一顿酒席来感谢林谦，同时也借着这股喜庆来扑灭魏家村乃至这片连绵大山里的晦气。
林谦自然想要拒绝，但刚刚卸任的老族长发话了，一定要做，而且要做的欢腾，做的响亮，老人家说维持一颗活泛、振奋的心才是最要紧的，他先前之所以力排众议举村迁徙就是因为村民们在饿死前心已经死了。
这句话给了林谦很大的震撼，也为他之后在这片大陆上统领人心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随着天色越来越晚，众人的声音愈发嘈杂。
“我就说找土匪借粮食这事情不靠谱吧！”
“是啊，真的是太荒谬了。也不知道那个外地人有没有事，还有子白，可惜跟着白搭了进去。”
“我看大家要不还是散了吧，早点准备行李，趁着今晚摸黑撤了吧。”
“......”
气氛越来越低沉，越来越衰落，老族长像一个冥想入定的老僧，一动不动，对于这一切他也无力回天。直到有一个汉子的声音像砸破清晨的钟声一样突兀地响起，激昂地、兴奋地、充满希望地回荡在山间。
“快看！有人来了！”
所有人都齐刷刷抬头望去。
平地里冒出了几个黑色的点，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来大，随之而来的还有熟悉的大山里的口音：“族长、乡亲们，我们回来了！借来粮食了！”
由三当家带头的十几个土匪骑着大马朝着村子口走来，林谦和之前被绑上山的村民相互扶持着伤员跟在后头，每个土匪的棕色大马上都有几个灰色的麻布粮袋，里面装满了粮食，沉甸甸的分量压得大马都迈不开步子。
当这一切渐渐映入眼帘，再也没有人能抑制住心中的喜悦。村民们的欢呼声响彻山野，无数人的奔走相告，泪流满面，这一刻永远的被魏家村村民记在了心里，多少年后他们的后代都能在村子里的史策中翻到这一幕，并隔着遥远的时间感受到祖先们当时复杂的心情。
林谦跟土匪的马队来到了村民们面前，老族长扔下拐杖，朝着林谦跪了下来，没有一个人有非议，所有的村民如一阵风吹折的稻子一样紧跟着跪了下来。林谦赶紧上前将老族长扶了起来，看着一个满面斑白，皮肤如风干黄土的老人向自己跪拜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他的爷爷也就这般大小。
“谢谢你，谢谢你啊，你是我们魏家村的大恩人，是我们所有人的大恩人！”
老族长痛哭流涕地说道，这个在魏家村最艰难的时刻撑起它的老人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所有村民都被他感染，各种感谢的声音此起彼伏。
“大哥哥！”
一道百灵鸟一样空灵的声音钻破层层迷雾传入了林谦的耳朵里，魏小满在人群里左钻右绕地冲了过来，腰间系着的布偶娃娃一跳一跳地蹦跶着，林谦一下子将跑到眼前的魏小满抱了起来，朝着不远处看着的小满爷爷挥了挥手，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东西。
“这是什么？”小满问。
“山羊胡子，大哥哥欠了土匪的粮食还不好先把他们二当家的撕下来，就找了半天，把另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土匪给撕了。”
“咯咯咯咯...”小满接过山羊胡子贴在自己嘴上，声音笑得格外欢快。
林谦一把将小满放到了脖子上：“骑大马喽！”
小满笑得都快喘不过气，看着乌压压喜悦又哭泣的村民、一群不知所以的土匪以及马背上满满的粮食，天真灿烂地小声说了一句：“要是爸爸妈妈在就好了。”
林谦将几个被拷打过的村民拉出来让人带去休息了，老族长再见过大孙子的惨状后没有说什么，拉住二孙子的手向所有村民宣布了一件事情：“从今天起，魏子白就正式接替老朽成为魏家村的族长！”
这个消息有点突兀，族长这个职位向来是一脉相承，传给老族长后代并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既不传儿子也不传大孙子而是直接传给了二孙子，魏家村的村民又没有猜透老族长的心思，但他们相信老族长狠辣的眼光，再加上此次魏子白勇闯黑山寨的行为，也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赏，所以大家都高声拥护了老族长的决定。
魏子白尝试推辞，觉得自己资历尚浅，既没有父亲大哥的聪慧，更没有爷爷的胆识，但老族长十分坚定地选择了他，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
“魏公爷爷。”
一个有些熟悉的叫声传入了老族长耳里，三当家翻身下马作势而拜。
“你是清河村的小贾？”老族长恍然记起了什么。
“是的，魏公，我爹重病那年多亏您的帮助才救活的。”
老族长上下盯着瞧了好一会儿三当家的装扮，表情变得冷淡下来，不轻不重地答了一句好，便扭头过去冲着林谦，不愿意再和他多说什么。
林谦看出了老族长的不悦，说了句公允话。
“老族长，这次能借下来粮食，三当家替我们说了不少好话。”
其实早在黑山寨，林谦就看出这个三当家本性不坏，想来当土匪也只是被逼无奈。
三当家看到老族长有些无礼的举动也没有什么怒气，反而招呼起了手下给魏家村的村民卸粮装车。
一袋又一袋的粮食从马背上卸了下来，如释重负的大马都仿佛高大了许多，接连而到的村民们从土匪手里接过粮食并装进推车，期间有不少村民和土匪都惊讶地发现他们原来相互认识，于是紧密的协作中开始偶有攀谈起来，一袋袋的粮食喜人地被运进魏家村的粮仓，等着这两天族长分配完，魏家村就活过来了。
林谦吃惊的看着，在这场面下，村民和土匪们竟然有说有笑，融洽的气氛不知不觉地活跃在这个几天前还死气沉沉的村子里。
一切值得沉思。
装完粮食的村民们集聚在一起，商议着要做一顿酒席来感谢林谦，同时也借着这股喜庆来扑灭魏家村乃至这片连绵大山里的晦气。
林谦自然想要拒绝，但刚刚卸任的老族长发话了，一定要做，而且要做的欢腾，做的响亮，老人家说维持一颗活泛、振奋的心才是最要紧的，他先前之所以力排众议举村迁徙就是因为村民们在饿死前心已经死了。
这句话给了林谦很大的震撼，也为他之后在这片大陆上统领人心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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