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职场的地方就有内卷
南屏山不算太高，也不是什么险地。
只要沿着先民们开辟的蜿蜒山道前行，沿途算得上通坦。
而如果选择自行寻路，那难度系数可就大了去了，什么悬崖峭壁、幽地洞窟比比皆是。
此时有着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老王头在前领路，更是不用分辨岔路。
以他们徐而不缓的脚程，在午时之前便已经顺利赶到了南屏山顶。
南屏山的山门出现得十分自然。
它立在接近山顶的地方，和附近的山色相***平无奇，上面还攀着不知趣的藤蔓植物，一副鲜有人打理的样子。
但一过南屏山门，画风骤然变了——
远处青山环绕，云雾缥缈，时不时响起几声兽鸣鹰啼，更显得此处宛若仙境。
眼前偌大一个方形广场占了近乎全部的视野，皆以白色石砖铺就。
这巨大的广场极为平整。
每一块白色石砖都服服帖帖，恍如天成。
霍今时甚至怀疑此山的内里本就是白色山岩，是被人以大神通将南屏山尖一分为二，再在上面勾勒尺寸，否则这石砖为何如此这般横平竖直，宛若一体？
霍今时举目远眺，这才发现距离在方形广场的更远处，是一些庙宇群，样式却各有不同，但尽显庄严肃穆。
只是这庙宇群隔得太远，他眯着眼也看不清那些牌匾上题着什么。
而在那些庙宇群的前方，是一块赤黑相间的砖地，那块砖地上烟气袅袅，围满了贡品和祭物，各色绸缎绑得煞是好看，似乎很有讲究。
众人都留在烟气外，或俯身，或跪坐。
坐在地上的人手一块蒲团，那蒲团的颜色也各有不同。
霍今时猜测，这些颜色或许有着特殊的含义，说不得是和那些各色绸缎一般意思。
“走，我们也过去。”老王头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霍今时点点头，跟着自家大腿朝那片人群走去。
他打量着风景里的人，风景里的人也在打量着他——
霍今时走近才发现，这烟气之中竟有上百人之多，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他们神情严肃，又忍不住压着声音和周遭人小声讨论，显然是对他们这对踩着钟点进场的一老一少感到极为好奇。
走到更近处时，好家伙！他方才发现这些慕缘者们都是些好家伙！
右前方稍稍靠后的那位，着了一身崭新的乞丐服，正往脸上扑摸着草木灰，想来是为了让自己看上去身世凄惨，更加质朴。此时他正翘着兰花指，认真地对着镜子仔细补粉，啊不是，是补灰。
左前方的那位，神色凝重，他披着一身青灰色道袍，脑袋上的发髻也扎得很专业，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这位道人模样打扮的男子，手持一本崭新的蓝皮道经，口中念念有词，似是在临时抱佛脚，啊不是，是道脚。
霍今时为什么发现了呢？
很简单，因为这家伙读得很拗口、很难受，且时不时地还从背后掏出另一本书来观摩，定睛一看，书名上写着《说文解字·道家版》。
得，这家伙，怕不是小半个文盲。
至于中间的那位，就更加离谱了！
此人似乎是哪家的大少，正被各种奴仆们花团锦簇着，且还神情跋扈地指挥着他们，令其为自己整理衣装，另有几个水灵侍女，在他背后撑伞遮光，扇风送凉。
若是正常摆谱倒还好，很符合纨绔子弟在霍今时心目中的形象。
离谱的是这大少正披着麻戴着孝呢！身后的奴仆们也是清一色的麻布素衣。
那妆娘时不时地还给大少擦画泪痕，以营造孝感天地的形象。
其他的好家伙们，比比皆是。看得霍今时是咋舌不已啊，临界缘典不愧是三千世界有数的盛事，就算是在星河飞地这种小地方，竟然也能如此之卷！
他和老王头还没往这边走几步，这些先来占位的人齐刷刷地停了手中的活，并朝他们投来审视的目光，显然不是很友好。
小霍同志表示很理解。
说穿了，这不就是面试嘛？还是公务员级别的面试！
大家来到这互相不待见也属实正常。
且不说自己穿越前就身经百战，什么面试现场没经历过？什么刁钻提问没有研究过？
再加上霍今时早就给自己定了位，回家第一，修行第二。因此心态放得十分之平。
老王头神色昂然地朝人群后方走去，顺带抛给这些弄虚作假的家伙们以鄙夷的眼神。
呵，就凭你们这些流于表面的三脚猫，哪有我们家小霍的真情实感自然？根本不是对手！
身后的霍今时也是淡定自若地徐徐跟上。
一看这俩家伙这般目中无人的态势，场上的气氛更加凝重了。
老王头可不管这些，他走这么快，是因为看到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打更的老搭档，老白！
“你来了。”
“我来了。”
“你不该来的。”
“但我已经来了。”
“哟！我说你儿子怎么死活不要子承父业，原来是打定主意来撞大运啊老白！”老王头见到搭档好友，终于率先发难道。
霍今时随着老王头的目光看去，他口中的老白顶着一副棱角分明的国字脸，显得十分刚正不阿。
更为突出的是那一对星眉剑目，看上去就更加嫉恶如仇了。
但就是这样一个须发皆白的严肃老者，笑起来竟是十分得和蔼可亲，让人感到意外。
“这不是没办法了嘛！谁叫这愚笨的东西一事无成！做什么都畏首畏尾的。连传了几代的铜锣锣，铁锤锤都不肯接！真是蠢笨！”
老白也惊讶得很，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自己竟然能在这里看到老王头。
这家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这样的秋日里能看到他，老白甚至觉得自己是见了鬼了！
难道老王头已经死了？这是他的魂魄？
“干什么干什么！？老王我还活着。休要拿你的破眼瞪我！”
老王头吹胡子瞪眼，一看老搭档的神态，就知道他憋的什么坏屁。
老白嘿嘿一笑，道：“不给看就不看呗！你光身子的样子我又是没有看过。你大腚上有几颗痣我都清楚得很呐。”
“呵！给看给看，看了给你多长针眼，瞧给你能的！”
老王头甚至作势把屁股一歪，顶到了搭档的眼前，生怕对方不看。
“针眼？那我可不怕。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对招子啊，可从不会有恙！”
“可从不会有恙~”老王头捏着嗓子无情模仿，一脸不屑，“你那几斤几两我可清楚得很！”
“彼此彼此。”
霍今时：？？？
你们说的斤两是我知道的东西斤两吧？这山上风大，可不能开车啊！
两个老头旁若无人般的在这里互损，丝毫不在意其他人投来的隐晦眼光。
一个是三十年前入了道家的道童，一个是四十年前入了法家的戒者。
尽管两人师承不同，秉性不同，却同样境界低微。
两人入门时天资尚可不然也不会受下界来收徒的临界使者的待见了。
只是修行难关关关难。并非说天赋尚可，便能水到渠成。
得有心气，有机缘，有悟性，说不定一日悟道成功，便得了自身的道，直跨百念境、千形境乃至万象境。
当然，有背景的除外。
如百家之中颇为出名的营养家，在万象境之前根本不存在什么瓶颈。
什么？卡在拾意境了？吃朝意夕拾餐！
什么？又卡在百念境了？再吃百念成灰大餐！
什么？千形境还差个临门一脚？吃！吃个千形呈象究极豪华餐！
总之就是吃吃吃！吃就完事儿了。
当然，这些能够提升境界的营养餐配方都是绝密中的绝密，食材的种类也因人各异，这显得营养家既专业又珍稀，且广受追捧。
每一位成功的营养家的背后，都站着一堆更加成功的男大佬和女大佬。
且一般来说，大佬们的徒子徒孙们是不会卡在拾意境或是百念境的，除非是修行的特殊必要。
像老王头和老白这样的，修行了数十年依然停留在拾意境，在三千世界比比皆是，是常见的百家外门弟子水平。
但这境界低微，也要看在哪一界了。
要是放在大衍界，两人勉强能找工作糊口，生活压力巨大，卷中卷。
而在星河这块飞地，这对打更搭档的水准绝对吊打绝大多数人！
毕竟普通人毕其一生，都停留在一心境，连临界缘典都过不了，更别说踏上修行之路了。
所以，尽管在乡民们眼中，这俩人的脾气很怪，却怪得很有道理！
修行者嘛，有点脾气怎么啦？很正常。
你要是没点脾气，我都怀疑你有问题！
加上这俩老活宝也平日里保卫乡梓出力甚多，降妖捉鬼不在话下，且是星河镇上除了丁字户以外的少数修行者，大多数时候都有求必应的。
因此，大家对这老王头和老白的态度，持的是一个敬而远之。
可对于老白的儿子，小白而言，就不正常了。
小白是老白从法家回来，很久之后才生下来的，算得上老年得子吧。
老白时年六十而立，小白方才二十出头。
与常见的溺爱不同，身为律者的老白对小白给予了厚望，从小便对他设立了很多规矩和目标，却又宣称不管。
看似是放养，实则是放在笼子里养。
或许是天赋不太行吧，小白从小就跌跌撞撞，最终成了父亲口中的一事无成。
因此，每当老白遇上老王头，当着他面互相笑骂的时候，他就尴尬得不得了。
老白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但他小白在意啊！
他总觉得周围朝他投来的眼光充满了怜悯和好奇，甚至还有隐隐的轻视，这叫他每每都如坐针毡。
这次亦是如此。
两个老家伙一言不合，竟然想比划比划，也不看看现在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顺带盯着自己，这叫他头皮发麻，浑身发抖，每一根脚趾都在悲鸣！
实在是太尴尬了啊啊啊！
——不过这次不同。
“这位朋友！你可是，小白？你好你好！”
只要沿着先民们开辟的蜿蜒山道前行，沿途算得上通坦。
而如果选择自行寻路，那难度系数可就大了去了，什么悬崖峭壁、幽地洞窟比比皆是。
此时有着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老王头在前领路，更是不用分辨岔路。
以他们徐而不缓的脚程，在午时之前便已经顺利赶到了南屏山顶。
南屏山的山门出现得十分自然。
它立在接近山顶的地方，和附近的山色相***平无奇，上面还攀着不知趣的藤蔓植物，一副鲜有人打理的样子。
但一过南屏山门，画风骤然变了——
远处青山环绕，云雾缥缈，时不时响起几声兽鸣鹰啼，更显得此处宛若仙境。
眼前偌大一个方形广场占了近乎全部的视野，皆以白色石砖铺就。
这巨大的广场极为平整。
每一块白色石砖都服服帖帖，恍如天成。
霍今时甚至怀疑此山的内里本就是白色山岩，是被人以大神通将南屏山尖一分为二，再在上面勾勒尺寸，否则这石砖为何如此这般横平竖直，宛若一体？
霍今时举目远眺，这才发现距离在方形广场的更远处，是一些庙宇群，样式却各有不同，但尽显庄严肃穆。
只是这庙宇群隔得太远，他眯着眼也看不清那些牌匾上题着什么。
而在那些庙宇群的前方，是一块赤黑相间的砖地，那块砖地上烟气袅袅，围满了贡品和祭物，各色绸缎绑得煞是好看，似乎很有讲究。
众人都留在烟气外，或俯身，或跪坐。
坐在地上的人手一块蒲团，那蒲团的颜色也各有不同。
霍今时猜测，这些颜色或许有着特殊的含义，说不得是和那些各色绸缎一般意思。
“走，我们也过去。”老王头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霍今时点点头，跟着自家大腿朝那片人群走去。
他打量着风景里的人，风景里的人也在打量着他——
霍今时走近才发现，这烟气之中竟有上百人之多，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他们神情严肃，又忍不住压着声音和周遭人小声讨论，显然是对他们这对踩着钟点进场的一老一少感到极为好奇。
走到更近处时，好家伙！他方才发现这些慕缘者们都是些好家伙！
右前方稍稍靠后的那位，着了一身崭新的乞丐服，正往脸上扑摸着草木灰，想来是为了让自己看上去身世凄惨，更加质朴。此时他正翘着兰花指，认真地对着镜子仔细补粉，啊不是，是补灰。
左前方的那位，神色凝重，他披着一身青灰色道袍，脑袋上的发髻也扎得很专业，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这位道人模样打扮的男子，手持一本崭新的蓝皮道经，口中念念有词，似是在临时抱佛脚，啊不是，是道脚。
霍今时为什么发现了呢？
很简单，因为这家伙读得很拗口、很难受，且时不时地还从背后掏出另一本书来观摩，定睛一看，书名上写着《说文解字·道家版》。
得，这家伙，怕不是小半个文盲。
至于中间的那位，就更加离谱了！
此人似乎是哪家的大少，正被各种奴仆们花团锦簇着，且还神情跋扈地指挥着他们，令其为自己整理衣装，另有几个水灵侍女，在他背后撑伞遮光，扇风送凉。
若是正常摆谱倒还好，很符合纨绔子弟在霍今时心目中的形象。
离谱的是这大少正披着麻戴着孝呢！身后的奴仆们也是清一色的麻布素衣。
那妆娘时不时地还给大少擦画泪痕，以营造孝感天地的形象。
其他的好家伙们，比比皆是。看得霍今时是咋舌不已啊，临界缘典不愧是三千世界有数的盛事，就算是在星河飞地这种小地方，竟然也能如此之卷！
他和老王头还没往这边走几步，这些先来占位的人齐刷刷地停了手中的活，并朝他们投来审视的目光，显然不是很友好。
小霍同志表示很理解。
说穿了，这不就是面试嘛？还是公务员级别的面试！
大家来到这互相不待见也属实正常。
且不说自己穿越前就身经百战，什么面试现场没经历过？什么刁钻提问没有研究过？
再加上霍今时早就给自己定了位，回家第一，修行第二。因此心态放得十分之平。
老王头神色昂然地朝人群后方走去，顺带抛给这些弄虚作假的家伙们以鄙夷的眼神。
呵，就凭你们这些流于表面的三脚猫，哪有我们家小霍的真情实感自然？根本不是对手！
身后的霍今时也是淡定自若地徐徐跟上。
一看这俩家伙这般目中无人的态势，场上的气氛更加凝重了。
老王头可不管这些，他走这么快，是因为看到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打更的老搭档，老白！
“你来了。”
“我来了。”
“你不该来的。”
“但我已经来了。”
“哟！我说你儿子怎么死活不要子承父业，原来是打定主意来撞大运啊老白！”老王头见到搭档好友，终于率先发难道。
霍今时随着老王头的目光看去，他口中的老白顶着一副棱角分明的国字脸，显得十分刚正不阿。
更为突出的是那一对星眉剑目，看上去就更加嫉恶如仇了。
但就是这样一个须发皆白的严肃老者，笑起来竟是十分得和蔼可亲，让人感到意外。
“这不是没办法了嘛！谁叫这愚笨的东西一事无成！做什么都畏首畏尾的。连传了几代的铜锣锣，铁锤锤都不肯接！真是蠢笨！”
老白也惊讶得很，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自己竟然能在这里看到老王头。
这家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这样的秋日里能看到他，老白甚至觉得自己是见了鬼了！
难道老王头已经死了？这是他的魂魄？
“干什么干什么！？老王我还活着。休要拿你的破眼瞪我！”
老王头吹胡子瞪眼，一看老搭档的神态，就知道他憋的什么坏屁。
老白嘿嘿一笑，道：“不给看就不看呗！你光身子的样子我又是没有看过。你大腚上有几颗痣我都清楚得很呐。”
“呵！给看给看，看了给你多长针眼，瞧给你能的！”
老王头甚至作势把屁股一歪，顶到了搭档的眼前，生怕对方不看。
“针眼？那我可不怕。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对招子啊，可从不会有恙！”
“可从不会有恙~”老王头捏着嗓子无情模仿，一脸不屑，“你那几斤几两我可清楚得很！”
“彼此彼此。”
霍今时：？？？
你们说的斤两是我知道的东西斤两吧？这山上风大，可不能开车啊！
两个老头旁若无人般的在这里互损，丝毫不在意其他人投来的隐晦眼光。
一个是三十年前入了道家的道童，一个是四十年前入了法家的戒者。
尽管两人师承不同，秉性不同，却同样境界低微。
两人入门时天资尚可不然也不会受下界来收徒的临界使者的待见了。
只是修行难关关关难。并非说天赋尚可，便能水到渠成。
得有心气，有机缘，有悟性，说不定一日悟道成功，便得了自身的道，直跨百念境、千形境乃至万象境。
当然，有背景的除外。
如百家之中颇为出名的营养家，在万象境之前根本不存在什么瓶颈。
什么？卡在拾意境了？吃朝意夕拾餐！
什么？又卡在百念境了？再吃百念成灰大餐！
什么？千形境还差个临门一脚？吃！吃个千形呈象究极豪华餐！
总之就是吃吃吃！吃就完事儿了。
当然，这些能够提升境界的营养餐配方都是绝密中的绝密，食材的种类也因人各异，这显得营养家既专业又珍稀，且广受追捧。
每一位成功的营养家的背后，都站着一堆更加成功的男大佬和女大佬。
且一般来说，大佬们的徒子徒孙们是不会卡在拾意境或是百念境的，除非是修行的特殊必要。
像老王头和老白这样的，修行了数十年依然停留在拾意境，在三千世界比比皆是，是常见的百家外门弟子水平。
但这境界低微，也要看在哪一界了。
要是放在大衍界，两人勉强能找工作糊口，生活压力巨大，卷中卷。
而在星河这块飞地，这对打更搭档的水准绝对吊打绝大多数人！
毕竟普通人毕其一生，都停留在一心境，连临界缘典都过不了，更别说踏上修行之路了。
所以，尽管在乡民们眼中，这俩人的脾气很怪，却怪得很有道理！
修行者嘛，有点脾气怎么啦？很正常。
你要是没点脾气，我都怀疑你有问题！
加上这俩老活宝也平日里保卫乡梓出力甚多，降妖捉鬼不在话下，且是星河镇上除了丁字户以外的少数修行者，大多数时候都有求必应的。
因此，大家对这老王头和老白的态度，持的是一个敬而远之。
可对于老白的儿子，小白而言，就不正常了。
小白是老白从法家回来，很久之后才生下来的，算得上老年得子吧。
老白时年六十而立，小白方才二十出头。
与常见的溺爱不同，身为律者的老白对小白给予了厚望，从小便对他设立了很多规矩和目标，却又宣称不管。
看似是放养，实则是放在笼子里养。
或许是天赋不太行吧，小白从小就跌跌撞撞，最终成了父亲口中的一事无成。
因此，每当老白遇上老王头，当着他面互相笑骂的时候，他就尴尬得不得了。
老白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但他小白在意啊！
他总觉得周围朝他投来的眼光充满了怜悯和好奇，甚至还有隐隐的轻视，这叫他每每都如坐针毡。
这次亦是如此。
两个老家伙一言不合，竟然想比划比划，也不看看现在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顺带盯着自己，这叫他头皮发麻，浑身发抖，每一根脚趾都在悲鸣！
实在是太尴尬了啊啊啊！
——不过这次不同。
“这位朋友！你可是，小白？你好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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