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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真假太子

    深夜寒凉如水,烛火莹莹生辉,暖意徐徐如醉,仙子千娇百媚。

    烛光摇曳的房间里,云天和玉瑶静静相拥而立,万籁俱寂,唯一能听见的声音,便是彼此的心跳。这一刻,他心里平静之极,所思所想,皆是二人一路行来的点点滴滴。

    玉瑶抬头望着他,露出一丝柔媚的笑意。轻轻离开他怀抱,转身自一旁的桌案取来两个酒杯,递给他一个,二人相视一笑,一饮而尽。

    “云天,今日起,你我二人结为夫妇。不拜天地,不祭鬼神,情之所至,意之所归,同心相连,生死相依!”

    “瑶儿,今日起,你我二人结为夫妇。不昭日月,不告四方,情之不渝,爱之不泯,心意相通,生死相守!”

    玉瑶冲她灿然一笑,轻轻依进了他怀里。云天立时将她紧紧抱住,贪婪地呼吸着她发丝间沁人的芳香,再不肯松开分毫。

    良久,玉瑶见他没有动作,抬起头来风情万种地白了他一眼,凑近他耳畔,媚笑着呢喃道:“愣着作甚……忍了这么久……莫不是……憋坏了……”

    耳中阵阵温热瘙痒,怀中仙子香软如玉,听着她媚意十足的挑逗之语,云天瞬间热血上涌。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大步朝着床榻走去,边走边凑在她耳畔恶狠狠地说了一句。

    “小仙子!看我今夜怎么收拾你……”

    ……

    迟绩城秋中婚典,宴散人还。新郎池嵬具命丧婚典,凶手成谜。琼花仙子新婚丧偶,孀居迟绩城。万众瞩目的东西联姻,终告失败。

    但是在婚典前数日,迟绩城前后歼灭君漳联军十万,以及刕阳鸣甲军十五万,一举轰动西域。迟绩城主毕貉以一当万,智勇无双,一时间声名大噪。

    漳夕国内,国主匈安黎一面大举征兵屯粮,一面加紧修复波页城前的两条栈道,欲联合君子国卷土重来,报勾澜涧一箭之仇。

    君子国联合无拘国讨伐异人伏獠两国,两路大军分阻于仙城与积角城外。众将士连日奋战,但两座城池依旧固若金汤。联军久攻不下,损失惨重。国主尚廉固得知君漳联军全军覆没的消息后,发雷霆大怒,不仅将辛师鳌重重责备,更将其贬为步卒,令其戴罪立功。

    昆仑山下激战过后,有流言传出,说白帝常昊在山中秘密囤积大军十万,昼夜操练,厉兵秣马,欲做征讨西域诸国之奇兵。得知此消息,诸国无不震惊,那位被废之后谪居尾崖城的前太子少昊,因此事再次被推上风口浪尖。诸国之人纷纷猜测,白帝生前留下的遗诏,是否别有深意。

    此次秋中婚典,出人意料地令息影已久的青丘国再次步入诸国视野。传言,青丘国对此次婚典大力襄助,不禁令诸国怀疑,其是否已与义瞿国暗中结盟。至于青丘国的九尾千面两位国主,据说九尾国主隐居在澄脐山不问世事,而另一位千面国主,则无人知晓其行踪。

    刕阳国,玄炬城

    大将军虬湛兵败昆仑山之后,侥幸留得性命,于是快马赶回国都,向国主覃冶复命。

    看着虬湛满脸风霜,浑身狼狈不堪的模样,覃冶长叹一口气:“虬将军先起来吧,你一路辛苦,莫要行些虚礼了。”

    “国主!”虬湛悲呼一声,眼中涌出热泪,痛心道,“我十五万西北大好男儿,竟全部丧命于昆仑山下!那义瞿国心狠手辣,行事丝毫不留余地。末将恳请国主下令,再与我十万大军!末将愿立军令状,不灭义瞿,提头来见!”

    自从参加完白帝城丧典之后,覃冶的身体日渐衰弱,原本红光满面的脸容上,现在已是蜡黄一片。他站起身,在厅中缓缓踱着步子,思虑片刻,看向坐于一旁的少子旭目烊,开口问道:“烊儿,此事你怎么看?”

    旭目烊微微一愣,想了想道:“义瞿与我素来交好,此次他们行事如此决绝,确实出人意料。那位毕貉城主深藏不露,竟有这等胆识谋略,看来,我们过去都小看义瞿国了。”

    覃冶微笑着摇了摇头:“那位毕城主,我与他有过几面之缘,依我看,他绝没有这等惊世之才,只怕另有高人指点。但是烊儿说的没错,我们过去,都太小瞧义瞿国了。此次婚典章屏济都未有出席,义瞿国的全部兵力也未曾全部调至迟绩城,想要找他们寻仇,并非易事。”

    “父主,昆仑山中还藏有十万昆仑军,那位前太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旭目烊沉思片刻,又道,“加上尾崖城的五万守军,再联合义瞿国,他便是想卷土重来,复登王位,也不无可能。”

    听到此处,覃冶又是一声叹息:“看来,我西域这场战祸,终究是避免不了啊……”

    ……

    迟绩城驿馆内,清晨的阳光透过纱窗,洒进房中,为日渐寒凉的秋日增添了一丝暖意。

    玉瑶缓缓睁开眼,就只见云天正定定地看着自己,眼中尽是绵绵情意。见她醒来,云天连忙凑上去狠狠亲了一下,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玉瑶伸出手臂,细细看了一眼,见那仙人独有的光晕已然消失,心满意足地笑了笑,随即也紧紧抱住他,感受着彼此心跳。可是,想到不久之后就要分别,立时又神色一黯。

    “记得有一日,你问我,我们还能不能回神玉山,我说,只要你回,我便能回。”

    “瑶儿,你信我,我很快就会回去找你!我……我怎舍得与你分离!”

    “那你为何不要我与你同行?”

    “我怎会不愿与你同行!只是……我担心那孩子!仙宫之人贼心不死,定会想方设法去抢那孩子。只要有你在,我相信他们绝不会得逞。至于我,此行又不是去掺和什么权谋争斗,只要将玉环交给她,我便会立即回去找你!”

    “可是,没了那玉环,你自己体内的兽性怎么办?”

    云天早就想过这个问题,正色道:“兰芯既然懂得吸纳岐珠之道,应该也会有办法将其化解。我此行带着面具去,谁也不认识,想来,不会有什么危险。”

    见他已然深思熟虑,计划周详,玉瑶轻哼一声,忿忿不平道:“你倒是想得好事!自己和那妖精捡个孩子回来,竟让我去替你们守着,那孩子莫不是你们俩生的?”

    “这是什么话!”云天连忙嬉笑一声,在她臀上用力捏了两下,讨好道,“我要生也只能跟你生,我可没碰过别的女人。”

    玉瑶知他去意已决,多说也是无用,思虑一番,轻声叹道:“你莫将事情想得那般简单,你虽无心参与争斗,但兰芯已经身处其中。你此去找她,岂会不被牵扯?”

    云天连忙摇头,宽她心道:“不会的,那些事情我早就厌烦了。”

    玉瑶却并未宽心多少,幽幽道:“你此行见到她,好生与她说说,若她愿意,可带她一起回神玉山。”

    云天听得一惊,着急道:“瑶儿,我……我哪有这等心思!”

    “勿须多言,我言尽于此,你自行斟酌。”

    “这……瑶儿,你……你能……容得下她?”

    玉瑶轻叹一声,喃喃道:“我非是能容下她……而是能容下你……”

    ……

    迟绩城西门,玉瑶与常兮依依惜别。看着她那憔悴的脸色,玉瑶满是不舍,紧紧拉着她的手,柔声说道:“好生保重自己,若觉苦闷,随时来神玉山找我。”

    “嗯。”常兮眼中含泪,点了点头。玉瑶这一走,自己便连个说话之人都没有了。想到这,心中悲苦之情更甚,泪水止不住地从脸颊滑落。

    “公子,常兮留在迟绩城,望请多加照应。”玉瑶对一旁的少昊说道。

    少昊连忙点头,郑重承诺道:“姑娘请放心,迟绩城上下绝无人敢怠慢琼花公主!”

    虽然常兮自己说不做这个公主,但青帝的旨意却是众人皆知,玉瑶对此并不怀疑。常兮的生活起居无须担心,只盼着时间的流逝,能慢慢抚平她心中的创伤。

    这时,云天对少昊说道:“公子,此次婚典终究未能顺利完成,不知公子今后作何打算?”

    少昊无奈一叹:“今后之事,只得徐徐缓图。此次多亏两位大力襄助,迟绩城才免遭战火荼毒,在下替全城百姓多谢二位!”说着,朝二人深深鞠了一躬。

    “公子快莫多礼。”云天连忙扶起他,“在下多次蒙公子救命大恩,此次我夫妇二人能略尽绵薄之力,公子又何须言谢。”

    “云兄弟此去北境千里迢迢,那里民风彪悍,不比我西域,还望一路珍重才是。”临行前,少昊曾设宴款待二人,得知了他北境之行,还与他讲了些当地的风土人情。

    云天自然不会真的担心他对玉瑶有什么非分之想,二人情比金坚,岂是他能掺和得了的。况且凭玉瑶之智,少昊若想在她面前耍心眼,只能是自取其辱。只想着以后恩怨两消,从此天各一方的好。

    “公子任重而道远,也请多多保重才是。”

    “多谢云兄弟关怀,如此,便祝二位一路顺风!”少昊笑着抱拳,一旁的石夷为二人牵来了马匹。

    “多谢公子,后会有期!石夷大哥,保重!”

    “常兮,你也多多保重。”

    “嗯。”

    告别之后,二人即策马离去。

    自迟绩城去往北境轩丘,若走大路可从原路返回九夷,再转道北境。但是波页城前的栈道断了,勾澜涧又是东高西低,不可能直接越过。所以二人一路北上,欲翻越昆仑山,然后云天自刕阳国境内直接去往轩丘,而玉瑶则东归神玉山。

    君子国,尾崖城

    尚廉固跨骑一头二界独狼兽,带着千余人马快马奔至城门外,守城的士兵一早看出骑兵旗帜,连忙向少昊禀报。待他在城门口驻狼停蹄,少昊也神色匆匆地从城内赶了出来。

    “国主……不知国主驾临,有失远迎!”

    尚廉固冷眼看着站在马前,身子微微哆嗦的少昊,只见他弯腰低头,连正眼都不敢看自己一眼。但是此刻,他却不敢像以前那般轻视此人,近来传出的消息,很是令他震惊。

    “公子,老夫可不敢劳你远来相迎,你这一手瞒天过海,可是将老夫骗得好惨呐!老夫过去看走了眼,公子可真是好计谋!”说到此处,眼中杀机毕现!

    “国……国主,在下不知……国主此言何意?”听出他语气不善,少昊立时吓得瑟瑟颤抖。

    “不知?你父王在昆仑山为你藏了十万大军,你会不知?”尚廉固掌心真气涌动,他今日前来,就是存了尽早消除隐患之心。只要少昊令他觉出一丝异样,就凭此刻二人的距离,他可在瞬息之间取其性命!

    “十……十万大军?”少昊满脸讶色,狐疑道,“国主……说的是真的?”

    “哼!你莫不是想说,你父王未曾将此事告诉你吧?”

    少昊连连摇头,惶恐之极道:“国主!在下……在下当真不知此事啊!还望国主莫要误会了!”说着额上已是冷汗涔涔,豆大的汗珠隐隐若现。

    “误会?昆仑军只有你齐昊族人能够调动,若非你发号施令,谁能叫他们去灭了刕阳十五万大军?”尚廉固怒声一喝,宛如炸雷,将少昊吓得腿脚一颤,差点跌坐在地。

    他失声哭喊道:“国主明鉴!在下近来一直留在尾崖城,从未离开,我……我怎可能去昆仑山发号施令呢?”

    这时,从城中走出一人,乃是尚廉固安插在尾牙城的亲信,负责监视少昊的一举一动。他凑上前去对尚廉固耳语几句。尚廉固听得眉头一皱,惊疑道:“他当真一直留在此地?”

    “我们日夜监视,他的确未曾离开过。”

    尚廉固定定地看着少昊,眼神变幻不定。少昊被他看得浑身发毛,甫一触及他的眼神便连忙低下头去,身子抖若筛糠。

    思虑良久,尚廉固似有所悟,冷笑涟涟道:“听说青丘的狐狸精也参与了此次迟绩城之事,少昊公子,你会不会是哪个狐狸精假扮……”锐利的目光在他身上不断扫视,仿佛要将他整个人看穿。

    “爹!爹!”

    就在这时,不远处响起一个孩童的呼喊声,接着,只见一个约摸七八岁的男娃从城中跑了出来,一头扎进了少昊怀里。

    “闵儿!你跑出来作甚!快回去!快回去!爹爹马上就来!”少昊惊慌不已地对孩子催促道,一边说着一边将他往回赶。

    “不嘛!不嘛!我要和爹待在一起!你陪我一起去玩嘛!”孩子瞪着天真的大眼,紧紧抓住他衣角,纠缠着不肯离去。见状,他顿时更加焦虑。

    就算少昊伪装得再好,可那点大的孩子却做不得伪。同为人父,尚廉固看不出这父子二人有何矫揉造作之处。

    “看来他真的是少昊……这么说,调动那十万昆仑军的……另有其人了?谁又有这本事呢?”

    盯着那对父子看了良久,他暗哼一声,淡淡道:“老夫今日只是顺路经过此地,这便要离去,公子请便吧。”

    “哦……那……国主请一路走好。”少昊如蒙大赦,顿时神情一松,连忙点头哈腰。

    临行前,又望了一眼少昊和他怀中的孩子,尚廉固一声大喝,领众人策马离去。

    看着他们逐渐远去的背影,少昊脸上那慌乱的神色消失不见,转而变得平静如水。深邃的目光宛如古井,谁也猜不透,他此刻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