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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勿忧

    “爹,世界之大,我们不必将自己困在朝堂。我和润舟也可以在修仙界立足,把南家风采发扬光大。”

    南父叹了口气,说实话,之前两个儿子本都是不着调的,也不指望什么……唉,不服老不行了。

    南润山笑嘻嘻地绕在南父身后,替他捏肩膀按摩:“辛苦爹了,等爹退休后,我带您去看看这大好河山!”

    南父叹了口气,心里五味杂陈,既欣慰又无奈,再次拾起了桌上的文书。

    想起最近朝堂上发生的事,他这边的人接二连三地因为芝麻大小的事被弹劾,一阵头疼。

    “爹,最近朝堂上有不顺吗?”

    “是……你莫管朝堂的事。”

    就像朝堂中人不管修仙人的事一样。

    渚鹤在自己房前的院子里找了棵树,飞跃上树,枝丫自发地伸来为她搭了一个安全舒适的小窝。

    “你说,今康是侍郎来着?”

    南润舟在树下盘腿而坐,闻言应了一声。

    “依你说的,他会法术,修仙人不可为官,他理当辞去官职才对。”

    南润舟抬头看她,他并不知道这个规矩。

    “你不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个?”渚鹤也低头与他对视。

    南润舟摇头:“你有你的自由,我是站在你这边的人,有需要告诉我便是,把我当成你的后盾。若你不想说,我便也不多问。”

    渚鹤弯了弯嘴角:“因为这个规矩是我定的。”

    她观察着南润舟的脸色,他脸上竟无一丝一毫的惊讶之情。渚鹤喟叹一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的事情,最终只能由我一个人解决。多说无益,我只希望你能多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然后她缓缓闭了眼,吸收天地之灵气。多说无益罢了。照南润山的说法,他应该也很快就有自己的事情要办了。

    南润舟见她这样,也不再多说,在树下开始打坐。

    南润山看到这一幕,瘪瘪嘴。什么嘛,这么厉害的人,还在练功。烦死了!

    像渚鹤那般在树上晒太阳睡觉多舒服。

    不行,那是平平无奇的凡人才会做的事情!

    思及此,凑到了南润舟身边,同样盘腿坐下。

    哼,背着老子偷偷修炼,想都别想!

    于是左相府上下皆惊于院中之景。整天喊打喊杀的大少爷乖乖在府里修炼了!上跳下窜的二少爷安安静静坐下来修炼了!

    虽然大家都知道二少爷死里逃生后性情大变,但未曾想被二少爷烧了两节衣袖的大少爷也会性情大变。

    二少爷真乃神人也!

    两人都有要废寝忘食的架势,最后南润山因周围萦绕的香味吸了吸鼻子。

    哪个不长眼的!

    瞬间怒气值爆表,睁眼就看着渚鹤笑眯眯地抱着烧鸡坐在树上。

    “修炼要紧,但也不可忘了饱腹。不食人间美味,要一身修为有何用?”

    “变强才是至理,你黄毛丫头懂什么?”想到这是自家弟弟带回来的人,看着也合眼缘,南润山语气没有那么强硬。

    渚鹤并不恼,也不多说,扔了只鸡腿给他,随即扯下另一只鸡腿,精准地抛在南润舟怀里。

    南润山吞下口水,有些不服气——

    南润舟睁开双眼,慢条斯理地拿着鸡腿靠在树下舒服地坐着:“阿九说得对,吃饱了方能修炼。”方能保护所爱之人。

    南润山不懂这是哪来的道理,不过看见南润舟停下修炼,自己倒也不琢磨了,抱着鸡腿,吃得是一个心安理得。

    翌日,当最终被赶出房门的南润舟敲开渚鹤房门的时候,就见桌上茶杯压着一张纸——

    “做想做之事,勿忧。”

    轻轻叹了口气,收下那张纸揣在怀里,长腿也迈出了家门。

    的确该开始一条崭新的路了,若是不能——那便杀出一条血路,也是未尝不可。

    昨日约定的时间快到了,所以,有多少亡命之徒能孤注一掷,将性命托付于他呢——

    当他来到一如既往光秃秃的山顶,眼角无法自制地狠狠抽了抽。

    很好!就没有一人跟随他,信任他吗?

    光秃秃的山顶上一从多出来的、突兀的灌木因为突然感受到的杀意抖了抖,南润舟狠戾地抬手,凝出了一把水剑。

    灌木哆哆嗦嗦地看见直指自己的剑锋,吓得站起身——

    “大侠!剑下留情!是我,是我,自己人!”

    顶着一头杂草的人俨然是被他揭开了面罩的刀疤男。

    “只有你一个?”

    刀疤男点头如捣蒜,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突然无比后悔不听小弟们的劝告,一意孤行,现如今宛如招惹了一个敢杀天杀地的暴君……

    “带我去见其他人。”

    就像有人用冰冷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一个呼吸不到就能取了他的性命,整个人噤若寒蝉,除了点头带路不敢有别的动作。

    此时一座破庙里,一众人神态各异,有紧张,有担忧,有害怕,也有失望,无一心里想的不是独自赴约的老大。

    “老大可能有去无回了……”

    “老大轻易听信他人之言,连我们最亲的弟兄们的肺腑之言都不听了,没什么可惋惜的!”

    众人有些不满这话,但也不无道理。

    他们这样的亡命之徒,只能相信自己。纵使那邪祖有所谓属于他们的避风港与前途,他们也不稀罕。

    把性命交到别人手上,始终是不明智的。

    这样愚蠢的人——死不足惜。

    “怎么在我看来,你们才是愚蠢至极呢。”

    头顶幽幽传来一声轻笑,底下的人一惊,捡起自己的兵器警惕地望着上方。这声音,还有些熟悉……

    “看着你们不自量力、一如当年那般自以为是的模样,我真是为你们着急……”尾音落下,随即顶上的瓦片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底下的人,皆是一脸狼狈。

    随之落下一群人,穿的是统一的黑衣。

    这群人,他们都很熟悉。这些也是他们曾出生入死的兄弟们,最后与他们分道扬镳、去了屠世派的兄弟们。

    “看到我很惊讶?”为首的人嗤笑一声,声音里满是轻蔑,“当初谁说我是叛徒、甘愿为人走狗来着?”

    说着便有一人落在了他的掌心,掌心瞬间黑雾弥漫,夺取着人的生机,很快手上的人便成了一具干尸。

    众人大惊失色,那人笑得猖狂:“如今我得邪祖栽培,你们再也打不过我,打不过你们口中的走狗了。绝望吗?”

    说着便笑了,笑得癫狂。

    他们不敢走的路,他走了,如今已是云泥之别。

    富贵险中求,谁能说一句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