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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自作孽尤不可活

    自乱山一劫,邢飞对梁成誉的信任增加了,让他着手一些教内事务。梁成誉了解到,重泉教共设风、雷、地、水四堂。水堂为总堂,不知何处,风堂在西,具体位置也还不清楚,此时他只知,自己所在的地方是地堂,而雷堂在武林大会当天被毁,现已荒废。

    地堂。

    邢飞房中传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黄衫女子跑进来就冲他打。

    “锦萝!”邢飞抓住她的手。

    她扑进他怀中,紧紧抱住:“我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不要拼命,你怎么就不懂得照顾好自己呢!”

    “谁在瞎说呢,我好着呢。”邢飞道,“要有事也是被你给打的。”

    锦萝道:“我快被你气死了。你把我丢风堂,还不让我过来,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邢飞哄道:“好锦萝,我不让你来是为你好。”

    “为我好为我好,你问过我的想法吗?”锦萝是亲王之女,也是邢飞的侄女儿,却比邢飞年长两岁,把他当弟弟看待。人前她唤叔父,人后也就直呼其名了:“我告诉你邢飞,我就要呆在你身边,看着你,心里才踏实,别指望赶我走。”

    原来这番先发制人,是怕被送走,邢飞点头笑道:“都听你的。”

    锦萝走后,邢飞领梁成誉来到一间小屋内。屋内的木制摇篮里,一个小婴儿挥舞着小手小脚。

    “你去外面找一家农户,把这孩子送去抚养。”邢飞吩咐。

    梁成誉惊讶道:“从哪儿弄来这么个婴儿?”

    邢飞道:“江怀天的儿子。”

    “江怀天的儿不是死了吗?外面还在传这事儿呢,说你……”梁成誉收声。

    传言无非是诸如“邪教魔头没人性,连婴儿都不放过”之类的话,邢飞不以为意,说道:“我还没残忍到如此地步。你找到合适的农户,记得多给些银子。”

    “知道了。”梁成誉看了婴儿一眼,长得还真像江老头。不知怎么,一想到江老头,他就想在婴儿粉嘟嘟的小脸上狠狠掐一爪,以报一戟之仇,碍于邢飞在场,没敢掐。

    安顿好婴儿,邢飞又叫来风堂堂主蔺陌岑,和地堂堂主狼影。梁成誉在旁,觉着这场面就像交代后事一样,却听邢飞对那二人说道:“我要闭关一月,教中事务就有劳你们费心了。”

    “是。”二人齐声应答。

    交代完后事——闭关之后的事,邢飞独自回到房中。锦萝又敲开了房门,满面焦急地问道:“你要闭关?是又要练‘无字剑法’吗?”

    邢飞摇头道:“不练那功夫,不过是运功疗养,让伤势快些好转罢了。”

    锦萝不信:“你莫要骗我。什么样的伤需要闭关一月呢?‘无字剑法’对身体反噬极大,你不是答应我不会再练了吗?”

    “放心吧,我还不想死呢。”邢飞道,“真是养伤。之前风波上决斗,我受了点伤,至今还未完全恢复。”

    锦萝闻言,又是一阵心痛,拉着他瞧来瞧去:“严不严重?”

    “没事。”

    “别练无字剑法知道吗?”她再次强调,“别骗我哦?”

    “知道了。”邢飞轻轻把她推出门去。

    怎能不骗她呢?他从小修习此脉功夫,调养修炼,自然还要靠它。

    人间四月芳菲尽,乱山红梅凋谢,落花残殇。

    昔日繁盛的剑派,弟子死的死,散的散,人去楼空。

    秦逸可独坐闺房,形容憔悴。

    师父被害不久,她又得到父亲咳疾病逝的消息。父亲出殡后,二娘携家当私逃,偌大的秦府,一夕寥落。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再也支持不住,大病了一场。

    秦逸可走出闺房,从前的屋瓦楼阁,只剩下断壁残垣,空庭荒院,物是人非。

    “小可。”是大师兄的声音,这些日子都是大师兄在照料着她。

    “你怎么样?”林司尘来到秦逸可面前,“身子好些了吗?”

    秦逸可点点头。

    “师兄陪你走走。”

    “好,谢谢师兄。”关心她的人,只剩下他一个了。

    林司尘边走边道:“剑宗是师父的心血,我不愿见此门庭寥落的景象,想要重建剑宗,师妹,你可支持我?”

    林司尘的志气,将秦逸可从悲痛的情绪中拉回。她凝望着这个坚强的男人,心里重新生出一些希望:“自然支持!大师兄,小可愿意帮助你,重建剑宗!”

    重建剑宗,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女人的支持令林司尘心脸上焕发光彩:“小可,等到乱山重建之日,我们便成亲吧。”他双手放在她的肩头,使她正面对着自己,接收到自己的真诚。

    秦逸可低垂眼帘,轻轻推开林司尘的双手:“师父尸骨未寒,大仇未报前,我不想提及儿女私情。”

    “是,是我心急了。”林司尘道,“我不该在这个时候说这些,师妹,我会等你。”

    “大师兄,原道剑术需抛却凡尘俗事,方能达到臻纯境界。剑宗需要你,更需要至高无上的剑术。”秦逸可目光坚定,说道,“我们的缘分,早已尽了。”

    至高无上的剑术,这才是他和秦逸可之间最大的阻碍,也是他当初犹豫不决的原因。但他相信一定会有两全法。他已经废除了宗主不能娶妻的门规,推倒了传统这堵厚墙,怎么甘心就这么放弃呢?

    “此事容后再说。”林司尘扯开了话题。

    烈日炎炎。

    邢飞出关之日,正值盛夏。他伤势痊愈,苍白的面庞恢复血色,浑身焕发出天之骄子的光芒,比得夏日骄阳也黯然失色。手中的九重龙影闪耀生辉,光彩夺目。

    “无字剑法”一共九重,配合名剑九重龙影使用。因其有焚天辟地的破坏力量,自创始初,就被赋予反伤之力,是为对施术者的制衡。数百年来,北舟勇士能练到第四重的,已屈指可数。邢飞一闭关,就练到了第七重。下一重叫“置诸死地而后生”,生命宝贵,没人愿意赌上性命,邢飞也放弃继续修炼。

    他把九重龙影换到左手,右手握展,活动指骨,脸上的笑容,漾溢着自信和狂傲。他想,磨刀不误砍柴工,早该抽出时间专心致志回复功力。如果此前便有如今的力量,又怎会被暗器宗小娃追得满山跑,更不会被一块烂木头砸成重伤。

    一剑划破长空,剑尖吐出惊涛骇浪。

    梁成誉穿着轻薄短衫,翘着腿坐在桌边吃西瓜。忽然一声震天巨响,房屋震颤,桌子板凳跟着摇晃起来。他猛地跳起,抓起身旁佩刀,惊慌跑出房门:“要塌啦屋子要塌啦!”

    远远看到一堆人围在一起,人堆中欢呼声热烈鼎沸:“教主神功盖世!”“教主所向披靡!”“教主战无不胜!”“教主千秋万代,佑我族人!”

    梁成誉挤进人堆,只见被围起来的一块地方,平地开裂,大树尽断,摧枯拉朽一般变了模样。而邢飞正站在那样的场景里,和蔺陌岑对话。

    “蔺堂主,咱们比划比划。”邢飞道。

    “教主,我可不敢跟您比。”

    “咱俩的功夫都是你爹蔺将军亲传,就切磋一下嘛。”

    蔺陌岑拱手道:“以您如今的功夫,就算是我爹在世,也不是您的对手了。”

    原来邢飞练剑吸引了教众围观,梁成誉来迟了,错过了一场视觉盛宴。他早谋划要探清邢飞武功深浅,听蔺陌岑说不比,急道:“男子汉大丈夫,真没种,我来比!”扛着大刀就走到二人中间。

    “梁成誉,别自不量力啦!”周围人都在嘲笑他。

    “我怎么就不自量力了,都还没比过!”梁成誉这人就是,你越看不起我,我越要教你刮目相看。

    邢飞只瞅了梁成誉一眼,随即自他身旁走过,走出人圈,大家也哄笑着散开。

    梁成誉愣在原地,满脸愤懑地冲还没来得及走的蔺陌岑道:“他什么意思?他看不起我是吗?”

    “给你面子你就接着啊。”蔺陌岑拍拍他的肩,走了。

    梁成誉呸了一口口水,心道老子在高手榜好歹排第十。不过想到刚才的那一声巨响和震颤,他的脸色又沉下来。与拥有如此可怕之力的人敌对,不知是幸还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