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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花瓶

    常乐天其实自己也是胆战心惊,却强做英雄,抢到洪海棠身前伸开双臂挡住她,叫道:“洪姐姐别怕,我替你挡住!”那玉蜂忽高忽低的飞旋片刻,又落在了白花上。众人瞧出便宜,纷纷出手,封三娘射针、何九飞剑、一木道长掷箸,更有杯盏齐出的,竟齐齐向那玉蜂招呼了过去。但听“啪”的一声响,花瓶已不知被何物打破,花枝跌落在地,而玉蜂嗡嗡声也绝迹。

    众人小心翼翼向前探去,却见地上半点蜂迹也无,正遍寻不获,猛的听见蜂声又起,众人大骇,无不抱头逃窜。岳丛峰却面不改色,长剑递出,刷刷刷在空中舞了几下,斜刺里又挽了个剑花,剑身平展处,两片玉蜂身子竟落在他剑身前端----原来玉蜂已被他用剑剖成了两半!

    各人喘息稍定,一时为自己狼狈逃窜而羞愧,一时又为玉蜂已死而庆幸,免不了纷纷称赞岳丛峰剑术高明,又有人称赞多亏洪海棠听到玉蜂声响,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众人放心不下,又寻了一会儿,确定再无别的玉蜂,这才稍稍放心。洪海棠将散落地上的白色香花捡起来抛出窗外,恨恨的道:“都是它们引来的!”众人适才狼狈逃窜,桌椅掀翻,杯盘满地,这时便将桌椅扶起摆好,封三娘还待收拾杯盘碗碟,封长平不耐烦的说道:“还收拾它们干什么?明天咱们就想办法离开这鬼地方了。”封三娘讪讪的放下手中之物,站到了丈夫旁边。

    洪海棠轻声说道:“船都没有了,明天能想什么办法离开这儿?”何九喃喃说道:“这雨下的如此之大,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停。”封三娘打了个冷颤,说道:“这里如此古怪,总之不管什么法子,咱们须得尽快离开。”吴通大声道:“尽快?再快也得等明天,等雨停了。”封三娘面带忧色,说道:“那么,咱们今晚就在这里过夜了?”封长平道:“雨下得这么大,除了这里之外,哪里还能挡风遮雨了?”封三娘愠道:“我的意思是,咱们是都在这大厅里,还是各自回自己的房?”

    洪海棠说道:“我看还是各人回各人的房好,能休息好了,明天再做打算。”封三娘却反对道:“我觉得还是在大厅好,大家都在一处,可以相互照应一下。”武青泉正欲说话,忽听何九喝道:“你藏了什么在花瓶里?这么鬼鬼祟祟!”众人扭头看去,只见何九用剑指着成守剑,成守剑用手捂着一只花瓶的瓶口,神色慌张之极。那花瓶甚高,似乎就是刚才去海边时成守剑顺手牵走的那一樽。

    他见众人都看了过来,忙道:“没......没有什么,什么都没有。”武青泉走了过去,成守剑见他瞪着自己,只好慢慢缩回手。武青泉伸出手掌,说道:“拿出来给我们瞧瞧!”成守剑忽然咧嘴一笑,说道:“我劝你还是别看的好,对你没什么好处。”武青泉“哼”了一声,说道:“少废话!”成守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又向一木道长和何九说道:“两位也执意要看吗?我只问你们三个。”两人齐声道:“要看!”

    成守剑叹道:“三位可别后悔!”他退开两步,向何九道:“你不妨随便看。”何九见他并不怎么惊惧害怕,心下略感奇怪,向那花瓶里看了看,从里边拿出一样物事来,却是一卷画轴,他又伸手进去,再拿出两卷,花瓶里便空了。

    成守剑笑嘻嘻说道:“不知道三位有没有胆子当众打开来看看呢?我猜这里不会是有什么名人字画。”武青泉和何九、一木道长互看一眼,顿时醒悟:“原来三个不见了的画轴竟藏在了这里。”武青泉冷冷说道:“看不出来,你的手脚倒快啊。”也不见他如何费力,众人眼睛一霎,就见他抽出长剑指在了成守剑的喉咙之上。

    成守剑虽然一惊,却知躲避不了,淡淡说道:“这个不是我藏的。刚才我们离开的时候,我见这花瓶名贵,所以顺手牵羊拿走了,你们都是看见的。至于里边有东西,我并不知道是什么,在海边一来天黑,二来你们都在场,所以我没有打开。刚刚我趁你们说话没人注意,看到里边是三卷画轴,我猜想这是被人藏起来那三卷,我本来想偷偷拿出来看看,却被何掌门发现了。你们要是不怕,不妨打开来瞧一瞧。”他向武青泉又道:“其实这里边是你们三个人的隐私,关我什么事?我为什么要给偷走、藏起来?没道理的,对不对?”

    武青泉听他说得有理,横了他一眼,便收回他的剑。吴通说道:“打开来看看写的什么?说不定不是那个----”徐铁阴阳怪气的说道:“谁会给你看啊?又不是写着干了什么好事!”何九瞪了他一眼,说道:“我倒想看看编排了我什么不是!”一木道长道:“打开不妨!”武青泉也向他点了点头。

    何九拿起一卷画轴,缓缓打开,然后略显尴尬合上了,含糊说道:“这个.....不是我!”他又拿起一卷画轴,这次打开只看了一眼便微微变色,随即神色如常,见众人都望向自己,干咳了一声,缓缓说道:“原来......是说这个!”他展开画卷给众人看,只见画上画了两个男子,年纪略大那个躺在床上,另一个年轻些的背对着他,右手端着一个碗,左手却将一包什么粉末撒在里面。画的右上角写的四个字是“毒杀师兄”。

    何九淡然说道:“我做掌门之前,当年是昆仑派的二弟子,我和大师兄叶真是同门师兄弟中呼声最高的掌门接班人。我大师兄为人忠厚,以德服人,这一班师弟没有一个不尊敬他、不服他的,只是他常帮师父打理诸事,杂物在身,不像我可以专心学武,因此他的武功始终比我稍逊;我当年的武功在众弟子中最高,师父又常常说我悟性高,所以关于掌门之位,师父他老人家也一时难以定夺,后来便有人传言我和大师兄为争掌门之位不和。这其实是一派胡言,我和大师兄素来交好,感情远胜亲生兄弟,从未脸红过,我如何会为争掌门之位毒死大师兄?”

    “大师兄的死倒确实和中毒有关,我和师弟们在大师兄房中发现他煮了一锅草菌汤,我们找了一只黄狗把汤喂给它吃,不多时黄狗便中毒身亡。原来大师兄是一时贪嘴,误服食了毒菌而死,并不是我在他的汤里下了毒。不过,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要说我也阻拦不得。当年便有风言风语传出是我下毒害死了大师兄,嘿嘿,我要是下得了这个手,师父岂能将掌门之位传于我?我真想不到时隔多年,竟又有人翻出来旧事重提!”

    何九讲完,众人也无人出声附和,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嘴角眉梢似乎都带着些嘲弄,心中想道:“草菌汤?这理由也太......”

    一木道长上前两步,见众人默不出声,一摆手道:“这种事自然是当事人最清楚。何掌门为人如何,别人不知,老道可是最清楚----我自然相信他。”武青泉也说了一句:“我也信他。”

    众人不置可否,心中说道:“你们三个现在是栓在一根绳上,自然都这么说,”

    一木道长走上前伸手去拿那卷刚刚何九第一次打开过那个画轴,何九微微咳了一声,摇了摇头,一木道长登时会意,便去拿另一轴。他展开画卷,只看了一半儿,已经脸色微变,他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把画展示给大家看。画上画了老、壮两个道士,身处莽莽沙漠,那老道风尘困顿,躺在地上,身体显然虚弱之极。他右手伸出,嘴巴张大,似乎在呼喊另一个壮年道士。那壮年道士牵了一匹马、带着水壶和行李正准备独自离开,画的右上角写了四个字“沙漠抛师”。

    一木道长干巴巴的说道:“在下没什么好说的,这个确是我一生中的污点。我师父姓杨,名讳上‘逸’下‘清’,我自幼被他老人家抚养长大,与他情同父子。当年我和他老人家在沙漠中迷途,师父已经病入膏肓,正当我们闭目待死之际,师父忽然发现前边不远处有一块绿洲,他催我快些过去给他取些水。等我奔到近处,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其实我们看到的是海市蜃楼的幻象。我想回去再寻师父之时,忽然来了风暴,我怎么也找不到师父了,反而误打误撞走出了沙漠。我出来之后又召集了不少人回沙漠寻找师父,却都遍寻不获。这画上说我‘沙漠弃师’,虽然实情并非如此,但结果却是一样的,我毕竟难辞其咎。此事令我饮恨多年,当年倘若我背着师父去找水而遇上风暴,这样我们便都可以逃出沙漠了......”说罢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