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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推测

    何九道:“当时我看见他的手里拿了半个饼,等他回来的时候,饼没有了......”

    武青泉道:“他边走边吃,吃完了有什么奇怪?”

    何九道:“你不记得了吗?第二天我们进去封长平屋里的时候,他的地上有半个饼......”

    武青泉皱眉道:“有吗?我好像没注意----”

    何九肯定的说道:“我记得很清楚,当时觉得有点奇怪,封长平不是嫌没吃饱吗,怎么把饼扔在了地上?”

    武青泉道:“那也许是他掉在地上嫌脏就不吃了......”

    何九点头道:“当然,这是有可能的,但是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一木道长借换衣服之机回房,趁机假意给封长平送饼,骗他开了门,然后点了他的穴道,把他的床单撕成绳子挂在梁上,把封长平的脖子套进绳子,就这么吊死,饼掉在了地上......”

    武青泉心中一动:“你说他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在离我们这么近的地方,堂而皇之的杀了封长平?这样......听起来倒也有几分可信,但是封长平在屋里插上了门,这怎么解释呢?”

    何九道:“那个并不难,两扇门之间有足够大的缝,用锥子一类的东西一点点拨过去,是可以做到的,我试过。”

    武青泉道:“这不过是你的猜想而已。”

    何九道:“第一,你不觉得一木道长换一件衣裳时间用得太久了一点吗?第二,那半个饼,

    说来好笑,一木道长离开饭桌的时候我恰好看到,那个形状有个豁口----一木道长少了一颗牙,第二天我在地上看到的,也是这个形状......”

    武青泉沉默片刻,说道:“徐铁呢?徐铁的死总和他无关了吧?”

    何九道:“也许有关,也许无关......我实际上昨天见到过一木道长、岳丛峰和徐铁在一起小声说着什么,看到我过去,他们便不说话了。昨天下午,徐铁去厨房端了那锅水烧,我也曾经见到徐铁跟一木道长使了个眼色,一木道长悄悄和岳丛峰说了句什么,两人都放下杯子到一边说话去了,我当时只觉得他们的行径有些可疑,但是完全没想到杯子里的水不能喝......”

    武青泉缓缓道:“你的意思,一木道长和岳丛峰跟徐铁说的木筏坐不下那么多人,他们三个计划偷跑?所以徐铁在水中下了药,我们都昏睡了,他们三个没有喝水,都很清醒,然后半夜出去,来到海边,一木道长和岳丛峰直接取了徐铁的性命,然后把他抛到木筏上,让他随着潮水退进了大海......”

    何九点头道:“差不多就是这样!”

    武青泉摇头道:“你这都是猜测,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你要我如何相信呢?”

    何九叹道:“信与不信,自然由你......”

    武青泉看着何九,忽然轻笑起来:“你知道吗,我原来最怀疑的,就是你......”

    这边厢何九和武青泉在海滩上探讨疑凶,那边风火山庄的厨房里,洪海棠与常乐天也不约而同的聊到了谁会是凶手。

    两个人在厨房里和面,准备烙饼。往日常乐天与洪海棠在一起,总会有说不完的话,今日他却显得心不在焉,心事重重。洪海棠见他长眉紧锁,便问道:“你怎么啦?有什么心事?”常乐天忽道:“洪姐姐,刚才在山庄,你其实并没有看到老鼠跑出来吧?”洪海棠甚是惊讶,说道:“我本来也没有说过看见老鼠啊,只是说地上有黑影一闪而过。”她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在怀疑谁,怀疑什么??”常乐天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我怀疑凶手是何九,还有田在山。”

    洪海棠睁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她说道:“你说凶手是两个人?”常乐天点点头,说道:“我想了好几天,如果凶手是我们中的单独的某一个人,那么你很难能找出来这个人会是谁,但是如果是两个人甚至更多人作案,那么很多原本觉得不可能的事情就可以解释得通了。”洪海棠凝视着他,问道:“比如呢?”常乐天道:“比如吴通失踪,我们分组在山上各处找他,结果他的尸体出现在大厅,当时我们曾怀疑是某一个人偷跑回来搬运的他的尸体,可是当时两两都有人互相证明没有回过山庄......”洪海棠醒悟道:“你的意思是,有互相证明的两个人其实说谎了,他们中有一个人甚至可能两个人一同在搜山时偷偷回到了山庄,是么?”常乐天点了点头。

    洪海棠问道:“那为什么是何掌门和田在山这两个人,不是武青泉和谁谁谁,或者一木道长和谁谁谁呢?”常乐天道:“你发现没有,他们两个人常常捆绑在一起----吴通失踪,他们两个一起搜山;打猎,他们两个一起;旁人似乎没有像他们两个这样的老是安排在一起?”洪海棠微笑道:“我和封三娘最初也是老被安排在一起,后来她死了,就是和你被安排在一起。”常乐天点头道:“你和封三娘安排在一起是因为要给我们做饭,而你和我----我们两个又不会武功,既没有杀人的本事,更没有杀人的动机。”

    洪海棠长眉一轩,说道:“何九有杀人的本事,可是他似乎没什么杀人的动机......”常乐天摇头道:“杀人动机是一定会有的,只是目前我们不知道而已。”他顿了一顿,续道:“还有,你注意到没有,每次发现死人,何九和田在山多数时间都在,尤其是田在山。比如今天,发现徐铁尸体的,是田在山......”洪海棠插口道:“还有你。”常乐天点头承认。随即续道:“发现成守剑尸体的,也是田在山。”洪海棠低声道:“还有你。”她悠悠道:“发现封长平尸体的,也还是你吧?----那么,你也很可疑了?”常乐天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我的在场,要么是他们明言让我去的,要么是知道我会主动要求去的,这些不重要,实际上他们换别的人也都可以,免得老是他们两个在一起,让别人起疑心。”洪海棠摇了摇头,说道:“这些都是你的想当然耳。”

    常乐天道:“还有一件很特别的事,每次有人死掉,基本上都是田在山给放入的棺材。”洪海棠道:“这又怎么了?”常乐天道:“放进去哪个棺材,仔细想想,都是他或者和何九指定的。我今天想把徐铁的尸体放在与房门很近的地方,结果田在山不同意,非让我抬到里边。”洪海棠眨眨眼,诧异的说道:“你想多了吧。”常乐天轻轻叹了口气。

    洪海棠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他们的?”常乐天道:“从封长平的死开始。”他见洪海棠一脸疑惑,说道:“你看,封长平的死是吊死,我跟你说过,我怀疑封长平的疯癫是装的,既然是装的,他肯定不会自己把自己吊死。既然不是自杀,那么就一定是他杀。整夜没有人出入他的房间,那么很简单,他其实在上半夜就已经死了。”洪海棠说道:“田在山给他送饭,他还因为没吃饱生气呢,至少那时候他还活着。”常乐天摇头道:“不不不,那时候他可能已经死了。”洪海棠瞪大了双眼,说道:“怎么可能?”常乐天点头道:“非常有可能。送饭的人是田在山,咱们只是听到他说封长平怎样怎样,而不是我们亲眼看到封长平怎样怎样,我们甚至没有听到封长平的声音。”

    洪海棠沉默一会儿,断然说道:“还是不可能!封长平的武功比田在山高多了,田在山根本打不过封长平,怎么杀他?”常乐天道:“这并不难。可能他的水或者饭里被下了药,动弹不得,武功再高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又或者之前搜索房间的时候,何九偷偷点了他的穴道。既然他一动不能动,田在山当然可以轻易的拿他的被单撕开拧成绳挂在梁上,简简单单把他往绳子里一送就行了......”

    洪海棠犹豫了一下,说道:“......似乎也说得过去,那么成守剑又是怎么死的?”常乐天道:“所谓人为财死,成守剑终究是死于贪财。封长平夫妇第一晚分礼物的时候,分到金锭一箱,成守剑羡慕不已。等封三娘被吓死,封长平也疯疯癫癫,成守剑财迷心窍,便想把那一箱金锭占为己有。”洪海棠皱眉道:“我记得那天他自告奋勇要守夜。”常乐天点头道:“对,他一向贪财、自私,事事躲在后头才是他的性格,那天他主动要求看夜,与他平素所作所为大相径庭,我们都觉得很奇怪。其实他根本是想趁半夜潜入封长平的房里把黄金偷走。”洪海棠道:“与何九、田在山有什么关系呢?”常乐天皱眉道:“我不能确定何九是什么时候、在哪里杀死了成守剑,我想至少是后半夜吧,毕竟成守剑在守夜,如果太早被他杀死可能会被还没睡的人发现。以何九的武功,出其不意的杀死成守剑应该不成问题,他想法制造了成守剑身上朱砂掌的印记----我不会武功,不懂这个。然后他或者田在山把成守剑的尸体给弄到海边,第二天再故意让田在山和我发现......”洪海棠沉吟道:“这个听起来有些勉强,不怎么有说服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