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仁宗发病
嘉佑元年。
正月初一。
大庆殿。
宋仁宗临朝，准备接受百官朝贺。经过了宰相陈执中罢相，文彦博、富弼拜相，欧阳修回朝等一系列人事变动，俨然有了复苏当年庆历新政时期的迹象。
宦官将御塌前的帘子刚卷起来，宋仁宗忽然头晕目眩，冠冕歪到一侧。左右宦官急忙将帘子放下，用指头掐人中，同时命人速去传御医。
百官见宋仁宗发病，皆担心不已，纷纷探头朝帘子处望着。
宦官掐了一会儿，宋仁宗突然口吐吐沫，缓过神来，众臣及宦官们均长舒了口气，放下心来。宋仁宗示意宦官重新卷起帘子，催促百官抓紧行礼退朝。
百官行礼后，宋仁宗在宦官的搀扶下退朝。
御医匆匆赶到寝宫为宋仁宗诊治，开了些药让其好生歇息，不易太过操劳。宋仁宗调养了几天，感觉精神有所好转。
初五。
契丹使者来访，进献新年贺礼。宋仁宗大摆宴席宴请使者。宴席上，宰相文彦博手持酒壶来到宋仁宗御榻前，道：“臣祝官家身体康健、福寿绵长！”
宋仁宗抬眼看着文彦博，问道：“你不高兴吗？”
文彦博愕然，看着精神不太对劲的宋仁宗，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作答。他急忙回头看向台下正在饮酒作乐的契丹使者，见对方并未察觉，总算松了口气。他将一旁候着的宦官召至身边，小声问道：“官家昨日做了什么？”
宦官疑惑道：“没做什么，和往常所作之事并无二致。”
文彦博道：“可有作何反常举动，或者平时不会做的事？”
宦官不解文彦博为何突然打听宋仁宗的事，不知是否应当告知。
文彦博见其有些犹豫，将他拉到一侧屏风后，悄声道：“我见官家言语失常，只怕病了。”
宦官一直立于宋仁宗身边，未曾察觉异样，震惊道：“病了！”
文彦博又问了一遍：“昨日官家可有何不同于往日的举动？”
宦官回忆片刻，回答道：“昨夜下大雪，官家在禁庭光脚向上天祝祷，别的一切如常！”
文彦博道：“你先去通知御医在寝宫候着，宴席结束就为官家诊治。悄悄的，切莫让契丹使者们察觉。”
宦官领命离开。
文彦博则坐在宋仁宗附近密切关注他的举动，宴席上的热闹景象已与他无关，他只求官家能坚持到宴席结束，千万别被契丹使者们察觉出异样。
宴席中，宋仁宗经常呆坐着，众人以为他喝多了，也没在意，只有文彦博一人忐忑不安，煎熬着等待宴席结束。
宴席终于结束，契丹使者们告退，众人悉数退去，文彦博这才放下心来。文彦博将富弼留下，命人将宋仁宗送回寝宫后就医诊治。
富弼以为宋仁宗喝多了，并未多心，疑惑道：“官家病了？我完全没发现啊！”
文彦博道：“宴席上我向官家敬酒，官家言语失常，好在大多数时间都在发呆并未惹人生疑。”
文彦博、富弼来到寝宫外，等候许久御医才出来。
文彦博快步上前，问道：“官家病情如何？”
御医如实禀告病情。
文彦博担心道：“有什么方法能让官家明天病情好转吗？”
御医道：“此病还需徐徐治疗，急不得啊。”
文彦博眉头紧皱，道：“明天契丹使者辞行，送行宴上若是被他们发现官家御体欠安，万一其国内好战者趁机挑事就糟了。”
御医叹了口气，道：“明天只有祈求官家吉人天相了。”
文彦博道：“明日契丹的送别宴，你定要时刻留心官家举动，倘若突发状况也好及时应对。”
御医点头称是。
富弼感叹道：“事关两国，明天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啊！”
翌日。
紫宸殿。
宋仁宗置备宴席为契丹使者送行，使者还未至，宋仁宗突然疾呼道：“快点召唤使者登殿，朕几不能见。”随即语无伦次地说起话来。
众官员皆惊，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文彦博对一旁呆若木鸡的宦官道：“官家发病，你们赶紧扶他回去。”随即对早已候着的御医道，“我先去处理使者的事儿，等会儿把官家的病情告诉我。”
御医点点头，随宋仁宗和宦官们回寝宫。
富弼道：“契丹使者只怕已在来的路上，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文彦博道：“此事干系重大，切不可让契丹使者生疑。”转身对身旁的几位官员道，“你们几个速去安排御厨将做好的饭菜统统送去驿馆，我们在驿馆设宴。”
官员们领命准备离开，又被文彦博叫住。文彦博道：“乐师、歌舞伎等一干人等全部派去，和紫宸殿设宴同样规格。”待其离开后，文彦博对剩下的官员们道，“大家随我和富相公去驿馆赴宴，切不可怠慢了使者。”
众人朝驿馆走去，没走多久便遇到前来赴宴的契丹使者。文彦博上前道：“官家昨日微醺，今日无法亲临宴席，故传口谕赐宴驿馆，授国书。”
契丹使者随文彦博等人返回驿馆，宴席照常举行。宴席结束后，文彦博等人送走契丹使者，带领两府官员匆匆赶回皇宫。此时宋仁宗已吃了药正在休息，御医们在外面候着。
文彦博走上前去，问道：“官家怎么样了？”
御医摇摇头，叹了口气，道：“官家的病比昨日愈发严重，刚才我已为其施针、用药，明天再看看情况吧。”
文彦博命人将入内副都知史志聪、邓保吉等人召来，问道：“官家在宫中日常起居如何？”
史志聪道：“宫中之事严密，恕臣不敢外泄。”
文彦博怒目而视，叱责道：“官家突然发病，关系社稷安危，如今只有你们可以出入宫中了解官家起居状况，怎可不让我们知晓！你们想要干什么！”
史志聪等人从来没见文彦博发过火，皆面面相觑，不知是否应该禀报。
文彦博不等对方作出选择，当即命令道：“从今往后，官家病情好坏，必须一一向我禀报！”语气强硬，不容对方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史志聪看了眼身旁的邓保吉，不知该如何应对。邓保吉低声道：“事急从权，还是告诉文相公他们吧，万一官家出了什么事，我们可负担不起。”
史志聪将宋仁宗最近的起居状况详尽告知。文彦博怕他们今日禀告，明日又反悔予以隐瞒，道：“禁中之事我等必须知晓，你二人去中书写下军令状，表示在官家康复之前，禁内之事绝对不得对我等隐瞒。有违者，军令处置！”
史志聪等人见对方态度强硬，只怕自己不答应也得答应，遂同意去中书立军令状。
正月初一。
大庆殿。
宋仁宗临朝，准备接受百官朝贺。经过了宰相陈执中罢相，文彦博、富弼拜相，欧阳修回朝等一系列人事变动，俨然有了复苏当年庆历新政时期的迹象。
宦官将御塌前的帘子刚卷起来，宋仁宗忽然头晕目眩，冠冕歪到一侧。左右宦官急忙将帘子放下，用指头掐人中，同时命人速去传御医。
百官见宋仁宗发病，皆担心不已，纷纷探头朝帘子处望着。
宦官掐了一会儿，宋仁宗突然口吐吐沫，缓过神来，众臣及宦官们均长舒了口气，放下心来。宋仁宗示意宦官重新卷起帘子，催促百官抓紧行礼退朝。
百官行礼后，宋仁宗在宦官的搀扶下退朝。
御医匆匆赶到寝宫为宋仁宗诊治，开了些药让其好生歇息，不易太过操劳。宋仁宗调养了几天，感觉精神有所好转。
初五。
契丹使者来访，进献新年贺礼。宋仁宗大摆宴席宴请使者。宴席上，宰相文彦博手持酒壶来到宋仁宗御榻前，道：“臣祝官家身体康健、福寿绵长！”
宋仁宗抬眼看着文彦博，问道：“你不高兴吗？”
文彦博愕然，看着精神不太对劲的宋仁宗，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作答。他急忙回头看向台下正在饮酒作乐的契丹使者，见对方并未察觉，总算松了口气。他将一旁候着的宦官召至身边，小声问道：“官家昨日做了什么？”
宦官疑惑道：“没做什么，和往常所作之事并无二致。”
文彦博道：“可有作何反常举动，或者平时不会做的事？”
宦官不解文彦博为何突然打听宋仁宗的事，不知是否应当告知。
文彦博见其有些犹豫，将他拉到一侧屏风后，悄声道：“我见官家言语失常，只怕病了。”
宦官一直立于宋仁宗身边，未曾察觉异样，震惊道：“病了！”
文彦博又问了一遍：“昨日官家可有何不同于往日的举动？”
宦官回忆片刻，回答道：“昨夜下大雪，官家在禁庭光脚向上天祝祷，别的一切如常！”
文彦博道：“你先去通知御医在寝宫候着，宴席结束就为官家诊治。悄悄的，切莫让契丹使者们察觉。”
宦官领命离开。
文彦博则坐在宋仁宗附近密切关注他的举动，宴席上的热闹景象已与他无关，他只求官家能坚持到宴席结束，千万别被契丹使者们察觉出异样。
宴席中，宋仁宗经常呆坐着，众人以为他喝多了，也没在意，只有文彦博一人忐忑不安，煎熬着等待宴席结束。
宴席终于结束，契丹使者们告退，众人悉数退去，文彦博这才放下心来。文彦博将富弼留下，命人将宋仁宗送回寝宫后就医诊治。
富弼以为宋仁宗喝多了，并未多心，疑惑道：“官家病了？我完全没发现啊！”
文彦博道：“宴席上我向官家敬酒，官家言语失常，好在大多数时间都在发呆并未惹人生疑。”
文彦博、富弼来到寝宫外，等候许久御医才出来。
文彦博快步上前，问道：“官家病情如何？”
御医如实禀告病情。
文彦博担心道：“有什么方法能让官家明天病情好转吗？”
御医道：“此病还需徐徐治疗，急不得啊。”
文彦博眉头紧皱，道：“明天契丹使者辞行，送行宴上若是被他们发现官家御体欠安，万一其国内好战者趁机挑事就糟了。”
御医叹了口气，道：“明天只有祈求官家吉人天相了。”
文彦博道：“明日契丹的送别宴，你定要时刻留心官家举动，倘若突发状况也好及时应对。”
御医点头称是。
富弼感叹道：“事关两国，明天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啊！”
翌日。
紫宸殿。
宋仁宗置备宴席为契丹使者送行，使者还未至，宋仁宗突然疾呼道：“快点召唤使者登殿，朕几不能见。”随即语无伦次地说起话来。
众官员皆惊，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文彦博对一旁呆若木鸡的宦官道：“官家发病，你们赶紧扶他回去。”随即对早已候着的御医道，“我先去处理使者的事儿，等会儿把官家的病情告诉我。”
御医点点头，随宋仁宗和宦官们回寝宫。
富弼道：“契丹使者只怕已在来的路上，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文彦博道：“此事干系重大，切不可让契丹使者生疑。”转身对身旁的几位官员道，“你们几个速去安排御厨将做好的饭菜统统送去驿馆，我们在驿馆设宴。”
官员们领命准备离开，又被文彦博叫住。文彦博道：“乐师、歌舞伎等一干人等全部派去，和紫宸殿设宴同样规格。”待其离开后，文彦博对剩下的官员们道，“大家随我和富相公去驿馆赴宴，切不可怠慢了使者。”
众人朝驿馆走去，没走多久便遇到前来赴宴的契丹使者。文彦博上前道：“官家昨日微醺，今日无法亲临宴席，故传口谕赐宴驿馆，授国书。”
契丹使者随文彦博等人返回驿馆，宴席照常举行。宴席结束后，文彦博等人送走契丹使者，带领两府官员匆匆赶回皇宫。此时宋仁宗已吃了药正在休息，御医们在外面候着。
文彦博走上前去，问道：“官家怎么样了？”
御医摇摇头，叹了口气，道：“官家的病比昨日愈发严重，刚才我已为其施针、用药，明天再看看情况吧。”
文彦博命人将入内副都知史志聪、邓保吉等人召来，问道：“官家在宫中日常起居如何？”
史志聪道：“宫中之事严密，恕臣不敢外泄。”
文彦博怒目而视，叱责道：“官家突然发病，关系社稷安危，如今只有你们可以出入宫中了解官家起居状况，怎可不让我们知晓！你们想要干什么！”
史志聪等人从来没见文彦博发过火，皆面面相觑，不知是否应该禀报。
文彦博不等对方作出选择，当即命令道：“从今往后，官家病情好坏，必须一一向我禀报！”语气强硬，不容对方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史志聪看了眼身旁的邓保吉，不知该如何应对。邓保吉低声道：“事急从权，还是告诉文相公他们吧，万一官家出了什么事，我们可负担不起。”
史志聪将宋仁宗最近的起居状况详尽告知。文彦博怕他们今日禀告，明日又反悔予以隐瞒，道：“禁中之事我等必须知晓，你二人去中书写下军令状，表示在官家康复之前，禁内之事绝对不得对我等隐瞒。有违者，军令处置！”
史志聪等人见对方态度强硬，只怕自己不答应也得答应，遂同意去中书立军令状。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