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凤翔，再见了
王二十七娘虽然相貌、才华不及王弗，但为人端庄贤淑、知书达理，按理说应该不愁嫁。苏轼不明白王弗为何面露难色，追问道：“为何这么说？”
王弗双唇微张，欲言又止，犹豫片刻，道，“算了，不说她了。”
苏轼笑道：“话说一半不是吊人胃口嘛！怎么，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
王弗看着前方不远处的任彩莲、小念和苏迈，刻意放慢脚步，待两方拉开些距离，抬头看着身旁的苏轼，沉思片刻后道：“算了，有些事你终究要知道的。我们家姊妹少，妹妹打记事起就时常和我在一起。那时你已名扬整个眉州，我时常在她耳边提及你的才华，久而久之她便对你心生喜欢。”
苏轼震惊道：“怎么可能！小姨子怎么可能喜欢我！这几个月她连话都没与我讲几句，你多虑了。”
王弗摇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没有多虑。妹妹从小行为举止很有分寸，她知道我们情深意浓，容不下第三人，所以便将这份感情压了下去。这次小住，我明显感觉到她对你的回避，越是这样反而越说明她没有放下你。”
苏轼思索片刻，道：“这么说我的直觉是对的？我就觉得小姨子有点躲着我，你还说我想多了。”
王弗怅然若失道：“现在只盼她早日想开吧。”
苏轼停下脚步将情绪低沉的王弗拥入怀中，安慰道：“事已至此，你也无须自责，这种事还要她自己想明白才是。”
王弗点点头，将脸贴于苏轼胸膛，感受着对方的心跳和温度。
十二月。
苏轼决定一周后启程，府衙之事已交接完毕，剩下的时间他基本上在和朋友小聚，很少在家中吃饭。午饭时，王弗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小念，道：“你去把阿正叫来。”
小念以为王弗一会儿要出门便将阿正叫到饭厅。两人站定，王弗示意二人落座一同吃饭，两人对视一眼，坐了下来。王弗让家仆为二人填双碗筷，继续吃了起来。用餐接近尾声，王弗放下筷子，对小念和阿正说道：“你俩今年都二十多了，婚姻大事不能再拖了。还有一周我们就要启程前往京师，我想这几天把你们的婚事给办了。”
王弗知道小念和阿正心悦于彼此，几年前便为二人脱了奴籍，准备成人之美为他们操办婚事。小念以照顾王弗为由一再推脱。王弗虽然表示即使成婚了，两人依然可以选择留在家中做事，并无变化，但小念总担心嫁人生子后便无法照顾王弗，一直不肯答应。阿正痴心于小念，即使不能娶她，终日陪伴着也无怨无悔，所以婚姻之事不知不觉竟拖了几年。
小念心头一惊，放下筷子，低头道：“怎么又说起这事来了。”
王弗道：“等我们到了京师，轼哥哥被任命新的官职，我们又要奔赴下一处任所，只怕没时间为你们操办婚事，所以我前几天问了轼哥哥的意思，他也主张最近在这儿把你们的婚事办了。”
小念震惊道：“我没说我要嫁人啊！”扭头瞪了眼阿正，生气道，“你去求大娘子了？”
阿正连连摇头：“没有啊！我对你说过只要陪在你身边就好，何必拘泥于一纸婚书。”
王弗看了眼正在给苏迈喂饭的任彩莲，道：“任姨，准备的怎么样了？”
任彩莲笑道：“放心，都准备好了，就差他俩点头了。”
小念一脸茫然地看着王弗，道：“准备什么？”
王弗答道：“准备婚事所需要的的全部东西呀。我知道你又要找一堆理由搪塞我，所以没提前告诉你直接让任姨暗自准备了。你从小跟随我，我早已将你视为妹妹，做姐姐的自然希望妹妹幸福。”
小念感动道：“大娘子待我如姐妹，小念今生没齿难忘，但是我……”
王弗对任彩莲使了个眼色，任彩莲会意，对小念说道：“大娘子给我说了，你是怕成亲生子后不能照顾大娘子。其实真的是你多虑了，你看看我当年给子瞻做乳母时不也兼顾着自己的孩子吗？成亲和照顾大娘子真的两不耽误！”
王弗见小念看了眼阿正，似乎有所动摇，走到两人身边，将二人的手放在一起：“阿正等了你十几年，你难道真的不打算给他一个答复吗？”
小念思索片刻，羞涩地点点头。阿正见小念终于答应了，激动不已。
三日后。
苏轼、王弗为小念和阿正举行了一场简单的婚礼，虽没什么宾客，但两人已经心满意足。两人身为家仆能够遇到这样的主子已是三生有幸，如今苏家人不但为他们脱了奴籍，还帮他们操办婚事，这份恩情此生此世磨齿难忘。两人在心内暗自发誓今生定为苏轼和王弗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临行前一天，苏轼携王弗、苏迈前往陈府拜别陈希亮等人。陈慥对于苏轼即将离别甚为不舍，两人虽然只相交了一年多，但心意相通、情投意合。此去山遥路远，不知何年才能相见，两人互相嘱咐了彼此几句，表明日后定要经常书信往来。
王弗拉着柳月娥的手劝说道：“这男人啊有时候和小孩一样，别总硬着来，该哄还是要哄着，适当示弱一下总归没坏处。还有，别在外面动不动就吼他，该给的体面还是要给的。”
柳月娥叹了口气，道：“道理我都懂，但是有时候就是忍不住生气，以后我会注意的。”
王弗笑道：“陈官人还是很在乎你的，要是换成别人早与你和离了，哪能忍你这么久呀！”
柳月娥含笑道：“我知道。”
几人闲聊许久，苏轼等人起身告辞。苏轼走了几步，低头驻足，双拳紧握，觉得有些话再不说可能这辈子就没机会说了。他回到陈希亮身边，行礼一礼，道：“之前子瞻年少气盛，多有冒犯，还望陈大人见谅。”
陈希亮上前一步，扶起苏轼，笑道：“谁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宦海沉浮，今后你还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切记万事谨言慎行啊！”
“子瞻定当铭记于心。”苏轼拜谢陈希亮，带着王弗、苏迈离开了陈府。
翌日。
苏轼携家眷、家仆踏上了前往汴京之路……
王弗双唇微张，欲言又止，犹豫片刻，道，“算了，不说她了。”
苏轼笑道：“话说一半不是吊人胃口嘛！怎么，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
王弗看着前方不远处的任彩莲、小念和苏迈，刻意放慢脚步，待两方拉开些距离，抬头看着身旁的苏轼，沉思片刻后道：“算了，有些事你终究要知道的。我们家姊妹少，妹妹打记事起就时常和我在一起。那时你已名扬整个眉州，我时常在她耳边提及你的才华，久而久之她便对你心生喜欢。”
苏轼震惊道：“怎么可能！小姨子怎么可能喜欢我！这几个月她连话都没与我讲几句，你多虑了。”
王弗摇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没有多虑。妹妹从小行为举止很有分寸，她知道我们情深意浓，容不下第三人，所以便将这份感情压了下去。这次小住，我明显感觉到她对你的回避，越是这样反而越说明她没有放下你。”
苏轼思索片刻，道：“这么说我的直觉是对的？我就觉得小姨子有点躲着我，你还说我想多了。”
王弗怅然若失道：“现在只盼她早日想开吧。”
苏轼停下脚步将情绪低沉的王弗拥入怀中，安慰道：“事已至此，你也无须自责，这种事还要她自己想明白才是。”
王弗点点头，将脸贴于苏轼胸膛，感受着对方的心跳和温度。
十二月。
苏轼决定一周后启程，府衙之事已交接完毕，剩下的时间他基本上在和朋友小聚，很少在家中吃饭。午饭时，王弗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小念，道：“你去把阿正叫来。”
小念以为王弗一会儿要出门便将阿正叫到饭厅。两人站定，王弗示意二人落座一同吃饭，两人对视一眼，坐了下来。王弗让家仆为二人填双碗筷，继续吃了起来。用餐接近尾声，王弗放下筷子，对小念和阿正说道：“你俩今年都二十多了，婚姻大事不能再拖了。还有一周我们就要启程前往京师，我想这几天把你们的婚事给办了。”
王弗知道小念和阿正心悦于彼此，几年前便为二人脱了奴籍，准备成人之美为他们操办婚事。小念以照顾王弗为由一再推脱。王弗虽然表示即使成婚了，两人依然可以选择留在家中做事，并无变化，但小念总担心嫁人生子后便无法照顾王弗，一直不肯答应。阿正痴心于小念，即使不能娶她，终日陪伴着也无怨无悔，所以婚姻之事不知不觉竟拖了几年。
小念心头一惊，放下筷子，低头道：“怎么又说起这事来了。”
王弗道：“等我们到了京师，轼哥哥被任命新的官职，我们又要奔赴下一处任所，只怕没时间为你们操办婚事，所以我前几天问了轼哥哥的意思，他也主张最近在这儿把你们的婚事办了。”
小念震惊道：“我没说我要嫁人啊！”扭头瞪了眼阿正，生气道，“你去求大娘子了？”
阿正连连摇头：“没有啊！我对你说过只要陪在你身边就好，何必拘泥于一纸婚书。”
王弗看了眼正在给苏迈喂饭的任彩莲，道：“任姨，准备的怎么样了？”
任彩莲笑道：“放心，都准备好了，就差他俩点头了。”
小念一脸茫然地看着王弗，道：“准备什么？”
王弗答道：“准备婚事所需要的的全部东西呀。我知道你又要找一堆理由搪塞我，所以没提前告诉你直接让任姨暗自准备了。你从小跟随我，我早已将你视为妹妹，做姐姐的自然希望妹妹幸福。”
小念感动道：“大娘子待我如姐妹，小念今生没齿难忘，但是我……”
王弗对任彩莲使了个眼色，任彩莲会意，对小念说道：“大娘子给我说了，你是怕成亲生子后不能照顾大娘子。其实真的是你多虑了，你看看我当年给子瞻做乳母时不也兼顾着自己的孩子吗？成亲和照顾大娘子真的两不耽误！”
王弗见小念看了眼阿正，似乎有所动摇，走到两人身边，将二人的手放在一起：“阿正等了你十几年，你难道真的不打算给他一个答复吗？”
小念思索片刻，羞涩地点点头。阿正见小念终于答应了，激动不已。
三日后。
苏轼、王弗为小念和阿正举行了一场简单的婚礼，虽没什么宾客，但两人已经心满意足。两人身为家仆能够遇到这样的主子已是三生有幸，如今苏家人不但为他们脱了奴籍，还帮他们操办婚事，这份恩情此生此世磨齿难忘。两人在心内暗自发誓今生定为苏轼和王弗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临行前一天，苏轼携王弗、苏迈前往陈府拜别陈希亮等人。陈慥对于苏轼即将离别甚为不舍，两人虽然只相交了一年多，但心意相通、情投意合。此去山遥路远，不知何年才能相见，两人互相嘱咐了彼此几句，表明日后定要经常书信往来。
王弗拉着柳月娥的手劝说道：“这男人啊有时候和小孩一样，别总硬着来，该哄还是要哄着，适当示弱一下总归没坏处。还有，别在外面动不动就吼他，该给的体面还是要给的。”
柳月娥叹了口气，道：“道理我都懂，但是有时候就是忍不住生气，以后我会注意的。”
王弗笑道：“陈官人还是很在乎你的，要是换成别人早与你和离了，哪能忍你这么久呀！”
柳月娥含笑道：“我知道。”
几人闲聊许久，苏轼等人起身告辞。苏轼走了几步，低头驻足，双拳紧握，觉得有些话再不说可能这辈子就没机会说了。他回到陈希亮身边，行礼一礼，道：“之前子瞻年少气盛，多有冒犯，还望陈大人见谅。”
陈希亮上前一步，扶起苏轼，笑道：“谁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宦海沉浮，今后你还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切记万事谨言慎行啊！”
“子瞻定当铭记于心。”苏轼拜谢陈希亮，带着王弗、苏迈离开了陈府。
翌日。
苏轼携家眷、家仆踏上了前往汴京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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