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试牛刀再扬名（之七）
且说雨村闻听有人来了，与李响迎了出去，刚到门口，就见乌泱泱一群人，敲锣打鼓，鞭炮齐鸣，喜气洋洋。有几人高举着一个大牌子，上书四个大字：“词书双绝”。周边围着看热闹的四邻，领头的是个胖乎乎的老头，满脸喜色，是雨村的熟人，这里的里正陈公。
陈公见雨村出来，忙举手示意安静，叫道：“我们的举人老爷、词书双绝贾公子出来了。”说罢带人迎上去。
雨村上前一步，与陈公等一众人打了个招呼，问道：“陈公，这是唱得哪一出啊？”
陈公笑道：“哪一出，唱的当然是文曲星下凡显圣了。”遂大声向四周围着的邻居大声道：“我们姑苏东城娄门街，打我记事儿起，就从来没见过像贾相公这样有文气、有名气的文人。那巡抚大人都说贾公子‘词书双绝’，可见本事大得很哩。这样的文曲星落在我们东城娄门街，是不是我们娄门街的好事哩？”
众人齐声高喝，“是！“
“那我们该不该庆祝一下哩？”
“当然。”
说罢陈公转向贾雨村，笑道：“公子这回可明白了？此乃民意，不可违哩。”
雨村苦笑，道：“些许小艺，当不得陈公并一众高邻抬举，实在是过誉了。”
陈公哪里肯依，与雨村说了一会，又高叫，“奏起乐来！”带着众人，举着牌子，游街去了。
陈公本欲邀请雨村一并骑马游街，众人随后。无奈雨村再三推脱，只得自己带人先行了。
雨村暗擦了一把汗，见仍有许多四邻围看，便交谈一阵，客气一番。还命晴雯取了铜钱，给看热闹的孩子们撒一把，孩子们自欢呼雀跃，抢了钱，喜滋滋去了。
雨村这才回府，刚躺在葡萄架下，便向晴雯道：“这回怕是不得闲了。”
话音未落，张育来报，侯尚、赵德等一众公子来访。雨村向晴雯作了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惹得晴雯一笑，嗔道：“公子还不快去。”
雨村自去迎接，看见都是相熟士子，昨夜在诗会一起都拼过酒的。
甫一见面，还未待雨村张口，侯尚、并有几个性子活泼的士子，便装模作样地长揖到地，口中高叫：“闻得府上有一位‘词书双绝’的贾老爷，万望请出一见，吾等也好给贾双绝贾大爷请安了！”说罢挤眉弄眼，做出怪状。
雨村苦笑道：“众位贤弟拿我打趣，雨村怎敢当。”
侯尚接过话来，笑道：“可这姑苏地界，如今有谁不知，雨村兄一阙《水调歌头》响彻千古，震古烁今。又有谁不识雨村兄之妙笔金书，势逼先贤。如此词书双绝，历百世而难寻，经万年而少见，雨村兄怎当不得？“
孟良也接道：“师兄有所不知，惊闻《水调歌头》词，吾等一夜未睡，仔细品鉴，逐字推敲，愈细品愈心惊。有那《水调歌头》词见，历代中秋诗词，品之如嚼蜡矣。自此以降，虽千百年，无人敢再咏月也。”
另一士子上前道：“雨村兄，昨日诗会弟亦有所出，先时尚得意，待兄之《水调歌头》词现，弟愧，只要撕吾那诗稿，嚼入腹中了。”说罢众人大笑。
雨村笑毕，向众人道：“惭愧。愚兄一时偶得，实在惭愧。”
遂引众人入得后厅，使人备好茶点，大家一阵好谈。待天色渐晚，雨村又留饭，众人酣饮达旦，不亦乐乎。
待众人告辞时，侯尚拉过雨村，低声道：“师兄，我姐夫让我转告，闲时去府衙一叙。”
雨村自然应允。众人这才散了。
#####
第二日方早，雨村便取路往姑苏府衙，递上拜帖，片刻即有人引雨村入内，正是上次的后厅。
雨村一见孙纲，忙上前揖道：“学生给孙师请安。”
孙纲笑着扶起，道：“好你个雨村，有如此诗才，平日怎不显现。害吾等平白担心。”说罢大笑起来。
雨村知他玩笑，笑道：“孙师误会，那词乃逼入墙角，不得已而偶得，学生哪里敢自夸诗才。”
孙纲又说笑几句，引雨村坐下，喝了会茶。正这时，屋外侯尚进来，道：“师兄来了，怎地不早通知我。”便和雨村相互寒暄。
三人坐定，聊了些昨日诗会细微之妙，众人均大笑。待笑过一场，孙纲微束脸色，向雨村道：“金陵赵大人那里，你可有计较？”
孙纲这是问，那赵大人明显和贾作一处的，你怎么看。
雨村回道：“学生知矣，唯眼前计，只不给他抓住痛脚罢了。
孙纲点头，道：“眼下你声名大起，但仍须谨慎小心，莫要被有心人抓住破绽。”
雨村点头称是。孙纲又道：“贾作事，你无须担心。三日之内必有结论。只革贾作、罚万银，还不足以断其根基，但其回缓力气，再举一击，必是雷霆万钧，你莫要轻视。在江南之地，孙某尚有说话之力，你也莫要太过担忧。”
雨村明白，孙纲的意思是，贾作及金陵贾族，孙纲倒料理得上，雨村不必担心。只京中贾族宁国公一脉，还须雨村自己出力了。
雨村听说，忙起身施礼，道：“学生谢过孙师，学生必不行孟浪之举。”
孙纲笑着扶起，重又坐下，微笑道：“如今汝得巡抚徐大人之墨宝，价逾千金。吾尝闻，徐大人惜字如金，寻常人等，一字不得，便是吾等，也无有徐大人之墨宝也。”众人微笑，听孙纲又道：“如今徐大人暂居姑苏几日，你不可错过。”
雨村明白，这是孙纲又要抬举，使与巡抚大人加深情谊，忙道：“学生听孙师吩咐。”
孙纲笑道：“如此甚好。吾今日寻访徐大人，便提此事，如徐大人无异议，明日你来我处，与我一并去见。”
雨村又应。
孙纲要雨村过来，几件正事说毕，接下来和雨村、侯尚又说些诗词歌赋、书法技艺诸事，气氛热烈非常。晚间自然留饭，雨村又是一场好醉。
正所谓，
十年苦读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知。
苦读方恨落日早，成名只需一灵犀。
陈公见雨村出来，忙举手示意安静，叫道：“我们的举人老爷、词书双绝贾公子出来了。”说罢带人迎上去。
雨村上前一步，与陈公等一众人打了个招呼，问道：“陈公，这是唱得哪一出啊？”
陈公笑道：“哪一出，唱的当然是文曲星下凡显圣了。”遂大声向四周围着的邻居大声道：“我们姑苏东城娄门街，打我记事儿起，就从来没见过像贾相公这样有文气、有名气的文人。那巡抚大人都说贾公子‘词书双绝’，可见本事大得很哩。这样的文曲星落在我们东城娄门街，是不是我们娄门街的好事哩？”
众人齐声高喝，“是！“
“那我们该不该庆祝一下哩？”
“当然。”
说罢陈公转向贾雨村，笑道：“公子这回可明白了？此乃民意，不可违哩。”
雨村苦笑，道：“些许小艺，当不得陈公并一众高邻抬举，实在是过誉了。”
陈公哪里肯依，与雨村说了一会，又高叫，“奏起乐来！”带着众人，举着牌子，游街去了。
陈公本欲邀请雨村一并骑马游街，众人随后。无奈雨村再三推脱，只得自己带人先行了。
雨村暗擦了一把汗，见仍有许多四邻围看，便交谈一阵，客气一番。还命晴雯取了铜钱，给看热闹的孩子们撒一把，孩子们自欢呼雀跃，抢了钱，喜滋滋去了。
雨村这才回府，刚躺在葡萄架下，便向晴雯道：“这回怕是不得闲了。”
话音未落，张育来报，侯尚、赵德等一众公子来访。雨村向晴雯作了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惹得晴雯一笑，嗔道：“公子还不快去。”
雨村自去迎接，看见都是相熟士子，昨夜在诗会一起都拼过酒的。
甫一见面，还未待雨村张口，侯尚、并有几个性子活泼的士子，便装模作样地长揖到地，口中高叫：“闻得府上有一位‘词书双绝’的贾老爷，万望请出一见，吾等也好给贾双绝贾大爷请安了！”说罢挤眉弄眼，做出怪状。
雨村苦笑道：“众位贤弟拿我打趣，雨村怎敢当。”
侯尚接过话来，笑道：“可这姑苏地界，如今有谁不知，雨村兄一阙《水调歌头》响彻千古，震古烁今。又有谁不识雨村兄之妙笔金书，势逼先贤。如此词书双绝，历百世而难寻，经万年而少见，雨村兄怎当不得？“
孟良也接道：“师兄有所不知，惊闻《水调歌头》词，吾等一夜未睡，仔细品鉴，逐字推敲，愈细品愈心惊。有那《水调歌头》词见，历代中秋诗词，品之如嚼蜡矣。自此以降，虽千百年，无人敢再咏月也。”
另一士子上前道：“雨村兄，昨日诗会弟亦有所出，先时尚得意，待兄之《水调歌头》词现，弟愧，只要撕吾那诗稿，嚼入腹中了。”说罢众人大笑。
雨村笑毕，向众人道：“惭愧。愚兄一时偶得，实在惭愧。”
遂引众人入得后厅，使人备好茶点，大家一阵好谈。待天色渐晚，雨村又留饭，众人酣饮达旦，不亦乐乎。
待众人告辞时，侯尚拉过雨村，低声道：“师兄，我姐夫让我转告，闲时去府衙一叙。”
雨村自然应允。众人这才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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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方早，雨村便取路往姑苏府衙，递上拜帖，片刻即有人引雨村入内，正是上次的后厅。
雨村一见孙纲，忙上前揖道：“学生给孙师请安。”
孙纲笑着扶起，道：“好你个雨村，有如此诗才，平日怎不显现。害吾等平白担心。”说罢大笑起来。
雨村知他玩笑，笑道：“孙师误会，那词乃逼入墙角，不得已而偶得，学生哪里敢自夸诗才。”
孙纲又说笑几句，引雨村坐下，喝了会茶。正这时，屋外侯尚进来，道：“师兄来了，怎地不早通知我。”便和雨村相互寒暄。
三人坐定，聊了些昨日诗会细微之妙，众人均大笑。待笑过一场，孙纲微束脸色，向雨村道：“金陵赵大人那里，你可有计较？”
孙纲这是问，那赵大人明显和贾作一处的，你怎么看。
雨村回道：“学生知矣，唯眼前计，只不给他抓住痛脚罢了。
孙纲点头，道：“眼下你声名大起，但仍须谨慎小心，莫要被有心人抓住破绽。”
雨村点头称是。孙纲又道：“贾作事，你无须担心。三日之内必有结论。只革贾作、罚万银，还不足以断其根基，但其回缓力气，再举一击，必是雷霆万钧，你莫要轻视。在江南之地，孙某尚有说话之力，你也莫要太过担忧。”
雨村明白，孙纲的意思是，贾作及金陵贾族，孙纲倒料理得上，雨村不必担心。只京中贾族宁国公一脉，还须雨村自己出力了。
雨村听说，忙起身施礼，道：“学生谢过孙师，学生必不行孟浪之举。”
孙纲笑着扶起，重又坐下，微笑道：“如今汝得巡抚徐大人之墨宝，价逾千金。吾尝闻，徐大人惜字如金，寻常人等，一字不得，便是吾等，也无有徐大人之墨宝也。”众人微笑，听孙纲又道：“如今徐大人暂居姑苏几日，你不可错过。”
雨村明白，这是孙纲又要抬举，使与巡抚大人加深情谊，忙道：“学生听孙师吩咐。”
孙纲笑道：“如此甚好。吾今日寻访徐大人，便提此事，如徐大人无异议，明日你来我处，与我一并去见。”
雨村又应。
孙纲要雨村过来，几件正事说毕，接下来和雨村、侯尚又说些诗词歌赋、书法技艺诸事，气氛热烈非常。晚间自然留饭，雨村又是一场好醉。
正所谓，
十年苦读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知。
苦读方恨落日早，成名只需一灵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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