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我是一个演员
1988年，3月。
昨夜下起的小雨，一晚上都没有停歇，清早，稀稀拉拉的雨丝把柳枝的嫩苞清洗得干干净净，远远望去，点点微黄就摇曳在湿润朦胧的BJ城里。
“同志，请问您找谁？”
唐秦刚刚跳下自行车，门房里的大爷就走了过来。
“我找蓝天野老师，是他让我过来的，我是中华电视台的，这是我的工作证。”
昨天，唐秦特意找到阮若琳台长汇报了去人艺演戏的想法，阮台也很大气，亲自把电话打到人艺，找到分管剧本的副院长于是之，她说，那我们中华台和你们人艺就共同培养这个年轻人。
“蓝天野啊，”门房大爷仔细打量着唐秦，哟，认出来了，小伙子长得怪俊秀的，比电视上还耐看，可是我知道你是明星，我就是不说，人艺不看脸蛋，只看能耐，“小梁……你把人给带进去。”
唐秦看着走过来的这胖子就笑了，贫嘴张大民，敢情现在在人艺幸福来着。
“天野老师在二楼，我带您上去。”梁冠华一说话，两只眼睛就眯到了一起，“我看您……您是那位唐僧吧？这几天剧院净说您来着，怎么着，您是到我们剧院取经来了？还是到我们这儿念经来了？”
“既取经也念经。”唐秦笑笑，其实，从进门到现在，他看到了大赤包李婉芬，看到了我爱我家的杨立新……还有修宗迪、李光复，自己这位电视明星，就象透明人，人家根本就没有注意。
最后，到底碰到女儿国的太师杨桂香，把他从梁冠华手中接了过来，亲自给蓝天野老师送过去。
两人边走边聊，西游记结束了，可是剧组里的情谊仍在。
“听说你到了中华电视台，怎么不到人艺啊，你来人艺，这阵风都刮了好几年了，大家都听说了……”杨桂香看起来颇为惋惜的样子。
“在哪都一样，这不还是在BJ吗？”唐秦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八十年代的人艺，嗯，楼道、排练厅还是那个味儿。
“中华台其实也挺好的，你来这里排戏，……”杨桂香很善解人意，“你们中心也没说什么，”她看一眼唐秦又善意提醒道，“人艺这个地方，不排外，不过只有一条，戏得演得好，你戏演得好，就都服气了……”
哦！
唐秦打量着女儿国的太师，又想起梁冠华的一番话，嗯，他现在就能看到，这里面有戏。
蓝天野在二楼的排练厅，看到唐秦进来就很高兴，“来，小唐，坐。”他顺手递了一块毛巾给唐秦，外面下的虽然是小雨，但是唐秦的头发根都湿透了。
“小罗，待会霍达也要来，就是这部戏的作者……大家一起开个会，我们这部戏就正式打上了。”
蓝天野是很满意他的选择的。
在他看来，唐秦就是公子扶苏的不二人选。
饰演秦始皇的郑榕已经是非常魁梧了，个头足足一米八以上，那么扶苏这个人物也应该是个子高高的，英俊挺拔的，并且一定要有适合的形象和气质，唐秦长相儒雅，身上难得还有种清贵之气……
“怎么样，先看一下剧本。”蓝天野给唐秦倒了一杯茶，“我啊，喝过你不少茶，你在西游记剧组，每到一个地方就给你师父寄来茶叶，不过，你也不要以为，我是因为你的茶、因为你师父才让你来演公子扶苏，人艺从不缺少演员！”
蓝天野在人艺有个绰号叫作神秘的大佛，他本来话语不多，可能他不想唐秦太过拘谨，才开起玩笑来。
唐秦答应着，翻看着手里的剧本，这个剧本他熟悉，本来应是两年前由濮存晰出演的，可是现在完全变了，今年变成了首演，他也演上了公子扶苏。
“我感觉你在西游记中的扮相有儒雅、悲天悯人的一面，在生活中，你也英姿勃发的一面，你来演这个角色，最合适。”
哦，唐秦感激地看一眼蓝天野，他专心地看着剧本，这出五幕话剧中，郑榕饰演秦始皇，他饰演公子扶苏，罗历歌分饰两角，孟姜和她的妹妹仲姜……
这出戏以秦灭六国统一中原为背景，描述了秦始皇焚书坑儒、徐福寻药、孟姜女哭长城等广为流传的故事……
罗历歌，这个戏中的女主角，与自己有大量的对手戏，唐秦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
“老蓝？”门外，有人喊他，是一位专门负责排演的副院长。
“小唐，你坐会儿，我马上回来。”蓝天野笑道，不过，他很快回来了，虽然态度仍然温和，但没了刚才的轻松劲。
刚才，除了于是之，两位副院长一起来找他谈话，谈话很短，中心意思只有一个，那就是听说借唐秦来演主角，人艺内部舆论反应太强烈，都炸锅了，老蓝，咱能不能别借了？
蓝天野也只回了一句话，我认为这个孩子最适合来演公子扶苏，如果我说服不了你们，那这个戏咱们就搁起来，不排了。
“小唐，你不用管别的，你只管先把剧本熟悉好……”蓝天野象是鼓励自己，又象是给唐秦打气。
话还没说完，就又被打断了。
“天野老师，听说你从外面借了个人回来，听说还是明星，我们来瞅一眼，我们人艺从外面借演员，还是头一遭。”
人还未到，话就先飘了进来，唐秦抬头一看，乌压压涌进一屋子的人，走在前面的是二十年后的达康书记吴刚，现在虽然留着长发，可是那眼神都能杀人。
干嘛啊，不就是排一出戏嘛。
不过，八十年代的本位主义观念，院团单位之间的壁垒，真不是那么容易打破的。
“借演员的事，剧院过去不是没有先例，1957年排《BJ人》，演袁圆的演员就是从儿艺借来的，还有一些戏也借过演员……”面对后辈，蓝天野还是认真地解释，他无奈地看看唐秦，他本不想给小伙子压力，现在没办法，矛盾直接到眼前了。
年轻人后面还站着许多院里的老人，这事也似乎越闹越大了。
“天野老师，我们也学学，看外面的师父怎么念经。”八五学员班的冯远征笑着起哄道。
他们这个班，是人艺最后一个团带班，根红苗正，原本十六人的班，第一年被“甄别”掉一半，只剩下什么五虎三凤，这一个个心里头都憋着股劲，自认为将来人艺挑大梁非爷莫属，却不想从外面来了个野和尚。
“别这么说，人家是明星。”同是八五班的丁志诚还没象后来那样蔫坏，可是也是一脸的不服气。
“BJ人艺年轻演员都死绝了？就这么一个角色还到外面去借？！”吴刚挥挥手，马上得到一片应和。
哦，蓝天野一脸沉静，唐秦也严肃起来，这句话就很有煽动性了，这些青年演员情绪都很激动。
蓝天野看看大家，却不急不躁，他现在有些后悔，后悔给这个年轻的孩子招来这么大的麻烦。
“BJ人艺年轻演员没死绝，我用剧院里的年轻演员够大胆了，我原来有的戏用很年轻的演员，那时候传的是另一种反应：‘那么年轻能演得了吗？’
有些话也说得不大好听，但这些青年演员演得不错，有的还得了大奖。但是这一次，这个人物，我找不着。要不，你们给我想一个，谁演扶苏？”
“就因为他是郑榕老师的徒弟？”冯远征又喊道，“您看着让人家露一段，也让我们长长眼。”
看来不露一手，这一关怕是过不了了，“小唐？”蓝天野征求唐秦的意见。
“那就来一段。”唐秦站了起来。
哦，蓝天野点点头，他是君子，他甚至都感觉对不起这孩子，觉得真难为这么一个孩子了。
要换作别人，甚至是换作他自己，有这么多人当面议论，眼前那么多的眼睛盯着，有的也可能怀着“我看你怎么把戏演砸了”的心理，一个年轻人来一段是很难的。
他很有可能就被压得无所适从，但眼前的唐秦不一样，真的不一样，真的象他饰演的唐僧，心如止水，不起波澜……
蓝天野的心里，又升起希望来。
这个孩子先不管声台形表的功夫怎么样，起码心态保持得不错，紧张归紧张，舆论归舆论，没有唯唯诺诺，也没有故意张扬，没有被眼前这帮人压垮，就说明他是好样儿的！
“在朝鲜的每一天，我都被一些事情感动着；我的思想感情的潮水，在放纵奔流着；它使我想把一切东西都告诉给我祖国的朋友们。
但我最急于告诉你们的，是我思想感情的一段重要经历，这就是：我越来越深刻地感觉到谁是我们最可爱的人！……”
哦，只这一段，就这一段，蓝天野已是长舒一口气。
音色无可挑剔，表达方式也很含蓄，其实表演也好，朗诵也好，有时要表现到极致，但大多数情况下要留有余地，内心十分满，表达七分则足矣，如果十分用力，反而没了起伏，也没了观众想象的空间。
别的先不说，就开头在朝鲜三个字，里面情绪的波澜瞬间就把观众抓住了。
“于院长？”蓝天野看到了站在人群最后的于是之，还有一大帮院里的老人。
唐秦就说了这么一段，就戛然而止，可是于是之不说话，年轻的演员们不说话，大家早没了刚才的吵闹。
“还凑合……”于是之这才象听到一样，他笑了，接着长舒一口气，“得，我看剧本去。”
还凑合？
冯远征立马来了精神，可是他们的班主任林连昆立马剜他一眼，“你们啊，再练十年，也能凑合。”
再练十年？那就是差了十年？是这样啊，一帮年轻演员立马蔫了，没了精神。
人群散了，蓝天野拿起剧本，继续说戏，“哦，对了，小唐，我得特别给你介绍一下，明天，跟你对戏的这位，罗历歌，刚从末代皇帝剧组回来……”
哦，她在末代皇帝里面扮演婉容！
“她可是我们人艺的大青衣，学员班还没有毕业，就已经独挑大梁了，三年前，还拿了梅花奖。”
昨夜下起的小雨，一晚上都没有停歇，清早，稀稀拉拉的雨丝把柳枝的嫩苞清洗得干干净净，远远望去，点点微黄就摇曳在湿润朦胧的BJ城里。
“同志，请问您找谁？”
唐秦刚刚跳下自行车，门房里的大爷就走了过来。
“我找蓝天野老师，是他让我过来的，我是中华电视台的，这是我的工作证。”
昨天，唐秦特意找到阮若琳台长汇报了去人艺演戏的想法，阮台也很大气，亲自把电话打到人艺，找到分管剧本的副院长于是之，她说，那我们中华台和你们人艺就共同培养这个年轻人。
“蓝天野啊，”门房大爷仔细打量着唐秦，哟，认出来了，小伙子长得怪俊秀的，比电视上还耐看，可是我知道你是明星，我就是不说，人艺不看脸蛋，只看能耐，“小梁……你把人给带进去。”
唐秦看着走过来的这胖子就笑了，贫嘴张大民，敢情现在在人艺幸福来着。
“天野老师在二楼，我带您上去。”梁冠华一说话，两只眼睛就眯到了一起，“我看您……您是那位唐僧吧？这几天剧院净说您来着，怎么着，您是到我们剧院取经来了？还是到我们这儿念经来了？”
“既取经也念经。”唐秦笑笑，其实，从进门到现在，他看到了大赤包李婉芬，看到了我爱我家的杨立新……还有修宗迪、李光复，自己这位电视明星，就象透明人，人家根本就没有注意。
最后，到底碰到女儿国的太师杨桂香，把他从梁冠华手中接了过来，亲自给蓝天野老师送过去。
两人边走边聊，西游记结束了，可是剧组里的情谊仍在。
“听说你到了中华电视台，怎么不到人艺啊，你来人艺，这阵风都刮了好几年了，大家都听说了……”杨桂香看起来颇为惋惜的样子。
“在哪都一样，这不还是在BJ吗？”唐秦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八十年代的人艺，嗯，楼道、排练厅还是那个味儿。
“中华台其实也挺好的，你来这里排戏，……”杨桂香很善解人意，“你们中心也没说什么，”她看一眼唐秦又善意提醒道，“人艺这个地方，不排外，不过只有一条，戏得演得好，你戏演得好，就都服气了……”
哦！
唐秦打量着女儿国的太师，又想起梁冠华的一番话，嗯，他现在就能看到，这里面有戏。
蓝天野在二楼的排练厅，看到唐秦进来就很高兴，“来，小唐，坐。”他顺手递了一块毛巾给唐秦，外面下的虽然是小雨，但是唐秦的头发根都湿透了。
“小罗，待会霍达也要来，就是这部戏的作者……大家一起开个会，我们这部戏就正式打上了。”
蓝天野是很满意他的选择的。
在他看来，唐秦就是公子扶苏的不二人选。
饰演秦始皇的郑榕已经是非常魁梧了，个头足足一米八以上，那么扶苏这个人物也应该是个子高高的，英俊挺拔的，并且一定要有适合的形象和气质，唐秦长相儒雅，身上难得还有种清贵之气……
“怎么样，先看一下剧本。”蓝天野给唐秦倒了一杯茶，“我啊，喝过你不少茶，你在西游记剧组，每到一个地方就给你师父寄来茶叶，不过，你也不要以为，我是因为你的茶、因为你师父才让你来演公子扶苏，人艺从不缺少演员！”
蓝天野在人艺有个绰号叫作神秘的大佛，他本来话语不多，可能他不想唐秦太过拘谨，才开起玩笑来。
唐秦答应着，翻看着手里的剧本，这个剧本他熟悉，本来应是两年前由濮存晰出演的，可是现在完全变了，今年变成了首演，他也演上了公子扶苏。
“我感觉你在西游记中的扮相有儒雅、悲天悯人的一面，在生活中，你也英姿勃发的一面，你来演这个角色，最合适。”
哦，唐秦感激地看一眼蓝天野，他专心地看着剧本，这出五幕话剧中，郑榕饰演秦始皇，他饰演公子扶苏，罗历歌分饰两角，孟姜和她的妹妹仲姜……
这出戏以秦灭六国统一中原为背景，描述了秦始皇焚书坑儒、徐福寻药、孟姜女哭长城等广为流传的故事……
罗历歌，这个戏中的女主角，与自己有大量的对手戏，唐秦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
“老蓝？”门外，有人喊他，是一位专门负责排演的副院长。
“小唐，你坐会儿，我马上回来。”蓝天野笑道，不过，他很快回来了，虽然态度仍然温和，但没了刚才的轻松劲。
刚才，除了于是之，两位副院长一起来找他谈话，谈话很短，中心意思只有一个，那就是听说借唐秦来演主角，人艺内部舆论反应太强烈，都炸锅了，老蓝，咱能不能别借了？
蓝天野也只回了一句话，我认为这个孩子最适合来演公子扶苏，如果我说服不了你们，那这个戏咱们就搁起来，不排了。
“小唐，你不用管别的，你只管先把剧本熟悉好……”蓝天野象是鼓励自己，又象是给唐秦打气。
话还没说完，就又被打断了。
“天野老师，听说你从外面借了个人回来，听说还是明星，我们来瞅一眼，我们人艺从外面借演员，还是头一遭。”
人还未到，话就先飘了进来，唐秦抬头一看，乌压压涌进一屋子的人，走在前面的是二十年后的达康书记吴刚，现在虽然留着长发，可是那眼神都能杀人。
干嘛啊，不就是排一出戏嘛。
不过，八十年代的本位主义观念，院团单位之间的壁垒，真不是那么容易打破的。
“借演员的事，剧院过去不是没有先例，1957年排《BJ人》，演袁圆的演员就是从儿艺借来的，还有一些戏也借过演员……”面对后辈，蓝天野还是认真地解释，他无奈地看看唐秦，他本不想给小伙子压力，现在没办法，矛盾直接到眼前了。
年轻人后面还站着许多院里的老人，这事也似乎越闹越大了。
“天野老师，我们也学学，看外面的师父怎么念经。”八五学员班的冯远征笑着起哄道。
他们这个班，是人艺最后一个团带班，根红苗正，原本十六人的班，第一年被“甄别”掉一半，只剩下什么五虎三凤，这一个个心里头都憋着股劲，自认为将来人艺挑大梁非爷莫属，却不想从外面来了个野和尚。
“别这么说，人家是明星。”同是八五班的丁志诚还没象后来那样蔫坏，可是也是一脸的不服气。
“BJ人艺年轻演员都死绝了？就这么一个角色还到外面去借？！”吴刚挥挥手，马上得到一片应和。
哦，蓝天野一脸沉静，唐秦也严肃起来，这句话就很有煽动性了，这些青年演员情绪都很激动。
蓝天野看看大家，却不急不躁，他现在有些后悔，后悔给这个年轻的孩子招来这么大的麻烦。
“BJ人艺年轻演员没死绝，我用剧院里的年轻演员够大胆了，我原来有的戏用很年轻的演员，那时候传的是另一种反应：‘那么年轻能演得了吗？’
有些话也说得不大好听，但这些青年演员演得不错，有的还得了大奖。但是这一次，这个人物，我找不着。要不，你们给我想一个，谁演扶苏？”
“就因为他是郑榕老师的徒弟？”冯远征又喊道，“您看着让人家露一段，也让我们长长眼。”
看来不露一手，这一关怕是过不了了，“小唐？”蓝天野征求唐秦的意见。
“那就来一段。”唐秦站了起来。
哦，蓝天野点点头，他是君子，他甚至都感觉对不起这孩子，觉得真难为这么一个孩子了。
要换作别人，甚至是换作他自己，有这么多人当面议论，眼前那么多的眼睛盯着，有的也可能怀着“我看你怎么把戏演砸了”的心理，一个年轻人来一段是很难的。
他很有可能就被压得无所适从，但眼前的唐秦不一样，真的不一样，真的象他饰演的唐僧，心如止水，不起波澜……
蓝天野的心里，又升起希望来。
这个孩子先不管声台形表的功夫怎么样，起码心态保持得不错，紧张归紧张，舆论归舆论，没有唯唯诺诺，也没有故意张扬，没有被眼前这帮人压垮，就说明他是好样儿的！
“在朝鲜的每一天，我都被一些事情感动着；我的思想感情的潮水，在放纵奔流着；它使我想把一切东西都告诉给我祖国的朋友们。
但我最急于告诉你们的，是我思想感情的一段重要经历，这就是：我越来越深刻地感觉到谁是我们最可爱的人！……”
哦，只这一段，就这一段，蓝天野已是长舒一口气。
音色无可挑剔，表达方式也很含蓄，其实表演也好，朗诵也好，有时要表现到极致，但大多数情况下要留有余地，内心十分满，表达七分则足矣，如果十分用力，反而没了起伏，也没了观众想象的空间。
别的先不说，就开头在朝鲜三个字，里面情绪的波澜瞬间就把观众抓住了。
“于院长？”蓝天野看到了站在人群最后的于是之，还有一大帮院里的老人。
唐秦就说了这么一段，就戛然而止，可是于是之不说话，年轻的演员们不说话，大家早没了刚才的吵闹。
“还凑合……”于是之这才象听到一样，他笑了，接着长舒一口气，“得，我看剧本去。”
还凑合？
冯远征立马来了精神，可是他们的班主任林连昆立马剜他一眼，“你们啊，再练十年，也能凑合。”
再练十年？那就是差了十年？是这样啊，一帮年轻演员立马蔫了，没了精神。
人群散了，蓝天野拿起剧本，继续说戏，“哦，对了，小唐，我得特别给你介绍一下，明天，跟你对戏的这位，罗历歌，刚从末代皇帝剧组回来……”
哦，她在末代皇帝里面扮演婉容！
“她可是我们人艺的大青衣，学员班还没有毕业，就已经独挑大梁了，三年前，还拿了梅花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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