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报应牵连
“你激怒了我……”抱着“天绝琴”的六欲魔女怒极反笑，她最怕的就是自己的恶行暴露，而现在逃出去的赵行空极有可能这么做！
“不过也未必不能弥补。”六欲魔女渐渐冷静下来，她毕竟是元神大能，智慧通达，又专修情道，最擅长操纵感情，不会被愤怒的情绪蒙蔽，很快就恢复了理智：“我只要抓住你，用你来威逼你那个朋友，他就不敢说出去了，甚至用你作为诱饵，还可以让他自投罗网……我看得出来，他很重视你，现在你帮他逃离，他不可能不管你的！”
李央好整以暇地正了正衣冠，笑道：“是吗？不知道你要如何威胁他呢？”
到了这一步，已经确定六欲魔女绝对不会放过他，他反而更从容了，颇有些生死置之度外的气度。
“你以为我会像土匪一样，砍你一只手，送去给家人，威胁勒索？”六欲魔女神色阴沉：“我修行情道，可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我会让你像狗一样跪在地上，舔我的脚趾，做出种种丑态，这些画面我都会用留影石记录下来，让他看到，不愁他不就范。”
李央摇头道：“就凭你这番话，我们之间的因果已经结下了，来日必有报应之时。”
他精通“因果大道”，最擅长由因索果，说出的“因果”可不是威胁那么简单。
“因果报应？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因果报应？”六欲魔女面容扭曲，再没有先前的娇媚之感，显得极其恐怖狰狞：“如果世界上有报应，我从前为凡人时从来没做过坏事，为什么会遭遇那一切？甚至连我的孩子都摔下山崖惨死……”
“我告诉你罢，这世界上只有一种因果报应，那就是看谁的拳头大！”
“菩萨畏因，众生畏果，你太执着了……只因一念无明妄动，故生一切执著……”李央叹息连连，看向六欲魔女的目光带着几分哀怜的意味，就好像菩萨在看陷入苦海的凡人：“我倒是有些可怜你了！”
“我不需要你可怜我！”六欲魔女似乎是被这目光刺痛了，尖叫起来：“谁敢觉得我可怜，我就会让他比我可怜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
她将手中刻着“天不老，情难绝”六字的鲜艳朱漆古琴一横，手指连连拨动，开始弹奏：“再刚强的人，也扛不住这‘天绝琴’的威力！你很快就会像敖义他们一样跪倒在我面前！”
曲调哀伤婉转，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魔力，可以让任何人沉沦其中，内心被浓郁到极致的情感淹没，再无一丝理智，沦为琴声主人的傀儡。
李央静静地听着，神色丝毫不变。
随着时间流逝，六欲魔女的脸色终于变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会不受影响？难道你天生没有感情？可你若果真如此无情，刚刚又为什么要舍身救那个人？”
“我并非无情，我只是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会陷入别人强行灌注给我的虚假情感中。舍身之说也不存在，我们不可能对付得了洞天法宝，我本来就跑不掉，没必要让他陪葬，仅此而已。”
不是他有舍己为人的大义，而是没必要多死一个。
李央目光温和，平静而冷漠：“六欲，你连我想要什么都不知道，用这些虚情假意的东西怎么能迷惑我？实话告诉你，我主修心道，境界乃是三境‘伏心境’。而你，我从琴声听得出来，你的境界也不过是欲道三境‘人欲境’而已，与我相仿，甚至还不如我，想奴役我，你差得太远太远了……”
不同大道的境界名称不同，甚至心道和心道分支欲道的境界名称也有区别，不过三境对应的就是元神境界，这一点是任何大道都通用的。
李央有心道三境“伏心境”的道行，单论对心灵大道的领悟，他足以媲美元神真人，甚至比欲道三境“人欲境”的六欲魔女还强一些，因为主干天然优于分支。
只是不知为何，李央明明有元神境界的道行，理论上完全可以冲击元神境界，却并没有如此做，反而一直维持二境的修为。
恐怕只有李央自己才知道答案。
“你居然有心道三境‘伏心境’的道行？！”六欲魔女一时失神，她能感觉到李央说的是真的，先前一直没能奴役李央的不甘、跑了赵行空的愤怒、对李央道行的震惊……种种负面情绪夹杂在一起，她一时间也顾不上考虑为什么李央会主动暴露出这种秘密了。
“就是现在！”李央的眼瞳变成全黑，带着无穷无尽的死意，心中决绝：“六欲魔女这个自大的蠢货，居然敢主动出长生殿，离开洞天法宝的庇护，而且在我的特意引导下，心中已经充斥了这么多负面情绪……接我这一招，接下我就死，接不下……你就去死！”
心道道术：灭心术！
充斥着死意的心之力量朝着六欲魔女悄然袭来，意图在一瞬间抹杀六欲魔女的魂魄。
这是有可能做到的，因为“灭心术”别名“心哀若死”，专门针对心境和魂魄，心境越乱，心灵破绽越多，灭心术抹杀敌方魂魄的概率就越大！
即使六欲魔女修行心道分支欲道，但她的心灵在李央看来有很明显的破绽！不光是被李央刺激的破绽，还有此女从前被丈夫折磨抛弃以至于仇恨一切男子的破绽！
更不必说李央消耗了全身所有法力，就赌这一击，不成就死！
“这是我易道推算算出的唯一一线生机，我先前设计让赵行空逃走，令此女积累愤怒之负面情绪，激她出长生殿，又用自己的道行刺激她，等的就是这一刻！”李央满怀期待地看向六欲魔女，如果成功，对方会沦为行尸走肉，但他很快就犹如当头被泼了一盆冷水。
大量的“相思红线”瞬间燃烧，抵消了“灭心术”的伤害，而失神了一瞬的六欲魔女毫发无损。
“刚刚那一瞬，此女绝对反应不过来，所以是‘相思行宫’主动护主？为什么？为什么传说中的‘太真妃子’会如此认可一个妖女……”李央心中一片冰冷，他不能理解为何可能藏有杨玉环意志的相思行宫会如此维护六欲魔女，难道对方真的是被选中的太真传人？
但他很快就平静下来，他不会像六欲魔女一样发疯，输了就是输了，他输得起。
“这一次我输了，寻访《列子海图》失败了，没有找到我想找的东西，反而遇到了你，即将因你而死……但我不是输给你，是输给命运和这座‘相思行宫’，没有此宫，你不过是个根本没开始渡三灾九劫的寻常元神真人，我能感觉到你身上没有灾劫洗礼之气息……单凭你自身还奈何不了我。”李央目光游离，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命运的反噬果真厉害，但是下一次不会了……”
六欲魔女惊出一身冷汗，忙不迭地退回长生殿，咬牙道：“没有下一次了！你今天就逃不掉！”
她虽然搞不清楚李央所说的“命运的反噬”是指什么意思，但她觉得李央非常邪门，明明尚未炼成元神，但身上仿佛有无穷谜团，连她这个元神真人都看不透，刚刚甚至差点一击击杀她。
越是忌惮，她就越不可能放过李央。
六欲魔女再也不敢出相思行宫，只是操纵着铺天盖地的“相思红线”涌来，更夹杂着号称能让任何人为情爱二字死去活来、不顾一切的“万劫情丝”，彻底充斥最后剩余的空间，让李央再也无法腾挪闪躲。
眼见情丝缠绕到李央身上，就要深入皮肤，直至情丝入骨，六欲魔女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忽然又僵住了。
因为李央的身躯居然开始支离破碎，化为无数因果报应纠缠而成的不可名状之物，其中还夹杂着似幻似真的虚幻梦境。
“你不是人？”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神识感知到的一切。
“我当然是人。只不过你看到的，是我‘报应二身’中的‘恶应身’，以因果为骨肉，以梦境为鲜血铸成……我身为恶应身可是非常记仇的，你逼我陨落，杀了我一次，日后可要小心了，因果必有偿还时……”李央充满恶意的声音传来。
别说六欲魔女了，就连赵行空都一直不知道，跟他相处三年的李央根本不是本尊，而是一尊靠因果大道凝聚出的“恶应身”！
藏在紫阳宫深处基本不见人的是“恶报身”，而一直在外积极活动的则是“恶应身”！
也正因为是“恶应身”，才会行事偏向邪恶，无情地夺走了那位达罕王子的龙气。
而恶应身也非常记仇，六欲魔女已经上了恶应身的必杀名单。
“恶应身又如何？身在情长在，相思万古长！情道的力量可以借助化身作用于你的本体！你还是要落入我手！”六欲魔女疯狂催动相思行宫，近乎无穷无尽的情丝涌出，要抓住李央支离破碎的身躯，哪怕那身躯已经还原为因果和梦境。
结果什么也没抓住，《列子海图》、“仙人承露盘”等几件法宝事物掉落在地，所有的因果、梦境都化为青烟消散。
唯有微不可闻的声音幽幽回响：
“由来同一梦，休笑世人痴……”
……
紫阳宫密室中，端坐在白莲中的婴儿忽然睁开双眼，一股记忆通过冥冥中的联系传递到他心中：“应身陨落了！报应向来形影不离，无报自无应，无应亦无报，应身陨落，我作为报身很快也会随之陨落，在那之前，必须得去给那魔女找点麻烦！不能让她太得意了！”
“尽管我和应身对付不了这个魔女，但到时候本尊要是能回归，自会为我们报仇！那座‘相思行宫’迟早也会归于本尊！现在就用我陨落前最后的时间，先收点利息，顺便为本尊日后夺取‘相思行宫’稍做铺垫……”
“因果大道”的“报应二身”乃是非常特殊的化身之法，一次能足足凝聚两具化身！但也有缺点，报应牵连，报去应随，死一个等于死两个。
按理说，两者应该一起行动更安全，但报身跟应身的任务不同，报身必须常年静心闭关，处理一些事情，却是没法和长期在九州四处移动的应身一起的。
而且两具化身本来就应该分头行事，各司各职，这样才能提高工作效率，把化身数量多的优势最大化。要是非要一起行动，共同做一件事……那为什么要凝聚两具化身？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和应身的陨落不会危及本尊，最多唤醒本尊一次，毕竟本尊现在的状态……唉，也许能危及到反而是好事……”婴儿眉头紧皱，忧虑深重，有一种“生岁不满百，常怀千岁忧”的味道。
婴儿站起身来，莲叶、白莲随之而动，包裹在他身上，化为衣裳，圣洁庄严，他的身躯迅速拔高，成长为孩童、少年乃至青年。
纯阳宫中的宴饮尚未结束，因为百年一次的吕祖寿诞非同小可，足足要庆祝十天十夜。
众真人正在品宴交谈，话题基本上都是全真教那位从未真正现身却大出风头的天才弟子正心。
实在是正心给他们的印象太深刻了：博学多闻、手段神秘、有望元神……
即使元神真人寿命悠长，也鲜少见到像正心这样的天才，须知正心修道至今才不过六十载啊！
有几位元神真人甚至暗暗觉得，也许过不了十几年，正心也会晋升元神，和他们并列，实在是太快了。
一旦成就元神，就能延寿八百，对元神真人来说十几年确实很短。
忽然，有守门弟子高声通报：“紫阳峰正心求见！”
“不过也未必不能弥补。”六欲魔女渐渐冷静下来，她毕竟是元神大能，智慧通达，又专修情道，最擅长操纵感情，不会被愤怒的情绪蒙蔽，很快就恢复了理智：“我只要抓住你，用你来威逼你那个朋友，他就不敢说出去了，甚至用你作为诱饵，还可以让他自投罗网……我看得出来，他很重视你，现在你帮他逃离，他不可能不管你的！”
李央好整以暇地正了正衣冠，笑道：“是吗？不知道你要如何威胁他呢？”
到了这一步，已经确定六欲魔女绝对不会放过他，他反而更从容了，颇有些生死置之度外的气度。
“你以为我会像土匪一样，砍你一只手，送去给家人，威胁勒索？”六欲魔女神色阴沉：“我修行情道，可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我会让你像狗一样跪在地上，舔我的脚趾，做出种种丑态，这些画面我都会用留影石记录下来，让他看到，不愁他不就范。”
李央摇头道：“就凭你这番话，我们之间的因果已经结下了，来日必有报应之时。”
他精通“因果大道”，最擅长由因索果，说出的“因果”可不是威胁那么简单。
“因果报应？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因果报应？”六欲魔女面容扭曲，再没有先前的娇媚之感，显得极其恐怖狰狞：“如果世界上有报应，我从前为凡人时从来没做过坏事，为什么会遭遇那一切？甚至连我的孩子都摔下山崖惨死……”
“我告诉你罢，这世界上只有一种因果报应，那就是看谁的拳头大！”
“菩萨畏因，众生畏果，你太执着了……只因一念无明妄动，故生一切执著……”李央叹息连连，看向六欲魔女的目光带着几分哀怜的意味，就好像菩萨在看陷入苦海的凡人：“我倒是有些可怜你了！”
“我不需要你可怜我！”六欲魔女似乎是被这目光刺痛了，尖叫起来：“谁敢觉得我可怜，我就会让他比我可怜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
她将手中刻着“天不老，情难绝”六字的鲜艳朱漆古琴一横，手指连连拨动，开始弹奏：“再刚强的人，也扛不住这‘天绝琴’的威力！你很快就会像敖义他们一样跪倒在我面前！”
曲调哀伤婉转，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魔力，可以让任何人沉沦其中，内心被浓郁到极致的情感淹没，再无一丝理智，沦为琴声主人的傀儡。
李央静静地听着，神色丝毫不变。
随着时间流逝，六欲魔女的脸色终于变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会不受影响？难道你天生没有感情？可你若果真如此无情，刚刚又为什么要舍身救那个人？”
“我并非无情，我只是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会陷入别人强行灌注给我的虚假情感中。舍身之说也不存在，我们不可能对付得了洞天法宝，我本来就跑不掉，没必要让他陪葬，仅此而已。”
不是他有舍己为人的大义，而是没必要多死一个。
李央目光温和，平静而冷漠：“六欲，你连我想要什么都不知道，用这些虚情假意的东西怎么能迷惑我？实话告诉你，我主修心道，境界乃是三境‘伏心境’。而你，我从琴声听得出来，你的境界也不过是欲道三境‘人欲境’而已，与我相仿，甚至还不如我，想奴役我，你差得太远太远了……”
不同大道的境界名称不同，甚至心道和心道分支欲道的境界名称也有区别，不过三境对应的就是元神境界，这一点是任何大道都通用的。
李央有心道三境“伏心境”的道行，单论对心灵大道的领悟，他足以媲美元神真人，甚至比欲道三境“人欲境”的六欲魔女还强一些，因为主干天然优于分支。
只是不知为何，李央明明有元神境界的道行，理论上完全可以冲击元神境界，却并没有如此做，反而一直维持二境的修为。
恐怕只有李央自己才知道答案。
“你居然有心道三境‘伏心境’的道行？！”六欲魔女一时失神，她能感觉到李央说的是真的，先前一直没能奴役李央的不甘、跑了赵行空的愤怒、对李央道行的震惊……种种负面情绪夹杂在一起，她一时间也顾不上考虑为什么李央会主动暴露出这种秘密了。
“就是现在！”李央的眼瞳变成全黑，带着无穷无尽的死意，心中决绝：“六欲魔女这个自大的蠢货，居然敢主动出长生殿，离开洞天法宝的庇护，而且在我的特意引导下，心中已经充斥了这么多负面情绪……接我这一招，接下我就死，接不下……你就去死！”
心道道术：灭心术！
充斥着死意的心之力量朝着六欲魔女悄然袭来，意图在一瞬间抹杀六欲魔女的魂魄。
这是有可能做到的，因为“灭心术”别名“心哀若死”，专门针对心境和魂魄，心境越乱，心灵破绽越多，灭心术抹杀敌方魂魄的概率就越大！
即使六欲魔女修行心道分支欲道，但她的心灵在李央看来有很明显的破绽！不光是被李央刺激的破绽，还有此女从前被丈夫折磨抛弃以至于仇恨一切男子的破绽！
更不必说李央消耗了全身所有法力，就赌这一击，不成就死！
“这是我易道推算算出的唯一一线生机，我先前设计让赵行空逃走，令此女积累愤怒之负面情绪，激她出长生殿，又用自己的道行刺激她，等的就是这一刻！”李央满怀期待地看向六欲魔女，如果成功，对方会沦为行尸走肉，但他很快就犹如当头被泼了一盆冷水。
大量的“相思红线”瞬间燃烧，抵消了“灭心术”的伤害，而失神了一瞬的六欲魔女毫发无损。
“刚刚那一瞬，此女绝对反应不过来，所以是‘相思行宫’主动护主？为什么？为什么传说中的‘太真妃子’会如此认可一个妖女……”李央心中一片冰冷，他不能理解为何可能藏有杨玉环意志的相思行宫会如此维护六欲魔女，难道对方真的是被选中的太真传人？
但他很快就平静下来，他不会像六欲魔女一样发疯，输了就是输了，他输得起。
“这一次我输了，寻访《列子海图》失败了，没有找到我想找的东西，反而遇到了你，即将因你而死……但我不是输给你，是输给命运和这座‘相思行宫’，没有此宫，你不过是个根本没开始渡三灾九劫的寻常元神真人，我能感觉到你身上没有灾劫洗礼之气息……单凭你自身还奈何不了我。”李央目光游离，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命运的反噬果真厉害，但是下一次不会了……”
六欲魔女惊出一身冷汗，忙不迭地退回长生殿，咬牙道：“没有下一次了！你今天就逃不掉！”
她虽然搞不清楚李央所说的“命运的反噬”是指什么意思，但她觉得李央非常邪门，明明尚未炼成元神，但身上仿佛有无穷谜团，连她这个元神真人都看不透，刚刚甚至差点一击击杀她。
越是忌惮，她就越不可能放过李央。
六欲魔女再也不敢出相思行宫，只是操纵着铺天盖地的“相思红线”涌来，更夹杂着号称能让任何人为情爱二字死去活来、不顾一切的“万劫情丝”，彻底充斥最后剩余的空间，让李央再也无法腾挪闪躲。
眼见情丝缠绕到李央身上，就要深入皮肤，直至情丝入骨，六欲魔女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忽然又僵住了。
因为李央的身躯居然开始支离破碎，化为无数因果报应纠缠而成的不可名状之物，其中还夹杂着似幻似真的虚幻梦境。
“你不是人？”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神识感知到的一切。
“我当然是人。只不过你看到的，是我‘报应二身’中的‘恶应身’，以因果为骨肉，以梦境为鲜血铸成……我身为恶应身可是非常记仇的，你逼我陨落，杀了我一次，日后可要小心了，因果必有偿还时……”李央充满恶意的声音传来。
别说六欲魔女了，就连赵行空都一直不知道，跟他相处三年的李央根本不是本尊，而是一尊靠因果大道凝聚出的“恶应身”！
藏在紫阳宫深处基本不见人的是“恶报身”，而一直在外积极活动的则是“恶应身”！
也正因为是“恶应身”，才会行事偏向邪恶，无情地夺走了那位达罕王子的龙气。
而恶应身也非常记仇，六欲魔女已经上了恶应身的必杀名单。
“恶应身又如何？身在情长在，相思万古长！情道的力量可以借助化身作用于你的本体！你还是要落入我手！”六欲魔女疯狂催动相思行宫，近乎无穷无尽的情丝涌出，要抓住李央支离破碎的身躯，哪怕那身躯已经还原为因果和梦境。
结果什么也没抓住，《列子海图》、“仙人承露盘”等几件法宝事物掉落在地，所有的因果、梦境都化为青烟消散。
唯有微不可闻的声音幽幽回响：
“由来同一梦，休笑世人痴……”
……
紫阳宫密室中，端坐在白莲中的婴儿忽然睁开双眼，一股记忆通过冥冥中的联系传递到他心中：“应身陨落了！报应向来形影不离，无报自无应，无应亦无报，应身陨落，我作为报身很快也会随之陨落，在那之前，必须得去给那魔女找点麻烦！不能让她太得意了！”
“尽管我和应身对付不了这个魔女，但到时候本尊要是能回归，自会为我们报仇！那座‘相思行宫’迟早也会归于本尊！现在就用我陨落前最后的时间，先收点利息，顺便为本尊日后夺取‘相思行宫’稍做铺垫……”
“因果大道”的“报应二身”乃是非常特殊的化身之法，一次能足足凝聚两具化身！但也有缺点，报应牵连，报去应随，死一个等于死两个。
按理说，两者应该一起行动更安全，但报身跟应身的任务不同，报身必须常年静心闭关，处理一些事情，却是没法和长期在九州四处移动的应身一起的。
而且两具化身本来就应该分头行事，各司各职，这样才能提高工作效率，把化身数量多的优势最大化。要是非要一起行动，共同做一件事……那为什么要凝聚两具化身？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和应身的陨落不会危及本尊，最多唤醒本尊一次，毕竟本尊现在的状态……唉，也许能危及到反而是好事……”婴儿眉头紧皱，忧虑深重，有一种“生岁不满百，常怀千岁忧”的味道。
婴儿站起身来，莲叶、白莲随之而动，包裹在他身上，化为衣裳，圣洁庄严，他的身躯迅速拔高，成长为孩童、少年乃至青年。
纯阳宫中的宴饮尚未结束，因为百年一次的吕祖寿诞非同小可，足足要庆祝十天十夜。
众真人正在品宴交谈，话题基本上都是全真教那位从未真正现身却大出风头的天才弟子正心。
实在是正心给他们的印象太深刻了：博学多闻、手段神秘、有望元神……
即使元神真人寿命悠长，也鲜少见到像正心这样的天才，须知正心修道至今才不过六十载啊！
有几位元神真人甚至暗暗觉得，也许过不了十几年，正心也会晋升元神，和他们并列，实在是太快了。
一旦成就元神，就能延寿八百，对元神真人来说十几年确实很短。
忽然，有守门弟子高声通报：“紫阳峰正心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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