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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待到石榴花开

    忙回屋裹袜穿鞋,小韭身子有伤尚且不便,只得姜禛独自前去。

    “娘子,水心姐在云天寺门口。”言罢,姜禛便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一路快步至云天寺门前,她这小脚丫子,早是晃晃悠悠打着颤了。

    捏捏自己的小腿肚子,左顾右盼之下,并未寻见水心的身影,莫不是自己来迟了?!

    急急急!

    忽闻一道唤声自身后递来:“娘子!”

    寻声望去正是水心,一路跌跌撞撞跑来,甚是慌张。

    其身后似有一人正追赶着她,把不准便是调戏她的歹人了。

    但见姜禛一个大步上前,将水心护于怀中,再是侧身飞起一脚,稳稳当当的踹着那人腹部。

    随后便是一阵叫唤声道出:“啊!我的肚子!你干嘛打人啊!”

    这声儿闻着似曾相识,盯睛瞧去,竟是那陈译的跟班。

    汪烨定是犯太岁了,甚是不运。

    方才随自家爷一块儿走于街肆之上,本想就此打道回府,却半道上撞见水心,汪烨眼尖,一眼便认出来了。

    其身后尚有一人,贼眉鼠眼,眼瞅着便不是什么好人。

    水心亦是认得陈译,乃自家娘子的救命恩人,连忙哭喊道:“郎君!救我!”

    而后陈译前去逮人,汪烨留下照看水心,再是姜禛前来,误打好人。

    待水心说明一切后,又朝地上的汪烨看去,他这没点儿出息的,还在地上打着滚。

    鬼嚎道:“啊!你你你!你为何踹我?!”

    “哼!这能怨我吗?!谁叫你追水心追的那么紧。”虽自知有愧,可她却是死鸭子嘴硬,偏就不认错。

    最后还是水心将汪烨扶起,代自家娘子歉道:“恩人,真是对不住,误把您当歹人了,您可莫往心里去,我家娘子亦非有意的。”

    汪烨踉踉跄跄爬起身来,再瞧他这灰头土脸的样儿,真真是个倒霉催的。

    怨怨道:“奶奶的!老子真是不运!唉!罢了罢了。”

    见陈译许久未归,姜禛似也着急了,怎怎劝就是不听,非得前去寻他,水心一句“娘子莫去!危险!”道出,半点儿用没有。

    架不住她这小性子,三两之间便跑没影了。

    据水心所述,那歹人同陈译,应是往胡同里跑去了,可她却是兜兜转转许久,连个人影都未瞧见。

    尚摸不着头脑呢,忽现一人自她身后,抬手捂其口鼻,将她拽入小巷中。

    这地儿甚黑,抬手不见五指,姜禛连忙扭捏着身子,从其手中摆脱,却闻一道颇为熟悉的声音传来。

    “姜禛姑娘是我!”话罢,又是将她拽入自己怀中,又是叮嘱道:“嘘!莫要说话。”

    日里百无禁忌的姜家蛮妮,而下竟是听话了,同只小猫似的,缩在他的怀中。

    呼吸交递,一阵女儿家的体香扑入鼻息间,说不清,道不明,只觉很是醉人。

    其手臂正环抱于姜禛腰间,甚是用力,似怕她逃走一般。

    好半晌过去,终是耐不住疼痛,出声道:“你弄疼我了!”

    边说边是扭动着自己的纤腰,疼疼疼!怕在其上留下他的掌印了。

    “大哥!在哪!”一名歹人吼道。

    接着便是一阵脚步声递来,甚是嘈杂,估摸着得有八九人之多。

    陈译抬手刮了下她的小鼻子,无奈道:“都讲了莫要出声,唉!”

    虽知自己坏事了,可也怪他,如此不懂怜香惜玉,真真是块儿木头!

    当即反驳道:“哼!你还怪我,明明就是不弄疼我了!讨厌的家伙儿!”

    她这小嘴巴子碎碎念叨着,似还没完没了了,说的陈译耳朵都快起茧了。

    “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还请姜禛姑娘嘴下留情。”陈译求饶道。

    “哼!晓得便好!”姜禛叉腰,得瑟道。

    不时亦是摸摸自己的腰胯,这儿可还疼着呢。

    “喂!你俩莫不是当我们不存在?!”一名歹人叫嚣道。

    言语之间,正缓缓朝他二人靠来,虽看不清其面相,但这声儿闻着便是可怖。

    “唉!我可许久都未动手了!”陈译自顾自的朝前走去,扭动着脖颈,甩动着腕子。

    不会儿便冲入一众歹人当中,以拳抵刀,以腿为棍,纠缠到一块儿。

    姜禛尤是担忧,她这小心肝扑通扑通跳着,早是提到嗓子眼了。

    可还未来的及言语一二,眼前这八九之数的歹人,便相继倒地了。

    “厉害!你你你!你这身手当真了得!”姜禛瞪大双眼,惊诧道。

    陈译不以为意,回道:“这不算什么。”

    他倒是认得这群人,乃城外的一众强盗,初入江洲之时便已收拾过他们了,不料还有余党。

    该报官便报官,该逮人便逮人,她姜禛早是累了,眼下这叫嚷着想回家。

    一拳打在其肩膀上,她也未用多大力,这嘴巴子依旧不饶人,怨怨道:“你方才弄疼我了!你晓不晓得!”

    “晓得!晓得!晓得!全全是我的错!我求你莫要再唠叨了!”陈译垂下头去,两手捂着耳朵,求饶着。

    远远的便可瞧见水心同汪烨二人的身影,有些话儿此刻不说,待会儿人齐了,怕就说不出口了。

    “我问你!那木牌你为何赠于我二姐?!”姜婧止步询道。

    闻言,陈译略做思绪片刻,回道:“那木牌,我并未赠于你二姐,倒是孤零零的系在横梁之上,不大妥。”

    “你此话当真?!”一步踏出,来到其跟前,质问道。

    若再近些,保不齐便得鼻子贴鼻子了。

    陈译嗅到了她的女儿香,甚是醉人,回道:“当真,我并未赠你二姐。”

    “是嘛,那成,此番便暂且饶你一回呢。”姜禛自顾自的朝前走去,心结解开,面儿上亦是露笑了。

    再回头冲他瞟去一眼,如沐春风,刹那芳华。

    待陈译回至五洲府,这心亦是久久不能平静。

    怀春之人便是如此,同她有关,皆不能自已。

    于四月院中,陈译伸手断了枝石榴花,引入鼻息之间,尤是芬芳。

    他竟也矫情上了,学那些个无病呻吟的文人墨客,搞什么以物抒情。

    同身后的汪烨吩咐道:“你将这石榴花细心栽培起来,我想瞧见它开花结果。”

    话罢,转身看向汪烨,将这石榴花递到他手中。

    “得嘞!爷安心便可!小的明白!”汪烨笑盈盈地奉承道。

    转身离去,却满是困惑,这爷自己断的枝儿,这会儿子又欲重新接过,岂不是多此一举?

    姜老太太刚醒便闻崔氏所述,讲姜禛今下并未前去郡守司领罚,而是偷摸着跑回来了。

    气气气!忙不歇的命她去祠堂里跪着,怒道:“你今儿个便甭吃饭了!”

    倒是没的还嘴,只得愤恨的瞪一眼崔氏,嘴巴子亦是骂骂咧咧道:“烦气!定是犯太岁了!”

    期间姜沈来过,怕她一夜未食肚子饿,便捎上点儿干粮为其带去。

    “三妹妹,吃慢些,莫再吧唧嘴巴子了,这若是被人发现了,你二姐姐我亦是要挨罚的。”姜沈抬手掩嘴,轻声细语道。

    冲其眨巴眨巴眼眸,似在对她道谢,自己这二姐也不知安的什么心,竟会主动前来送食。

    罢罢罢,耐不住自己肚子咕咕叫,早是饿的不行了,管她好歹,填饱肚子再说。

    膝盖跪久了,自是疼的不行,颤颤巍巍的晃个不停。

    水心同小韭二人亦是心疼自家娘子,趁四下无人之际,赶忙拿着坐垫,悄咪咪地溜入其身边。

    “娘子!快!放膝盖下垫着吧。”水心将座垫置好,再跪亦是轻松许多。

    可一直跪着亦不是个法子,若姜老太太一夜不来唤她,那自己还不得跪到明儿个当早?!

    不成不成不成!她倒是想起陈译了。

    虽不知他现下在哪儿,可那李大人乃五洲特使,定居于五洲府内。

    “水心,你代我去趟五洲府,就说我有难了,还请李大人前来相助。”姜禛说道。

    水心已偷摸着翻墙离开姜府了,虽不知自家娘子何时攀上这等大人物了,可多想无意,还是去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