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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猫儿的嘲与弄

    小满的黄昏天儿便如那姜禛的心境一般,稍感燥热却不失适逸,入夜前的黄梦旧阳转瞬之间,便是藏了陈译同姜禛现下的身影,染了一片泛红的桃色跳入了二人的眸中,于同一席光景之中,于彼此的眼眸之中。

    似在怨着情绪一般,姜禛一呼一吸之间,粗乱的喘息吐出,坠落,抚摸着陈译的脸颊,这,便为姜禛的报复。

    斥责的言语太过乏力了,姜禛倦了,染甲已是嵌入了拳心之中,姜禛疼了,眼眸之中的戾气亦是散去了,姜禛善了,如此,便只得用自己的燥息,好好地,惩戒于他。

    陈译抱着姜禛,一路向前走去,而后便是误了花草涟漪之中,怀揣着歉意终是做声道:“瑶瑶,你,身子当下如何?无碍吗?”

    “有碍!甚是有碍!”姜禛颔首低眉而下并不予理睬他的眸光,只为依旧躲藏其中,于他的怀中,于他的眼中。

    “瑶瑶,你还在气我吗?其实,你误解我了,我并非为那寻欢之人。”陈译辩道。

    姜禛环抱住陈译的脖颈,双臂亦是更紧贴了些,自己那惹了红的脸颊,落了粉的丹唇,此刻,离他的下颌甚近,同说道:“我……相信,但!既如此,我仍是心中有气!”

    “对不起!瑶瑶,你,你可莫要再气了,莫要再气我了,好吗?我定会同你解释明了的。”陈译即为致歉亦为安抚的话语吐出,如此,便已是驯服住了姜禛那颗忐忑跳乱的心。

    如猫儿是惹人的,姜禛但凡闻见他的唤声,将那无比温柔的声音变作她的昵字,瑶瑶,登时间便也释怀了,再无他怨。

    “好,我等着你的解释,但!此前,我可得好好的惩你一二!”姜禛怪趣出声言道,抬头寻了一眼陈译当下的窘态,见他正因自己的话语而犯难时,姜禛便是心喜的。

    自己倒是这般的,因他而喜,因他而忧,这会儿看来,他亦是如此的,因自己而愁,因自己而躇,甚好!

    姜禛单是想及此处便是没来由的心满不已,方才仍声露怨气的她,这会儿便是于他的怀中憨痴了起来,那似傻似喜的浅笑声道出,不久前的寒冬便已是暖成了初夏,如此“折磨”即为所幸吧。

    “那,瑶瑶愿如何罚我?”陈译自是巧耳的,当下于自己怀中荡起的傻笑声确是闻见了,猫儿的愿嬉罢了。

    罚?斥骂的声儿入耳却似埋怨的撒娇,捶打着胸膛的小拳头哪哪瞧着都似娇弱的抚摸,姜禛自是舍不得的。

    “罚你于此地一直如此拥着我,你……可莫要……放手了……”姜禛于前倒为一副自信高傲的模样,只不过,这越往后言便越是羞愧,女儿家那娇滴滴的轻柔透耳,仿若晴明蝉嘶之时的落雨一般,点滴声儿渐行渐远,逐渐小去,直至无声儿。

    姜禛似有所忧一般,眼下这神情稍逊复杂之色,既是害怕被其回绝,亦是害怕被其嫌厌,都讲妻女如敷袄,自是要为男郎分思解忧才是,可自己呢,倒是从未替他有所解数,相反,尽是添愁。

    不好是不好,但!自己倒也不是他的妻女。

    尚且不是。

    “好!”陈译并无深思便答应了,反倒为合了他的意,惹祸于她竟得一番嘉奖,这妮子可着实可爱了些。

    “可是你说的……莫要悔了……”姜禛含首落下,将头亲抚上陈译的胸膛,先为阖眸轻蹭,后为沉心而嗅。

    余晖之下的味道似要更美一些的。

    姜禛于自己怀中胡闹的行径陈译自是有所察觉,但见陈译引了一抹远方穹际之上的天色,坠于了姜禛的眼中,霎时扰人,这可惊着了尚在自己怀中嬉戏的姜禛,羞涩道:“你!不准望向我,不准!”

    “好好好,都依你成了吧?”笑意爬上了嘴角,月儿挂上了眉梢,他倒是未再望向怀中的姜禛,但眼下,姜禛却是无法自他的眸中逃脱,目不转睛。

    “对了!你!你为何将那木牌赠于她?!赠于我二姐?!”姜禛转念想道,这也为自己的一个心结。

    解铃还须系铃人,而自己,却也落入了这系铃人的怀中,怪哉,妙哉!

    “赠予?我可并未赠于她,倒是系在那长亭之上孤单了些。”陈译解释道。

    “那,你是如何看待我二姐的?”姜禛忧奇道。

    “见她修饰了一番我书于木牌之上的词句,不错,文采尚好,于此并无其他了。”陈译如是说道。

    “修饰?她?你!你这木头!”姜禛羞怒斥道,不时便有绵柔的拳打声落下,很是娇嗲乱人。

    “那木牌之上的字乃我所添!木头!”委屈的话儿垂下,扰得陈译的耳畔好一阵麻酥甜腻。

    “瑶瑶,为你所添?!”陈译不可置否的询道,日里这丫头也就搁自己眼前观着像个淑家,也难怪会被不识之人唤作“祖宗,”却也未曾料到她的书笔如此不赖,顶好或且不妥,但,善好定是有余。

    “嗯!是我瑶瑶所添的!你,你给我记牢了!”这略显自擂的话语亦是引得姜禛有些羞涩,可自己更不愿被陈译误解。

    自己不无温柔的一面,自己亦不无细腻的一面,愿,他能理解。

    “好……”陈译言未露全便是被打断道:“呵呵,陈公子,你怎么……三妹?!你们……你们……”

    姜泸执手与泗娘行于远处,但见彼端身影颇为熟悉,便欲寻至眼前一探究竟,怎料,竟是自己的三妹,而且这体姿可着实腻歪了些。

    “二哥?!你……你怎么会于此处?我们只是……只是……”姜禛方才虽也有所羞色,但好歹只为一抹嫩红罢了,但见眼下姹红魅现,染了整片姜禛的脸颊,如丹红落啼一般的醒目,倒也是惹人的。

    姜禛刹那之时便已于陈译的怀中蹿出,此刻身巧如豺,毫无先前那般于陈译怀中的娇柔,如此反差着实引人生疑。

    “我并不认识他,为真的二哥!”姜禛羞急道。

    打小便与自己二哥关系亲密,于二哥眼前自己都为一副混世赖女的做派,毫无姑娘家的矜持,可现下,却是被二哥瞧见了自己如此娇气撒腻的模样,这,这,自己往后可该如何面对自己二哥呀?!

    羞煞已!羞煞已!

    “三妹,你……呵呵呵,大可不必!大可不必!呵呵呵。”纵使姜泸万般思索定也不曾想道,同自己三妹相聚之时的情形竟会如此,弄人呀,喜人呀!

    “呵呵呵,三妹呀,你可算是熟了呀,终于有人许了,这可是令得你二哥我呀,好生的感慨呀!”姜泸打趣道,自是为姜禛心喜不急。

    “二哥!你!你莫再嘲戏三妹了。”方才虽说不识于陈译,但见此刻自己这动作倒是实诚的,惊羞之下也只得藏匿在他的身后,不时探寻而出一个小脑袋,瞧瞧二哥,再望望陈译,如此这般的窘尬,着实挠心。

    “三妹呀,我的好三妹呀,你或还尚不知晓,你二哥我呀,同这陈公子可是刎颈之交呢!”姜泸似是在拿姜禛寻乐一般,依旧打趣着说道。

    “你们俩……认识?!”姜禛方才意识到,自己往后恐都无法再以寻常心面对这二人了。

    一个为自己唤作兄长实作闺友之人,一个为自己所牵挂在意之人,但,他们却也为挚交,自已今后该是那小祖宗呢?还是那娇滴女呢?

    “不错,我同瑶瑶你的二哥为挚友,呵呵。”陈译瞧见那姜禛,这会儿正有些紧张的躲于自己身后,两手紧攥住了自己的衣角,似惊似羞,好生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