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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渊学府

    在水泽乡的一个宗祠内,众人围着晕厥的魏璃开始集议,有人说此人不明来历,留下可能会给水泽乡带来灾祸;也有人说可以待其伤势痊愈再送其离开。他们看向樵夫,这路过的樵夫是水泽乡的里正,乡民问里正:“你为什么要带这么一个祸害来这里,眼下形势我们自身都难保,何故添麻烦。万一他是雾影殿的人,我们就都完了。”里正说:“诸位乡民有所顾虑我理解,我救的人,就由我来管这事,到时问起诸位便说你们毫不知情,所有罪过皆有在下一人担之。”里正说完之后,乡民也不便多说,便纷纷离开。里正名叫北尘,其有一义女名叫浅醴。浅醴问北尘:“义父此举作何打算?”北尘说:“将其藏匿于此,待其伤势痊愈之后将其送出境。”

    次日魏璃醒来,看着缠在身上的枯藤,失声痛哭起来,他的命是辞鸿救下来的,他为辞鸿感到不值,自己不过是一个法力尽失的废人,哪里值得他舍命救下自己,他将枯藤悬于梁上,想把这条命还给辞鸿,随辞鸿一同离去。就在这时,雁暮恰好感到,一把上前抱下魏璃,说:“护法,你这是干什么?为何寻死?”魏璃见是雁暮,异常激动,不曾想在此还能相遇。雁暮说出了事情原委:“此前我等四处找寻护法下落,寻久而未得,途中遇紫琼阁的人,他们用陷阱将我困住,是北尘里正救下了我,方才听村民说里正又救下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我听后就猜会不会是护法,没想到果真是护法。哎,护法,辞鸿呢?怎么不见辞鸿?”魏璃长叹一声,将梁上枯藤取下,对雁暮说:“这就是辞鸿,他为了救我,散了法力,丢了性命。我自觉愧对辞鸿,故才寻死。”雁暮看着枯藤,一时间咽泪梗塞,他不相信这是与他们曾经朝夕相处的辞鸿,失声痛哭起来。

    雁暮说:“护法现在作何打算?”魏璃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作何打算,我现在法力尽失,天下之大,哪还能有我们的容身之所。我们已是丧家之犬,谈何打算。”他们的谈话被门后的北尘听得一清二楚。北尘知道前日救的人就是曾经统领过赤羽,蜉萤,木灵三族的洛影座下的左护法魏璃,虎落平阳被犬欺,离开赤羽境内,便会有雾影殿的人追杀,北尘不忍。

    第二日,浅醴与婉柳来到宗祠,先是询问伤势,雁暮与魏璃表示无碍,且表示致谢,说想即日动身离开水泽乡。但被浅醴拒绝,浅醴说:“传义父的话,因为义父救了你们的命,你们理应报答,你们没有财物,就让你们在水泽乡劳作来报答。”雁暮当即拔剑对准浅醴说:“大胆,你可知他是谁,他是曾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护法,胆敢让护法给你们劳作。”浅醴亦立即拔剑以示之说:“早知你们是如此忘恩负义之徒,亏我义父还舍命救你们,你们就不该苟且于世。”雁暮刚要上前,就被魏璃拦下。魏璃上前表示歉意说:“北尘先生大义,我等铭记于心,刚才多有冒犯,还望包容,救命之恩定当涌泉相报,不过俯身劳作而已,在下又岂会拒绝,我等全力而为。”浅醴收起利剑说:“这还差不多,既然来到水泽乡,就要行水泽之令。婉柳,咱们走。”说着就和婉柳一同离开。浅醴走后,雁暮问:“护法,你甘心就在这俯身为农。”魏璃说:“除了这里我们还能去哪?这天下哪能容得下我们,我也不再是从前那个护法,我现在不过是一个废物,既水泽能容我,焉能有所他求。俯身为农有何不妥,在折腾下去,恐怕会有一天这种生活都会变成我们的奢望。”雁暮叫道:“你是护法,你要继位帝尊,一同六族。”魏璃叹了一口气说:“这里哪有护法,以后也别叫我护法,我不是护法,我是魏璃。”说完魏璃便拿起耒耜夺门而出,留下雁暮一个人在那。

    纵使虚境之内万物生灵各有法力,但谷物树木生长亦靠水土之利,四季四时亦有天道,法术灵力亦无能改。

    在耕地之上,魏璃看着干涸的田地,枯枝败叶,满目疮痍。在这水泽乡,枯木凋叶,无生草泽。一阵风吹过,黄沙便遮住了视线。魏璃问一位老者水泽之乡何以至此,老者告诉了魏璃千年前的尘封往事,在着四境之内,曾有一位天地共主,号孤影尊,也是一统六族的开元之帝尊,有毁天灭地之力。时任赤羽族君王的月渺不愿向孤影尊臣服便带领羽族所有将士在水泽乡与孤影尊决战。孤影尊用九重烈火,一举毁灭了羽族君王和所有将士,但这火烧了数年,把这水泽乡的苍树密林被焚烧殆尽,河流江水干涸,千里田地处处裂土。这么多年偶有少许雨水能维持耕种,但终是杯水车薪。

    听到这一切都是曾经他一直尊崇的孤影尊所为,魏璃不觉有些难过,雁暮此时恰好走来,问起了此事,其虽然在雾影殿从事已久,却对这位上古天地共主一无所知。魏璃告诉雁暮,在上古之时,有位天地共主,为四境之内最强,有毁天灭地之力,四境之内无与能敌,为一统天下的开元帝尊。在天下,无论六族君王,还是帝尊,都有左右为辅,六族君王有左右内卿,帝尊有左右护法,帝尊与左右护法构成内殿,共议天下大事。而孤影尊登上尊位不设内殿,不置左右护法,天下政令皆由其一人决议,故其将自己,且其后又终日蒙头掩面,无人知其容貌,如同影子一般,只识轮廓而不知其貌。故在定尊号之时,其称自己为孤影尊,随后还令往后继位帝尊亦蒙头掩面,不能让旁人识其容貌,故称尊为“影尊”。但是不久孤影尊就消失无踪,就像迷雾一般扑朔迷离,故后人又为其取尊号“雾影尊”,其所造之殿称为“雾影殿”,又有传闻,孤影尊修为通天,永生不灭。

    孤影尊一直为魏璃所尊崇,想着有朝一日亦能成为像孤影尊一般号令天下的天地至尊。他无法相信这是孤影尊所为,即使是孤影尊为之,定是为天下苍生而不得已而为之。

    魏璃正在锄地之时,走来一个人,此人面色惨白,软弱无力。其走到魏璃面前说:“护法,可算找到你了。”说完便倒在地上。魏璃上前抱起来,连忙吩咐雁去取些水和粗食。许久,那人终于醒来,醒来便一把握住魏璃的手,泪流满面,说到:“护法,小人可算见到你了。”魏璃也握住手问起事情原委。那人说:“小人原是雾影殿羽部月渺手下一名小吏。”赤羽族曾经是由魏璃统领,月渺曾经极力拥护魏璃。魏璃想起月渺,忙问月渺近来无恙否。小吏声音有些哽咽,但还是说出了事情原委。在魏璃比试大败坠谷之日,月渺听闻魏璃逃至赤羽境内,月渺欣喜不已。但为了不让雾影殿的人进入赤羽族追杀魏璃,月渺就让小吏一剑刺杀自己,让天下以为是噬影尊为公报私仇而杀掉赤羽族在雾影殿的议事大臣,使赤羽族与雾影殿决裂,赤羽族就会拦住雾影殿的人,这样雾影殿的人就无法进入赤羽族境内。小吏说:“月渺大人让我我亲手刺杀他,我不忍下手,他说不能让噬影尊看出这是自杀,小人是不得已。”听到这。魏璃泣不成声,泪流不止。辞鸿舍命相救,月渺自杀来拦住追兵。魏璃一时如行尸走肉一般,不知所措,嘴里念着:“我不过是一个废人,为何要保我。”带着这份愧疚,魏璃神情恍惚,一个人走在天地之间,枯黄的树枝似乎能感同身受,飘下金黄的落叶向魏璃表示同情,日落西山多么温柔,似乎也在温柔地安慰着魏璃,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为他们感到不值,自己不过是个废人,活下来又有什么用呢。

    此时,在金碧辉煌的雾影殿内,这雾影殿宽广宏伟,雕栏玉砌,上有金光闪闪的尊位,在其旁边左右各有一座,这是左右护法之位。在其下左右各三座。分别是六族议事大臣的座位,议事大臣的座就略显简陋,与帝尊的尊位相比就很明显能看出尊卑关系。噬影尊与左右护法正在商议赤羽族之事,噬影尊问护法:“赤羽族胆敢背叛本尊,本尊意欲征讨,护法有何见教。”左右护法犹豫许久,不发一言。噬影尊见其不表态,便要下令。右护法拦住说:“帝尊,不可。”噬影尊问其为何。右护法说:“征讨此举不妥。”左护法说:“让一个人跪下有两种方法,一则用刀剑迫使其跪下,二则教授其书文道义,让其志跪下。刀剑使其下跪,他总有反抗的一天,但是当他认同了我们的道和信义,那他才是真正的跪下,想让赤羽族真正地向我们臣服,就需向他们传授我们的道,让其志向我们的道和信义臣服。”噬影尊说:“护法虽言之有理,但赤羽族封锁洲境,我们我们进不去,又当如何为之。”左护法回答道:“赤羽族边境有一偏远小乡名水泽乡,此处边境鲜有兵卒把守,可派人去此处传授。”噬影尊又说:“他们会让我们在那开府授道吗?”左护法说:“这个大可不必担心,水泽乡因无江河,又鲜有雨水,土地枯涸干裂,我们可向其里正许诺,若许我们开府授道,我们便开凿支河,流经其乡,他们必会答应。”噬影尊问:“派何人前往授道。”“殊谦”左护法答道。

    水泽乡里,众人像往日一般忙碌,忽然天上一阵大风刮来,在夕阳之下,有几人飞悬于空中,很多人停下手中的活都来看,他们对着水泽乡的人说:“传帝尊令,水泽乡地广田多,本该一片生机盎然,但苦于没有江河雨水之利,帝尊意欲谋利于水泽乡,决定为水泽乡开支河,但需许帝尊开府授道于水泽乡,明日此时,我等在此处等候答复。”

    在宗祠内,北尘召集众乡民集议,讨论是否应允噬影尊的条件。众乡民皆反对,他们表示,这一旦被羽帝发现,整个水泽乡难逃一劫。此时浅醴站起身:“为什么不允,其又分江河,又传习书文,为何不允。”北尘望着窗外的干涸田地,凋零的黄叶,枯黄的树木,黄沙漫天的景象。一时竟不知如何抉择。

    在一处田垄上,魏璃神情恍惚地躺着,雁暮急匆匆走来,将雾影殿使者的传话告诉了魏璃。魏璃一下站起说:“不行”他快步走到宗祠,宗祠里乡民早已散去,只有北尘站在窗边若有所思。魏璃告诉北尘:“切不可应允,雾影殿此举意在传授道以使众人认其道,信其义,屈赤羽众人之志,他日雾影殿来袭,恐他们没打而我们自己先屈从了,此绝不可允。”北尘让魏璃不要再管此事,且说他自己有自己的打算。

    魏璃想到了浅醴,他去找浅醴,想让浅醴劝说北尘拒绝帝尊的条件,但是他没想到浅醴头一个赞同帝尊的条件。

    在宗祠里,北尘正在占卜,北尘看着卦象,心中似乎有了答案。这时魏璃又找了过来,北尘笑着说:“我为一乡之长,定然所思所为都是是为了乡民,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魏璃说:“你是想应允?”北尘答道:“不然我还能怎么办,当一个人连生存都成困难,你将什么书文道义有什么意义。”

    雾影殿的人次日与北尘会面,北尘应答:“帝尊圣明,我等应允。”雾影殿的人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左手一挥,就唤出一把利剑将河口斩断,顿时涛涛江水如脱缰野马一般横穿水泽乡。乡民虽然担心会被羽帝责罚,但是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北尘问雾影殿的人:“不知来传道的师尊是何人?”最左边的雾影殿的黑衣人掀开斗篷,取下面具,魏璃看后,为之一惊,大叫一声:“殊谦师尊”殊谦对魏璃会心地笑了笑。在魏璃刚从毛虫练成人形时就是师从殊谦门下。魏璃说:“原是殊谦师尊来此授道,我当初还极力反对,想来真是可笑。早知是殊谦师尊来此,我肯定赞成。”

    殊谦在水泽乡设立学府,命名:归渊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