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随着朱棣在北平的时间越长，他的威望就越高，整个燕王府都觉得与有荣焉。朱棣正黏在徐仪华身边看她作画，徐仪华见朱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于是就找话题跟他聊。徐仪华微微一笑，说：“现在百姓都在交口称赞王爷你的丰功伟绩。”朱棣趴在桌上，说：“若非此次回中都祭祖深有体会，我都想不到这些。”徐仪华手中的笔，正行云流水地在纸上挥洒。

    徐仪华说：“以后我们每年都回中都一次吧！这也是我们这些后世子孙的心意。”朱棣点了点头。眼看就要到午时，朱棣却还在小书房里面。徐仪华不解地问：“王爷，你今天不用去处理事情吗？你不用留在这里陪我的。”朱棣走到徐仪华身边，握着她的手说：“今日的事情不多，很快就处理完了。今日我想带你出去走走，就当作是体察民情。”徐仪华想着，自从来到北平之后都没有好好逛过，就笑着说一声“好”。

    朱棣先是带徐仪华到北平有名的聚仙楼用膳，朱棣说：“聚仙楼的厨子都是老板精挑细选，这里的菜都是价美物廉，所以很多人都是慕名而来。”徐仪华四处看了一下，发现很多桌子都已经有人。徐仪华把玩着手中的茶盅，再看看茶壶、碗、筷子，都觉得很别致。朱棣把聚仙楼有名的菜都叫了，他和徐仪华彼此加菜添汤。

    看到徐仪华鼓起来的嘴嚼着自己所夹的菜，朱棣觉得非常满足。朱棣觉得，疼爱妻子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为妻子打理好生活当中的一切琐碎，都是作为丈夫的本分。虽然徐仪华觉得害羞，但是她也很享受。

    朱棣和徐仪华用完膳之后，并没有急于回燕王府。朱棣拉着徐仪华的手，优哉游哉地在大街上散步消食。朱棣俊美不凡，徐仪华清丽脱俗，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徐仪华问朱棣还要去什么地方？朱棣对徐仪华说，要带她去城南尝一下那里的小吃。直到傍晚，朱棣才觉得尽兴，与徐仪华一起回燕王府。

    芷兮按照徐仪华的吩咐，把账本拿到小书房。芍药看到堆积如山的账本吞了一下口水，不确定地问：“小姐，你真的要看完这些账本吗？”徐仪华说是。芍药苦恼地说：“这么多账本，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可以看完。”徐仪华说：“把这些账本按照年份分好，很快就可以看完。”于是徐仪华就从最早的年份开始看起。

    芍药皱眉地说：“小姐，你要管理燕王府，可以问一下马总管，或者看芷兮姐姐如何做就行，何必费这个功夫？”徐仪华看了一下芍药笑而不语。燕王府的吃穿用度，与其他府邸的人情往来，燕王府的仆婢调动，有很多东西透过账本都可以看得出来。其实治理一个国家也是这样，看户部所呈交的账本，便可以看到皇帝是否昏庸，国家是否兴旺。

    徐仪华知道账本一时三刻看不完，用过午膳之后就去睡午觉，跟着就去做其它事情。一连几天，朱棣都在燕王府陪着徐仪华，然后就是看书、练剑。徐仪华则在几天之内，把芷兮呈交的账本看完。清晨醒来，朱棣看着怀里的徐仪华。徐仪华的双手抱着自己的腰身，嘴角微微翘起，似乎是梦到开心的事情。

    朱棣轻轻拽了一下徐仪华的耳朵便起床，朱棣与姚广孝、解缙、杨士奇等人商量组建一支军队，用作保卫北平和国家之用，同时也可以作为自己的亲兵。朱棣的招兵告示一出，百姓都踊跃报名。经过朱棣的一番筛选，入选的是三万人。至此之后，朱棣每日都会亲自训练这三万士兵，务求把他们打造成一支劲旅。

    回到燕王府的时候已经天黑，朱棣让芷兮准备热水。把身上的汗水、泥土洗去之后，就换上一身宽松的衣服。操练了一整天，朱棣觉得全身上下都很酸痛。徐仪华看朱棣每天都弄得这么晚、这么累，心里面觉得很心疼。徐仪华觉得，作为一个藩王于公于私都应该要成立一支军队。徐仪华有点恨自己是女儿家，不然就可以帮忙训练军队，这样朱棣就会舒服一些。

    朱棣回到房间之后就趴在床上，慢慢就睡着了。徐仪华轻轻走到床边坐下，扒开朱棣的衣领，看到一大片淤青。徐仪华拿起药油倒在掌心，在淤青的地方慢慢揉搓。徐仪华小心翼翼检查朱棣的身体各处，凡是看到淤青的地方都用药油揉搓，跟着再帮朱棣按摩。醒来之后，朱棣觉得身上已经没有这么酸痛，淤青的地方也红起来。朱棣知道，是徐仪华为自己按摩揉搓。一想到徐仪华做的这些，朱棣的心里面就觉得非常甜蜜。

    朱棣到城南买了一些卤味，又到一条小巷买了一瓶青梅酒，之后就回到燕王府。回到房间之后，朱棣问芷兮徐仪华在哪里？芷兮说徐仪华正在小书房理事，于是朱棣就到小书房。徐仪华正在看账本，芍药看到朱棣进来，刚要行礼就被朱棣噤声阻止。朱棣让芍药退到一边，轻轻走到徐仪华身边。

    朱棣弯下腰，伸出双手抱着徐仪华的腰身，转头蹭徐仪华的脸。徐仪华看见朱棣，甜蜜地笑一下。朱棣说：“仪华，要你为我按摩、揉搓淤青，辛苦你了。”徐仪华放下笔，用手摩挲朱棣放在腰间的手，说：“我帮不了你什么忙，只能够做这些。”朱棣的额头抵在徐仪华的太阳穴，说：“你把燕王府管理好，已经是帮了我很大的忙。”徐仪华笑得更加甜蜜。

    朱棣把拿回来的卤味，拿到徐仪华面前让她尝一下。跟着让芍药拿杯子，倒下两杯青梅酒。徐仪华咬了一口卤鸡腿觉得非常好吃，再喝下一杯青梅酒，觉得酸甜适中非常好喝。徐仪华说：“骤然接手燕王府事务，少不了手忙脚乱。”朱棣听得出来，徐仪华的语气十分自信，就知道她自己能够解决。

    吃了一会儿之后，朱棣就让芍药包好，等晚膳的时候继续吃。徐仪华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身边的位置已经凉了。才惊觉自己睡过头，没有侍候朱棣起床，不禁有些懊恼。朱棣一出门就是一整天，连午膳都没有回来。徐仪华处理完一些要紧的事务之后，就继续看账本。朱棣回到燕王府之后，徐仪华已经让人准备好晚膳。

    徐仪华为朱棣盛了一碗汤，朱棣觉得今晚的汤有一股特别的鲜味。徐仪华让厨子做了一些朱棣喜欢吃的菜以作犒劳，这顿饭朱棣吃得很开心。经过徐仪华的管理，燕王府的一切井井有条。两人正在看书，徐仪华对朱棣说过几日有庙会，到时候去逛一下，朱棣笑着说一声“好”。转眼到了四月初三，北平举行一年一度的庙会，街上处处都是热闹非凡。朱棣拉着徐仪华在人群中穿梭，由于二人的外貌出众，所以颇为惹眼。

    朱棣买了一份炸丸子，用竹签戳了一个给徐仪华，徐仪华把丸子咬下来。香脆的丸子配上香甜的酱料，竟然是出奇地美味，徐仪华忍不住弯起嘴角。见徐仪华吃得这么高兴，朱棣觉得非常开心，两人在庙会里面过得十分尽兴。朱棣在天黑的时候回到燕王府，回到房间的时候看到徐仪华倚在软塌上面看书。

    柔和的烛光打在徐仪华的脸上，显得十分恬静、美好，禁不住勾起嘴角。朱棣觉得只要一看徐仪华，朝堂上的纷纷扰扰，朝堂下的阴谋诡计，全部都是烟消云散。朱棣缓步走过去，把脸埋到徐仪华胸口，深吸一口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朱棣放松身体，慢慢闭上眼睛。徐仪华用手抚摸朱棣的头部，说：“如果王爷觉得累的话，就先好好睡一觉，等你睡醒了我们再用膳。”朱棣就在徐仪华的怀里睡着。

    这天徐仪华正在看账本，突然觉得胸口有点闷，就想着出去透透气。谁知刚站起来眼前一黑，整个人就失去知觉。芍药进来看到躺在地上的徐仪华大惊失色，把徐仪华抱起来惊慌大喊。芷兮让芍药请太医，自己则去军营把朱棣叫回来。朱棣一听到徐仪华晕过去，就第一时间和芷兮一起赶往燕王府。

    朱棣心急火燎地去到房间，徐仪华还没有醒过来，太医正在为徐仪华诊断。朱棣坐到床边，用手抚摸徐仪华有些苍白的脸，担心地问太医徐仪华是怎么了？太医笑着恭喜朱棣，说徐仪华已经怀了两个月身孕。朱棣紧紧握着徐仪华的手，不确定地问：“太医，仪华真的……真的怀孕了？”

    太医对朱棣说，徐仪华确实是怀有身孕。太医恭敬地说：“请王爷放心，臣一定会好好为王妃娘娘调理身体，让王妃娘娘能够顺利生下孩子。”朱棣向太医表示感谢，然后就让芷兮送太医出去。朱棣把手放在徐仪华的腹部上面，心里面涨得满满的。夜幕降临的时候，徐仪华就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