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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九 一把剑

    陈三千看着眼前的女孩,那一刻他突然有些害怕,他害怕眼前这个女孩会突然飞走,变成那个传说中的小仙女,高不可攀。陈三千竟然感觉到了一丝自卑,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直到多年以后,陈三千才明白,当你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往往第一感觉便是自卑,与身份地位无关,仅仅是你喜欢她,便已经开始卑微了。

    江山月双目微闭,一股道香从她的体内散发而出,那是大道的气息,陈三千依旧在发呆,他摸了摸小鱼,然后又看了看江山月,谁也不曾想过,那么一条傻鱼能够变成这么一匹马,

    在江山月接受这份机缘的时候,突然有一道紫光如同闪电,直奔两人一马。

    江山月目光一冷,手中结印,一面无形的光盾挡在了身前。

    紫发随风飞舞,如同天边的云霞,江山月一心二用之下,印盾与那破空而来的闪电展开了撞击,顿时是火光飞射,绚烂如同星火。

    两人一同抬头看去,那是一把剑,剑体火光缭绕,带着杀机,只是这杀机却是奔着陈三千而去。

    一重重印法结来,一次次火光相撞,那剑如同发狂,火光升腾,映红了半边天空。

    江山月所结光盾终究是被那霸道至极的剑光所破,上面如同蛛网一般,随着一声清脆而轰然破碎化作光雨渐渐散去。

    当光盾散去之后,江山月面色一白,因为她认出了这把剑,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这把传说中的剑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对陈三千有如此大的杀意。

    “那把剑名叫天怒。”江山月也不管陈三千听不听得懂,她继续说道:“传闻当中,在南山之巅有一棵苍梧,这棵苍梧活了九百九十九年,自初生之日起他一年长高一丈。”

    江山月看向陈三千,“在那第一千年时,它迎来了一场天劫,一共整整一千道天雷,可惜的是,它熬过了那前九百九十九道却怎么也没想到第一千道雷劫竟然是焚世之雷。”

    焚世的雷劫斩断了通天的树枝,那棵树终于是被削去了枝干。

    雷火燃烧了整整一年,焚去了枝丫,燃尽了苍叶,只是那枝干却是不屈不甘,九百九十九丈高的苍梧之树化成了三尺三长的剑,剑身缭绕不灭的雷火,无人可以掌控,因为无人可以握住它。

    它像是有滔天的愤怒与不甘,每当雷雨降临它都会吞吃天雷,似是挑衅天威又像是在修行己身,有人说这把剑是当世最强的那几把剑之一。

    千百年来,无数个剑道天才试图去收服它,可是都铩羽而归,剑气纵横剥去了南山外壳,那些被剑气刻画而成的山痕成了剑道天才们的悟剑场,有人曾在那些纵横的剑痕当中悟出了惊世剑法,所以在修行界有人说如果能够看遍剑痕便有可能得到这把天怒的认可。

    可是更多的是那一座南山成了无数剑道天才的埋骨地,因为那些看似简单的剑痕之内蕴含着让人癫狂的愤怒怨气,但凡是心智稍有不坚的人便会怒气灌体,心神错乱,以至于陷入无尽的杀戮深渊,最后剑气破体而亡。

    无数年来,那把剑隐于南山之巅,不曾出过南山半步。

    而今天这把剑出现在这里,是不是意味着天怒剑已经被人收服?

    江山月突然觉得不可能,那么一把剑怎么会臣服于人,可是眼前这把剑的目的又十分明确,它就是要杀死陈三千,可是陈三千和那把剑又有什么关系?

    思绪百转,

    江山月依旧是不得其解,她想问陈三千,可是陈三千依旧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情况紧急之下,也容不得她多想,她不可能看着陈三千死在自己面前,于是一挥手,彼岸剑出现在她的面前,当剑出鞘的时候天空之上像是开满了赤红色的彼岸花,从地面看去就像是一大片火烧云。

    她悬浮在空中,目光冷冽的看着那把剑,天怒剑的名号太大了,因为南山剑场就是因它而存在的,千百年来从那个地方走出来的剑道天才实在是太多了。

    彼岸剑被她握在手里发出剑鸣,天怒剑回之以剑鸣,

    就在这时小鱼双翅一振,带着陈三千便是破空而去,它清楚的感应到那把剑的敌意在陈三千而不是江山月,所以此际带着背上这个傻子逃走才是最好的选择。

    小鱼的速度快到了极致,一团淡蓝色的光便是它的双翅,当速度快到了极致那些风便成了锐利的刀,风吹在脸上竟然是有些疼,陈三千伸手去摸,只觉脸上有些凉,抬手再看已是鲜血淋漓。

    他有些茫然,身后那把剑仍旧是在追,火光灼灼,如同一轮大日流星,那团火让整个大地都感到了恐惧,那是一个很诡异的天相,乌云密布的天上仿佛是出现了一个正在快速移动的太阳。

    江山月已经被火光灼烧,它似乎无意杀死江山月,只不过终究是对于彼岸剑的骚扰十分厌烦,于是刹那之间火光漫天,江山月如同扑火的飞蛾,被漫天剑气化成的火光重伤,随后向着地面慢慢坠落下去。

    陈三千看着这一幕,像是触及了尘封很久的记忆,

    他的眸子变了,变成了黑色,完全没有眼白,只剩下了黑,嗓子里发出的声音像是在低声嘶吼的野兽,“为什么连你也不放过我!”

    刹那之间,天空之上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陈三千的嘴角噙着一抹冷酷的笑容,终于他还是接住了即将落在地面的江山月,从她的手里接过了那把彼岸剑,朦胧间,江山月看到一个背影,那道背影很孤单,就像是全世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彼岸剑这种神器一旦认主自然不会再被别人使用,可是现在那把剑很安静,或者说很开心。

    “带她走。”陈三千对着小鱼说道。

    小鱼有些不懂,心想大哥你这明显就是强力变身了,把那剑打退不就行了吗?

    可是陈三千再次说了一遍:“带她走!”

    一旁的天怒剑似乎也在惊疑不定,它能感受到陈三千身上那种恐怖而又熟悉的气息,可是很明显它又在疑惑,因为眼前这个人的气息有点怪。

    它被称为世间怨念最强的剑,普通剑修仅仅是靠近它都会迷失心智,发癫而亡。

    可它又是世间最古老的那几柄剑,见过的人,见过的所谓天才不知凡几,所以对于气息最为敏感。

    它在迟疑,有恐惧,有疑虑。

    小鱼扯起了江山月,把她丢在背上,随后双翅一展,消失在陈三千面前,对于江山月的离开天怒剑并没有什么反应,它的目标是陈三千而已。

    也因为陈三千动了,

    剑光纵横,

    原本赤红色的彼岸剑在陈三千握住它的时候就变成了黑色,连同那些斩出的剑光,就像是黑夜剥夺了所有人的视线。

    天怒剑的火光也被吞噬,随后发出一声悲鸣。

    此时的陈三千宛如一尊神,他悬浮在天空上与那把剑对峙着,“叛徒!”他吐出两个字。

    没有人明白这所谓的叛徒从何而来,一柄被称为古老无敌的剑曾经效忠于谁又怎么会成为叛徒。

    陈三千看起来很愤怒,气息也极为暴虐,漫天黑色的彼岸花看起来极为诡异,他手中的印诀很古老,也很恐怖,陈三千松开了手,彼岸剑悬浮在空中,飞出无数道剑光,黑色的剑光铺天盖地,撞击在天怒剑上,如同下了一场黑色的雨,那些剑光的速度很快,也很密,天怒剑被困在一场剑雨当中,似是很彷徨。

    陈三千却是雨中行走,缓步来到那柄冒着火光的剑旁,面色冷漠,随后手中剑一挥,那把天怒就如同一只苍蝇被拍出了无数里远。

    陈三千转身,闭上了眼睛,暴虐的气息渐渐平复,可一股灼热的气息却是从胸口绽放开来。

    他没有想到那把剑竟然还会回来,低下头,看着胸口处的剑尖,那把剑去而复返从背后刺穿了陈三千的身体,可是在他的身上没有一滴血出现,因为都被灼烧殆尽。

    “锁!”

    随着陈三千一声轻喝,天空之上出现一道锁链,那锁链像是本就系在剑柄之上,随着陈三千手中印诀一变,锁链将天怒剑拉扯回了南山。

    南山剑场从来不是什么好地方,那是一座大阵,用来困住那把剑的大阵。

    剑被拔出之后,陈三千从空中倒下,摔进了湖中。

    陈三千昏迷当中看到了婴,此时的婴看起来脸色很不好,他对陈三千说道,“我们被人盯上了。”

    对此陈三千反而没有什么意外,只是有些无所谓的说道:“我们不是一直被人盯着吗?”

    婴摆了摆手,“这次不一样,那把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那是陈三千第一次看到婴的表情那么凝重,“是那些人开始注意到我了,不过这次我故意让那把剑刺中,让他们以为我死了,或许能瞒过一阵子,可这不是办法。”

    陈三千点了点头,“可是我们能怎么办呢?”

    婴指着前方的迷宫说道:“往前走,用最快的速度走到尽头,在那里我们才能有一丝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