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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 都是虚名

    终于,侯三耐不住寂寞,出帐晃荡去了。

    好景不长,不到一炷香功夫,侯三又跟鬼影子一样摸了回来。

    “老大,外面都在议论你们十大高手呢!”

    “议论什么?”对自己的名声,吴言还是关心的。

    “可能是地下赌场的那帮人,给你们几个都取了诨号,他们叫你……”说到这儿,侯三突然醒悟,也许吴言并不喜欢这个诨号,赶紧打住。

    “什么?……说!”

    “他们叫你,呃,‘妖人’……”

    “妖人?……”吴言闻言心中一松,他对妖并没有什么偏见,妖人就妖人嘛,又不是人/妖。

    诸葛孔明不还被后人称为近妖吗?吴言把它当作一种赞誉,因此毫不介意,依旧无动于衷地把自己摊在榻上。

    “哈!……”温子俊闻言一声冷笑,铜镜里闪过不屑一顾的神色。

    旁边有好事者撺掇侯三,“咦,侯三,我们温大公子和刘大能耐不都进前十了吗?怎么,他们就没有威名流传?”

    “呃,这,温公子想是过于低调,侯三我还真没听到有什么议论。”侯三笑笑,颇有尺寸地回应,“怎么,你听到什么了吗?”

    温子俊的诨名跟吴言的相似,不过那两个字是颠倒着的。

    刘横站出来圆场,“去去去,你才大能耐呢!我就是一个陪席的,哪能跟温兄、吴兄相提并论!”

    “哎,大能耐,你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

    “滚滚滚,老子给你脸了是吧?”刘横把眼一瞪,有些急了,对方适时地收住话头,打个哈哈就此揭过。

    比斗至今,从地下赌场开始,较为显眼的修士都分别收获了一个诨名。

    除了吴言,万雄叫“猛人”。也有人暗中叫“猛将”,只因“将”字犯了军中将军的讳,所以叫的人少。

    鲁莽叫“大犬”,顾大勇叫“你等着”,蒙北叫“金龟子”,至于宋景程,背地里人称“精细鬼”。

    温子俊和刘横的诨名不变,依旧是从朱雀队传出去的“人/妖”和“刘大能耐”。

    顾廷龙很稳,至今不显山不露水,好像一直在人们的视线之外,赌客们叫他“隐龙”。

    十名之外,周局“疯子”的名号也已经传遍全营。

    至于庄不凡,自从大闹校场之后,跟屁虫们当面对他推崇备至。

    私底下,“小羊”是他的代称。

    集训营指挥营帐,庄不凡一脸得意地坐在贾刚面前。

    “听说你最近很威风啊!他们叫你什么?……”贾刚调侃地笑问,“庄神?”

    “嘿嘿,”庄不凡一乐,“都是虚名,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哼!”贾刚收起刚刚露出的笑容,寒霜骤降,“你给我老实点,记着我跟你说过的话,明白吗?”

    “冤枉啊!”庄不凡在座位上一扬脖子,高声道,“表姐,比斗至今,我可是一直都照你说的做的!”

    “哦?那你说说,第一轮为什么缺席?”

    “这个嘛,”庄不凡缩回身体,“当时,啊……内个……内急!对,内急啊!……”

    “你!”贾刚见他再度恢复惫懒样,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十三啊,当初叫你不要来,你非要来!来了你可要好好帮帮你姐我,我要你做的,就是把这帮家伙十足十地鼓动起来。”

    “不过,眼下你做得还不错,剩下的这几个,估计也是要争得难解难分,差不多了你就退出来。”

    “明白!”庄不凡拍拍胸脯,“弟弟我办事,表姐你放心!”

    ……

    “宁有缺,济州河阳宁家庶出。其父宁天阳,河阳盐帮帮主,以七十二路梨花剑闻名那一带江湖……”

    “这么说,没有查出什么不妥之处?”等管镇念完手中的传讯内容,贾刚沉思片刻,追问道。

    管镇摇摇头,“此子于剑术颇有天赋,且仙骨上佳,假以时日,必是一名出色的剑修。”

    在座几位队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又一齐看向贾刚。

    “人才难得啊!”贾刚像是想起什么,转头又问风庆,“周局伤势怎么样?”

    “幸亏不凡及时出手,否则必死无疑!”风庆面现一丝激动,看一眼汤溟,语气稍缓,“也好在经过薛医士精心救治,现已无性命之忧!”

    “嗯……”贾刚终于下定决心,“眼下正是用人之时,着禁闭一旬,记过一次,留在军中效力,以观后效!”

    汤溟这才松一口气,缓缓点头,其他几人也先后点头。

    管镇见此事议定,一脸踌躇地对贾刚报告,“大人此次赴上京,可向宗里说明,钱粮何时解到?”

    “现在已经难以支应了吗?”

    “为了供应集训营这边,前方已经是每顿每人减少一两饭食,护甲法器等有些还是从战死修士身上扒下来的。”

    “原本照例要发给新来修士每人一瓶益元丹,这次也直接省掉没有发……”

    贾刚皱皱眉头,摆摆手,“我问过吕望了,他说平远商队已经在路上,不日就到。”

    管镇这才舒展眉头,闭口不提此事。

    贾刚这时又掏出一份符文调令,一把扔在桌面上。

    “我们的杜大人,又要来摘果子了!”

    “哦?……”管镇几人狐疑地接过调令,略略一观便都沉默下来。

    “调此次比斗的前十名修士入营衙?……”

    “这!……”

    “杜大人的手伸得可有点勤啊……”

    “哼!”贾刚冷着一对杏眼,“我与他早有计较,他搞他的亲卫队,我整我的修士阵,为何他却总拿营衙的名头来压人!”

    管镇几人闻言尽都闭嘴,上司之间,尤其是皇族和门阀之间的纠葛,不是他们几个下属能掺乎的。

    “说什么,出奇制胜,歼敌千里……那还要我们三镇大军做什么?”贾刚自顾分说,好似要一舒胸中愤懑,“我平远军迭经苦战,才维持如今局面,又有多少……”

    说着,眼圈竟红了,哽咽着再难出口。

    “大人节哀!……”管镇在座位上欠欠身,想说什么又说不下去。在平远的历年战役中,贾刚的两位胞兄先后战死,这是他们平常提都不敢提的事。

    几人都是军中糙汉,虽然面上焦急,可哪里学过安慰人的精细活?

    风庆更是一巴掌拍在桌上,虎目中精光闪烁,但随之又想到什么,最后满腔不忿化作一声悲叹。

    汤溟持重,摸着光洁无须的下巴,“我看,杜大人那里,也不能不支应着点,毕竟是统领,钱粮等物还要……”

    “怎么支应?”风庆一转头,瞪向汤溟,“老汤你说,怎么支应?还拿我们的人去填他那无底的窟窿?”

    “哎……我这也是提出来大家议一议嘛!”汤溟面色一僵,苦笑道。

    “老汤所说,也有道理,不过也不能任由营衙那边随意插手。”古柏思量片刻后,缓缓道。

    “那你们说,怎么办?”汤溟两手一摊,表示我听你们的。

    这几位大眼瞪小眼,你一言我一语,并没有一个结论。

    “我的人,一个他都别想带走!”贾刚这时断然发话,顿了一下,又道,“吃里扒外的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