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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当我重新翻开这个笔记时已有六个月了,这半年多的时间也足以让一个青涩的少年变得像个男人。梦开始的地方是在第二实验中学中招考试完最后一科,所有的学生在出了考场门的那一刻不约而同兽性大发。一时间,教学区已是“两岸猿声啼不住”,没人再管我们这帮青头了,也没人敢管我们这帮麻烦。坏孩子们都睡了一天,这时元气满满地兴奋着扎成堆聚集在一块一边撮烟一边交流着蒙题小技巧;情侣也可以抱在一块,再也不顾旁人的眼光,只剩下那帮迂腐的、同样做了一天的老师抱着试题卷一步一相顾,如同鬼子过地雷阵般谨慎穿过“乌烟瘴气”的学生堆。

    我是二外的,我是好学生。在二实验考完直接奔回家中。傍晚有个饭局,是我们同学的散伙饭。喝酒喝了好长时间,走肾走了N多次。我抬起左臂,手腕上挂着的卡西欧闪烁着白光。我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因为我根本看不清表盘上的数字,那些数字在我看去的一瞬间都跳起了苏俄的马步舞,一个个歪歪扭扭、东倒西歪。

    我感觉烦闷,没有理由还在这个地方待着,我想离开。

    头是晕的,嘴是麻的,一嘴纯正的普通话被魔改成粤语。的士师傅压根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一脸的懵懂。我回去把胖子踹开,示意他带我回家。胖子二话没说扛起我就往他家送,路上还顺带给我老爹打了通电话:“喂,叔叔,阿涓今晚住我家吧,我们同学间有小秘密,想好好叙叙。”

    我心说这丫还叙什么,这样说我爹不觉得有问题都说不过去。老爹是只老狐狸,我长这么大完全就是被蒙着骗着耍着长的。我心中激起了万道波澜,但他却没有多说,只是嘱咐我注意安全。“玩得开心点,这可是你人生中第一次懂得享受”老爹在电话里说道。“少喝点,多说话。”

    喝都喝完了说着早就晚了,我心里想道。胖子把我送到他家自己又回去喝了,我躺在床上,崩溃的快要死掉,身旁全是胖子体香的味道。我突然想起我们学校医务室的一个老师,他姓白,一个胡子邋遢整天一副睡不醒样子的大叔。他曾夸赞我说我是见过孩子里最精的一个,这有可能是因为那时我天天犯事还能考的名列前茅。他有一柜子书其中医学用书和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闲书五五开,经常性的左手夹烟,右手持酒,两只手一黄一白,那股味是怎么都去不掉的。

    酒是70度医用酒精,怕我们不省人事又加了10%的葡萄糖溶液。他倒在烧杯里晃了晃让我们来的人一人一口。“孩子们,这就是医学的魔力,什么都能配出来”他极为自豪地说道。“臭屁!”我们异口同声说道“医学的魔力让你来到学校当上了主治医师。”

    “没大没小,”老白清了清嗓子“来这是为了教你们这帮二货少年人生道理。这你们肯定又不懂了,你们谁来说说什么才是青春。”

    我躺在床上回想着医务室的话,青春这东西是最不好说的,自己好似什么都明白却一句像样的评价也说不出来。我的头在隐隐作痛,为什么会醉呢?我想到了中考,其实我们不怕考试。六岁上学,至今念了9年的书了,有过二三十个老师,大小百来次考试,变换模样骂过老师几千次祖宗。我们对考试是如此熟悉以至于考试已成为我们生活中的一部分。已经看淡了。

    考完试已有五个小时了,我被九瓶“青岛”放倒,正躺在充斥着男人气息的床上休息。我去,我是不是被灌了啊,我心里想道。这时门被踹开,两个人冲进来夹着我就往外走。“你们丫谁啊,要把我带到哪儿啊!”我挣扎着。“去王府井陪你对象,”胖子说道“才九点多你TM就喝大了,后面的还怎么嗨啊?”胖子的体香再一次扑鼻而来,我决定离开。

    我们坐在王府井广场的椅子上,喝着刚买来的咖啡。王铭博和胖子不懂得欣赏,加了无数勺糖和掰开一般将咖啡一口闷。“考完试就是爽,啤酒、烧烤配咖啡简直就是野兽与美女。中考就是一次针线活,在这整活的过程中你感觉快感也感觉到疲惫乏力,但不论如何道最后那一瞬间绝对是充满了快乐、幸福、愉悦的。”王铭博讲手中的咖啡一滴不剩添干净,意犹未尽地挠了挠被汗捂湿的屁股。王铭博是一个看着老实、动作老实、说话老实、心理变态的“三带一”人士。他脑袋上有一个月牙,酷似宋臣包拯,尽管人包老爷那是天生的而王铭博自己是摔出来的。他曾亲口给我们说他小时候和胖子一块玩,上蹿下跳在街道上疯着探险。有一次他们俩在“探险”的途中意外发现了一个地下防空洞口,两人抱着里头有无数金银珠宝、武功秘籍和漂亮大姐姐的念头开始抬封着洞口的铁盖子。上着小学的熊孩子固然没有如此大的本事,因此在抬铁盖子的王铭博脚一滑重重地磕到了铁盖上,光荣的获得了一个“月牙”。说这话时整个人异常的激动,就好像铁盖不是在他头上留下了个“月牙”而是别了个一等军功章。

    胖子和王铭博从小就是伙计,按照我们的说法那就是发小。两人是邻居又同窗了好几年,彼此间熟的一批。胖子大腹便便,胆子也大,只要一回家就带着王铭博钻网吧,人送外号网吧肥王子、电竞小胖龙。

    我没心思听他们瞎扯,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找我女朋友上。我借着酒劲没脸没皮地喊着她的名字,身旁还有一个大醉的兄弟叫正森,很够兄弟,我跟他喝了买的两件啤酒的大部分。他醒酒比我慢些,此时他看到了由远及近的人顿时跳起来结巴个不停。

    “等的人到了”裴正森终于不结巴了,“走,玩什么队长说。”

    丁姐是组织我们的队长,她嘻嘻笑了笑把我对象推到我面前。“谢队长成全。”我敬个礼道。“臭贫”丁姐扭过头对她道“看好你阿涓,他这张嘴太能招女生了”

    “他不会的”她挽着我的手“你喝酒了”她说道。

    “对,喝的是青岛,现在正在我的为例风花雪月,浪迹天涯。”我道。

    “甭贫了。”她小手一拢夹住我腰间的肉。我的后背开始发汗,酒也醒得差不多了。我乖乖地跟她走,听她数落我贪恋酒色。“酒是雪花,色是你,我只贪恋你而不近雪花。”我摸了摸她的头深情地说道。

    “啊呸。”她小脸一红,气鼓鼓地打下我的手“坏人,不准说骚话。”

    “好啦好啦”我作出个投降的手势“我今晚绝对乖,绝对不贫。”我看着她那清澈无邪的眼睛说道。我没有注意到她眼神深处透露出的忧郁和伤感,直到几十分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