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变奏
变奏江歌的情绪似乎稳定了许多，吃饭休息已接近正常，除李满全外，她还是不见任何人。李满全每天早晨来，张老师做好的早点由他端到江歌的房间，李满全陪她吃完早饭，走出来，把餐具洗干净，放在厨房里，张老师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做的一切。李满全立在江歌门口，用手指了指门，张老师点点头，李满全就轻轻推门进去了，不时地传来两人的说笑声。张老师蹑手蹑脚地走近江歌的房门，她似乎听到了江歌的笑声。她的心宽慰起来，便忙别的事去了。
李满全正给江歌讲自己在新兵连的故事，他讲一个战友无论怎么训练走路就是顺拐，班长没办法了，就在他手上系上了红布条和绿布条，喊口令不是一二一，而变成了红绿红，惹得江歌不停地笑。
江歌也说自己，说宣传队里的张小红参军时年龄最小才十四岁，还尿床。肖队长那会儿是支队长，去检查内务卫生，她坐在床上就是不下来。
两人不停地说笑着，仿佛江歌忘记了那件事。晚上了，他还要看着江歌把两粒安眠药吃了，躺在床上，关上灯，他才离开江歌的房间。师长和张老师正在沙发上坐着，看见他出来，张老师就说：辛苦你了小李。他忙答：应该的。他向师长敬个礼，转身走了。
晚上，张老师和师长躺在床上自言自语地说：老江，你说这事也怪了，江歌谁都不见，却和这个小李有说有笑。
师长“嗯”了一声。
张老师又说：上次陪江歌下部队演出，他表现就不错，这次他可救了咱们全家了。
师长又“嗯”了一声。
张老师：想个法帮下小李吧，我听他说家是农村的，看着也不容易的。
张老师还想说什么，师长已经打起了鼾，经历过行军打仗的人，头沾枕头就能睡着。江师长是解放战争时期参的军，后来又经历了抗美援朝，从一个战士一直干到了师长的职位。全师的官兵都佩服江师长的资历，江师长在师里就很有权威。
李满全每天到师长家上班已经成了常态，机关有好事的干部战士向他打听江歌的情况，他每次都说：挺好的，过几天就去宣传队正常工作了。此时，江歌在他心里，仿佛成了自己的家人，不允许任何人说江歌一句不好。有一次收发室的小王试探地问他：江歌是不是被人搞怀孕了？他顿时怒了，抓着小王的脖领子道：不许胡说。弄得小王不停地向他求饶。他松开手，小王还不停地咳着，脸都白了。
直到他见到江歌，坐到江歌的床前他心里才踏实。到江歌这每天像上班一样，他突然想起已经好久没有给马香香写信了。他一大早来，到熄灯号吹响前才走，他的确也没时间给马香香写信，他现在心思都在江歌身上。
有一天早晨，他正要去师长家，军务科的胡参谋找到他道：小李，写份入党申请书吧，写好快交给我。
胡参谋走后，他怔了有几秒钟，以前他也写过几次入党申请书，交给胡参谋时，他并不上心，随便把入党申请书往桌边一放道：放这吧。甚至头都不抬一下。这次胡参谋却主动找到他，说得这么认真和急切。
这件事他和江歌说了，江歌也替他高兴，江歌虽然年龄不大，却是老党员了。十五岁参军，十八岁就入党了。江歌立马找来纸笔，教李满全一字一句地写入党申请书。
这件事过去不久，军务科长又找他谈了一次话，军务科长是支部书记。事后他才知道，这是入党前谈话。
“七一”前夕，胡参谋把一份自愿入党书交给他填写。在江歌的指导下，他一笔一画地填好。江歌说：小李，恭喜你，你填完表就算入党了。
他如同梦游，自己朝思暮想的入党，这一步他就算跨过来了。恍恍惚惚的仿佛在梦里。
七月一日，是党的生日，他在军务科长带领下，向党旗宣了誓，他终于成为了一名中共党员。第一个月他交了五分钱的党费。交到胡参谋手里，胡参谋有一个党费本，最后一个格子里写着他的名字，他签了字，从胡参谋办公室里走出来，整个人感觉都不一样了。那天晚上，他躲在被窝里给马香香写了一封信，向她通报了自己入党的消息。很快马香香就回了信。以前她每次回信只三言两语，这次写满了一整页纸，祝贺他之外，还关心了他的身体，同时又提出希望，希望他早日提干。李满全顿时悲凉起来，现在都七月份了，三年前是十一月份入的伍，再过三个月他就该复员了。带着党员的身份回到生他养他的靠山大队。
入了党他的情绪反而不高了，江歌发现了他的情绪，劝慰他道：凡事都有例外，也许你今年不会复员呢。他苦笑一下，悄悄地做好了复员的准备，比如去照相馆拍一些穿军装的照片，到县城里玩一玩。这是即将复员老兵通常的做法。
八月份的时候，他陪着江歌去了一次宣传队，补交了两个月的党费，又领了自己的工资。宣传队她两个多月没来了，张小红等人一起围了上来，问长问短，嘘寒问暖。江歌却高兴不起来，回来就说头晕头疼，然后又躺在床上闷闷不乐的样子。
林松几次想来看江歌，因为前车之鉴，都被张老师拦住了。林松只好向李满全打听江歌的情况，李满全只能一五一十地把江歌最近身体和精神情况向林松排长说了。林松排长就叹气，脸上是一层焦虑。
林松走后，他望着林松背影，又想到了江歌，心想，他们是多么合适的一对呀。不仅他这么认为，全师认识他们的干部战士都这么认为。他一直不明白，江歌为什么不愿意见林松？这是他心里最大的疑惑，但他又不敢问江歌，当然答案只有江歌一人知道。
有一天，他又见到林松，林松很生气的样子，对李满全说：我去公安局找那帮饭桶了。李满全就问：公安局怎么说，还没抓到那个坏人么？强奸犯到了嘴边，他换成了坏人。林松啐了一口：妈的，都是帮混饭吃的，说成了悬案了。林松气哼哼走了。他望着林松的背影，心里也不舒服，抓不到强奸犯就不能替江歌出气。他有些同情江歌了。
李满全正给江歌讲自己在新兵连的故事，他讲一个战友无论怎么训练走路就是顺拐，班长没办法了，就在他手上系上了红布条和绿布条，喊口令不是一二一，而变成了红绿红，惹得江歌不停地笑。
江歌也说自己，说宣传队里的张小红参军时年龄最小才十四岁，还尿床。肖队长那会儿是支队长，去检查内务卫生，她坐在床上就是不下来。
两人不停地说笑着，仿佛江歌忘记了那件事。晚上了，他还要看着江歌把两粒安眠药吃了，躺在床上，关上灯，他才离开江歌的房间。师长和张老师正在沙发上坐着，看见他出来，张老师就说：辛苦你了小李。他忙答：应该的。他向师长敬个礼，转身走了。
晚上，张老师和师长躺在床上自言自语地说：老江，你说这事也怪了，江歌谁都不见，却和这个小李有说有笑。
师长“嗯”了一声。
张老师又说：上次陪江歌下部队演出，他表现就不错，这次他可救了咱们全家了。
师长又“嗯”了一声。
张老师：想个法帮下小李吧，我听他说家是农村的，看着也不容易的。
张老师还想说什么，师长已经打起了鼾，经历过行军打仗的人，头沾枕头就能睡着。江师长是解放战争时期参的军，后来又经历了抗美援朝，从一个战士一直干到了师长的职位。全师的官兵都佩服江师长的资历，江师长在师里就很有权威。
李满全每天到师长家上班已经成了常态，机关有好事的干部战士向他打听江歌的情况，他每次都说：挺好的，过几天就去宣传队正常工作了。此时，江歌在他心里，仿佛成了自己的家人，不允许任何人说江歌一句不好。有一次收发室的小王试探地问他：江歌是不是被人搞怀孕了？他顿时怒了，抓着小王的脖领子道：不许胡说。弄得小王不停地向他求饶。他松开手，小王还不停地咳着，脸都白了。
直到他见到江歌，坐到江歌的床前他心里才踏实。到江歌这每天像上班一样，他突然想起已经好久没有给马香香写信了。他一大早来，到熄灯号吹响前才走，他的确也没时间给马香香写信，他现在心思都在江歌身上。
有一天早晨，他正要去师长家，军务科的胡参谋找到他道：小李，写份入党申请书吧，写好快交给我。
胡参谋走后，他怔了有几秒钟，以前他也写过几次入党申请书，交给胡参谋时，他并不上心，随便把入党申请书往桌边一放道：放这吧。甚至头都不抬一下。这次胡参谋却主动找到他，说得这么认真和急切。
这件事他和江歌说了，江歌也替他高兴，江歌虽然年龄不大，却是老党员了。十五岁参军，十八岁就入党了。江歌立马找来纸笔，教李满全一字一句地写入党申请书。
这件事过去不久，军务科长又找他谈了一次话，军务科长是支部书记。事后他才知道，这是入党前谈话。
“七一”前夕，胡参谋把一份自愿入党书交给他填写。在江歌的指导下，他一笔一画地填好。江歌说：小李，恭喜你，你填完表就算入党了。
他如同梦游，自己朝思暮想的入党，这一步他就算跨过来了。恍恍惚惚的仿佛在梦里。
七月一日，是党的生日，他在军务科长带领下，向党旗宣了誓，他终于成为了一名中共党员。第一个月他交了五分钱的党费。交到胡参谋手里，胡参谋有一个党费本，最后一个格子里写着他的名字，他签了字，从胡参谋办公室里走出来，整个人感觉都不一样了。那天晚上，他躲在被窝里给马香香写了一封信，向她通报了自己入党的消息。很快马香香就回了信。以前她每次回信只三言两语，这次写满了一整页纸，祝贺他之外，还关心了他的身体，同时又提出希望，希望他早日提干。李满全顿时悲凉起来，现在都七月份了，三年前是十一月份入的伍，再过三个月他就该复员了。带着党员的身份回到生他养他的靠山大队。
入了党他的情绪反而不高了，江歌发现了他的情绪，劝慰他道：凡事都有例外，也许你今年不会复员呢。他苦笑一下，悄悄地做好了复员的准备，比如去照相馆拍一些穿军装的照片，到县城里玩一玩。这是即将复员老兵通常的做法。
八月份的时候，他陪着江歌去了一次宣传队，补交了两个月的党费，又领了自己的工资。宣传队她两个多月没来了，张小红等人一起围了上来，问长问短，嘘寒问暖。江歌却高兴不起来，回来就说头晕头疼，然后又躺在床上闷闷不乐的样子。
林松几次想来看江歌，因为前车之鉴，都被张老师拦住了。林松只好向李满全打听江歌的情况，李满全只能一五一十地把江歌最近身体和精神情况向林松排长说了。林松排长就叹气，脸上是一层焦虑。
林松走后，他望着林松背影，又想到了江歌，心想，他们是多么合适的一对呀。不仅他这么认为，全师认识他们的干部战士都这么认为。他一直不明白，江歌为什么不愿意见林松？这是他心里最大的疑惑，但他又不敢问江歌，当然答案只有江歌一人知道。
有一天，他又见到林松，林松很生气的样子，对李满全说：我去公安局找那帮饭桶了。李满全就问：公安局怎么说，还没抓到那个坏人么？强奸犯到了嘴边，他换成了坏人。林松啐了一口：妈的，都是帮混饭吃的，说成了悬案了。林松气哼哼走了。他望着林松的背影，心里也不舒服，抓不到强奸犯就不能替江歌出气。他有些同情江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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