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远和近
远和近林松提升为副师长，去部队报到了。林松赴任这个师在郊区。林松来家的次数少了。有时一两个月才来一次，在军里办完事，到家看看。每次来专车都在外面等着。吃顿饭，聊会天，就要告辞了。江歌送他到门口，林副师长挥下手，回望一眼江歌便走了。车辆发动已远去了，江歌才关上门，嘴里哼着歌上楼去了。
从那以后，江歌经常在周末时不回家，她的理由是和同事约好了，要么去郊区旅游。每每这时，李满全便把孩子接到自己住处，陪孩子写作业，去补习班。有一次丁丁抬起头问他：爸，你恨不恨林松叔叔？他一怔，直勾勾地望着孩子说：我为什么要恨他？丁丁低下头：因为林松叔叔老来找妈妈。他看着孩子，久久没有说话。从林松第一次走进家门时，他已经看出来江歌心底里是高兴的。刚开始他还忌惮他的存在，到最后，她已经不顾及他的感受了。孩子这么说，他反而安慰孩子道：别乱想，林松叔叔和你妈是好朋友，他们从十五岁就是朋友了。说到这时，他心疼了一下。
丁丁不再说话了，埋下头去写作业了。这样的日子过得也相安无事。
有几次丁丁在家时，马香香来送吃的，见到丁丁热情地打招呼，冲李满全：叫丁丁吧，长这么高了。她伸手去摸丁丁的头，丁丁躲开了，很不友好的样子。马香香就笑着冲李满全道：你家丁丁懂事了。
马香香走后，丁丁就审视地望着父亲，他就解释：这个阿姨是爸爸的同事。丁丁就又说：那么多同事不来看你，为什么只有她来？
他就笑笑说：这个阿姨和别人不一样，我们从小就在一起。
丁丁低下头：爸，你是早恋对象。
他笑了，摸摸孩子头说：你这个小毛头，懂得还不少。
丁丁又抬起头说：我们班董大春也有女朋友了。
他笑出了声。
丁丁又说：他们经常交换礼物，我们都看到了。
他一边笑一边说：那是友谊，不是爱情。
丁丁反驳道：不是友谊，我和张来才是友谊，我们都是男的。
李满全看着眼前的孩子，他意识到丁丁长大了。
林松的爱人甘医生突然来到了江副军长家。正是上班时间，江歌不在家，只有江副军长和张老师在家。
甘医生来过家里，这次可以说是轻车熟路，她一进门就坐到沙发上，张老师给她倒了杯水。她并不喝水，看着江副军长和张老师道：我是个知识分子，不想和你们吵架。
江副军长和张老师心里一惊，不解地看着她。
她说：你们要教育好江歌，她不能插足我和林松的感情。
二位老人意识到问题严重了，吃惊地望着甘医生。张老师说：甘医生，你把话说清楚，江歌怎么了？
她说：江歌有爱人，有家庭，有孩子，她干嘛三天两头跑到林松那里去，弄得别人以为他们是一家人。
江副军长咳一下道：甘医生，我们江歌最近上班一直很忙，上个周末还出差了，她哪有时间去林松那里。
甘医生：她出什么差，是去林松那出差吧，我看林松来，被我撞上了。她还为林松洗被子。这是一般的关系么？
江副军长和张老师彻底吃惊了。
甘医生又说：我已经和林松领导谈了，今天到你们这来一趟，就想告诉你们，要管好江歌。
甘医生说完就走了。
剩下发怔的两位老人。
张老师：小歌怎么干出这种事。
江副军长抖抖地拨电话。电话通了，电话那端就是江歌。她在电话里喂着。江副军长说：工作不忙就先回家一趟吧。说完把电话放下了。
张老师坐在沙发上，手不停地哆嗦，江副军长绕着沙发踱步。
江歌一回家，看到眼前的阵势什么都明白了。她沉稳地坐下道：爸，妈，实话跟你们说，最近几次我外出，就是去看林松了。
父母张口结舌地望着她。
她说：林松就是要离婚，他已经找律师向法院提起诉讼了。
张老师抖着手：林松离婚是他自己的事，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江歌干净利索地说：我也要离婚。
张老师差点背过气去，靠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小歌，你胡说些啥，快把话收回去。
江歌仰着头：我不收，我一直爱的就是林松。
江副军长坐在沙发上，也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张老师：满全这么多年，哪件事对不起你。
江歌：他想得到的，都已经得到了，我不想再折磨我自己了。
两位老人面对毅然决然的江歌，他们已经没有话要说了。
李满全得到这消息时，是一个周末，江歌刚把孩子送到补习班，他在厨房从冰箱里拿出菜正准备做饭。
江歌把他叫到客厅里，郑重其事地把这一结果告诉了他。
他站在客厅里，腰间扎着围裙，两只手还水淋淋的。他听了江歌的决定，站了一会儿，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又回到了厨房。
像往常一样，丁丁被江歌接回来后，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了一次饭。饭后他又和丁丁玩了一会儿，丁丁还要玩，他便说：该复习了。让丁丁上了楼。
江副军长和张老师在看电视，江歌坐在另一个沙发上吃水果，他走过去坐在江歌身边。他说：爸，妈，小歌跟我说了。
两个老人把目光从电视上移过来，盯着他。
他搓着手道：你们一家对我不错，是你们让我有了今天，我听小歌的，不想为难她。我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江歌吸了下鼻子：孩子跟谁你做决定。
他勾下头，扭着手指道：这事先不让孩子知道行么？又抬起头：我就这一个条件。
江歌说：行，依你。孩子还放我这，你想来就来。
他点点头，又坐了一会儿，站起身，走到楼梯口冲楼上喊：丁丁，爸爸走了。孩子应了一声。他又回过身冲两位老人道：爸，妈，我走了。
张老师站起身来，送他到门口，颤着声音叫了声：满全……
他回过头时，看到岳母眼里含了泪。
他说：回去吧妈，外面风大。
他替岳母关上门，向公共汽车站走去。不知何时，他已经满脸是泪了。
对于江歌的决定，他并不吃惊，也不意外，从林松出现开始，他已经预感到了。他只等着到来的一天。林松的出现，是他和江歌感情的分水岭。
江副军长和张老师躺在床上，两人久久都没有说话。张老师先是叹口气：满全这孩子不错。
江副军长哼一声，心有不甘地：我要再年轻十岁，小歌这么做我肯定不同意。
张老师吸着鼻子：自从小歌结婚那天，我就把满全当成自己儿子了。
江副军长也长长叹了口气。
一个星期后，江歌和李满全去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手续。
两人从民政局出来，他说：这事先不要告诉孩子。
她说：我答应过你。
他又说：我每周还会去看孩子的。你照顾好你自己，爸妈有啥事给我打电话。
她说：嗯。
两人分头离开了。
她去等公交车，他去找自己的车。他和司机交待好，让司机在公安局门口等他，民政局和公安局一墙之隔。
他坐在车上，说了句：回场里。
司机把车开上了主路。
他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原点，他想起给首长做公务员时的情景，宣传队的女兵在他眼里个个都是女神。
人到中年的李满全才知道和江歌不合适，不为别的，就是两个人的想法从没一致过。两人过到现在，有了孩子后，就是搭伙过日子。不阴不阳，不温不火。他这么轻易地答应江歌，是不想折磨自己和她，他们之间有大半年没有夫妻生活了，离就离吧。他在心里告诉自己，江歌一家已经帮不上他什么了，未来的路还得靠他自己去走，寻找下一个贵人。
从那以后，江歌经常在周末时不回家，她的理由是和同事约好了，要么去郊区旅游。每每这时，李满全便把孩子接到自己住处，陪孩子写作业，去补习班。有一次丁丁抬起头问他：爸，你恨不恨林松叔叔？他一怔，直勾勾地望着孩子说：我为什么要恨他？丁丁低下头：因为林松叔叔老来找妈妈。他看着孩子，久久没有说话。从林松第一次走进家门时，他已经看出来江歌心底里是高兴的。刚开始他还忌惮他的存在，到最后，她已经不顾及他的感受了。孩子这么说，他反而安慰孩子道：别乱想，林松叔叔和你妈是好朋友，他们从十五岁就是朋友了。说到这时，他心疼了一下。
丁丁不再说话了，埋下头去写作业了。这样的日子过得也相安无事。
有几次丁丁在家时，马香香来送吃的，见到丁丁热情地打招呼，冲李满全：叫丁丁吧，长这么高了。她伸手去摸丁丁的头，丁丁躲开了，很不友好的样子。马香香就笑着冲李满全道：你家丁丁懂事了。
马香香走后，丁丁就审视地望着父亲，他就解释：这个阿姨是爸爸的同事。丁丁就又说：那么多同事不来看你，为什么只有她来？
他就笑笑说：这个阿姨和别人不一样，我们从小就在一起。
丁丁低下头：爸，你是早恋对象。
他笑了，摸摸孩子头说：你这个小毛头，懂得还不少。
丁丁又抬起头说：我们班董大春也有女朋友了。
他笑出了声。
丁丁又说：他们经常交换礼物，我们都看到了。
他一边笑一边说：那是友谊，不是爱情。
丁丁反驳道：不是友谊，我和张来才是友谊，我们都是男的。
李满全看着眼前的孩子，他意识到丁丁长大了。
林松的爱人甘医生突然来到了江副军长家。正是上班时间，江歌不在家，只有江副军长和张老师在家。
甘医生来过家里，这次可以说是轻车熟路，她一进门就坐到沙发上，张老师给她倒了杯水。她并不喝水，看着江副军长和张老师道：我是个知识分子，不想和你们吵架。
江副军长和张老师心里一惊，不解地看着她。
她说：你们要教育好江歌，她不能插足我和林松的感情。
二位老人意识到问题严重了，吃惊地望着甘医生。张老师说：甘医生，你把话说清楚，江歌怎么了？
她说：江歌有爱人，有家庭，有孩子，她干嘛三天两头跑到林松那里去，弄得别人以为他们是一家人。
江副军长咳一下道：甘医生，我们江歌最近上班一直很忙，上个周末还出差了，她哪有时间去林松那里。
甘医生：她出什么差，是去林松那出差吧，我看林松来，被我撞上了。她还为林松洗被子。这是一般的关系么？
江副军长和张老师彻底吃惊了。
甘医生又说：我已经和林松领导谈了，今天到你们这来一趟，就想告诉你们，要管好江歌。
甘医生说完就走了。
剩下发怔的两位老人。
张老师：小歌怎么干出这种事。
江副军长抖抖地拨电话。电话通了，电话那端就是江歌。她在电话里喂着。江副军长说：工作不忙就先回家一趟吧。说完把电话放下了。
张老师坐在沙发上，手不停地哆嗦，江副军长绕着沙发踱步。
江歌一回家，看到眼前的阵势什么都明白了。她沉稳地坐下道：爸，妈，实话跟你们说，最近几次我外出，就是去看林松了。
父母张口结舌地望着她。
她说：林松就是要离婚，他已经找律师向法院提起诉讼了。
张老师抖着手：林松离婚是他自己的事，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江歌干净利索地说：我也要离婚。
张老师差点背过气去，靠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小歌，你胡说些啥，快把话收回去。
江歌仰着头：我不收，我一直爱的就是林松。
江副军长坐在沙发上，也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张老师：满全这么多年，哪件事对不起你。
江歌：他想得到的，都已经得到了，我不想再折磨我自己了。
两位老人面对毅然决然的江歌，他们已经没有话要说了。
李满全得到这消息时，是一个周末，江歌刚把孩子送到补习班，他在厨房从冰箱里拿出菜正准备做饭。
江歌把他叫到客厅里，郑重其事地把这一结果告诉了他。
他站在客厅里，腰间扎着围裙，两只手还水淋淋的。他听了江歌的决定，站了一会儿，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又回到了厨房。
像往常一样，丁丁被江歌接回来后，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了一次饭。饭后他又和丁丁玩了一会儿，丁丁还要玩，他便说：该复习了。让丁丁上了楼。
江副军长和张老师在看电视，江歌坐在另一个沙发上吃水果，他走过去坐在江歌身边。他说：爸，妈，小歌跟我说了。
两个老人把目光从电视上移过来，盯着他。
他搓着手道：你们一家对我不错，是你们让我有了今天，我听小歌的，不想为难她。我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江歌吸了下鼻子：孩子跟谁你做决定。
他勾下头，扭着手指道：这事先不让孩子知道行么？又抬起头：我就这一个条件。
江歌说：行，依你。孩子还放我这，你想来就来。
他点点头，又坐了一会儿，站起身，走到楼梯口冲楼上喊：丁丁，爸爸走了。孩子应了一声。他又回过身冲两位老人道：爸，妈，我走了。
张老师站起身来，送他到门口，颤着声音叫了声：满全……
他回过头时，看到岳母眼里含了泪。
他说：回去吧妈，外面风大。
他替岳母关上门，向公共汽车站走去。不知何时，他已经满脸是泪了。
对于江歌的决定，他并不吃惊，也不意外，从林松出现开始，他已经预感到了。他只等着到来的一天。林松的出现，是他和江歌感情的分水岭。
江副军长和张老师躺在床上，两人久久都没有说话。张老师先是叹口气：满全这孩子不错。
江副军长哼一声，心有不甘地：我要再年轻十岁，小歌这么做我肯定不同意。
张老师吸着鼻子：自从小歌结婚那天，我就把满全当成自己儿子了。
江副军长也长长叹了口气。
一个星期后，江歌和李满全去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手续。
两人从民政局出来，他说：这事先不要告诉孩子。
她说：我答应过你。
他又说：我每周还会去看孩子的。你照顾好你自己，爸妈有啥事给我打电话。
她说：嗯。
两人分头离开了。
她去等公交车，他去找自己的车。他和司机交待好，让司机在公安局门口等他，民政局和公安局一墙之隔。
他坐在车上，说了句：回场里。
司机把车开上了主路。
他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原点，他想起给首长做公务员时的情景，宣传队的女兵在他眼里个个都是女神。
人到中年的李满全才知道和江歌不合适，不为别的，就是两个人的想法从没一致过。两人过到现在，有了孩子后，就是搭伙过日子。不阴不阳，不温不火。他这么轻易地答应江歌，是不想折磨自己和她，他们之间有大半年没有夫妻生活了，离就离吧。他在心里告诉自己，江歌一家已经帮不上他什么了，未来的路还得靠他自己去走，寻找下一个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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