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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湖心岛 · 失火

    夏纯殊恒听出是弟子关山鹂的声音,心中诧异,暗暗道,他们正在追踪这个小绿仙女,仿佛还认识,这是谁家的宝贝,居然有此通天本事?

    话说异哲新绿跟美昭分别后,就追踪到夏纯殊恒家,暗暗跟在她们身后,她身上的白裙子,还是夏纯梦媛遗忘在院子里的,只不过,大家处在生死关头,无暇自顾,没有发现罢了。

    光锋白茅地一战,异哲新绿筋疲力尽,又累又饿,身上、脸上、衣服上满是泥土,麻虱们跟踪夏纯殊恒夫妻踪迹,见他们停留在巷外,就让异哲新绿稍作休息,于是异哲新绿在夏纯殊恒家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换了夏纯梦媛的裙子,然后在厨房煮了饭,翻出夏纯殊恒的书籍、拓邦寒嫣晾晒的水果干,一边喝茶,一边看起来。

    两三个时辰过去,异哲新绿看得头昏眼花,恹恹欲睡,不得不招麻虱回来问话,麻虱们报告,夏纯殊恒一家三口隐身躲在巷子里,要到午夜才敢过玉田灵街,异哲新绿无奈,只能继续看书,就见她小手捧着书本,小嘴哈欠连连,两眼昏昏欲睡,她最不擅长的就是读书,无论算力蜘蛛们怎样寓教于乐的教诲都无济于事。

    异哲新绿猴儿掰玉米般,拿起一本书,看两眼就扔在一边,又去书架上拿其他。忽然之间,她仿佛看到了感兴趣的书籍,两眼冒光,一下兴奋起来,就在书架的最顶层,居然有数十册海蓝光世界史,这在绿仙宫可谓绝无仅有之宝藏。

    异哲新绿小脚挂在屋梁上,倒挂金钟般从书架上抽出几本书,一晃身子在空中一个翻滚坐直身体,摇晃着小脚丫,畅快淋漓、囫囵吞枣般的翻阅起来,大概翻阅了半柱香功夫,异哲新绿越看越觉得妙不可言,索性找了一个大麻袋,将感兴趣的书籍统统装进去,一声口哨,片刻间,只见一条浑身金黄,托着一条大尾巴,眼珠碧蓝的大黄狗就从外面嗖地进来,它就像在外面恭候多时,随时待命般迅速。

    “金穗,我的小乖乖。”异哲新绿一把抱住狗脖子,金穗欢喜雀跃,伸出柔软鲜红的大舌头舔着她的小手,就像分别很久的玩伴,它的眼珠一看地上的大口袋,立刻就“汪汪”叫起来,异哲新绿笑嘻嘻道:“别那么小气吗?一点也不重,里面可都是算力蜘蛛喜欢的好东西。”说着费劲的将麻袋放在金穗身上,金穗被压得差点趴地上,四只爪子用力支撑,汪汪两声,驮着大麻袋一溜烟跑的无影无踪。

    异哲新绿哼着小曲,纵身跃上屋梁,夏纯殊恒的书架是黄铜铸就,一层层直通屋顶,对半米多高的小异哲新绿,可谓非常之高,她发现这些记载海蓝光世界的文献上面落满了灰尘,显然这些书籍连夏纯殊恒也很少阅览,异哲新绿摇头晃脑,自言自语,道:“不识货,不识货,这些书才是无价宝。”说着手脚并用,麻利的又装了一个麻袋,正欲用绳子将麻袋吊下去运走,就听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异哲新绿抬眼一看屋梁上面是一根根纵横交错的小木柱,这房子的屋顶是双层的,上面是为燕子筑巢准备的燕子坞,有小半米高,里面空隙虽小,却可藏身,匆忙拎着麻袋躲进去。

    这时,就见两个身穿祭祀司官服的仙兵,悄悄推开半掩着的房门走进来,就听一人道:“珲方大哥,桑巴库伦那小子的消息能信吗?这夏纯殊恒可是关山鹂的老师,咱玉田稻谷仓最厉害的仙术师,还是不要惹他的好。”

    异哲新绿见两个仙兵高矮胖瘦大致相同,两人除了身穿一样的官服,脸上都蒙着面巾实在分辨出模样,只听那叫珲方的仙兵,道:“桑巴库伦是大祭司颍泉太牢大人最青睐的人,他的消息一定可靠,能将夏纯殊恒逼走的人,还怕他做事不够缜密吗?你我不要想其它了,赶快找那本册《绿仙异志》吧。”

    异哲新绿在屋梁上听得清清楚楚,尤其是书名,心下一惊,暗暗道:“那本书本宝正想拿来着,就在第三个书架的最顶层。”不由心里暗暗着急,眼看珲方正向书架走来,另外一个仙兵一层层翻看书籍,一边看一边扔,骂道:“这么多书,谁知那本书放在何处?那桑巴库伦探查明白了,为何自己不动手。”

    “小安,你就是个暴躁鬼。”珲方说话间已经走到书架旁,一层层查阅,异哲新绿屏住呼吸,心中默默祈祷,千万别抬头,就在这时,窗外正有一只黑猫,异哲新绿心下大喜,那黑猫,“喵”的一声,珲方与小安都是一惊,就见那黑猫嗖的从窗户跳到书架上,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喵喵·········喵·············”

    “晦气,野猫。”小安拿起一本书就砸向黑猫。

    黑猫一下又跳到另一个书架,小爪子扒到书架上,随后一扭身子,跳下书架,几本书籍伴随它一起零落在地上,黑猫避过小安的投掷,惊得落荒而逃。那本绿仙异志便被黑猫成功的抓下来,珲方瞥了一眼小安,没好气道:“快找书吧,你跟野猫叫什么劲?”眼光继续搜寻绿仙异志,却不曾留意那本书就在脚下,异哲新绿握紧小手,一串麻虱沿着指尖爬下去,很快钻进书橱底下。

    “真见鬼,哪有《绿仙异志》的影子,莫非是那夏纯殊恒发现了端倪给带走了?”珲方抬眼望着那层被野猫抓掉的书籍空隙,这时就见一只老鼠从书柜下爬出来,叼着《绿仙异志》嗖的一下,拉进书架底层的空隙深处,那串麻虱大摇大摆的爬上屋梁。

    珲方眼光落到地下,那几本跌落的书籍躺在脚底下,根本没有绿仙异志的踪迹,不由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难道是桑巴库伦搞错了,这第三个书架也没有啊。”

    “我就说桑巴库伦不靠谱吗?除了豢养狐奴,溜须拍马贿赂大祭司之外,一无是处。”小安急躁的扔着书籍,一本厚厚的不知名的书卷重重的跌落在地上,书封被摔破,一颗黑色的小石子滚落进书架底下,异哲新绿藏身的角落正好看得清晰,这颗小黑头在幽暗的书架底下发出幽暗的蓝光,甚是诡异,令异哲新绿心中一动。

    “抱怨无用,还是赶紧找吧。”珲方倍感压力,就在这时,外面又有动静,珲方与小安俱是一惊,二人迅速藏匿到书架尾端的外侧,随时准备应战。

    一阵冷风嗖的扑面而来,只见一条花斑巨蟒破门而入,它身上骑着五个人面狐身女孩,女孩们一跃从巨蟒身上跳下,直奔书架,一看地上一片狼藉,急道:“我们来晚了,看样子《绿仙异志》已经被祭祀司搜走了。”

    “快找黑晶舍利,主人交代过了,我们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取回黑晶舍利,至于绿仙异志能不能拿到都看机缘。”

    “那黑晶舍利真是明吉涟漪王后死后炼化的宝物么?”小狐奴们动作敏捷的将书架上的书推到地上,原本一地狼藉的书籍此刻更是堆成一堆。

    “数百年来老城主法外施恩允许夏纯殊恒带着妻女离群索居,可不是为了向溪谷权舆城主示好。老城主将宝物隐匿在此,还不是为了掩人耳目,躲避嫌疑,现在就是物归原主之时。”一个小狐奴说着,嗖的爬上书架顶层,那身手敏捷如灵狐,她一眼瞥到藏在书架旁边仙兵,不由吓得脸色顿变。

    珲方、小安一见是她们,也不再隐藏,现出身形,道:“桑巴库伦也太鸡贼了,难不成他想造反了不成,敢独吞绿仙异志与黑晶舍利?”

    “狐奴只是奉命行事,仙兵大人明鉴。”狐奴们从书架上爬下来,吓得瑟瑟发抖,匍匐请罪。

    地上的花斑大蟒蛇一见祭祀司仙兵,更是惊慌失措,飕飀一下爬上屋梁,尾巴一甩挂在屋脊上,异哲新绿被扬起的灰尘呛的差点打喷嚏,她小手捂住鼻子,与大蟒蛇四目相对,眼珠里并射出一串惊异,异哲新绿眨眨眼睛,那花斑大蟒蛇立刻安静下来,向下探头盯着底下的人,哆哆嗦嗦的嘴巴,吐着火红的舌头。

    “黑晶舍利,真有此物?我还以为是老人们闲得无聊,编得鬼故事。”小安拎起一个匍匐在地的狐奴,道:“你们来的正好,回去告诉你家主人,祭祀司的爷爷们被他的假消息坑苦了,找了半天,什么绿仙异志,黑晶舍利,连根毛也没有。”

    “仙兵大人饶命,我们也没找到。”那狐奴挣扎着叫道。

    “放下她们,让她们再仔细找找。”珲方抬头盯着屋梁上的大蟒蛇,异哲新绿下意识的缩缩身体,虽然她的位置很隐蔽。

    那条花斑大蟒蛇紧张的蛇头直竖,两眼放出惊悚之光,底下的狐奴显然看出珲方的心思,忙道:“仙兵大人有所不知,这条大蟒蛇乃是桑巴库伦主人最爱的坐骑之一,乃是大祭司颍泉太牢大人赏赐给主人的,不同于一般蟒蛇,可以,可以烤着吃。”小狐奴心虚自己编造的故事,但为了大蟒蛇能逃过一劫,也豁出去了,其实这条大蟒蛇根本不是主人最钟爱的那一条,否则也不会给她们当坐骑。

    珲方才不理会这条大蟒蛇的出处,讪笑道:“祭祀司的蟒蛇都是烤着吃的,大祭司赏赐给你家主人也是这个用途。”说着弹指一道火焰就射向花斑大蟒蛇,可怜的大蟒蛇瞬间就被点燃,巨大的身体“咣当”一下掉到地上,满身火焰一下将屋子里的书籍点燃,狐奴们惊叫着逃出房间,珲方拉着小安一跃从窗口跳出去,站在院落里道:“总算也不白跑一遭,烧了这孽畜打打牙祭。”说着手持法咒,设下结界。

    书房瞬间变成一片火海,大蟒蛇负痛挣扎,身体乱甩,将书架、家具、窗户砸的东倒西歪,但无论如何它也逃不出去,那房间变成了炼化它的烤炉。

    异哲新绿焦急的看着两只小老鼠,一只叼着黑晶舍利,一只吃力的叼着《绿仙异志》爬上屋梁,就在两只小老鼠奋力跳到异哲新绿身上的瞬间,屋梁柱子豁然坍塌,异哲新绿猛地一推屋顶上的瓦片,从屋顶的大洞里翻出去,向下一望,那大蟒蛇身体被烧的火红,绝望的眼神,满是哀悯的望着异哲新绿,异哲新绿小脚一跺,屋顶坍塌一片,大蟒蛇跟随其后奋力翻出屋顶,随之跳进后院的深湖里。

    异哲新绿钻进后院草丛中,就见刚才那只协助她拿书的黑猫从湖面漂浮的一只大木桶里露出小脑袋,“喵喵”的叫唤,异哲新绿摸了一把脸上的黑灰,露出洁白的牙齿,笑道:“雪球就是聪明。”

    两只小老鼠从异哲新绿的衣服里探出小脑袋,贼头鼠眼的四处打量,异哲新绿步履如飞,跃身跳进大木桶,一把抱起黑猫,黑猫一脸享受,小老鼠嫉妒得吱吱乱叫,道:“小主人,这大黑猫又黑又丑,好吓人的样子,怎地能叫雪球儿,俺们看就是个黑煤球。”

    大黑猫闻言,气的胡须一抖,抬起爪子对着小老鼠的脑袋就是一巴掌,吓得小老鼠缩进异哲新绿怀里不敢露头,大木桶顺流而下,很快飘出湖心岛。

    那珲方一心想着烧死大蟒蛇打牙祭,自信结界无人能够破解,却不料屋里有人掀开屋顶放大蟒蛇逃生,看着那屋顶上的大洞气的跺脚大骂。

    狐奴们没了坐骑,四散而逃,珲方望着夏纯殊恒的湖心小筑付之一炬,心下暗道,此事不泄露还罢,否则就跟夏纯殊恒与关山鹂结下梁子了。小安埋怨道:“偷鸡不成蚀把米,珲方呀珲方,我们回去怎么交差。”

    珲方气道:“蠢货,你只消说我们晚到一步,其余让桑巴库伦自己跟大祭司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