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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贼也有说话权利

    “诸葛清秋,你愿不愿意相信一个世人眼中的贼所说的话?”白玉堂声音细腻,炯炯有神的眼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温和。

    诸葛清秋点点头示意白玉堂继续说下去。

    刚才大郡主有一句话说到了诸葛清秋的心里,她是金牌捕头,不应该学那愚昧的世人,人云亦云。

    三人成虎的故事,旁人听来可能很无所谓,但是对当事人来说往往容易酿成灾祸。

    偏听偏信,对世人来说无伤大雅。毕竟大多数名动一时的事情都与世人看似有关系,实则关联不大。

    只是那些细小的联系,若是任由其这么发展下去,令谣言不断传播,那么假的也就变成了真的,真的就变成更为真的。

    很大的灾祸,往往是从细微处开始。

    一个捕快,司职稽查世道,捉贼探案。

    要相信很多人的话,更要懂得不信任何人的话。

    并不是所有人说一件事是对的,那件事就是对的。也并不是说所有人说一件事是不对的,这件事就是不对的。

    这里面有一个很大的影响,就是那些当事人,能否从他们的言行中得到利益。

    那些看似无关紧要的人,有时人云亦云传播一些说法。看似毫无得利,但是可以从中得到虚荣心的满足,亦或是说出这句话时就与旁人有了更多的交情。

    有了利益,那么也就不会在乎对错,更不会在乎很遥远的事情。

    管他是喜剧还是悲剧。

    故而儒家教化世人,谨言慎行。所谓君子慎言,便是这个道理。

    望着诸葛清秋眼中的明亮色彩,白玉堂心知肚明,满肚子的委屈和愤懑。那些不出去也不会令人相信的话。说给这名下一任女捕神,兴许他愿意听一听。

    五福客栈生意冷清,那两名野修死在了门外。只剩下卢舟季和襄铃这,楚珏与吴点翠这两对外人。

    在这栋金陵城的小客盏,天下四大盗之一的盗圣与将来的捕神坐在长桌的对岸,双方有一场开诚布公的谈话。

    屋子外血腥味传来,那名长相奇异的小厮哀声叹气,蹲在院门口石阶上。

    身旁就是两具脖子间血气翻涌的尸体,好在经过了一段时间。尸体上的血已经流干,是如何下手处理两具尸体的小厮抬头忘了眼金陵城的天空,晴空如洗,白云悠悠。

    都说一壶浊酒喜相逢,不喜饮酒的小厮转头望向客栈内揭开一封陈酿好酒的白玉堂。

    酒香不怕巷子深,那坛已经陈酿了数十年的好酒,据说是在客栈刚开始时就已经放置在酒窖中的好酒。

    这些年客栈换了几任掌柜,都是嗜酒如命的货色,酒窖中足有上百坛好酒,被上几任掌柜拿来送人或是自己小酌。十去其九,等到不爱饮酒的李思玉从上一任掌柜手上购买一下这间铺子,满满的上百坛好酒,只剩下区区三坛。

    诸葛清秋看着对面的白玉堂倒酒入瓷杯,白玉堂开口道:“说来你可能不信,身为天下四大盗之一。事实上我连一件宝物都没有偷过。”

    诸葛清秋不动声色饮了一杯酒,他笑容明亮望向白云堂点点头,“为什么不信呢?”

    白云堂嘴唇嗫嚅,抬了抬手,欲要饮罢酒的手有些迟钝,这位盗圣的脸上神情出奇落寞,“一个金牌捕快愿意相信一个贼?!”

    “每个人都有说话的权利,贼也好,官也好,普通百姓也好,都有说话的权利。”诸葛清秋神色坦然,他直直望向白玉堂眼中满是真诚。

    这话说给别人听,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知晓他身份的人听到第一句就没有听下去的兴致。

    令人讽刺的是,一个女捕快第一回见到一个盗贼就愿意听他继续说下去。

    神色间满是感激的白玉堂望向诸葛清秋,“其实也算不上完全没有行窃,我出身盗贼世家。自小受到最严苛的训练,我的爹娘自小就将我当成天下盗术第一人来培养。等我长大之后,也诚然如他们所想成为了盗术第一人。天下四大盗,不论武功修为,单单只说是盗术,我一定是最强的。”

    说出这么豪情壮志满怀的话,这位盗圣眼中却完全没有丝毫惊喜和开心神色,反而出现一丝丝不为人知的落寞与无奈。

    他是真心不愿成为盗贼,却在无形之中受到追捧,莫名其妙登上天下四大盗的宝座。

    人大概便是如此,越是想要逃离,就越是难以逃离。

    尽管自小就被培养成为贼,但是白玉堂心中不愿当一个贼,他想当一个大侠,一个风度翩翩行走江湖的大侠。

    那是白玉堂第一回行走江湖,他来到一处小山村,遇到了几名对他很好的老人,以及隐居在此的一位武林高手。

    来到那处不知名小村子的白云堂心中满是疑惑,他不明白为何这些老人和那个受伤极重的高手一直隐居在那里,整日与山风为伴,与松岭为友。

    这样的日子,当真好过吗?

    误入那处阵法中的白玉堂是在半个月之后知晓的,事实上,那些英雄是不好过的。

    那名武林高手以及那些老人是正派高人,那处大阵中镇压着一名大魔头。

    他们放弃繁华的外界生涯,隐居在那处秘境中只是为了心中的道义。

    一个字,说无数江湖秘史、武林传记上书写烂了的大字——侠。

    白玉堂第一回到那处之时就被那种祥和安宁的气氛所感动,为了镇压谷中残留的魔气。

    这些老人尤其是那名受创极重的高手以身吸收。

    这些年来留下暗伤无数。

    那时候的白玉堂江湖武功具不如眼,无法帮助那些真正的大侠们很多。

    倒还是能帮一些的,贼嘛?最擅长的不就是偷东西,偷一些名贵药材,那种世间罕见有价无市的灵药,定然可以帮助这些大侠们恢复伤势。

    初出江湖,笨呼呼的毛贼白玉堂就这么开始了他打死也不愿迈进一步的盗贼生涯。

    江湖上有句话,江湖路,回头太难。

    后来,白玉堂为了做一些值得做的事,违心行了无数次盗贼之举,一次比一次惊人,几次过后,就这样白玉堂莫名其妙赢得了盗圣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