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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程白霜证道

    天之极,整日天寒地冻的天之极竟然罕见下起一场春雨。

    这一处天之极藏着诸多神兽后裔,平日里这群神兽后裔皆是藏着洞府中不愿外出。

    一场春雨夹杂春雷炸响,常年皆是寒冬腊月天的天之极这一刻就像是到了春日时分。

    惊蛰,二月节万物出乎震,震为雷,故曰惊蛰,是蜇虫惊而出走矣。

    这一刻的天之极,群兽如同春日时节里被惊动的蜇虫。纷纷走出洞府的群兽抬头,齐齐仰望远处。

    远处的半空中,有一幅景秀图景。

    是花团锦簇的江南春日图景。

    春雨初霁,新晴完照。

    雨后的天,阳光耀眼,半空中那名青衫夫子更为耀眼。

    博大的诵书声响起,抬头的群兽耳朵微动,眼中流露的满是求知的渴望,它们跟着朗声轻颂夫子口中吐出的圣人章句。

    这一刻的天之极书声琅琅,偌大的天之极在这一刻似是成为了一座小小的学塾。

    圣人教化万民,有教而无类。大抵如此。

    远处,盘腿坐在牛车旁的程白霜嘴唇微动,跟着夫子念念有词。

    儒家圣人如同初学蒙童,一字一句,字字句句不敢有错漏,程白霜只是跟着夫子朗读圣人章句。

    尽管程白霜已经身为儒家圣人。

    正心诚意,君子之道,亦是圣人之道。

    世间每一句能够广为流传的章句,自然有其内在的道理。便是圣人也须的对之保持敬畏之心。

    一场春雨过后,天气分外凉爽,有柔柔和风打在面门上。

    不知为何,程白霜心中只是蹦出一个念头,“吾生也有涯,学也无涯。”

    学识多高,不比天高。资质多厚,不比地厚。

    这短短的一生,能够读多少书,行多少路,又历经多少事?

    无从得知,因缘际会之下,也未能得知。

    只需要保持一颗敬畏的心,始终砥砺前行。心始终在路上,读过的书也就到了脑海里,成了自己的东西。

    白茫茫一片的天幕中,有紫气东来。

    第四回远游天下的程白霜这一刻悟道,修为学问具是功德圆满。

    程白霜,夫子坐下大弟子,儒家圣人,修为....陆地神仙。

    夫子瞬息出现在程白霜身侧,“善。”

    拂须含笑的夫子只是吐露出一句简单的话,对程白霜的赞赏之感无需多言。

    这位开山大弟子从来没有叫他失望过。

    程白霜慌忙起身,抱拳行礼。

    夫子见着了低头的程白霜,只是一揖手一弯腰,正色还礼。

    “老师!”程白霜激动道。

    夫子笑呵呵继续说道:“转眼弟子也和先生一样成了陆地神仙,同为儒家圣人,也同为陆地神仙。自此你我以道友相称就好。”

    程白霜无奈道:“先生莫要打趣弟子了,别说是同为陆地神仙,便是先生只是没有修为的普通人,也永远是我的先生。”

    先生永远是先生,弟子永远是弟子。

    这样的师生关系,最好不过。

    只不过人活于世,有很多时候,弟子长大了,就不太愿意自己曾经有着一位师傅。

    这便是人性的悲哀之处,须知陋巷虽然有书声,在无数人发迹之后便早早忘了曾经在陋巷跟随过一位穷先生读书之事。

    早年夫子也是这么一位陋巷中的穷教书先生,而程白霜也是在一处陋巷遇到的这位穷酸教书匠。

    那时候先生穷,弟子更穷。

    夫子好歹有几个学生,这几个陋巷中出身的孩童虽然不是夫子的正式弟子,可对教书先生的尊敬之心,不比程白霜这位弟子少。

    交学费的铜板虽然不多,却也一个不少地给了夫子。

    靠着这点微薄的月俸,夫子才得以过温饱日子。

    夫子虽然穷酸,可只是买不起书的穷酸。

    而程白霜也是穷,却是连饭都吃不起的穷。

    那时候若不是夫子接济,不仅不收取已经是孤儿的程白霜学费,还好心收养。饿着肚子的程白霜哪有什么气力读书?

    也就成为不了现在地位尊崇的儒家圣人。

    多添了一张嘴,本就勉强度日的夫子这小子更是连温饱都难。

    于是,在许多年前。有一处陋巷,时常能看到一大一小两个读书人摸着肚皮苦读圣贤书。

    有饿着肚子的咕噜声响起,就在圣人章句之后。

    读圣贤书,可能温饱否?不能。

    那读来有何用?明理。

    饮水思源,夫子的恩情,程白霜永世难忘。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老师如父,弟子怎能不以父之礼孝敬。

    夫子含笑望着眼前这个俯首低眉的儒家圣人,见到夫子衣衫单薄,程白霜起身拿起羊皮氅就要披在夫子身上。

    年迈的夫子笑着摇摇头,“先生我可是圣人,圣人岂会惧怕风寒?”

    “先生早年可是最怕冷的。”程白霜笑着说道。

    早年,两人都不是什么圣人。

    寒来暑往,好些年过去了,两人方才成就了如今的儒家圣人地位。

    可是其中的艰辛,有谁能够知晓。

    天寒衣不暖,酷暑天连把像样的扇子都没有。

    一年又一年,夫子和程白霜就这样熬过来了。

    程白霜知晓,先生吃了很多苦,这些年成为儒教教主之后,先生更是没日没夜地操劳,其中的辛酸滋味,难以与外人道也。

    夫子突然开口笑道:“白霜啊,我的诸多弟子中,唯有你这个大弟子与关门弟子最得我意。其余几位师兄弟或多或少都有些令我失望,可知为何?”

    作为陪伴在夫子身边最久之人,程白霜怎会不知为何,他淡然说道:“因为其余几位师兄弟或多或少都有些变了。”

    夫子接着说道:“是啊,唯有你与小师弟没有变,一个性情笃厚,读书做人都是真诚,诚心实意,初心始终不改。你那小师弟则是天人,性情已然定隔,自然是不会改变。”

    聊起了小师弟,程白霜面上神情莫名,这个小师弟冷漠,冷漠到谁也走不进心里。

    这种缺陷,实在叫人心疼。

    天人合一,看似行为举止与人无异,就连情绪似乎也有流露。

    可是小师弟的一举一动,像是精心布局好的。按照既定的路数来走,一切仿佛像是在表演,内心没有丝毫感触。

    这样的小师弟叫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