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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钟晓念游荡在林南市的街区里,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这个地方对于她来说太过于陌生。走着走着,一辆公交车驶来,她坐上公交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她看着这座充满生机的城市,即使在冬天它也是一片翠绿,永不停歇的河流奔向它的明天,南来的燕正准备着北上。她在心里悄悄地对燕儿说:“请把我心中的祝福带给我北方的朋友。”

    这座城市的人们却全部是行色匆匆的样子,脸上挂着些许的麻木和冷漠,钟晓念用力想着是什么让他们的表情如此凝重?她试图去理解大人的无奈,理解刘敬和祁山的丢弃又捡回来却又不那么珍惜的态度,理解张金萍和钟强的拿了钱就可以放弃的做法。钟晓念一直觉得自己是看的开的,她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的,她从来没有允许自己过于怨念和愤恨。可终究是个有情绪的人,她渴望被在意,渴望被爱。这些别人生来就可以拥有的东西,她钟晓念可能要穷尽一生都求不得。

    钟晓念在刚懂事的时候就知道,人与人永远是不平等的,并且每个人的不平等也是有不同程度的。你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那么你将会拥有更大的磨砺。

    车上报站到达了林南市著名的旅游景点“清韵寺”,钟晓念顺着人流下了车。这里的人好多呀,大家都样子虔诚地跪拜着,嘴里还念念有词。钟晓念看到旁边有卖祈愿牌的,虽然她一直都是无神论者,偶尔相信一次神明也是可以的,马先生和恩先生应该不会生气的。

    她走过去从工作人员手里拿了三个祈愿牌,第一个她写上了:“钟晓念,一定要做快乐的自己,你可以的。”第二个写上了:“樊绪,前程似锦,一生顺遂。”最后一个她写上了:“保佑孔娟平平安安。”

    随后她又从工作人员那里买了三把锁,将三个牌锁在了用手轻易就能触碰到的地方。她希望这些美好的祝福也是她们三个触手可得的。钟晓念觉得自己不能太贪心,就不做别的所求了,捐了一些香火钱就离开了。

    她在清韵寺的门口扫了一辆共享单车随意地骑着,耳边的风梳起了她的头发。不知道过了多久,城市的繁华又换了另一种模样。她来到了一条娱乐街,这还是她第一次逛娱乐街。这条街都是男男女女,三五成群,好不欢愉。

    这时她的手机嗡嗡地响起来了,拿出手机一看,原来是文鹤给她打电话:“念姐,你现在在哪?”

    “在街上,怎么了?”

    “我在娱乐街看到一个人好像你。”

    “你揉没揉眼睛多确认几遍?”

    “没有,一错眼,就看不见人影了。”

    “嗯,那是我。你也在?”

    “天呀,不是吧?你来娱乐街干什么?不学习了?”

    “就溜达到这边了,我也是没想到,老天的安排呀。”

    “那我和旭哥他们在这边玩,你要过来么?”

    “好呀,你们要去哪里?我去找你们。”

    文鹤给了钟晓念地址,挂了电话和周旭说:“旭哥,祁晓念一会儿也过来和我们一起玩儿。”

    周旭很吃惊地说:“文鹤,你确定,是你同桌祁晓念。”

    “对呀,刚才我看见有个背影很像她,就给她打电话了。”

    “这可有点太有意思了,果然人不可貌相啊。”“可以,让她来吧。”

    钟晓念和文鹤他们会和以后,她们进了一个酒吧。刚开始她还是感到非常的不适,这眼花缭乱的灯球,震耳欲聋的音乐。钟晓念的内心有一些报复性快感,她有想要就此堕落下去的念头。

    她看着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的穿着,白体恤牛仔裤和帆布鞋,没有染过的头发,不曾化妆的脸。她挺了挺腰板,拉了一下衣服,脸上换上了要上断头台的表情,凌然大义。

    周旭看着钟晓念的反应,就猜到了她是第一次来这种场所。

    周旭和他的伙伴们都要了很烈的酒,他微笑着把菜单递到钟晓念的面前说:“念姐,你要喝什么自己选,我请客。”

    钟晓念故作镇定地拿过菜单说:“好,谢谢旭哥。”

    文鹤看到了说:“念姐,你没喝过酒吧?你喝点水,看看大家跳舞就好了。”

    周旭说:“文鹤说的是。”

    “不,我来酒吧是喝酒的,我今天要不醉不归。”说着她也要了一杯烈酒。

    文鹤说:“念姐,你今天心情不好?”

    “好得很,赶紧喝吧,别再废话了。喝多了,你送我回家。”

    文鹤对钟晓念一向都是习惯服从的,而周旭觉得她喝一点没关系。于是,谁也没有再说什么。

    大家的酒陆续都上来以后,钟晓念没喝两口就感觉她已经飘到了天空,整个人一下轻松了,卸去了她这么多天以来脑袋里紧着的绳。她感觉此刻真的好轻松,就又往嘴里送了两大口。

    文鹤他们玩的正兴起,看她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也就没管她。

    在这个喧闹的地方,钟晓念睡了这半年来最安稳的一觉。梦里她回到了那个只有自己的家,家里的摆设依旧,她是那么的熟悉。她的发旧的床单还有洗衣液的香味,枕头上还挂着她的一根头发,她在梦里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全感。

    突然,樊绪的脸出现了,他龇牙咧嘴地问他为什么不告而别,也不联系她。说:“钟晓念,你为什么这么绝情?你知不知道我妈妈一直担心你,好多天都睡不好。你这个自私的人。”

    梦里的钟晓念慌张地说:“樊绪,你别生气,我在清韵寺给你和娟姐祈福了。”

    “钟晓念,那些有什么用?”

    “是啊,也没什么用。可是我提不起来力气去联系你们。”

    “你就是个绝情的人。”

    “对不起呀,在这里我都忘记了娟姐教我的了,我每天好累呀,劝别人很容易,可是劝自己好难呀;安慰别人容易,安慰自己好难呀。”“我好想逃离这个世界,我已经无处可逃,被逼到了墙角。”

    “你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是你自找的。你不配得到我妈妈对你的关心。钟晓念,你不配。”

    “是的,樊绪,我不配。我一直都不配。”

    此刻,钟晓念哭出了声音,那个心有一道铁墙的钟晓念在梦里大哭了起来。

    现实的钟晓念也是在默默地留着泪,她越哭越感觉泪水倒灌入她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