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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况)

    白晨抓起一把雪,装进白玉杯里,淋上刚熬好的苹果酱,坐在热炕头上吧唧吧唧的吃“雪糕”。没有工业污染的纯自然大雪味道就是好啊,白晨一边吃一边捂着自己冰凉的小脸蛋喜笑颜开。如果没有那张凭证这日子真是神仙也不换啊!

    “娘,好吃么?”白晨瞄了一眼坐在对面同样吃的极其寒冷的白氏。

    “好吃。”白氏呲牙咧嘴的点头:“就是,嗷嗷,好凉,冻牙!”

    “嘿嘿!”白晨窃笑,雪糕不冻牙冻哪??

    吃完白晨抹抹嘴,看白氏收了玉杯,她则钻进暖烘烘的被窝里,惬意的看着屋子外面漫天纷纷扬扬的大雪花。

    北方的雪就是美,特别是大雪,一片片大雪片子像鹅毛,似纸片,飘飘荡荡的从空中洒下来,悄无声息的落到树梢上、房梁上、地面上。只消半天的时间,大地就一片煞白,银装素裹。就像毛爷爷的《沁园春。雪》里写的一样,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真的是从你的视线开始,到天边,到尽头,到你看不到的地方,到处都是雪,白晨在等待,等着凤儿和信儿回来了,一定要拉着他们打雪仗堆雪人,顺便再多做点苹果雪糕,让他们俩爽个够!

    倒是下雪就没法出摊了,其实不下雪白晨也不想动弹。北方的冬天实在是太冷了,所以树叶子开始落了以后她就跟所有的人打好招呼了,三月三之后才出摊,这期间他们就不要来了,来了也没得卖。

    李群青一开始还有点不太乐意,好在白晨用特权压了压他,因为不管别人怎么抢,他的这十个布丁可是雷打不动的给他留着。碍于特权的关系,李群青也只好不情不愿的接受了白晨的停业通知。

    八过……他放过了白晨,有人可没放过他,据萧绰回忆,好像一整个冬天都没有碰见李群青,无聊之余派人暗中调查,才知道这倒霉孩子被扔进了厨房,做不出好吃的布丁就不准出来,直到三月三以后……萧绰暗地里偷笑,但还是很义气的送了三大缸子上好的草原纯奶……

    李群青咆哮:娘娘……乃为什么不送棉袄不送手炉……为毛送牛奶啊!!嗷嗷嗷……

    某一天秀儿在堂屋里给王秋莲捶腿,王秋莲很滋润的吃着蓬糕点心,一边就着热茶水,秀儿歪了歪脑袋想出一件事来顺口也就问了出来。

    “姨,为啥你要帮着白家卖布丁呢?”

    王秋莲嗤笑一声,不屑的瞟了一眼秀儿:“秀儿啊,你看不出来么?他们白家挣得越多越好,赚的越多,咱们挣得嫁妆不就越多么?”

    秀儿恍然大悟,点点头继续给王秋莲捶腿。

    “放心秀儿,将来你的嫁妆姨也不会少给你的!”

    秀儿低下头,咬了咬嘴唇。

    于是就这样一晃四年过去了,白晨也已经十四岁了,虽然仍然略显稚嫩,但已经有了少女亭亭玉立的身姿。

    衣服是白氏刚做好的新装,一身纯白绸缎隐暗花直领对襟短襦,袖口领口绣着金边山茶花图样,水蓝色长裙用金色绣茶花封边长带系于腰部以上,山茶花装饰的白玉用金线缀在腰间压在大褶长裙上,纯白纱披帛一直垂到小腿。面色桃红无妆也泛着淡淡的娇羞,水眸暗含灿然星光,红唇饱满柔软,白绢长带与及腰瀑布似的黑亮长发纠缠在一起,抬眼看去恍若山茶仙子,出尘不染,郁郁含香。

    “姐,真好看!”已经十二岁的信儿在一边不住的夸赞,他也已经没了八岁孩子的**稚嫩,如玉的身子穿着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乳白色对襟袄背子。袍脚上翻,塞进腰间的白玉腰带中,脚上穿着白鹿皮靴。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乌溜溜的大眼睛稍稍细长了一些,瞳仁流转间闪耀出翩翩公子哥的俊雅气质,只在眉眼言笑之间仍稍稍显露着一丝丝稚气。

    白晨会心一笑,伸手捏捏白信又滑又软的小脸蛋,其实这几年变化最大的却是最让人操心的小丫头白凤。

    珠帘一掀,一只套着白底鹅黄丝线缀着粉边白牡丹的绣花鞋的小脚缓缓伸出门槛,纯白丝绸的足衣上面一条藕粉色百褶长裙从胸口一直垂到脚尖,鹅黄秀荷花长带在胸口系了个大大的蝴蝶结,上身是白色秀银线交领大袖短袄,再顺着白如玉的细长脖颈向上,齐眉刘海下一双半含娇羞半含青涩的乌黑大眼灵动的转来转去,淡粉色的嘴唇怯怯的嘟在一起,像是撒娇一般让人忍不住想捏捏凤儿飘着淡淡粉红的小脸蛋。

    “姐,为啥让我也穿长裙啊,人家还要上学的,不穿男装不行的。”秀儿扯了扯裙摆,略带娇羞的说。

    白晨擦擦汗,真难想象四年前的凤儿还是个吃荔枝吃到流鼻血,一整天不敢低头的小村姑,果然人要衣装,不但如此,还得感谢孔夫子,果然气质还是的靠知识来填充啊!

    “难得娘做了这么好的衣服,你难道要留着当嫁妆啊?”白晨戏谑。

    白凤红了一张白玉似的小脸,半娇嗔的瞪着白晨:“姐你就知道取笑我,哥也一直只穿着学堂里发的长衫啊,姐偏心。”说着小嘴又嘟起来,简直萌死个人呐呐呐!!

    “唉,我可不用备嫁妆啊!”白信绕道凤儿的身边,摇头晃脑的取笑她。

    “哥!”凤儿跺脚。

    白氏坐在炕头掩嘴偷笑,三个孩子都懂事多了,家里因为白晨卖布丁也得了不少银子,算算白家现在在郭城即使排不上首富的位置,至少也能进个前十了。

    只是,日子过得越好,白氏的心里越不安心。

    转眼间四年过去了,王秋莲这四年里竟然一次也没来找过麻烦,非但如此,逢年过节还会让人大包小包的送东西过来,尚玉放麦假的时候还会带着人来白家帮忙收麦子打麦子,总之对于白家客气的不得了。

    要这么客气的是牛婶,白氏也会接受的心安理得,可王秋莲是谁?她又安的什么心,没人比白氏更清楚了。自家收的越多,将来给他们李家的嫁妆也就越多,不收吧,又怕王秋莲起了疑心继续来家里闹腾纠缠。眼看着白晨马上就要十五了,也到了嫁娶的年纪,只是这逃跑的时机,却一直遥遥无期。

    “晨晨。”白氏唤过白晨,轻轻替她拢好碎发。

    “转眼你也十四了。”

    白晨嘻嘻一笑,轻轻依进白氏的怀里:“娘,不用担心,反正我是不会嫁过去的!”

    “你能有什么办法?女儿家家的毕竟柔弱。”

    “人算不如天算!”白晨故作神秘的眨眨眼。

    “你这个丫头!”白氏无奈的瞪了一眼白晨,笑着拿出几双刚纳好的绣花鞋,赛进白晨的手里。

    “哟,白妹妹在家呢么?”院子里传来王秋莲的吆喝声,所有人一皱眉,白晨只好放放下鞋提了裙子走出去,正好看见白氏带着秀儿来串门子。

    秀儿已经十六了,眉眼都长开了,一身利落的长裙外褂,将她的清丽衬得施施然飘飘然。这是白晨四年来第一次见秀儿,秀儿躲了她四年,白晨不知道她在躲自己什么,或者说她是不敢确定秀儿在躲自己什么。

    “婶子来了,又带这么些东西,家里都有何必再破费一次?”白晨笑呵呵的接过王秋莲手里的东西,将两人让进屋子里去。

    凤儿和信儿站在白氏旁边,一左一右像极了金童玉女,王秋莲一看见他俩就笑得合不拢嘴。

    “你看看,就说妹妹好福气,这两个小家伙真是越长越俊,简直跟观音娘娘座下的金童玉女一摸一样啊!”

    “哪赶得上你们家尚玉啊,听说这次秋试尚玉的了解元,想必今年的春试和殿试也能一路平升,三元及第啊!”

    王秋莲听得十分受用,尚玉算算今年也十七岁了,第一次秋试就拔得头筹,连学堂里的先生都赞不绝口,一直夸尚玉必能拿下三元,王秋莲这几日一直高兴的不得了,仿佛儿子已经成了状元,光宗耀祖的回家了。

    白晨小心翼翼的给王秋莲端上热茶。王秋莲笑呵呵的看着白晨,将她从头大量到脚,又从脚打量到头,从头至尾瞧了个仔仔细细。

    “晨晨真是女大十八变,真真长成了个能配得上我们家尚玉的妙人儿。”

    白晨礼貌的笑了笑,眼睛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秀儿,秀儿的脸色跟四年前一样,面无表情,像随身带着个大冰坨子,冷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