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i. 什么是“极限”
弓离本是一个斗灵学院的年轻学者，但很多人说她不适合当老师。她对于记录相关的一切行为有着极端的痴迷，日常我行我素不顾及任何人感受，气质和声音也给人阴暗的感觉，似乎是被阳光忽略了一般。
与其相处久了，就会感到不适，更何况当她的学生。
在开学第一天，星白垚和依彐雪就体会到了弓离是怎样的性情中人了。
学生好像只要没有生命危险，她就漠不关心。
只不过这点星白垚居然有跟她类似的想法。她一开始居然想拉着依彐雪直接离开，侯远堤昏迷了，那是谁啊？跟她不熟！
“烦欸，为什么弓离老师连学生昏迷了都不管……”
“嗯……是因为是我没收住手的问题吧。”
“那也不对，就算是学生闯的祸，老师也要干预一下啊。”
“……为什么？不应该是谁做错谁承担吗？”
“哎呀，因为……”前世学校都是这样的，补过，星白垚不可能这么说，“因为我们年纪这么小，万一学生自己解决不了怎么办？”
“那，那就……”依彐雪想不出除了求助大人的其他方式了。她也不是傻，不会说自己什么都能解决这种话。
学院里的医务室非常简陋，与星白垚想象中的大相径庭。
没有摆满医药的柜子，没有文件柜，没有电脑，没有输液架。几张椅子，几铺床，一个桌子，几个治疗系魂师。
斗罗大陆人类万年发展，医学水平仍然停滞于依赖治疗系魂师和少数会用原生药材的药剂师。
可是星白垚虽然作为穿越者，没有太多医学知识，而且也没有用蓝星技术改变斗罗大陆的意愿。
但是至今的所见所闻，在她的脑中挥之不去，甚至和依彐雪吃饭时，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时，都在思考斗罗大陆为什么会如此落后。
毕竟没有手机玩，胡思乱想是避免不了的。
……
大概以修真为主的世界，科学技术和人文思想的发展都会停滞吧。对于那些修真者来说，这当然符合他们的利益了。可是大多数没有能力的凡人，就如同蝼蚁或者奴隶一般，为他们近乎无条件地提供社会环境、生存资源。反过来，修真者间的争斗，对于凡人就是毁灭性的。
生产资料高度集中在强者身上，而强者所思跟本不是民生福祉，而是自己的权益和实力提升。他们没有发展惠民科技的必要，也没有发展新思想新制度新科学的必要。
星白垚记忆中，大概万年前，斗罗大陆还有个武魂殿，甚至每个月无条件给魂师补贴一个金魂币。实在有养社会蛀虫的感觉——如果一个魂师不去做提升实力之类的破费之事，每个月一个金魂币够他生活一辈子了。
……
“魂环颜色，魂环个数所代表的意义，这些常识你们应该都是知道的，实在不知道的，可以问同学，可以说我们离毕业考还有一年时间，这些基础知识的分是不能丢的……”
今天切切实实上了两节课后，星白垚才真正体会到蓝星上老一辈所谓“去读书”——上学就是成天读书。
斗罗大陆的历史课也是匮乏的，无非是武魂殿历代教皇丰功伟绩、天斗帝国兴衰、星罗帝国的稳固、史莱克学院初代英杰、盛名宗门兴衰、斗灵帝国发展历程。
“首代史莱克七怪唐三、小舞成功击败武魂帝国教皇比比东及其女千仞雪，比比东战死……至此，武魂殿到武魂帝国最终覆灭……”
然后就是魂兽鉴别课。风狒狒、大骨猪、斑斓猫、幽冥狼一类的魂兽年限判别，它们公认最低出现魂环的年份分别是十几级，寿命分别有多长，战斗力和属性。这些东西本来说都不是什么重要的知识，记住了，也并没有太大作用——毕竟有些专门的职业就干这些活，现在这些初级学院学生不学，将来为了找工作又会重新恶补的。
并且，一个普通魂士在获取十年风狒狒的混合时，有考虑过它是十一岁还是九十九岁吗？没得点特殊背景，平民魂师可没有选择的余地。
有前世知识的星白垚，这些课的纬度不知低了多少，可以说就是没课找课教，净整些没用的。她甚至更愿意学斗罗大陆的语言文字，毕竟自己现在会说不会写。
不仅是些死记硬背的无用内容，还没有一点知识体系可言——魂兽分类和历史课本编书都是一坨混乱的浆糊。
有知识体系课来了，数学课。但这反而是星白垚最厌恶的课了。好好的理科，教成了背书的文科！不伦不类，成何体统！
你教大家加法，好歹拿出点现实生活中的例子来教吧？
“星白垚，昨天没睡够吗？你上来。”
上课一个个抽背，这种教学方式必定引起很多学生不认真，但是钱宇晟就是盯上了星白垚。
依彐雪现在也摆了，反正这桔皮子也叫不醒，不如随她高兴吧。
“我不是已经背过了嘛，所以可以睡觉吧……可以的吧？”嘴巴向下一弯，委屈极了。
“不行，除非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啧，就你问的住我。”星白垚马上翻脸，白眼一翻，一脸不屑。
“……”老师怎么会想到这么个丁点大的女娃会是这么个态度，“你……
“行，加大难度。一万三千七百是六千八百五十和多少相乘得到的？”
“二十。”星白垚摆摆手，几乎秒答，“小儿科。”
“……还不错，三十三减去五十三，然后乘二，再加上一百。”
“六十。”同样没有迟疑。
“？？？”钱某人已经被惊到了，“你几岁？”
“十一。”
正要松一口气，又突然感觉不对：“十一岁，你知道负数？”
“啧，要不让我考你吧。”
“可以啊，你还真是个天才。我到要看看你能问出什么来。”
“呵，听好了，假设一个数为乙，当另一个数甲小于零时，乙等于两倍的甲加上三，然后，当甲大于或等于零时，乙等于甲和甲相乘加上一。那么，当甲无限接近于零时，乙的极限是否存在？如果不存在，左右极限是多少？”
“什，什么？”钱宇晟明明之前还听得懂，暗暗感叹着这个孩子的水平居然如此之高，甚至不亚于自己，出题能力竟然这般强大。
但是，无限接近于零？还能这么问？极限？左右极限？极限是什么？他从来没听说过。
“钱老师，你有什么没听懂吗？”星白垚脸上浮现笑意，没想到斗罗大陆数学水平不及此处而已。
“极限，极限是什么？”
“无论何时，甲等与两倍乙，当乙接近于一，甲接近于二，乙二甲四。”星白垚娓娓道来，“没问题吧？钱老师……”
“那……？”钱宇晟此时是一种被震撼的状态。
“还有呢，如果甲小于一时乙等于零，甲大于等于一时等于一，这么看，从左边来，也就是从小到大，甲接近一，乙等于零，而从右边——从大到小看，乙等于一。没错吧？”
“对，对对……”
“那么，极限就是无论从左看还是从右看，甲接近于那个位置，乙也接近于同一个值，并且甲在那个位置时，乙就等于对应的值，这时候，乙的那个值就是指甲在此处乙的极限，在左边的值是左极限，右边的值是有极限。如果，左右极限的值不一样，那么，就没有极限。”
“！”
“你可知我给你的题的答案？”
“这……让我想想，”这个老师快要发疯了，一个劲扣着后脑勺，“极限不存在，不存在，而左极限存在，是，是二，右极限是一！”
“哼，还挺聪明。”星白垚还是挺赞赏的，没想到接触新知识，斗罗大陆的人同样也可以迅速学习。
那不得不说斗罗大陆科技罚站滞缓，不是因为人笨，而是因为其他原因了。
“天哪，星白垚，这是谁告诉你的！我从来没听说过这种算法！”
“……我自己想的，怎么的，反正不是别人告诉我的。”星白垚不知道怎么解释，也只好撒个谎，总不可能说是前世学的吧？
“你想的？怎么会，你知不知道这种算法有什么意义！”
星白垚当然知道有什么意义，套用一个特殊公式甚至可以得到导数的算法，这可是微分的基础。
她会说吗？那可不行，暴露太多不好，万一直接变成斗罗大陆数学微分之母什么的可就麻烦了。
“不知道咯，考老师你去发现吧……”
她一脸骄傲地走回自己座位，小手一伸，扑在桌面上，又开始做春秋大梦了。
二十四班的学生被星白垚整不自信了。本来要看她笑话，看她被老师训哭哭的样子，最后好像她是把老师教育了一顿？
至于未来某一天，某个姓钱的初级学院教师发明了导数和极限定理什么的，成为了斗罗数学界伟大的理论体系构建者，都是后话了。
与其相处久了，就会感到不适，更何况当她的学生。
在开学第一天，星白垚和依彐雪就体会到了弓离是怎样的性情中人了。
学生好像只要没有生命危险，她就漠不关心。
只不过这点星白垚居然有跟她类似的想法。她一开始居然想拉着依彐雪直接离开，侯远堤昏迷了，那是谁啊？跟她不熟！
“烦欸，为什么弓离老师连学生昏迷了都不管……”
“嗯……是因为是我没收住手的问题吧。”
“那也不对，就算是学生闯的祸，老师也要干预一下啊。”
“……为什么？不应该是谁做错谁承担吗？”
“哎呀，因为……”前世学校都是这样的，补过，星白垚不可能这么说，“因为我们年纪这么小，万一学生自己解决不了怎么办？”
“那，那就……”依彐雪想不出除了求助大人的其他方式了。她也不是傻，不会说自己什么都能解决这种话。
学院里的医务室非常简陋，与星白垚想象中的大相径庭。
没有摆满医药的柜子，没有文件柜，没有电脑，没有输液架。几张椅子，几铺床，一个桌子，几个治疗系魂师。
斗罗大陆人类万年发展，医学水平仍然停滞于依赖治疗系魂师和少数会用原生药材的药剂师。
可是星白垚虽然作为穿越者，没有太多医学知识，而且也没有用蓝星技术改变斗罗大陆的意愿。
但是至今的所见所闻，在她的脑中挥之不去，甚至和依彐雪吃饭时，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时，都在思考斗罗大陆为什么会如此落后。
毕竟没有手机玩，胡思乱想是避免不了的。
……
大概以修真为主的世界，科学技术和人文思想的发展都会停滞吧。对于那些修真者来说，这当然符合他们的利益了。可是大多数没有能力的凡人，就如同蝼蚁或者奴隶一般，为他们近乎无条件地提供社会环境、生存资源。反过来，修真者间的争斗，对于凡人就是毁灭性的。
生产资料高度集中在强者身上，而强者所思跟本不是民生福祉，而是自己的权益和实力提升。他们没有发展惠民科技的必要，也没有发展新思想新制度新科学的必要。
星白垚记忆中，大概万年前，斗罗大陆还有个武魂殿，甚至每个月无条件给魂师补贴一个金魂币。实在有养社会蛀虫的感觉——如果一个魂师不去做提升实力之类的破费之事，每个月一个金魂币够他生活一辈子了。
……
“魂环颜色，魂环个数所代表的意义，这些常识你们应该都是知道的，实在不知道的，可以问同学，可以说我们离毕业考还有一年时间，这些基础知识的分是不能丢的……”
今天切切实实上了两节课后，星白垚才真正体会到蓝星上老一辈所谓“去读书”——上学就是成天读书。
斗罗大陆的历史课也是匮乏的，无非是武魂殿历代教皇丰功伟绩、天斗帝国兴衰、星罗帝国的稳固、史莱克学院初代英杰、盛名宗门兴衰、斗灵帝国发展历程。
“首代史莱克七怪唐三、小舞成功击败武魂帝国教皇比比东及其女千仞雪，比比东战死……至此，武魂殿到武魂帝国最终覆灭……”
然后就是魂兽鉴别课。风狒狒、大骨猪、斑斓猫、幽冥狼一类的魂兽年限判别，它们公认最低出现魂环的年份分别是十几级，寿命分别有多长，战斗力和属性。这些东西本来说都不是什么重要的知识，记住了，也并没有太大作用——毕竟有些专门的职业就干这些活，现在这些初级学院学生不学，将来为了找工作又会重新恶补的。
并且，一个普通魂士在获取十年风狒狒的混合时，有考虑过它是十一岁还是九十九岁吗？没得点特殊背景，平民魂师可没有选择的余地。
有前世知识的星白垚，这些课的纬度不知低了多少，可以说就是没课找课教，净整些没用的。她甚至更愿意学斗罗大陆的语言文字，毕竟自己现在会说不会写。
不仅是些死记硬背的无用内容，还没有一点知识体系可言——魂兽分类和历史课本编书都是一坨混乱的浆糊。
有知识体系课来了，数学课。但这反而是星白垚最厌恶的课了。好好的理科，教成了背书的文科！不伦不类，成何体统！
你教大家加法，好歹拿出点现实生活中的例子来教吧？
“星白垚，昨天没睡够吗？你上来。”
上课一个个抽背，这种教学方式必定引起很多学生不认真，但是钱宇晟就是盯上了星白垚。
依彐雪现在也摆了，反正这桔皮子也叫不醒，不如随她高兴吧。
“我不是已经背过了嘛，所以可以睡觉吧……可以的吧？”嘴巴向下一弯，委屈极了。
“不行，除非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啧，就你问的住我。”星白垚马上翻脸，白眼一翻，一脸不屑。
“……”老师怎么会想到这么个丁点大的女娃会是这么个态度，“你……
“行，加大难度。一万三千七百是六千八百五十和多少相乘得到的？”
“二十。”星白垚摆摆手，几乎秒答，“小儿科。”
“……还不错，三十三减去五十三，然后乘二，再加上一百。”
“六十。”同样没有迟疑。
“？？？”钱某人已经被惊到了，“你几岁？”
“十一。”
正要松一口气，又突然感觉不对：“十一岁，你知道负数？”
“啧，要不让我考你吧。”
“可以啊，你还真是个天才。我到要看看你能问出什么来。”
“呵，听好了，假设一个数为乙，当另一个数甲小于零时，乙等于两倍的甲加上三，然后，当甲大于或等于零时，乙等于甲和甲相乘加上一。那么，当甲无限接近于零时，乙的极限是否存在？如果不存在，左右极限是多少？”
“什，什么？”钱宇晟明明之前还听得懂，暗暗感叹着这个孩子的水平居然如此之高，甚至不亚于自己，出题能力竟然这般强大。
但是，无限接近于零？还能这么问？极限？左右极限？极限是什么？他从来没听说过。
“钱老师，你有什么没听懂吗？”星白垚脸上浮现笑意，没想到斗罗大陆数学水平不及此处而已。
“极限，极限是什么？”
“无论何时，甲等与两倍乙，当乙接近于一，甲接近于二，乙二甲四。”星白垚娓娓道来，“没问题吧？钱老师……”
“那……？”钱宇晟此时是一种被震撼的状态。
“还有呢，如果甲小于一时乙等于零，甲大于等于一时等于一，这么看，从左边来，也就是从小到大，甲接近一，乙等于零，而从右边——从大到小看，乙等于一。没错吧？”
“对，对对……”
“那么，极限就是无论从左看还是从右看，甲接近于那个位置，乙也接近于同一个值，并且甲在那个位置时，乙就等于对应的值，这时候，乙的那个值就是指甲在此处乙的极限，在左边的值是左极限，右边的值是有极限。如果，左右极限的值不一样，那么，就没有极限。”
“！”
“你可知我给你的题的答案？”
“这……让我想想，”这个老师快要发疯了，一个劲扣着后脑勺，“极限不存在，不存在，而左极限存在，是，是二，右极限是一！”
“哼，还挺聪明。”星白垚还是挺赞赏的，没想到接触新知识，斗罗大陆的人同样也可以迅速学习。
那不得不说斗罗大陆科技罚站滞缓，不是因为人笨，而是因为其他原因了。
“天哪，星白垚，这是谁告诉你的！我从来没听说过这种算法！”
“……我自己想的，怎么的，反正不是别人告诉我的。”星白垚不知道怎么解释，也只好撒个谎，总不可能说是前世学的吧？
“你想的？怎么会，你知不知道这种算法有什么意义！”
星白垚当然知道有什么意义，套用一个特殊公式甚至可以得到导数的算法，这可是微分的基础。
她会说吗？那可不行，暴露太多不好，万一直接变成斗罗大陆数学微分之母什么的可就麻烦了。
“不知道咯，考老师你去发现吧……”
她一脸骄傲地走回自己座位，小手一伸，扑在桌面上，又开始做春秋大梦了。
二十四班的学生被星白垚整不自信了。本来要看她笑话，看她被老师训哭哭的样子，最后好像她是把老师教育了一顿？
至于未来某一天，某个姓钱的初级学院教师发明了导数和极限定理什么的，成为了斗罗数学界伟大的理论体系构建者，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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