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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一计不成

    去的时候是两个人去,回来的时候却只有刘佩琼一个人回来。

    面对任舟的疑问,刘佩琼的回答也简单得很:“薛先生请你到养心剑庐一叙。”

    面对着薛中平的邀约,任舟当然也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同行的一路上,任舟当然也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见闻详细地告诉了刘佩琼。

    “那你岂非要错过赏鉴会?”

    听完任舟的故事,刘佩琼瞪大了眼睛问道。

    任舟抿了抿嘴,闷声回答:“还不知道。”

    “不知道?”刘佩琼的眉毛皱了起来,“难不成你真要弃唐小姐于不顾?”

    “你觉得呢?”

    沉默了半晌,任舟最终将这个问题抛回给了对方。

    “我觉得你不会——”

    顿了顿以后,刘佩琼接着说道:“如果你真的会,那么我或许要考虑一下自己究竟该不该站在你这边了。”

    没有人会对一个不择手段的人心生亲近,这正是刘佩琼想表达的意思。

    任舟明白了她的意思,却没有答话,而是更为踌躇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你是担心徐文昭夺得湛泸的话,那或许不必。”

    见状,刘佩琼宽慰道:“且不论湛泸能否找得回来。就算是能找回来,那薛先生想必也不会坐视徐文昭得逞。”

    闻言,任舟苦笑着摇了摇头:“你这么样讲,只能说明你实在不了解这位薛先生的为人。”

    “什么意思?”刘佩琼大感莫名,“莫非薛先生已跟张一尘沆瀣一气了?”

    “那倒没有——他跟任何人都不会沆瀣一气。”任舟摇了摇头,饱含深意地答道,“他的为人正像是他的名字暗示的那样,讲求的是持正守中——当然,持正与否并不重要,关键是守中。所以无论处理起什么样的冲突,他想来是恪守中立,哪怕是他门下有弟子争执,他也往往是各打五十大板。”

    刘佩琼点了点头。

    见刘佩琼一副若有所思之状,任舟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刘佩琼迟疑了片刻,摇了摇头,“照你这么说,他应该也不会偏向张一尘了?”

    “如果其中没有什么我们无从得知的细情,那应当是不会的。”

    任舟并没把话说满,但语气还算是肯定。

    “如果你真的去救唐小姐了、我也无力阻止徐文昭的话,那他也会坐视徐文昭夺得湛泸么?”刘佩琼想了想,又接着问道,“他会否为了独占湛泸而刁难徐文昭一番?”

    任舟哑然失笑:“你这想法未免有些异想天开了。湛泸来得不明不白,本身又是一件名闻四海、寓意非凡的宝物,如果留在他手里,他非但要面临蒋涵洋的盘查,更要时时刻刻小心应付那些慕名来求剑乃至夺剑的江湖客。对他而言,这本就是一桩令他避之唯恐不及的麻烦,他想方设法地要将其甩脱还来不及,又怎么肯留下?”

    “这么样讲,他是一点也不想要湛泸了?”

    “应该是吧——”这回任舟有些含糊了。

    道理虽然如他所说不假,可像是湛泸这样的宝物,又有几个人见了会不动心呢?

    或许出于种种考虑,薛中平最终不会将湛泸留下,但要说他面对着湛泸能完全无动于衷,任舟也没有这样的把握。

    “那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略一思忖,刘佩琼神神秘秘地说道,“可说是一箭三雕了。”

    任舟有些奇怪地扫了她一眼:“什么主意?”

    刘佩琼郑重其事地答道:“不去找回湛泸了,就任由它这么丢了吧。”

    说完,她一本正经地解释了起来:“你想,现在湛泸丢了,一来呢,为薛先生撇去了一桩麻烦;二来呢,免得落在张一尘手里,平添其威势;三来呢,也省得你夹在其中、左右为难。这么一想,岂非是一箭三雕么?”

    任舟张了张嘴,又把嘴闭上了,紧跟着又张开了,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表情也是说不出的怪异。

    如是者再,他终于忍不住问道:“那你有没有考虑过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刘佩琼也叫任舟这种姿态弄得有些惶惶不安。

    “那就是,偷湛泸的人,会否就是张一尘自己、或是他手下的人呢?”

    刘佩琼一怔。

    任舟又接着问道:“退一步说,即使不是张一尘的人偷走了湛泸,那他既然已将这件事弄得沸沸扬扬,又会不会坐视这件事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了?”

    “应当——不会吧。”刘佩琼有些迟疑。

    她当然不是因为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任舟的问题而迟疑,只是因为不愿就此承认自己思虑不周而已。

    “那不就结了——即使你不去找,张一尘也会派人去找。”任舟耸了耸肩,“这样看,到最后湛泸还是不免落入他的手中,你的‘一箭三雕’到了最后也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刘佩琼撅起了嘴巴。

    她不服。

    但她又想不出反驳的办法。

    所以她只好生气。

    既生自己的气,气自己想出了这么一个蠢办法;也生任舟的气,气他反驳起来毫不留情。

    刘佩琼闷闷不乐,而任舟也好像在考虑着什么事情一样,同样一言不发。

    沉默着走了半晌以后,任舟忽然停下了脚步。

    “干嘛?”刘佩琼发现任舟正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任舟喃喃答道,“你实在是个天才。”

    这样的称赞浮夸而缥缈,来得也是猝不及防。

    刘佩琼满头雾水地看着任舟,等着对方讲下去。

    而任舟却先问了刘佩琼一个问题:“有几个人知道湛泸已失窃了?”

    “如果你没有告诉过别人的话,那应该是只有你、我、薛先生、邓穷、小冯……”

    刘佩琼掰着指头数了起来,最终答道:“十一二人吧。”

    任舟露出了胸有成竹的微笑:“好极了。”

    “什么意思?”刘佩琼更不明白了。

    任舟悠然答道:“十几个人是受不住秘密的,恐怕过不了多久,湛泸失窃的事情就会闹到人尽皆知了。”

    刘佩琼翻了个白眼:“那又怎么样?这件事本就是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所以张一尘一定会得到这个消息。”

    “你究竟想要说什么?”刘佩琼板起脸来看着任舟,“他知道又怎么样?我们抢在他之前将湛泸找回来不就行了。”

    任舟反问:“不错,但是找回来之后呢?”

    “还有什么然后?然后就一切照旧呗。”刘佩琼不假思索地答道。

    “当然不行。”任舟轻轻摇着头,“我们让他知道了这个消息,却可以不让他知道另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湛卢已叫我们找回来了。”

    刘佩琼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把湛泸藏起来?”

    旋即,她又皱起了眉毛:“可是藏在哪里呢?就像你说的,他一定不肯坐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无论我们把湛泸藏在哪,都有可能被他再找出来。”

    “有一个地方不会——他即使能找得到,也很难拿得出来。”

    “哪里?”

    “薛中平的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