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0章 胜负
相比起池净这边这一桌的剑拔弩张，将离的那一桌的气氛明显平和许多，分数也不相上下，显得无欲无求。
于是，整个石室几乎就只听到池净与顾雨盼两个人互相叫板的声音，战况越演越烈。
“杠！”顾雨盼喊道！
“抢杠！”池净冷笑道！
“对对胡！”顾雨盼赢了，兴奋地推倒了牌！
“杠！”池净继续往下摸牌，大拇指摸索片刻，先是有些惊继而有些喜，最后慢慢地露出一个畅快的笑。“杠、上、开、花！”
顾雨盼心头狠狠一震，全身疲软地跌坐回去。这女人的手气竟这么好！
不，她不能输！方才听到黄鼠狼报的数，赢最多的是池净那可恨的女人，输最多的是她顾雨盼…
倒数第二的是那个叫小鱼的白痴！
她得想办法把那个白痴的分拉下来！垫底的人就得死，她不要垫底！
她强迫自己打起精神，继续专心地投入到这场无硝烟又儿戏荒谬的生死大战中去。
不知又过了多久。
“还有一局。”小小黄尽责地提醒道。
最后一局了！这是她最后的翻身机会！顾雨盼脸一变，求救地往赵童看去。
赵童安慰地微微点头，道：“有赌未为输，师姐不要怕。”
你当然这样说，分数最低的人又不是你！顾雨盼脸皮一抽，在心里破口大骂，但表面上只是忐忑地点了点头，柔弱地回道：“嗯…”
赵童见状心疼不已。
谁能猜到师姐手气差成这样？屡屡被人截胡不说，就连好不容易杠了一把，还没来得及笑开脸，又被抢杠！
他不断地送牌都于事无补。
池净看着他二人的眉目传情，心里冷笑。最后一局了，哪怕小鱼是倒数第二，分数也比顾雨盼高出许多。
顾雨盼手气极渣，池净才不信她能在最后关头力挽狂澜。
因此她根本并不担心小鱼。
这局必定依然是顾雨盼垫底，而她是最大赢家，开出条件让小小黄直接把宝藏图交出来，她再领着大伙儿离开这里，完美。
洗好了牌，正在给手中牌分类之时，池净注意到顾雨盼神情有些古怪。
那神态，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又紧张又激动，还有一点害怕，矛盾地夹杂着狂喜。
那模样，十足像是拿到了一副绝世好牌…池净心里咯噔一声，不会吧？
这一轮是小鱼做庄，只见她矛盾不已犹豫不决，挑挑捡捡，不知该先打哪个。
池净往她跳跃的手看去，心里莫名地开始狂跳，一颗心随着小鱼的手起起落落。
耳朵有点痒…小鱼抬手拍了拍耳朵，又用手指甲抠了抠耳屎，疑惑地挠了挠头。她好像听到耳边有个声音嗡嗡的，听起来依稀是在叫“万万”…
她看了看手边的一万，丢了出去。
顾雨盼激动得跳了起来，此时此刻，那还顾得上什么圣女的优雅？她一把将那只一万拿起来，捏在手心。
石头刻出来的麻将牌十分冰冷，但她的心却火热火热的。“地胡！八十八番！”
她的分数一跃而上，别说小鱼了，就连原本排在第二名的将离的分数都被她抛在了身后，跻身上了第二名。
将离退至第三名，而小鱼，则是最后一名！
池净攥紧了手里的牌，那寒意从指尖一直蔓延到心尖。
…
“哈哈哈…”顾雨盼已经全然不顾自己苦心经营的高冷形象，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石室里，直笑的花枝乱颤。
从地狱直跃云端的感觉如何？
她只有一个字，爽！哈哈哈！
池净抿紧了唇。这回，不但小鱼，连她也自身难保了。若赵童继续打出一万给顾雨盼，那就连她这个第一名也要被顾雨盼拉下来，成为第二。
第二名不用去死，但是第二名以下的人的命运都是捏在第一名的人的手上！
顾雨盼的地胡吃的是卡章一万，而她手里有两张一万，小鱼应该也只有一张一万——如果她有两张，她是绝不会拆掉一对一万的。
也就是说，现在还有一张一万流落在外面，或许没被人摸到，或许在赵童手里。若被赵童或顾雨盼摸到，后果不堪设想。
但又打了几轮后，赵童也没有打出一万，而她与小鱼也没摸到，顾雨盼神情越加焦躁，坐立不安。池净微微松一口气，但愿顾雨盼一直屈居第二了。
提心吊胆之下，赵童突地“哈”了一声，迫不及待地将一张牌扔了出去，并兴奋地提醒道：“师姐！”
顾雨盼眉心一跳，往桌面看去，赵童扔出来的，正是她苦求不得的那张一万！
“胡！”她先是大声地道，又癫狂大笑起来，“哈哈哈，池净，你输了，你输了！你终究是输给我，败给我了！哈哈哈！”
然而没想到的是，池净也松了口气，微微笑了起来。
顾雨盼心中快意的同时，一直密切留意着池净的神情。此时见这女人不但没有失落，没有惊怕，反而露出轻松的浅笑，她的笑声戛然而止。“你笑什么？”
“你能在最后一局扭转乾坤，确实运气不错。然而，我笑我虽然变成了第二，但幸好小鱼也不是最后一名了。”池净道。
打麻将最重要的其实是手气，其次才是技巧。有牌越摸越臭的，自然就会有越摸越顺的，输给顾雨盼她确实很惊讶，但细想一下，也并不那么难以接受。
而赵童就不一样了。
就在赵童打出那张牌的当下，他完全没想过自己的处境，甚至也从未去留意过他自己的分数，他的眼里心里只有顾雨盼，只想着让她赢，让她开心，让她脱离险境。
殊不知，自己输掉了那张牌，也让自己落到了最后一名的位置上。
他这一输，其实是输掉了自己的命。赵童对世人无情，却独独对这顾雨盼，却是痴心一片。
不过，赵童本就是不该活着之人，如今就算死去，也不过回到原来的命运轨迹中去罢了。
顾雨盼的大脑被胜利的喜悦冲昏了头，一时听不懂她话中所指。
正待她想问个究竟，作为裁判的小小黄说话了。
“按照你们这几圈麻将的分数统计，我宣布，第一名，顾雨盼。第八名，赵童。”
“什么？赵童？”顾雨盼迷茫地往那个又矮又胖的男人看去。
最后一名不是那个叫小鱼的白痴女人么？怎么变成赵童了？赵童怎么能死？他还得保护她，让她一路平安地从这里出去才行呀！
她一定要在这里拿到虚通想要的东西，去换取解药，换取虚通应许给她的自由与金银！
“师姐…”赵童显然也没想到自己一个不小心竟落入如此处境，顿时也傻眼了。
“嗯，最后一名必死。不过第一名的顾雨盼可以提一个条件哦，我们力所能及的一定会满足的哟。”小小黄被顾雨盼最后一局拿到的这手好牌大有好感，连带也亲切地对她示好，笑容可掬。
“只能提一个吗？”顾雨盼犹豫了。
是选解药，还是选赵童？当然是解药啊！赵童算什么东西？连地上的牛粪都比不上！可是没了赵童，她又如何平安地出去？
她咬着下唇，左右为难，心里百念千转。
赵童将她的为难尽收眼底，心里泛疼，“师姐，不如…不要管我了吧。”
他与顾雨盼作为同门弟子，又一起被派遣到此处来夺宝，他当然是知道虚通允诺过她什么的。
只要能拿到这里最后一关的东西出去，虚通就会给她解药，并答应给她此生无忧的银子，放她离去，不再纠缠她。
师姐如此善良，在自己的解药与他赵童的性命之间踌躇不决…
深爱着她的他，又怎会忍心见自己此生最爱的女子陷入此等困境？
“赵童…”顾雨盼心念一动，想起虚通交给赵童的那样神秘的东西，据说能保他们二人全身而退。
若赵童交出来给她防身，那么赵童是死是活，便也无所谓了不是？
可她若做得太过无情，赵童不愿意交出来怎么办？
“师姐，你不要管我，你走吧…不要把这次机会浪费在我身上，这样为我不值得！”赵童眼里泛起泪花。
顾雨盼面露不忍道：“可我怎么能弃你于不顾。”
“赵童得师姐这一句话，此生无悔矣！”赵童大受感动。
他此生从未被人关心过，从来就是被抛弃的那个，不曾有人回头看他半眼。他知道自己身有残缺，不敢奢望能有谁真心待他。
但如今，师姐竟说，不能弃他于不顾！
他赵童此生足矣！只愿来生投胎当个正常人，再得以守候在师姐身旁！
“喂，顾雨盼你做好决定了没有？你想提出的条件是什么？”小小黄懒得看他们演苦情戏，不耐烦地道。
“我……”顾雨盼语塞，心里也急了。赵童你倒是把东西拿出来再去死啊！她没有正面回答小小黄的问题，眼眶微湿道：“赵童，我不能这么自私…”
“师姐别说了。”赵童突地鼓起勇气来，将一物塞她手里，同时在她耳畔说了一句话。
顾雨盼垂眸，定下心来。
“你们商量好了吗？是要赵童去死，还是选择留下赵童的命？”小小黄再次问道。
“我…我的条件是…”顾雨捏紧了手心里赵童塞来的东西，低声道：“我要最后一关最重要的东西！”
“哦，我方才忘了说清楚规则，这个条件除外。换一个吧，嘻嘻。”小小黄有些羞涩地道，不好意思地用袖子挡着脸。
“你耍我们！”顾雨盼与赵童互相看一眼，大怒！
“没有啊。想也知道嘛，哪有那么容易让你们达到目的的，那我们还玩什么嘛，嘻嘻。”小小黄耸肩道。
“那我要她去死！”顾雨盼愤然指向池净道。
将离等人深深皱起眉来。
段顺姑第一个跳了出来，“你这黑心的不要不知好歹，若不是我们姑娘在，你们这一路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楚家也禁不住破口大骂，“什么圣女，我呸！你分明是妖女！别以为这一路来我们不动你们是怕了你们！”
小鱼更直接：“死女人，臭死了！”
东方乐则摸着下巴道：“莫非你是觉得已经走到这里了，也就还有两宫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了，所以你觉得不会有危险了，打算过河拆桥？”
未免太自信了吧？谁给她的脸？
“可是每宫只能死一人呀。”小小黄忽地道，“赵童是最后一名，他一定得死，规矩不能坏了呢。”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这个第一名有什么用！”顾雨盼咬牙切齿地道。
“规矩第一嘛，你再好好想想。不然，你可以换赵童的命呀，很划算的！”小小黄道，伸手摸了摸赵童的头。
“……”赵童。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丑的人呢，死了挺可惜的。”小小黄面露兴奋道。
赵童闻言眼神一亮。对啊，既然规则注定了师姐不能直接拿到东西离开这里，也不能杀掉池净，那么自己岂不是能活下来了？
他面露希冀地看着顾雨盼。
“……”顾雨盼。不必了，赵童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她像没看到赵童的眼神一般，别开了脸，状似思考。
不过，赵童给她的东西…真的有效吗？
她眼睛转了一圈，决定给自己再上一层保险。“那好吧，我的条件是，在后面的两宫里我不能出事，我要平安离开这里！”
此话一出，池净与赵童皆面色丕变！
赵童面带迷惑与不解，痛心地直愣愣地看着顾雨盼，整个人傻了般。
而池净则迅速地数了数余下的人头，愤恨地咬紧了唇！
若赵童死在中宫，顾雨盼又被保送，那余下两宫要死的两个人是谁？
就算秦玧是其中一个好了，那另一个呢？岂不是他们这边六个人里要死一个人？
会是谁？会是谁？她发直的双眼掠过其余五人的脸。楚家，顺姑，东方乐，将离，小鱼，当然还有自己。
池净暗地里捏紧了拳头。
不，不行！
她的人不能死！要死也是死顾雨盼！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她闯进来，难道顾雨盼与赵童出现在这里不是天意么？天意不就是让他们来送死的么？
如今怎么会，怎么会让她保住自己的小命？
“这…意思是，你选择让赵童去死吗？”小小黄有些意外，又不是很意外，再次确认道。
“是。”顾雨盼沉着脸，没有看赵童。这个巨丑对自己又痴缠的男人终于可以去死了。
赵童心里一痛，不同于一刻钟之前的感恩戴德，他终于看清了顾雨盼脸上那片淡淡的凉薄。
可是更令人心痛的是，他发现自己到了这个地步，仍对她无法生出半点恨来。
哀莫大于心死，或许他赵童生来就不配得到任何人的怜爱。顾雨盼是支撑他活下去的所有动力，如今，连她也…
赵童浑身力气被抽空般，一个踉跄，无力地退了两步。
活着太累了…太没有希望了…
原来这个世界的阳光，从来没有普照过他。
“师姐，保重！”赵童用尽所有力气大喊道，不等小小黄出手，转身头也不回地，狠狠地往麻将桌一角上撞去！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池净》，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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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局。”小小黄尽责地提醒道。
最后一局了！这是她最后的翻身机会！顾雨盼脸一变，求救地往赵童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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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分数一跃而上，别说小鱼了，就连原本排在第二名的将离的分数都被她抛在了身后，跻身上了第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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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净攥紧了手里的牌，那寒意从指尖一直蔓延到心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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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名不用去死，但是第二名以下的人的命运都是捏在第一名的人的手上！
顾雨盼的地胡吃的是卡章一万，而她手里有两张一万，小鱼应该也只有一张一万——如果她有两张，她是绝不会拆掉一对一万的。
也就是说，现在还有一张一万流落在外面，或许没被人摸到，或许在赵童手里。若被赵童或顾雨盼摸到，后果不堪设想。
但又打了几轮后，赵童也没有打出一万，而她与小鱼也没摸到，顾雨盼神情越加焦躁，坐立不安。池净微微松一口气，但愿顾雨盼一直屈居第二了。
提心吊胆之下，赵童突地“哈”了一声，迫不及待地将一张牌扔了出去，并兴奋地提醒道：“师姐！”
顾雨盼眉心一跳，往桌面看去，赵童扔出来的，正是她苦求不得的那张一万！
“胡！”她先是大声地道，又癫狂大笑起来，“哈哈哈，池净，你输了，你输了！你终究是输给我，败给我了！哈哈哈！”
然而没想到的是，池净也松了口气，微微笑了起来。
顾雨盼心中快意的同时，一直密切留意着池净的神情。此时见这女人不但没有失落，没有惊怕，反而露出轻松的浅笑，她的笑声戛然而止。“你笑什么？”
“你能在最后一局扭转乾坤，确实运气不错。然而，我笑我虽然变成了第二，但幸好小鱼也不是最后一名了。”池净道。
打麻将最重要的其实是手气，其次才是技巧。有牌越摸越臭的，自然就会有越摸越顺的，输给顾雨盼她确实很惊讶，但细想一下，也并不那么难以接受。
而赵童就不一样了。
就在赵童打出那张牌的当下，他完全没想过自己的处境，甚至也从未去留意过他自己的分数，他的眼里心里只有顾雨盼，只想着让她赢，让她开心，让她脱离险境。
殊不知，自己输掉了那张牌，也让自己落到了最后一名的位置上。
他这一输，其实是输掉了自己的命。赵童对世人无情，却独独对这顾雨盼，却是痴心一片。
不过，赵童本就是不该活着之人，如今就算死去，也不过回到原来的命运轨迹中去罢了。
顾雨盼的大脑被胜利的喜悦冲昏了头，一时听不懂她话中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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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你们这几圈麻将的分数统计，我宣布，第一名，顾雨盼。第八名，赵童。”
“什么？赵童？”顾雨盼迷茫地往那个又矮又胖的男人看去。
最后一名不是那个叫小鱼的白痴女人么？怎么变成赵童了？赵童怎么能死？他还得保护她，让她一路平安地从这里出去才行呀！
她一定要在这里拿到虚通想要的东西，去换取解药，换取虚通应许给她的自由与金银！
“师姐…”赵童显然也没想到自己一个不小心竟落入如此处境，顿时也傻眼了。
“嗯，最后一名必死。不过第一名的顾雨盼可以提一个条件哦，我们力所能及的一定会满足的哟。”小小黄被顾雨盼最后一局拿到的这手好牌大有好感，连带也亲切地对她示好，笑容可掬。
“只能提一个吗？”顾雨盼犹豫了。
是选解药，还是选赵童？当然是解药啊！赵童算什么东西？连地上的牛粪都比不上！可是没了赵童，她又如何平安地出去？
她咬着下唇，左右为难，心里百念千转。
赵童将她的为难尽收眼底，心里泛疼，“师姐，不如…不要管我了吧。”
他与顾雨盼作为同门弟子，又一起被派遣到此处来夺宝，他当然是知道虚通允诺过她什么的。
只要能拿到这里最后一关的东西出去，虚通就会给她解药，并答应给她此生无忧的银子，放她离去，不再纠缠她。
师姐如此善良，在自己的解药与他赵童的性命之间踌躇不决…
深爱着她的他，又怎会忍心见自己此生最爱的女子陷入此等困境？
“赵童…”顾雨盼心念一动，想起虚通交给赵童的那样神秘的东西，据说能保他们二人全身而退。
若赵童交出来给她防身，那么赵童是死是活，便也无所谓了不是？
可她若做得太过无情，赵童不愿意交出来怎么办？
“师姐，你不要管我，你走吧…不要把这次机会浪费在我身上，这样为我不值得！”赵童眼里泛起泪花。
顾雨盼面露不忍道：“可我怎么能弃你于不顾。”
“赵童得师姐这一句话，此生无悔矣！”赵童大受感动。
他此生从未被人关心过，从来就是被抛弃的那个，不曾有人回头看他半眼。他知道自己身有残缺，不敢奢望能有谁真心待他。
但如今，师姐竟说，不能弃他于不顾！
他赵童此生足矣！只愿来生投胎当个正常人，再得以守候在师姐身旁！
“喂，顾雨盼你做好决定了没有？你想提出的条件是什么？”小小黄懒得看他们演苦情戏，不耐烦地道。
“我……”顾雨盼语塞，心里也急了。赵童你倒是把东西拿出来再去死啊！她没有正面回答小小黄的问题，眼眶微湿道：“赵童，我不能这么自私…”
“师姐别说了。”赵童突地鼓起勇气来，将一物塞她手里，同时在她耳畔说了一句话。
顾雨盼垂眸，定下心来。
“你们商量好了吗？是要赵童去死，还是选择留下赵童的命？”小小黄再次问道。
“我…我的条件是…”顾雨捏紧了手心里赵童塞来的东西，低声道：“我要最后一关最重要的东西！”
“哦，我方才忘了说清楚规则，这个条件除外。换一个吧，嘻嘻。”小小黄有些羞涩地道，不好意思地用袖子挡着脸。
“你耍我们！”顾雨盼与赵童互相看一眼，大怒！
“没有啊。想也知道嘛，哪有那么容易让你们达到目的的，那我们还玩什么嘛，嘻嘻。”小小黄耸肩道。
“那我要她去死！”顾雨盼愤然指向池净道。
将离等人深深皱起眉来。
段顺姑第一个跳了出来，“你这黑心的不要不知好歹，若不是我们姑娘在，你们这一路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楚家也禁不住破口大骂，“什么圣女，我呸！你分明是妖女！别以为这一路来我们不动你们是怕了你们！”
小鱼更直接：“死女人，臭死了！”
东方乐则摸着下巴道：“莫非你是觉得已经走到这里了，也就还有两宫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了，所以你觉得不会有危险了，打算过河拆桥？”
未免太自信了吧？谁给她的脸？
“可是每宫只能死一人呀。”小小黄忽地道，“赵童是最后一名，他一定得死，规矩不能坏了呢。”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这个第一名有什么用！”顾雨盼咬牙切齿地道。
“规矩第一嘛，你再好好想想。不然，你可以换赵童的命呀，很划算的！”小小黄道，伸手摸了摸赵童的头。
“……”赵童。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丑的人呢，死了挺可惜的。”小小黄面露兴奋道。
赵童闻言眼神一亮。对啊，既然规则注定了师姐不能直接拿到东西离开这里，也不能杀掉池净，那么自己岂不是能活下来了？
他面露希冀地看着顾雨盼。
“……”顾雨盼。不必了，赵童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她像没看到赵童的眼神一般，别开了脸，状似思考。
不过，赵童给她的东西…真的有效吗？
她眼睛转了一圈，决定给自己再上一层保险。“那好吧，我的条件是，在后面的两宫里我不能出事，我要平安离开这里！”
此话一出，池净与赵童皆面色丕变！
赵童面带迷惑与不解，痛心地直愣愣地看着顾雨盼，整个人傻了般。
而池净则迅速地数了数余下的人头，愤恨地咬紧了唇！
若赵童死在中宫，顾雨盼又被保送，那余下两宫要死的两个人是谁？
就算秦玧是其中一个好了，那另一个呢？岂不是他们这边六个人里要死一个人？
会是谁？会是谁？她发直的双眼掠过其余五人的脸。楚家，顺姑，东方乐，将离，小鱼，当然还有自己。
池净暗地里捏紧了拳头。
不，不行！
她的人不能死！要死也是死顾雨盼！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她闯进来，难道顾雨盼与赵童出现在这里不是天意么？天意不就是让他们来送死的么？
如今怎么会，怎么会让她保住自己的小命？
“这…意思是，你选择让赵童去死吗？”小小黄有些意外，又不是很意外，再次确认道。
“是。”顾雨盼沉着脸，没有看赵童。这个巨丑对自己又痴缠的男人终于可以去死了。
赵童心里一痛，不同于一刻钟之前的感恩戴德，他终于看清了顾雨盼脸上那片淡淡的凉薄。
可是更令人心痛的是，他发现自己到了这个地步，仍对她无法生出半点恨来。
哀莫大于心死，或许他赵童生来就不配得到任何人的怜爱。顾雨盼是支撑他活下去的所有动力，如今，连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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