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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教化之道

    昭榜楼最顶层,“洪石”拿出一黑一白两个卷轴,来到一面空白的墙壁前,脚下生风离地数尺,然后一抬手将卷轴挂在了墙上,散去脚下轻风,人飘然落下。

    卷轴缓缓打开,只见黑色卷轴上是白色的字迹,其上面写的是邀十名以上化神修士铲除七大恶妖,要求擅长斗法,不惧生死,十年以内为期,到时凑不齐人数,此事暂且作罢,如有意者可前往“地灵山脉”“天风山”之顶相聚,如有早到者可原地等候,也可暂谋它事,待时期到时再汇合。

    白色的卷轴上用的是黑色的字,上面写着;邀符阵师共研符阵之道,相互交流交换皆可,期限不定,去留自由,另外发现三大绝地,其一为极恶怨鬼煞气之地,其二为毒瘴妖灵之地,其三为镜像之地,此镜像之地“凡从此地经过的无论人妖,皆会在此地诞生一个一模一样的且性情相反者。”此三绝地恐将来为我人族和万物生灵有害,避免为祸人间,需将其封印,望有道者前来商榷,如若不弃,请记住下方符文。而在卷轴下方空出来的地方果然有一个笔画繁复的符文,内行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传讯用的符文,依照此符文画出来的符才能顺利的与对应的另一个母符文产生联系,并以此可互通信息。

    母符与子符,这个中有个讲究,那就是子符一定会和母符联系上,绝对不会出现串错门的事情,但是母符要是给子符发讯息时就会出现无论多少子符会同时收到来自母符的相同消息,所以后来的仙师们经过改良,只要母符收到第一次某人用子符给母符所传讯息后,就会记下这人的气息,下次母符给子符发传任何形式的讯息都可由母符持有者自由选择谁来接收,如果母符是一次性的或者毁坏了,那剩下的子符就全都变成没头苍蝇了。

    还有一种是带着神识印记的传音符,只要你见过某个人或画像或听过名讳,并且他的形象记忆在你的脑海里,那你发传音符的时候再将记忆用神识烙印在传音符之上,那传音符就会如同有磁力一般,无论对方在那里,也无论你知不知道对方的位置,传音符都会找到对方。据说这种现象是由“万象决”的功法和占卜之道的原理演变而来的,其白话文的解说是这样说的;“只要某人或物在这个天地之间存在过,就会留下存在的印迹,就有迹可循,换句话说就是:你不知道他在哪里就不代表天地不知道,因为总的还是生在天地间的”。

    嗨:你们看,隐世家族里面有“化神”女修士要入世啦!也不知那位痴心郎君与这位仙子结成莲鲤啊!一楼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双手杵着拐杖,传出稀奇的声音。

    您老啊,是人老心不老,光看“化神”女修士了,您看看人家还招女婿了!那所谓的条件就跟没说一样。一位年轻的修士和老者说道。

    切,你小子还好意思说我,人家还招媳妇了!要不是你这个打扮不太对,我估计你也会考虑考虑!

    这位年轻的修士涨红了小脸,盯着老者看了一会儿,而老者也盯着年轻修士看了一会儿,随后又戏剧般的相视哈哈大笑起来。

    老者与年轻修士本来是互不相识的人,可这一番对话貌似相熟的忘年交,又好似说话没个正型的老不正经和小不正经,换成古板固执的人一定认为这简直就是不成体统,目无尊长之类的种种认知,可是在这个开明时期,街边的路人甲和路人乙即使是互不相识的人,只要臭味相投就可以来往无忌,那些规矩礼仪都被视为陈旧酸腐的象征,只有年轻的身体里装着一颗无比苍老的心的人,才会有分别心,一点点的分别心到还不打紧,一但分别心过于严重就会成为人与人之间的牢不可破的隔离墙,这堵墙将你和我永远的隔离开来,彼此将错误的认为你和我的世界彼此是无法相融的……。伟大的佛道开创者曾经向众生讲道留有言语,说;众生皆生于一胎,众生同于一母,皆是一母所养,众生相是众生相,众生相是一相,众生皆苦是众生苦,也是一苦。

    “洪石”抬头看了看刚刚挂好的卷轴,见没有什么问题,就整了整衣冠,理了理袖子就双手倒背的下了楼,而他刚走,卷轴前就凭空出现一位发髻高挽,脖子身材修长,腰束锦带,穿紫色一步拖地长裙的女子,此女子略微一看卷轴上的内容就心中已明了,眼神落在卷轴下方的符文上,细细的看着,眼中依稀映照着符文,好似有一只无形的符笔正在勾画着。此女竟然在心中以心画的方式记忆这繁杂的符文,一般的心算在凡人里面随处可见,但是对于心画之术只有拥有神识的修士才能做到,而心画与心算相结合便是参悟大道的基本的起步能力。

    在此楼某处闲散散步的一位老者看完了一个不知名的榜单后,捋了捋胡子后又佝偻着背转过弯来到了“洪石”挂的卷轴前。

    老者看了看卷轴,捋着胡须点了点头,拿胳膊肘撞了撞紫裙女子的腰,道;丫头,你要去吗?

    紫裙女子微笑点头道;小女子想去长长见识,不知前辈是不是要去啊?

    老夫想去看看能不能帮忙做点什么,还估摸着下辈子能投个好胎。

    紫裙女子灿烂一笑说道;想必前辈来世一定会仙福高照、高坐道台。随后话锋一转说道;小女子愿与前辈协同前往,不知意下如何?

    老者点了点头说道;好好好,那就一起吧,丑话说在前头,到时候可别怪我这老骨头拖累你。

    紫裙女子笑了笑,微微欠了欠身。我来扶您一把,说着,伸手搀扶着比她矮了一个头的佝偻老者,身上灵光一现,化作一道模糊的光影穿过楼顶,消失不见了。

    “洪石”背着双手,一副小大人模样的走在街道上,左顾右盼的四处打量个不停,对周遭的环境显得十分的好奇不已,闲逛了个把时辰之后,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不早不晚已经快到黄昏了,似乎想起了什么,嘴里低不可闻的叫了一声“云麓”。

    某处宽阔的楼顶草地之上,“云麓”正在叽叽咕咕的和几只妖兽和甲虫交谈着什么,突然耳朵竖起,好似听见了什么,转身化作一道模糊的白影消失在原地。

    走,去学堂玩玩。

    “云麓”摇了摇头,那个学堂,这里可有很多学堂的。

    “洪石”挠了挠头,辨认了一下方向,手指着北边的一个方向道;去那个方向。

    城北一座长满藤条和爬山虎的高大塔楼前,“洪石”从“云麓”背上一跃而下,对着“云麓”的耳朵小声道;变小、变小。

    云麓身上顿时冒出一层白气,白气一阵翻滚之后迅速缩小,化为一个拇指大小的白色玉佩挂在了“洪石”的腰间,其模样和云麓一般无二。

    “洪石”来到三楼外廊木板凳上坐着,听课堂里的夫子讲课。

    一位女夫子正一手持古籍,一手倒背于身后,来回漫步在一个一尺高一丈宽两丈长的台阶上走动着,口中不停的在说些什么?

    来到近处细细听来,其言语清晰入耳。

    女夫子道;父母在生下我们之前,在父母出生之前,他们是没有准备的,也不允许也没有这个能力做任何决定的。他们的出生本来就是一个巧合,他们不是因为要生下今天的我们才决定自己要出生的,并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我们的人生祸福也不能归咎于他们,我们是一个巧合,他们也是一个巧合。没必要也没理由有任何的怨恨。我们小的时候他们对我们的养育是因为我们太小,不懂得如何生活也没有能力生活,他们对我们的照顾是因为慈爱与本能,并不是因为要我们给他们养老才这样做的。我们因为一个巧合而来到这个世界上,因此父母将我们抚养大,有能力自己生存下去为止。我们都是一样的,因为一个巧合来到了这个世界上,我们长大后就应该过自己的生活而不应该纠缠父母,因为他们和我们一样也是因为巧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所以他们不是因为我们而活着的,他们也需要自己的自由。

    足足讲了一炷香之后;女夫子从手里的书本之中的某一处,翻出一张旧的不能再旧的信纸。只见那张信纸黄的不能再黄,旧的不能再旧了,纸张边缘稀稀拉拉参差不齐,而纸张本身也脆弱的好像风一吹就要散架了一般。

    女夫子小心翼翼的,轻轻的翻开信纸,开口说道;这是一位伟大的母亲留给女儿的一封信,信上是这样说的;我亲爱的女儿:请原谅我的离开,我要去寻找自己的生活,寻找自己的幸福了。你已经长大了,也应该自己生存下去,寻找自己的人生,寻找自己的幸福。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不是因为你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我也有我的人生,我的人生并不是要生下你并把你养大,然后等着你给我养老送终,你和我都是因为一个巧合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请你过好你的一生,祝你幸福!我亲爱的女儿——你的妈妈。

    读完信纸上的内容,女夫子略微沉吟了片刻,才将手中的信纸小心意义的轻轻的夹在了书本的某一页,然后对着一众学子深深的看了一眼,学子们也不避讳女夫子的目光。在他们眼里,此时此刻的女夫子好像比以前更加的慈爱,更加的和蔼可亲。而他们的心中不知怎么地就是高兴不起来,反而有一种伤感,这种伤感比起以前的任何时候的都不一样,这种伤感是幸福的,不是因为得到的那种幸福,而是一种失去的幸福,没错,就是失去的幸福感。这种幸福感之中还藏着一种伟大的力量,伟大的幸福感。没错,这是一种因为失去而得到的幸福,因为失去而又得到了伟大,这就叫;失去的,伟大的,伤感的幸福。

    同学们下课休息,说完,女夫子缓步走出了课堂。

    下课后的学子们一个个都没有以前那么喜欢闹腾了,平时都是一窝蜂似的跑出去玩,有的偏偏就喜欢在教室里打打闹闹,尤其是那几个刺儿头,最喜欢欺负女同学。而这次不一样了,默默的坐在书桌前没了动静。有的同学好像七窍开了六窍,撑着下巴,眼神迷离,貌似在思考着什么。基本上一多半学子都在原地坐着一动不动,而有出去玩的人也是少之又少,也不像以前那么的奔跑如飞了,反而是小步慢走低头不语。

    这一堂课,牵动了他们人生那根不知名的神经,一根贯穿整个人生的神经,一根跨越时空的神经,让无忧无虑的充满青春又懵懂无知的少男少女们开始了第一次思考人生这一既复杂又简单又令人迷茫的问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