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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24 我的名字

    “看清楚了吗?它的一生,现在有什么感想。”幻境中的那位少年从重离身后走来,将重离吓得一个激灵,或者说不上是走,而是漂浮在半空,身后已无那把长剑。

    “你是谁?我试炼宝珠里可没有灵砂了。”重离以极度仇视的目光盯着少年,手中银戒上的宝石在木属性的印染下散发出墨绿色的光芒,周围的植物也因这份灵力而躁动不安。“刚刚的那些幻象又是什么。”

    “灵砂,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你手中的宝石,却是我要找的东西。”少年面色冰冷,脸上不加杂任何情感,只是一直盯着重离手中混浊的宝石,目不转睛。“我所造就的杀孽,因此而生,亦因此而亡,但是它却不会。无数灾怨埋藏沉积,将它再次唤醒。”

    “它?是什么?”重离见少年除了面色冰冷外,并无敌意,边将手中充盈的灵力团收回,使周围蠢蠢欲动的植物重新恢复平静。

    “一个妖魔,因我而生的妖魔,被血影唤醒,为泪恨长鸣。”述说间,少年的眼角开始流泪,鲜血夹杂泪珠落下,语气也逐渐开始痛苦,惊慌。“我压制不了多久了,只有斩杀千万生灵的血刃才会让它畏惧,才可以将它斩杀。”

    “开什么玩笑,我连杀只兔子都害怕,更不要说杀人了,而且还是万人。”

    “我能感受到,我的剑就在这里,跟我来,它如果回来,这里的一切都将被他屠戮殆尽。”少年的语气越来越急促,表情也越来越挣扎痛苦。“跟我来,找打它,用它杀死这个怪物。”

    少年话音还未终止,便着急的向着幽谷深处飘去,并用手死死抓住心口的位置,甚至将手指刺入肌肤,使鲜血从心头渗出。

    跟,还是不跟,这件事情似乎与我无关。重离并没有向着少年离去的方向追去,反倒是继续向着试炼出口跑去。毕竟这里是穹楼的管辖地,一旦有什么较大的麻烦,他一定能在第一时间赶到解决,或者,由我传达。

    向着终点,即便手中试炼宝珠没有一粒灵砂,就算再想收集,身体所剩的灵力也无法再进行灵决的释放。就算想要以技巧去获取灵砂,虽然体力较刚刚苏醒有所好转,但是虚弱感依然遍布全身,再怎么喘息,短时间内也依然是杯水车薪,于事无补。

    明明是向着终点,但为什么会有一种莫名的压抑感,仿佛黑洞吞噬一般,又仿佛处身于原始深林,随时都可能被野兽绞杀吞没。

    穿过最后的葱木,一块巨大的黑晶出现在眼前,压抑之感较之前开始更加浓郁,黑晶周身散发的黑色雾气渲染着周围的一切,树木就仿佛是烈火燃烬,空荡墨黑的枝头没有一片树叶,动物尸骸遍布地面,甚至流经的河流也开始变得暗红如血。

    “你似乎在逃跑。”身后,少年的声音再次传来,重离慌忙转身,少年手指依然深入心骨,痛苦无常。

    “我根本没有力气再应对之后的战斗了,与其在这里继续呆着,倒不如去找其他人来这里帮忙。”

    “但现在似乎想逃也来不及了,它现在就要苏醒,我们都将死在这里。”

    “还有什么办法,剑在哪里!”重离这次彻底慌了,向着少年怒吼道,明明刚刚有勇气迈出第一步,明明刚刚才迈出第一步,不能就在这里倒下,既然已经逃不掉,倒不如找到少年所说的那把剑,为活下去而战。

    “剑,就在这里。”少年将眼睛缓缓闭上,将手指向黑晶。透过黑晶略微透出的光影,隐隐显露出剑的外形。

    明明只是参加试炼,为什么又会出现这么多的麻烦。先是试炼用的灵砂被夺,又是在这里碰上这个奇怪的家伙,现在,竟然是要葬身于此的讯息。

    迷惘绝望之间,一道黑色霆雷从黑晶上方掠过,将黑晶击碎,巨大的冲击与强光将周围笼罩,不是敞亮,而是迷雾一般的昏暗,使周围无形的黑暗。

    随着昏暗光辉的退散,一条狭窄而幽长的通道显露而出。

    “这里,又是什么地方。”查视四周,明明应该幽暗的地方,却格外敞亮,墙壁向前每隔一段就是一张诡异的壁画,明明密闭,却呼吸畅通,没有任何压抑的感觉。

    “好奇怪的空间,我以前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地方,也从不知晓如何离开。”少年的语气不知是惊讶还是平静,话语明明是惊讶的意思,但是说出来的感觉却异常平冷。“后面没有路,那就向前去吧,或许,路的尽头,就是出口。”

    尽管这个家伙身上的疑点重重,但是说的却句句在理,与其在这里等下去,与受困无异,倒不如沿着路径向前摸索,也许出口就在前面呢?

    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终于来到第一幅壁画前,枯黄斑驳的壁画上,一个女孩躺在壁画中心,没有任何点缀与背景,似乎只是普通的印着女孩画像的壁画。

    “感觉,有点眼熟。”少年用手捂住脑门,努力回想,但似乎什么也没有想起。“继续走吧。”

    疑点,又多了一条,他为什么会认识壁画中的人。带着这些疑惑,我和他来到了第二幅壁画。壁画相较于上一幅,似乎更加枯黄模糊。

    无数灯笼围绕在一座巨大的庙堂周围,庙堂前,走马行车的人众循序不断,但是仍能看到一位男子站在人群当中,手中拿着一串红色玉珠。

    “那是糖葫芦吗?他似乎在等待,或者寻找着什么。”少年第一眼就盯住男子手上的东西,表情沉思,给人一种略带回味的感觉。“如果是寻找,那么就一定会在另一个地方出现。”

    向着与这个男子对立的地方寻去,一块残缺了一角的地方,似乎就是那位男子辛苦寻找的地方。但是似乎壁画的年代久远,早已失绪。

    再次起步,来到第三张壁画前,壁画已经近乎消溃,除了背景,只剩下两男一女三人站在壁画左右,左侧的男子与这位女生背对着,女生向着尽头的另一个男子走去。

    “这里,为什么会有水?”少年抬头看向壁画顶部,水滴从顶壁滴落,点至左侧男子与女子的眼睛部位,顺势滑落,使二人的脸庞显露出离别的伤感。“我现在有些不安,这水滴入眼角的那一刻,我的胸口仿佛万剑穿刺一般绞痛。”

    “你没事吧?”出于关心,重离向少年传出问候。“要不先休息一下。”

    “不用,时间紧迫,不能再在这里耽误时间了。”

    在少年的催促下,我们来到第四张壁画前,壁画已经开始支离破碎,一位男子跪在地上哭泣,手中捧着什么东西,那部分已经碎裂出一块空缺,但可以断定是对他而言,非常重要的东西。

    “灵儿!”少年跪倒在地上,脸上流露出挣扎的痛苦。“为什么我会心疼,为什么我的头好痛。”

    “喂,你没事吧?”重离慌忙把少年扶起,但是少年没有领会,一把推开重离向着尽头走去。没办法,只能追上去。

    跟上少年,来到最后一张壁画,完全破碎的壁画上没有任何可以查看的信息,有的只是散落了一地的碎屑,稍大一点的,也因岁月的尘封而风化模糊。

    “他杀了她,我害了她,为了弥补心中的遗恨,我杀了他们!”少年跪在地上哭泣,眼角的泪光逐渐显露出杀意,四周的石壁也开始风化粉碎。“我想起来了,我的名字,楚未寒!为什么要让我想起这一切!为什么!”楚未寒抬头呐喊,痛苦与愤恨夹杂于心,嘶吼的声音在四周墙壁的回响下,显得更加凄惨。

    巨大的哭喊声对周围几近破碎的墙壁而言,可谓是一种极大的负担,终于,整条回廊如释重负般,在嘶吼中破碎坍塌,将回廊中的一起抛向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