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较劲
戴星把车停在咖啡店前面，我们两个人神色尴尬。我环视着车，在心里酝酿要说点什么，但是一时间也想不到，只好慢吞吞地解开安全带。
戴星正想靠近我帮我弄安全带，我却有点退缩。戴星一脸狐疑，他问我：“不是安全带坏了吗？”
我更尴尬了，笑着说，“没有。”戴星不知道我在打什么主意，看着我，说：“回来找你？”我心里一乐，眼里笑意忍不住看着他，用眼神问他“回来找我是什么意思。”
戴星看我看着他，也直直看着我，说：“师妹就是助理。”我眉毛一挑，挑衅地看着他说“这什么话？”戴星头往后仰，似乎想避开我直白的注视。戴星：“这是一个陈述句。”我没好气，去拉车门。
戴星感到不妥，马上拉住我，他说：“你怎么了？”我看他紧张的样子，觉得他有点可爱。我说：“再不下车，就有人来收停车费了。”戴星松一口气，试探地说：“回来找你？”我笑了一下，没给他一个确切的答案。
我刚下车，就对上傅清礼直直盯着我的眼神，感觉冷水当头浇了下来。我挠挠头，觉得这个情景有点诡异。
休息室内，我换上围裙，我举起双手给自己打气：“伍月，振作点”。可是这份虚伪的振作还坚持不到两秒，我就颓了下去。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忍不住想：我已经三十岁了，还一事无成。
咖啡店里安静极了，透过玻璃门，能看到路边枯萎的草和掉光叶子的树，店里的音响把音量调得比平时更响亮，播放着某男歌手的摇滚歌。
在咖啡店的顾客各自挨着桌子，自然而然地玩着手机。偶尔传来一些聊天声，也是顾客在分享自己看到的八卦。我一边把抹茶蛋糕用叉子切成小口，一边在微信群跟笑天抱怨着今天的面试。“没关系，成长都是螺旋上升的。”笑天安慰我。我皱着鼻子跟笑天撒娇“我以后只当一只猫，不找工作了。”
傅清礼对我摆出虎视眈眈的表情，我觉得好不自在。我在群里说“那个旧同学真的好奇怪啊。”石心叮嘱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多留个心眼。”笑天则不以为然，她说：“傅清礼是个蛮甜的女生，倒不是说外表有多美，而是很典型的乖巧女孩。”
但是我却觉得傅清礼的甜并不是真甜，至少，并不是她发自内心喜欢这样子。在一群人的场合，比起参与大家的话题，很多时候她都更像一个旁观者，恰到好处地给一些回应，可是你感觉她人并不在这里。
与其说甜，不如说，她只是习惯用这样甜的样子将自己包裹起来而已。而更令我不解的是，一个这样的人，为什么唯独讨厌我呢？记忆中对我充满恨意，拿起我的手指笑着涂满涂改液的她，和眼前站得笔挺，甚至有几分优雅的她重叠。
我看着碟子上还剩下一半的蛋糕，远远地问：“傅清礼，你想吃蛋糕吗？”傅清礼走近我，她拿了一把干净叉子，只吃了其中的两小块。然后嘱咐我说：“不能吃那么多甜食，会胖。”
她给我递来一杯热茶，我喝了两口茶，来冲淡蛋糕的甜味。“这个男人，你不要上头，你总是会失望的。”傅清礼说。“说不定啊，他就是跟你玩玩而已。现实是很残忍的。”
我早就见识过现实的残忍了。我心想，但我只是沉默着听她唠叨。“一开始总是蜜语甜言，时间久了就对你挑三拣四，你哭都不知道去哪里哭。”我心想：这可能就是傅清礼离婚后不幸福的原因吧，她还把自己的幸福寄托在一个爱她的人手中。
“我没打算哭。”我试图打断傅清礼的话。“你好，我要一杯冰美式。”突然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我扭头去看。那是店里的另一位常客运动男，他常在四点的时候穿着运动服和游泳拖鞋过来，他长相帅气，身高接近一米九，但总戴着太阳帽，还把帽沿往下压，感觉他不想引起别人注意，是不喜欢别人注视他的类型。
“好的，请稍等。”运动男还没等我说完，就转身走出店外，他在店外的木椅上坐了下来。店外木椅在下午四点还是会晒到太阳，但是他并不介意，一个人在店外等待比起在店里看着其他在聊天的客人，他会更自在。
我把冰美式拿出去给客人。他看着我，突然说了一句“看来你快有好事发生。”我一愣，问他“你会算命吗？”“总之你会变得很忙，以后不太会来这里啦。”“哈？应该不会吧。”我不知该如何回话，“我还会来的。”这样的话也不是我想讲就能讲的，如果老板找到合适的员工，也不可能不再请兼职。或者，我看了傅清礼一眼，我的位置被傅清礼取代。
运动男客人慢吞吞地走了，我拿抹布擦了一下店外的桌子，看着运动男拐弯消失在我眼前。店外的桌子是透明玻璃桌面的小茶几，左右两边都摆了，但是运动男坐的总是左边那桌。
正好傅清礼走了出来，我看了下手表，跟她说：“我要下班了。”这时店长走了进来，他冲我点点头，我就此错失了下班的时机。
“老板，你有个好老婆啊。总是来帮你的忙。”一个下班来买咖啡的熟客爽朗地朝着店长说，他随即让我去准备外卖的单子。
我拿着已经有点模糊的外卖单，辨别上面的产品。然后把贴纸贴在对应杯型的杯子上，又去厨房装了一箱冰块，倒进吧台的冰桶。我在杯子里扔进十片薄荷叶，再加入一泵糖水，我用调酒工具锤着薄荷叶，按店长教我的锤够二十下。我鼻子深处都是薄荷和糖混合的味道。我把冰块加入杯中，再加入椰汁和萃取的咖啡液。
我把薄荷生椰咖啡封口，再放下外卖袋中，我再把给顾客的外卖单塞进去。这张单有点特别，是跑腿专送的，就是有人明明不在外卖配送区域，还是宁愿多花钱，点了店里的产品。我心想：真是个专一的客人。
我把外卖都准备好，就从口袋拿出手机，拨打了笑天的电话，铃响到第八下的时候，笑天终于接了电话。她开口就说：“等我回家，我在打包潮汕菜。”电话被干脆地挂上了。我脱下围裙，返回不远处的我的家。
戴星正想靠近我帮我弄安全带，我却有点退缩。戴星一脸狐疑，他问我：“不是安全带坏了吗？”
我更尴尬了，笑着说，“没有。”戴星不知道我在打什么主意，看着我，说：“回来找你？”我心里一乐，眼里笑意忍不住看着他，用眼神问他“回来找我是什么意思。”
戴星看我看着他，也直直看着我，说：“师妹就是助理。”我眉毛一挑，挑衅地看着他说“这什么话？”戴星头往后仰，似乎想避开我直白的注视。戴星：“这是一个陈述句。”我没好气，去拉车门。
戴星感到不妥，马上拉住我，他说：“你怎么了？”我看他紧张的样子，觉得他有点可爱。我说：“再不下车，就有人来收停车费了。”戴星松一口气，试探地说：“回来找你？”我笑了一下，没给他一个确切的答案。
我刚下车，就对上傅清礼直直盯着我的眼神，感觉冷水当头浇了下来。我挠挠头，觉得这个情景有点诡异。
休息室内，我换上围裙，我举起双手给自己打气：“伍月，振作点”。可是这份虚伪的振作还坚持不到两秒，我就颓了下去。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忍不住想：我已经三十岁了，还一事无成。
咖啡店里安静极了，透过玻璃门，能看到路边枯萎的草和掉光叶子的树，店里的音响把音量调得比平时更响亮，播放着某男歌手的摇滚歌。
在咖啡店的顾客各自挨着桌子，自然而然地玩着手机。偶尔传来一些聊天声，也是顾客在分享自己看到的八卦。我一边把抹茶蛋糕用叉子切成小口，一边在微信群跟笑天抱怨着今天的面试。“没关系，成长都是螺旋上升的。”笑天安慰我。我皱着鼻子跟笑天撒娇“我以后只当一只猫，不找工作了。”
傅清礼对我摆出虎视眈眈的表情，我觉得好不自在。我在群里说“那个旧同学真的好奇怪啊。”石心叮嘱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多留个心眼。”笑天则不以为然，她说：“傅清礼是个蛮甜的女生，倒不是说外表有多美，而是很典型的乖巧女孩。”
但是我却觉得傅清礼的甜并不是真甜，至少，并不是她发自内心喜欢这样子。在一群人的场合，比起参与大家的话题，很多时候她都更像一个旁观者，恰到好处地给一些回应，可是你感觉她人并不在这里。
与其说甜，不如说，她只是习惯用这样甜的样子将自己包裹起来而已。而更令我不解的是，一个这样的人，为什么唯独讨厌我呢？记忆中对我充满恨意，拿起我的手指笑着涂满涂改液的她，和眼前站得笔挺，甚至有几分优雅的她重叠。
我看着碟子上还剩下一半的蛋糕，远远地问：“傅清礼，你想吃蛋糕吗？”傅清礼走近我，她拿了一把干净叉子，只吃了其中的两小块。然后嘱咐我说：“不能吃那么多甜食，会胖。”
她给我递来一杯热茶，我喝了两口茶，来冲淡蛋糕的甜味。“这个男人，你不要上头，你总是会失望的。”傅清礼说。“说不定啊，他就是跟你玩玩而已。现实是很残忍的。”
我早就见识过现实的残忍了。我心想，但我只是沉默着听她唠叨。“一开始总是蜜语甜言，时间久了就对你挑三拣四，你哭都不知道去哪里哭。”我心想：这可能就是傅清礼离婚后不幸福的原因吧，她还把自己的幸福寄托在一个爱她的人手中。
“我没打算哭。”我试图打断傅清礼的话。“你好，我要一杯冰美式。”突然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我扭头去看。那是店里的另一位常客运动男，他常在四点的时候穿着运动服和游泳拖鞋过来，他长相帅气，身高接近一米九，但总戴着太阳帽，还把帽沿往下压，感觉他不想引起别人注意，是不喜欢别人注视他的类型。
“好的，请稍等。”运动男还没等我说完，就转身走出店外，他在店外的木椅上坐了下来。店外木椅在下午四点还是会晒到太阳，但是他并不介意，一个人在店外等待比起在店里看着其他在聊天的客人，他会更自在。
我把冰美式拿出去给客人。他看着我，突然说了一句“看来你快有好事发生。”我一愣，问他“你会算命吗？”“总之你会变得很忙，以后不太会来这里啦。”“哈？应该不会吧。”我不知该如何回话，“我还会来的。”这样的话也不是我想讲就能讲的，如果老板找到合适的员工，也不可能不再请兼职。或者，我看了傅清礼一眼，我的位置被傅清礼取代。
运动男客人慢吞吞地走了，我拿抹布擦了一下店外的桌子，看着运动男拐弯消失在我眼前。店外的桌子是透明玻璃桌面的小茶几，左右两边都摆了，但是运动男坐的总是左边那桌。
正好傅清礼走了出来，我看了下手表，跟她说：“我要下班了。”这时店长走了进来，他冲我点点头，我就此错失了下班的时机。
“老板，你有个好老婆啊。总是来帮你的忙。”一个下班来买咖啡的熟客爽朗地朝着店长说，他随即让我去准备外卖的单子。
我拿着已经有点模糊的外卖单，辨别上面的产品。然后把贴纸贴在对应杯型的杯子上，又去厨房装了一箱冰块，倒进吧台的冰桶。我在杯子里扔进十片薄荷叶，再加入一泵糖水，我用调酒工具锤着薄荷叶，按店长教我的锤够二十下。我鼻子深处都是薄荷和糖混合的味道。我把冰块加入杯中，再加入椰汁和萃取的咖啡液。
我把薄荷生椰咖啡封口，再放下外卖袋中，我再把给顾客的外卖单塞进去。这张单有点特别，是跑腿专送的，就是有人明明不在外卖配送区域，还是宁愿多花钱，点了店里的产品。我心想：真是个专一的客人。
我把外卖都准备好，就从口袋拿出手机，拨打了笑天的电话，铃响到第八下的时候，笑天终于接了电话。她开口就说：“等我回家，我在打包潮汕菜。”电话被干脆地挂上了。我脱下围裙，返回不远处的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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