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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2章 泪水湿衣襟

    “来,菅师弟,请入座。

    “进些朝食。”

    梁天舒扶着菅清入座,捧来一碗肉糜,笑道:“这是吾昨天猎的山雉,味道鲜美,汝尝尝。”

    “谢谢,有劳梁师兄了。”

    秋冬之际,山鸡最是肥美,菅清在菅地时养尊处优,天天也是鸡肉煮粥,不过菅地是平原之地,山鸡倒是不多见,听闻是山鸡,不由得有几分欢喜。

    只是端起碗一尝,嘴里全是颗粒,不由得当场愣住了。

    “咦,莫非不合胃口?”梁天舒问道。

    正说着,不想菅清却又突然张开嘴巴,将肉糜大口吞入了喉咙,急切的咽下,只呛得两眼通红,眼眶内隐含着泪水。

    梁天舒一愣,接着就乐了,笑道:

    “山门不比菅氏,饮食自然要差些,菅师弟能够克服最好不过,只是操之过急反而不美,渐渐总会适应的,用不着心切。”

    “多谢师兄教诲,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恨这肚子不争气,不然我也能和你们吃一样的。”菅清拍拍自己的肚子说道。

    他肚子肿得像个球,吃什么都不克化,只能吃一些流食,否则性命堪虞。

    他在菅地吃的是菰米粥,只是来到这里吃的是小米粥,喝到嘴里就像吞了一把刺。

    “哈哈!”见他说的风趣,梁天舒大笑,道:

    “菅师弟莫急,夫子已然传下丹方,张天钧这几日凑齐药物,提炼成丹,自然会让汝服下,相信不久就可食些普通食物,性命无虞。”

    提炼成丹?

    不是喝汤药吗?

    菅清心里一愣,不过想起这里是先秦,心里又马上适应了,问道:

    “哦,不知夫子几时传下的?

    “二师兄可在为我配药,赵师兄也去了吗?”

    张天钧已经好几天没在一起吃饭,赵贤满也是偶尔一餐,更多的时候这膳室里只有梁天舒和菅清在这里用饭。

    “夫子自是当日就传下丹方,只是张天钧……,嘿嘿!”梁天舒答到一半,突然笑了起来,神神秘秘看了菅清一眼,说道:

    “彼这数日只怕是不能给你寻找丹药,赵师满自是出门,不过也不是寻找药物,而是另有要要事。”

    “哦,二位师兄在忙些甚?”菅清问道。

    “嘿嘿……”梁天舒再乐,对着菅清说道:“张天正幽闭思过呢!”

    “嗯?”

    菅清一愣,随即想起这是闭门思过另类说法。

    “彼这是自己把自己关了起来,以示惩戒。”梁天舒主动解释道。

    只是接着又微微笑起,摇头晃脑的说道:

    “不过吾以为如此未必有效,张天钧乃心善正直之辈,纵使惩戒千回,亦未必能有改变,下次遇上或许还是这般。”

    这又是什么话,惩戒没有效果,那为什么还把自己关起来禁闭?

    菅清只听得满头雾水,听这口气似乎梁天舒还不希望张天钧变好,只是不变好又何必悔过思过?

    “嘿嘿!”梁天舒再笑。

    只是他并没有解释,而是说道:

    “此次他犯下错误,是以赵贤满正在为他收尾,了结此事,所以彼等二人皆不此处。”

    “吾之所以这二日昼夜陪伴,只因山中已不太安全,是以张天钧吩咐不得轻易离开汝左右,以免被敌所趁。”

    “哦。”菅清点头恍然大悟。

    他知道这是真的出了事,而且事情不小。只是看着梁天舒风轻云淡的样子,也就没好继续问下去。

    人们吃饭的时间总是差不多,尤其是在这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年代,不管是早饭还是晚饭,人们的吃饭的时间总是非常地接近。

    梁天舒和菅清需要吃饭,紫袍男子也要吃饭,不过他并没有动筷子,静静地坐于案前,眼睛有些浮肿。

    女仆将端食物的托盘在一边,伏在地上苦苦哀求。

    只是紫袍男子无动于衷,静静地坐着,女仆央求了几回没有交梨,只能着扒在木板上痛哭流涕,一阵阵悲伤。

    空气中传染悲伤的氛围。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

    日已中天,紫袍男子回过神来,望着趴在地上女仆思虑道:

    “去吧,陪陪它,送彼一程,时辰已是不多矣。”

    说过之后,他又补了一句,喃喃说道:

    “某已尽力了,只是命不由我。”

    “唔唔唔……”

    女仆大哭,眼泪哗哗地往下流,只是却怎么也不相信这是事实,伏在地板上再次哀求道:

    “主人,请你救救彩翎姊姊,你一定可以的,只要你出手救她,她必能醒过来。”

    “唔唔。”

    说完,女仆又哭了起来,泪眼婆娑。

    紫袍男子心里好一阵厌烦,突然发作,怒火冲天,大声叫道:

    “滚,某无能为力!”

    他别过脸,面对着窗外,再也不看地上的奴隶,似是心虚,又是心烦,又有掩不住的悲伤。

    “唔唔!”女奴放声大哭,悲伤不己。

    她渐渐收了哭声,默默起身,收拾泪水,擦了泪痕,然后趴在地上行礼,拾起地上的托盘,慢慢地离开了主人身前。

    她来到一间卧室前,推开门,走在床榻前坐下。

    彩翎依旧躺在床榻上。

    彩色的花衣裳,纤细的腰身,鲜丽的束带,皮肤白皙,面色红润,更显得脸庞显得格外娇嫩,仿佛睡梦中的海棠。

    只是其嘴唇之间,始终一条条淡淡血渍沿着唇角如丝线般连绵不绝,一丝丝的滴落。

    “彩翎姊姊,吾来看你了。”

    女奴拿着手帕,不住擦拭着滴落的血渍,免得它们玷污了女子的娇艳地面孔,仿佛眼前这张面孔就是天底下最美丽的脸蛋。

    时间渐渐地过去。

    卧室里传来的女奴的哭声,放声大哭,撕心裂肺。

    “哇哇,哇哇!”

    “彩翎姊姊,哇哇……”

    哭声穿过木板,直接传到了紫袍男子的身边,声声入耳。

    紫袍男子正倚窗而坐,扭头看着窗外的山景,面色平静,然而在听到哭声的那一霎,他的眼眶中却饱含着泪水,夺眶而出。

    他看着桌案上的《无上妙道文始真经》脸色数变,低声喃喃而道:

    “汝虽不忠,欲谋取经书脱离掌控,然吾却非不义,实是无能为力!”

    “纵是荀夫子在此,亦不能救你,除非是秦重阳未有受伤,或是二百年前国左现身,汝方有一线生机……”

    “吾不想弃汝,然而却不得不弃。”

    如诉如泣,泪如雨下,胸前的衣襟很快就被打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