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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四句七律嘲天下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三天,仅仅三天,晋城醉香楼里的事就传得天下皆知。

    文人墨客遇到好诗总会口口相传,这是属于他们文人的盛世和浪漫。

    尽管不知晓闻良的名字,但那事经过他们的润色,可谓理气婉转,但又荡气回肠,惹得天下无数人都恨不能亲眼目睹,每每想起,无不扼腕叹息。

    就像是现在,大魏京城汴梁,关于闻良的事迹已然传开。

    “嘿,你听说了吗?三天前晋城醉香楼诗会的事!一闻姓狂生,在晋阳郡主的诗会上,怒斥在场所有文人书生,更是大放厥词,做了一首七律嘲讽天下男儿!”

    汴梁最繁华的巩楼大厅里,三两个儒生,聊着江湖趣事。

    “吓,这狂生如此大胆?”

    “哈,不大胆还叫狂生吗?那狂生颐指气使,更是问得在场所有人哑口无言,当时,在场的文人书生们都怒发冲冠,想要把其围殴致死,结果闻姓狂生毫发无损的离开了醉香楼,但是七品县令袁华血洒当场,成了一具无头尸!”

    “就是,我听说好像是“人屠”魔女赵楠出的手,当时她从三楼一跃而下护着那闻姓狂生,似乎与那闻狂生有旧。打退众人不说,最后连闻讯赶来维持秩序的县令袁华,也是遭了毒手,这西北的武夫还真是嚣张跋扈,一点儿没把我等文人放在眼里!”

    “武夫?当真是好大的胆子,怎敢对我等文人出手?不知道陛下以文治国,忌惮武夫吗?”

    “没有法的,那魔女赵楠可是宗师境的武夫,那可是万人敌的存在,就是当今圣上也要给几分薄面。”

    “圣上糊涂啊,怎能放任那等粗鄙武夫肆意妄为,悉知侠以武犯禁啊!”

    “嘘,你小声点儿,自己想死可别拉着我等,圣上的心意,可是你我这白衣能揣测的?”

    “哈哈,我就是看不惯武夫骑到文人头上作威作福,子敬兄可别在意,我等议论国事,但却没有诽议陛下,我等都是陛下的门生啊!”

    “是极,我等国子监学生,可不就是圣上门下嘛,不过那闻狂生可真敢说!”

    “谁说不是呢,这次异族入侵,西北蜀地尽失,三十城几百万百姓流离失所,更是成了异族的顺民,我每每想起,也是痛心疾首,恨不能弃笔从戎,手刃异族!”

    “唉,天下人皆知的事,都在装糊涂,可这闻狂生愣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用诗点破,更是破口大骂大魏国无一男儿,这等心怀天下的英雄气概,让我倾服,不过,我是做不出这等狂妄之事的,我自愧不如,但又惋惜闻狂生啊!”

    “喔?子敬兄怎么会惋惜闻狂生?”

    “行吧,我就跟你说道一下,你可别往外传,这些我都是听我大表舅二姨家的小孙子说的。”

    “来,子敬兄满饮此杯润润嗓子,再为我等细细道来。”

    “好,干了!”

    三人共举瓷杯,一口把杯中酒饮尽,在其他俩人的注视期待下,那个名为子敬的儒生放下杯子,夹了一块烧鸡塞入嘴中,这才细嚼慢咽,摇头晃脑的缓缓道来。

    “要说这闻狂生啊,原名闻良,却不是晋城人士,是原故土西蜀道青城人,乃孤儿院长大的一个孤儿!”

    “哦,这闻良还是孤儿?”

    “当然,还是官办的起点孤儿院分院长大的,这闻良只读过两年私塾……”

    “什么?读了两年私塾,那他岂能做出那等惊世骇俗之诗?”

    “是也,不然我怎能心生佩服,那可是我都做不出来的诗句!“君臣城上竖降旗,民在水火哪得知?三十万人齐收刀,更无一人是男儿!”这四句七是字字讽今,句句骂人,上到圣上下到黎民男儿都被他骂了一个遍……当真是胆比天高!”

    “好多年了,我等文人都没出过这等心怀天下百姓的人,真是人生一大快事,此诗当浮一大白!”

    “来,两位贤弟,为此诗喝一杯。”

    “且说,这闻良因为异族入侵孤儿院被焚,不得不流离失所,一路逃命,流亡千里终于到了这西北重镇晋城脚下,可已是油尽灯枯,若不是那被称为“人屠”的魔女赵楠来了兴致巡查难民营,那闻良估计早就冻死在帐篷里了!

    不过,也许命不该绝,被赵楠所救,带回军营住在其大帐里,一样就是两个月,期间时有靡靡之音和闻良的嘶吼传出。

    丘八们纷纷猜测,定是赵魔女看上了闻公子的美色,以武力压,逼其就范,当真是肆意妄为。

    可两月后,闻良款款而出,一袭白衣,当真是浊世俏君子,看得众人目瞪口呆,这世间怎能有如此好看的少年?

    赵楠欲赶闻良出军营,闻良却声泪俱下说赵楠薄情寡义,后赵楠拗不过面皮,只得留下闻良在军营,收为亲兵,实际是收成了徒弟。

    闻良一心学武奈何资质平平,乃是天生废脉,练不了武,赵楠爱惜名声就逐其出师门,离拜师那日已过一月余。

    闻良也不沮丧,当即拜别魔女赵楠,就走出了军营,可又无处可去,只得进了晋城,却恰巧遇见晋城首富王家之幼子王多玉,受其邀请一起参加了晋阳郡主在醉香楼举办的诗会。

    更是在现场做出了这首嘲讽天下男儿的四句七律。

    然后闻良出言质问在场文人书生,怼得在场所有男儿无不咬牙切齿,后其一拥而上,想把闻良围殴致死。

    结果,半路杀出了一个不速之客,而这人就是“人屠”赵楠。

    她嚣张跋扈,以一敌百,更是一刀砍下了晋城治下长乐县县令袁华的脑袋,后护着闻良全身而退。

    这闻良此诗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把圣上和朝堂上诸公还有天下男儿都得罪了个遍,你说他以后能有好果子吃?

    所以我才又佩服又惋惜,这闻良,有些可惜了!”

    对坐的儒生听得是热血沸腾,连干三杯酒,随后发出感慨。

    “男儿生于世,当提三尺青锋,荡尽天下不平事,更是得杀净异族,护我大魏子民!”

    “唉呀,谁说不是呢,可我等自小就选错了路子习了文,那里懂得战场上的厮杀之技?弃笔从戎,难如上青天啊!”

    “哼,我就不信了,以我等聪明才智,还比不过那些粗鄙的丘八,武艺还不是手到擒来?”

    子敬对面而坐的儒生愤愤不平,他怎么会连那些不识字都丘八们都不如。

    “仲良兄有了投身行伍的念头?那为兄在此祝你驰聘沙场,封个万户侯了!”

    “嘿嘿,谢子敬兄良言,咱们今天不醉不罢休,来,共饮此杯!”

    三人说得热闹,他们却没注意道隔壁桌一个脸色苍白,唇无胡须的阴柔男子正全身贯注的听他们讲话,眉头紧皱。

    胆敢嘲讽天下男儿,这少年闻良好大的口气,定要报给陛下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