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轮回（完）
赵恒瘫坐在地，急促地呼吸着，空气因为山火而变得越来越污浊，哪怕伯颜汗不再下死手，越来越浓的烟尘也能活活把他呛死。
“上司的背叛，国家的背叛，我替你感到不值。”木塔想了想，“大宋不需要你，我们需要，如果你，或是学者还活着，下山来，大辽愿拜汝等为将。”
“喂，太过了吧。”伯颜汗拍了下木塔的肩膀。
木塔回过身，微微点了点头：“赵爷，若你等肯加入我金帐麾下，之前几万辽兵的账，我木塔，可以既往不咎。”
木塔给出了极大的条件，他这么说虽然和伯颜汗间接解释了原因，却也冒着被部下唾弃的风险，兵士可没那么高瞻远瞩，他们都是想赵恒死的，因为他们的战友兄弟，或多或少都死在了赵恒手里。
赵恒明白木塔的意思，木塔身为敌人，但赵恒认可于他，即使浓烟已然蔓延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赵恒还是回道：“木塔，咳咳咳，感谢你的好意！但，身为大宋子民，即使，被背叛，被出卖，被，顶头上司，亲自，送上断头台，我，依旧是大宋子民，大宋，子民，绝不投，投降！”
木塔眯起了眼睛，叹道：“赵爷，能否告诉在下你的真名，若得幸，愿葬君在这天河山中，立碑造册。”
“好，听好了，爷，爷叫赵恒！赵云的赵，永恒的恒！”赵恒的声音彻底淹没在了黑暗之中。
“赵恒，赵恒。”木塔失望地转身离去，“忠烈之士也。”
伯颜汗望着木塔的背影，心中也有那么一点不是滋味，赵恒，包括鹰巢驻守天河山的所有人都是木塔口中的忠烈之士，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伯颜汗也不希望就此结束战斗。
血枭虽狠，可也并非全无惺惺相惜之情。
“放箭！”
...
“来生再见了。”徐静学还处于深度的昏迷，赵恒扔掉了短弓，抱住徐静学的身子，释然地望着天空飞袭而下的火药箭，运气挺好，火药箭没有直接命中他们，但下一刻，绑在箭杆上的火药便引爆了。
整个天河山，群鸟哀嚎，地面大震，火药箭依旧在不停地朝山顶倾泻，直到几万支火药箭全部射完，天河山顶都烧成了红色。
“造孽，造孽啊。”木塔半遮住了自己的眼睛，赵恒一定是死了，他也会履行他的承诺，待来年开春，天河山恢复旧景，他会亲自去到天河山脚，为赵恒，甚至其他九人，立碑造册。
......
火药箭燃爆的那一刻，赵恒没有感觉到痛苦，他的精神仿佛从肉体里抽离了出来，去到人死后都会去到的地方，庆幸的是，赵恒的神思居然无比清晰。
恢复意识的第一时间，他便检索了周身上下，这才失望地发现自己已经是魂体的存在了，周遭一片惨白，也不知那所谓的黄泉路到底在何方。
赵恒想睡，却也睡不着，无力地任由身体随着无名的力量游荡在这白色的空间，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声音似从他脑海中响起：“赵恒，你后悔吗。”
赵恒惊异于这个声音的出现，他在发问，赵恒便试着回答他：“怎么说。”
“你的死，徐静学的死，袁雪的死，你后悔吗？”
“当然。”
“你恨你们的总教头吗。”
“当然。”
“若我给你这个机会，你愿意回到过去，改变一切吗？”
“当然。”赵恒的眼神无比坚定。
“记住了，鹰巢总教头的名字，叫钟旭云，钟旭云，钟旭云......”
......
赵恒好似做了个漫长的梦，好似梦中的鲜血逐渐干涸，兵刃逐渐顿乏，交战也逐渐变为了和平，一切，都变了。
......
......
......
“恒儿！开饭了，几点了还不起床！”
赵恒猛得睁开了眼睛，眼泪便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二十年，整整二十年，他多么希望再次听到这个美妙的声音，那是他的母亲，他最亲近的人。
“欸！来了！”赵恒迅速抹去了眼泪，顺便透过床前的铜镜，观察到了自己的容貌，他回到了十岁的时候，没有丝毫破绽，这不是梦，那个人当真做到了。
赵恒捏着小拳头，他告诉自己，他要从此刻开始，改变命运，改变自己的一切。
十岁时的那场大火是赵恒一辈子都难忘的噩梦，他的家庭本来生活富足，爹爹赵通是清水县的县官，母亲洛建兰是清水县出了名的美人。
两人情投意合，才一年时间就有了他们爱情的结晶——小赵恒，赵恒还记得父亲赵通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咱孩子没那福分，绝不能和子龙将军同名，拜祖辈所赐，能得同姓已是福缘，单名一个恒字，咱们的恒儿一定要比世间所有人都活得长，活得久。
赵恒从小不说锦衣玉食，最起码想要啥就有啥，他又天生性格良善，几乎不会主动问父母索要些什么。
一家三口，每天简直都是旁人羡慕的对象，即使是嫉妒都无从嫉妒起，因为赵通为官清廉，除了自己的俸禄从没有扣过百姓哪怕一个铜板，清水县又非穷乡僻壤，加上这么个好官，大家伙都已心满意足。
然而事情，出就出在“清官”这两个字上。
...
那场大火，毁掉了赵恒的一切，全因为他正巧出去替母亲采买些南北货，才幸免于难。
从那时起，赵恒不再相信任何人，他只能躲在暗处，看着大火一点一点烧完，看着官差从里头抬出两具他既熟悉又陌生的尸骨，看着他的名字一会儿出现在通缉令上，一会儿又从通缉令上抹除。
...
“乖恒儿，今天晚上想吃什么呀？”洛建兰搓着赵恒的头发，满脸都是笑容地问道。
在和赵通喜结连理，生下小赵恒之后，洛建兰依旧是清水县的美女，就算现在重生的赵恒都惊异于母亲的美貌，这真是他这辈子见过最美的人了。
“上司的背叛，国家的背叛，我替你感到不值。”木塔想了想，“大宋不需要你，我们需要，如果你，或是学者还活着，下山来，大辽愿拜汝等为将。”
“喂，太过了吧。”伯颜汗拍了下木塔的肩膀。
木塔回过身，微微点了点头：“赵爷，若你等肯加入我金帐麾下，之前几万辽兵的账，我木塔，可以既往不咎。”
木塔给出了极大的条件，他这么说虽然和伯颜汗间接解释了原因，却也冒着被部下唾弃的风险，兵士可没那么高瞻远瞩，他们都是想赵恒死的，因为他们的战友兄弟，或多或少都死在了赵恒手里。
赵恒明白木塔的意思，木塔身为敌人，但赵恒认可于他，即使浓烟已然蔓延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赵恒还是回道：“木塔，咳咳咳，感谢你的好意！但，身为大宋子民，即使，被背叛，被出卖，被，顶头上司，亲自，送上断头台，我，依旧是大宋子民，大宋，子民，绝不投，投降！”
木塔眯起了眼睛，叹道：“赵爷，能否告诉在下你的真名，若得幸，愿葬君在这天河山中，立碑造册。”
“好，听好了，爷，爷叫赵恒！赵云的赵，永恒的恒！”赵恒的声音彻底淹没在了黑暗之中。
“赵恒，赵恒。”木塔失望地转身离去，“忠烈之士也。”
伯颜汗望着木塔的背影，心中也有那么一点不是滋味，赵恒，包括鹰巢驻守天河山的所有人都是木塔口中的忠烈之士，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伯颜汗也不希望就此结束战斗。
血枭虽狠，可也并非全无惺惺相惜之情。
“放箭！”
...
“来生再见了。”徐静学还处于深度的昏迷，赵恒扔掉了短弓，抱住徐静学的身子，释然地望着天空飞袭而下的火药箭，运气挺好，火药箭没有直接命中他们，但下一刻，绑在箭杆上的火药便引爆了。
整个天河山，群鸟哀嚎，地面大震，火药箭依旧在不停地朝山顶倾泻，直到几万支火药箭全部射完，天河山顶都烧成了红色。
“造孽，造孽啊。”木塔半遮住了自己的眼睛，赵恒一定是死了，他也会履行他的承诺，待来年开春，天河山恢复旧景，他会亲自去到天河山脚，为赵恒，甚至其他九人，立碑造册。
......
火药箭燃爆的那一刻，赵恒没有感觉到痛苦，他的精神仿佛从肉体里抽离了出来，去到人死后都会去到的地方，庆幸的是，赵恒的神思居然无比清晰。
恢复意识的第一时间，他便检索了周身上下，这才失望地发现自己已经是魂体的存在了，周遭一片惨白，也不知那所谓的黄泉路到底在何方。
赵恒想睡，却也睡不着，无力地任由身体随着无名的力量游荡在这白色的空间，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声音似从他脑海中响起：“赵恒，你后悔吗。”
赵恒惊异于这个声音的出现，他在发问，赵恒便试着回答他：“怎么说。”
“你的死，徐静学的死，袁雪的死，你后悔吗？”
“当然。”
“你恨你们的总教头吗。”
“当然。”
“若我给你这个机会，你愿意回到过去，改变一切吗？”
“当然。”赵恒的眼神无比坚定。
“记住了，鹰巢总教头的名字，叫钟旭云，钟旭云，钟旭云......”
......
赵恒好似做了个漫长的梦，好似梦中的鲜血逐渐干涸，兵刃逐渐顿乏，交战也逐渐变为了和平，一切，都变了。
......
......
......
“恒儿！开饭了，几点了还不起床！”
赵恒猛得睁开了眼睛，眼泪便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二十年，整整二十年，他多么希望再次听到这个美妙的声音，那是他的母亲，他最亲近的人。
“欸！来了！”赵恒迅速抹去了眼泪，顺便透过床前的铜镜，观察到了自己的容貌，他回到了十岁的时候，没有丝毫破绽，这不是梦，那个人当真做到了。
赵恒捏着小拳头，他告诉自己，他要从此刻开始，改变命运，改变自己的一切。
十岁时的那场大火是赵恒一辈子都难忘的噩梦，他的家庭本来生活富足，爹爹赵通是清水县的县官，母亲洛建兰是清水县出了名的美人。
两人情投意合，才一年时间就有了他们爱情的结晶——小赵恒，赵恒还记得父亲赵通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咱孩子没那福分，绝不能和子龙将军同名，拜祖辈所赐，能得同姓已是福缘，单名一个恒字，咱们的恒儿一定要比世间所有人都活得长，活得久。
赵恒从小不说锦衣玉食，最起码想要啥就有啥，他又天生性格良善，几乎不会主动问父母索要些什么。
一家三口，每天简直都是旁人羡慕的对象，即使是嫉妒都无从嫉妒起，因为赵通为官清廉，除了自己的俸禄从没有扣过百姓哪怕一个铜板，清水县又非穷乡僻壤，加上这么个好官，大家伙都已心满意足。
然而事情，出就出在“清官”这两个字上。
...
那场大火，毁掉了赵恒的一切，全因为他正巧出去替母亲采买些南北货，才幸免于难。
从那时起，赵恒不再相信任何人，他只能躲在暗处，看着大火一点一点烧完，看着官差从里头抬出两具他既熟悉又陌生的尸骨，看着他的名字一会儿出现在通缉令上，一会儿又从通缉令上抹除。
...
“乖恒儿，今天晚上想吃什么呀？”洛建兰搓着赵恒的头发，满脸都是笑容地问道。
在和赵通喜结连理，生下小赵恒之后，洛建兰依旧是清水县的美女，就算现在重生的赵恒都惊异于母亲的美貌，这真是他这辈子见过最美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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