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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少爷!吃枣!

    边潇一口气介绍完了平常的丰功伟绩,直说得口干舌燥,唤过梁府的丫鬟叫上了一杯淡茶,牛饮一口喝净。一回头见梁晨直戳戳杵在那,低着头,连眼皮子都不见眨上一下。

    还是太年轻啊,这才说了十之一二,就听傻了?

    边潇心底一声叹。

    上前推了一把梁晨:“怎的?听傻了?是不是更加崇拜哥哥了?”

    只见梁晨缓缓抬起了头,直勾勾地看向边潇,边潇被吓得一颤,明明正值酷暑,却仿佛被人从头浇上了一桶凉水,浑身直发凉,一下子出了一身冷汗,后背湿透。

    那是一双怎样的眸子啊!明明之前还好好的,这下双眼变得通红,布满了血丝,一双血红眸子里发黑的瞳仁更显得恐怖,边潇只觉得这个平常的好兄弟仿佛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一般。边潇甚至隐隐看出了一丝丝恨意。

    “怎……怎么了?欲火焚身?你还想上了我不成,我可不好这口……”边潇一巴掌拍到梁晨的肩膀上,笑道,边说还边做了几个耸腰的姿势,猥琐至极。

    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逛窑子都是一起,就差玩玩二龙戏珠了,他还能不知道梁晨是个什么性子?

    “滚犊子!老子只是困了!上你?你信不信老子找几个断袖,让你去好好玩玩。城里可不少人物好养男宠。”梁晨挤出一副不比哭强上多少的笑容,骂道。

    “哦哦哦!”边潇应道,看梁晨脸色的确有点差。想着也是,莫名其妙就失了记忆,脸色能好到哪去,“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改天咱再好好耍耍。”说着捂着嘴笑得花枝招展。

    唉,是个女人多好!

    见这模样,梁晨又是一阵惋惜。

    那边潇已经打开后门走了出去,又从门缝中探出了脑袋:“你确定不用我给你叫上几个淸倌儿唱上两支小曲儿?”

    “滚!”梁晨单脚立着,顺手从左脚把靴子脱了下来,朝边潇狠狠砸了过去。

    边潇瞬间把头缩了回去,门关上。靴子砸在朱红大门上,又无力地弹开,落在了地上。

    梁晨也懒得去捡靴子,这后院草深地能漫过脚踝,踩上去软软的,完全伤不着脚底。况且眼下有比捡靴子更加重要的事。

    后院直通的是自己的梁晨自己的房间,这是梁晨从边潇口里知晓的唯一跟自己现在的家有关的事。

    梁晨光着一只脚,也不管院内那继续吃草的枣红大马,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房内走去。

    一推开门,梁晨就见桌前正坐着一二八少女,上衣堪堪遮住了欲脱缰的两只白兔,身上的衣物也是少的不能再少,再短上一分,就该打上马赛克了。

    见梁晨进屋,那女子脸上闪过了一丝诧异和慌乱,随即马上被满脸春意给遮了过去。媚笑着站起身,双手端起桌上的檀木盘子,盘里放着四五粒饱满的红枣。

    摇摆着腰肢,端着枣,迈着小碎步走到梁晨身边,步伐牵扯下又是一阵春光。

    梁晨不敢多看,生怕自己出丑。

    我这身子定力真好,小兄弟太给我面子了。

    梁晨感叹道。

    那女子走到梁晨身边,低头递出盘子漏出深涧:“少爷,吃枣!”突然发现梁晨只穿着一只鞋,她也未感觉奇怪,这少爷做的荒唐事可太多了。

    梁晨从深涧中努力把眼光抽了出来,本想赶紧把这女子赶出去,但吃一颗枣子也不碍什么事。再看这每一颗枣子都闪着水灵灵的光泽,想必也极为新鲜。想着,梁晨从盘子里取出一枚枣子,丢进了嘴里,砸吧了几下嘴。

    不过这枣子味道实在谈不上好,应该是干枣又生生泡涨了,枣肉失了脆劲儿,变得软烂无比。味道也十分古怪,微微发酸,又有一丝咸味,还有一股说不出的发酵甜味,甚至还有一股子腥臊味。实在是难以下咽,梁晨秉着节约粮食的准则,强忍着呕吐感,把枣子咽了下去。这枣子仿佛带着黏性,整个喉道都带着一种莫名的不适感,仿佛被生生堵住了喉咙。

    “这是什么枣子,味道怎么这么怪?”唐蛟又生咽了几口口水,想冲淡一下咽喉的不适感。

    那女子仍然深深低着头,疑惑道:“怎么会古怪,这是妾身刚养出的枣。与少爷之前日日食用的没有什么不同?”

    养枣?

    梁晨又吞了一口口水:“怎么个养枣法?”

    心底里暗暗祈祷,别是那种,千万别是那种。

    那女子闻言,抬起头,媚笑道:“少爷好生讨厌,又想着调笑妾身。还能是怎么养,自然是用奴婢的身子养出来的。”

    证明了梁晨心里的想法,梁晨眼前一阵发黑,强压下呕吐感,看见床边的夜壶,赶紧凑上去,嘴上仿佛生了个喷壶,汹涌而出。

    女子见梁晨这幅模样,端着枣子赶紧凑了上去。

    “少爷你怎么了?今天的枣子不对您胃口吗?”

    “哕……”梁晨一把打翻了女子手里的盘子,头也不回地接着吐着:“给我滚!哕……”

    女子吓得俯身跪倒在地,浑身瑟瑟发抖:“少爷,妾身做错了什么。您说清楚,我好改!”

    梁晨也不管怜香惜玉,转身一脚就踹了上去:“改你大爷!我说给我滚!”接着扭过头又继续吐着。

    女子被一脚踹翻在地,哪还敢争辩,连滚带爬就跑出门去。推门时,那双媚眼一丝阴狠一闪而过,马上又被很好的掩饰下去,紧接着嚎啕大哭。

    外头忙活的婢女,见少爷平常宠爱的女子哭成这样,被生生从房里赶了出来。谁知道这无能少爷又发什么疯。所有婢女眼观鼻鼻观心,万事如常,只是手底下忙活的活计变得更加安静了几分。

    梁晨在把那女人赶出去后,好不容易压下了那股子呕吐的冲动。起身转头又看见那零落撒着的枣子,忽的又是满嘴的古怪枣味儿。低身面对着夜壶,又是一阵呕吐,要不是做不到,梁晨甚至想把这一身胃肠全换成新的,这实在是太恶心了。

    直到把苦胆水都呕吐了出来,满嘴苦味,连舌头都麻木了,梁晨才作罢。

    这满嘴苦味怎么得都比那枣子味道强。

    梁晨静静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进去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光怪陆离,满是奇幻的世界。

    门外,夏虫继续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