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苏瓦尔
罗涉心中的怒火骤然升起，他努力压制着，双头紧握，指节泛白。
“她在哪里？既然早知道我要来，为何不现身？”
苏瓦尔表情突然凝住，整张脸迅速垮下来，嘴巴微微张着。
“说！她到底在哪里？”罗涉怒吼道。
苏瓦尔闭上眼睛，咧嘴笑开来，整个身子剧烈地抖着，越笑越大声，笑着笑着声音听起来不大对劲了，最后竟然掩面痛哭起来。
罗涉心下一紧，紧步上前，揪着他的衣领，逼他睁眼看自己。
“难道她已经死了？”
苏瓦尔看着他，没有回答。
“她真的死了？”
苏瓦尔表情无奈，依然没有回答。
“她埋哪儿了？嗯？”
罗涉见他还是不肯说话，扬手甩了一耳光，苏瓦尔的脸上立即现出四条指印，嘴角隐有血迹。
他并不在意，苦笑了一声，声音嗡嗡的。
“没死，不过，还不如死了。”
罗涉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他再次对上罗涉的目光，真诚地说道：“相信我，你不会想见到她的，就当她死了吧。”
说着，他伸手解开两个暗扣，扯松了衣领，亮出光洁的脖子。
“来吧。”
见没有动作，苏瓦尔一手拔出罗涉挂在腰间的银剑，塞到他手中。
“动手吧！”
他扶着剑身，将刃尖对准了自己的脖子。
“我在这儿等了三个月，为的就是这一天，求你动手吧，给我个痛快。”
他闭上眼睛，等着剑刃割破自己咽喉，等待着这最后的审判。
“嚓”一声，罗涉收剑入鞘，对着苏瓦尔冷哼一声：“休想就此解脱！”
苏瓦尔缓缓睁眼，茫然问道：“为什么？血债血偿，命债命抵，我引颈受戮，你为何不杀我？”
罗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向后一步问道：“你母亲呢？带她来见我。”
苏瓦尔低低浅笑，笑声说不出的苍凉，“母亲？呵呵呵…我恐怕不能带她来见你，你若是愿意，随我见她去吧。”
罗涉立即侧身，冷声道：“带路！”
苏瓦尔一手撑地，缓缓站起，枯坐得久了，腿已僵直，打弯都很困难。他扶着王座，慢慢晃动双腿，过了一会儿，才觉得好受些。
洛黎他们避让在门侧，苏瓦尔目不斜视，径直走出大殿。
一行人走下鸾台，从主殿西门而出，穿过一排宫舍，看到前面有一座高大的拱形半圆门，上书：西苑。
洛黎突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凉意，不禁缩了缩身子，贴近了韦梁平。
“这里不太对劲，我们小心一点。”
果然，刚一入西苑大门，便见一汪广阔的湖水，水面上方漂浮着厚重的一层黑雾，天色已黑，黑雾却比夜色更加深沉。
洛黎对韦梁平耳语道：“这是魔气，与我们在洞门关所见相同，只是…这里怎么会聚集如此多的魔气？”
苏瓦尔走到湖边，在石山上点了三下，出现一个黑洞洞的入口。
“这条密道通往湖底，她就在下面。”
罗涉问道：“太清湖为何有魔气？”
苏瓦尔指着洞口：“你下去一看便知。”说完一撂衣袍，率先走下去。
密道潮湿粘腻，直走了一刻钟，来到一座巨大的石室。石室高阔宽大，四周虽然亮着一圈火珠，却依然不够明亮，显得阴暗幽沉。
正中央有一座矮台，台上有许多奇怪的字符，密密麻麻刻了一圈，仔细一看，这些字符里还有黑暗的液体在缓慢流动，矮台中央矗立着碗口粗的一根金柱，柱上缚着的，就是苏瓦尔的母亲，竺庄。
她身上一圈又一圈的铁链紧紧缠绕着，双手背在身后，头低低垂着，也不知此刻是清醒，还是昏睡。
矮台四周的字符突然亮了起来，泛着幽森的暗红色，竺庄猛然抬头，双目猩红，不见眼白。
这副模样吓了洛黎一跳，她一把抓住韦梁平的胳膊，韦梁平轻拍安抚，张开手臂环抱住她。
竺庄抬着头，也不知看向哪里。
“苏瓦尔？你还敢来！”
苏瓦尔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温度，他指着身旁的罗涉，“你看看这是谁。”
竺庄微微偏过头，没有什么反应，似乎完全不认识他。
罗涉紧盯着矮台上的竺庄，眉头紧拧，全身肌肉紧绷。
竺庄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奈何铁链缠得太紧，用尽全力也无法挣脱分毫，她大口喘着气，语不成调。
“你？你…是祈仞！哈…竟还敢跑到我面前来，算你有胆！今日我便杀了你，用你的血来祭阵！”
“呵，”苏瓦尔一声冷笑，“你如今这副样子，动都动不了了，还想着要杀他？”
竺庄歪着头看他，突然咧嘴一笑，猩红的眼睛看起来更加狠戾了。
“杀不了他，杀你也是一样的！”
话音刚落，身上的铁链与金柱迅速擦起火花，她用尽了全力，手腕处已经勒破，渗出了些血丝，铁链就快要嵌入体内，然而她浑然未觉，拼死了也要挣脱这捆缚。
苏瓦尔凌空一指，只见竺庄额头似乎凹陷了一块，她微仰着头，支撑了片刻，而后重重低垂，昏死过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罗涉甚至来不及多质问一句，从他进入王庭起，一路所遇、所见完全与他的预想大相径庭。整个王庭都是一座空城，苏瓦尔独自等他，只为了给自己一个了结，而他怨恨了几百年的母亲，竟然成了这副鬼样子，不仅要杀他，连她最喜爱的小儿子也想杀！
“苏瓦尔，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瓦尔眼中无恨无仇，没有任何情绪，他的心像是死了一样，朝竺庄动手时，也是毫无犹豫，一击即中。
“你想知道么？想知道的话，我就讲给你听吧，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
“等我讲完，你就一剑杀了我吧。不过，我不想死在这里，哪里都行，只要不是太清湖底。”
罗涉说不出他此刻是何心情，要说他对苏瓦尔，小的时候是羡慕，后来便有些扭曲，直至生命最后一刻，对他们母子两个，只剩愤怒和仇恨。
他当然想手刃苏瓦尔，这本就是他杀回王庭的目的。
“她在哪里？既然早知道我要来，为何不现身？”
苏瓦尔表情突然凝住，整张脸迅速垮下来，嘴巴微微张着。
“说！她到底在哪里？”罗涉怒吼道。
苏瓦尔闭上眼睛，咧嘴笑开来，整个身子剧烈地抖着，越笑越大声，笑着笑着声音听起来不大对劲了，最后竟然掩面痛哭起来。
罗涉心下一紧，紧步上前，揪着他的衣领，逼他睁眼看自己。
“难道她已经死了？”
苏瓦尔看着他，没有回答。
“她真的死了？”
苏瓦尔表情无奈，依然没有回答。
“她埋哪儿了？嗯？”
罗涉见他还是不肯说话，扬手甩了一耳光，苏瓦尔的脸上立即现出四条指印，嘴角隐有血迹。
他并不在意，苦笑了一声，声音嗡嗡的。
“没死，不过，还不如死了。”
罗涉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他再次对上罗涉的目光，真诚地说道：“相信我，你不会想见到她的，就当她死了吧。”
说着，他伸手解开两个暗扣，扯松了衣领，亮出光洁的脖子。
“来吧。”
见没有动作，苏瓦尔一手拔出罗涉挂在腰间的银剑，塞到他手中。
“动手吧！”
他扶着剑身，将刃尖对准了自己的脖子。
“我在这儿等了三个月，为的就是这一天，求你动手吧，给我个痛快。”
他闭上眼睛，等着剑刃割破自己咽喉，等待着这最后的审判。
“嚓”一声，罗涉收剑入鞘，对着苏瓦尔冷哼一声：“休想就此解脱！”
苏瓦尔缓缓睁眼，茫然问道：“为什么？血债血偿，命债命抵，我引颈受戮，你为何不杀我？”
罗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向后一步问道：“你母亲呢？带她来见我。”
苏瓦尔低低浅笑，笑声说不出的苍凉，“母亲？呵呵呵…我恐怕不能带她来见你，你若是愿意，随我见她去吧。”
罗涉立即侧身，冷声道：“带路！”
苏瓦尔一手撑地，缓缓站起，枯坐得久了，腿已僵直，打弯都很困难。他扶着王座，慢慢晃动双腿，过了一会儿，才觉得好受些。
洛黎他们避让在门侧，苏瓦尔目不斜视，径直走出大殿。
一行人走下鸾台，从主殿西门而出，穿过一排宫舍，看到前面有一座高大的拱形半圆门，上书：西苑。
洛黎突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凉意，不禁缩了缩身子，贴近了韦梁平。
“这里不太对劲，我们小心一点。”
果然，刚一入西苑大门，便见一汪广阔的湖水，水面上方漂浮着厚重的一层黑雾，天色已黑，黑雾却比夜色更加深沉。
洛黎对韦梁平耳语道：“这是魔气，与我们在洞门关所见相同，只是…这里怎么会聚集如此多的魔气？”
苏瓦尔走到湖边，在石山上点了三下，出现一个黑洞洞的入口。
“这条密道通往湖底，她就在下面。”
罗涉问道：“太清湖为何有魔气？”
苏瓦尔指着洞口：“你下去一看便知。”说完一撂衣袍，率先走下去。
密道潮湿粘腻，直走了一刻钟，来到一座巨大的石室。石室高阔宽大，四周虽然亮着一圈火珠，却依然不够明亮，显得阴暗幽沉。
正中央有一座矮台，台上有许多奇怪的字符，密密麻麻刻了一圈，仔细一看，这些字符里还有黑暗的液体在缓慢流动，矮台中央矗立着碗口粗的一根金柱，柱上缚着的，就是苏瓦尔的母亲，竺庄。
她身上一圈又一圈的铁链紧紧缠绕着，双手背在身后，头低低垂着，也不知此刻是清醒，还是昏睡。
矮台四周的字符突然亮了起来，泛着幽森的暗红色，竺庄猛然抬头，双目猩红，不见眼白。
这副模样吓了洛黎一跳，她一把抓住韦梁平的胳膊，韦梁平轻拍安抚，张开手臂环抱住她。
竺庄抬着头，也不知看向哪里。
“苏瓦尔？你还敢来！”
苏瓦尔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温度，他指着身旁的罗涉，“你看看这是谁。”
竺庄微微偏过头，没有什么反应，似乎完全不认识他。
罗涉紧盯着矮台上的竺庄，眉头紧拧，全身肌肉紧绷。
竺庄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奈何铁链缠得太紧，用尽全力也无法挣脱分毫，她大口喘着气，语不成调。
“你？你…是祈仞！哈…竟还敢跑到我面前来，算你有胆！今日我便杀了你，用你的血来祭阵！”
“呵，”苏瓦尔一声冷笑，“你如今这副样子，动都动不了了，还想着要杀他？”
竺庄歪着头看他，突然咧嘴一笑，猩红的眼睛看起来更加狠戾了。
“杀不了他，杀你也是一样的！”
话音刚落，身上的铁链与金柱迅速擦起火花，她用尽了全力，手腕处已经勒破，渗出了些血丝，铁链就快要嵌入体内，然而她浑然未觉，拼死了也要挣脱这捆缚。
苏瓦尔凌空一指，只见竺庄额头似乎凹陷了一块，她微仰着头，支撑了片刻，而后重重低垂，昏死过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罗涉甚至来不及多质问一句，从他进入王庭起，一路所遇、所见完全与他的预想大相径庭。整个王庭都是一座空城，苏瓦尔独自等他，只为了给自己一个了结，而他怨恨了几百年的母亲，竟然成了这副鬼样子，不仅要杀他，连她最喜爱的小儿子也想杀！
“苏瓦尔，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瓦尔眼中无恨无仇，没有任何情绪，他的心像是死了一样，朝竺庄动手时，也是毫无犹豫，一击即中。
“你想知道么？想知道的话，我就讲给你听吧，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
“等我讲完，你就一剑杀了我吧。不过，我不想死在这里，哪里都行，只要不是太清湖底。”
罗涉说不出他此刻是何心情，要说他对苏瓦尔，小的时候是羡慕，后来便有些扭曲，直至生命最后一刻，对他们母子两个，只剩愤怒和仇恨。
他当然想手刃苏瓦尔，这本就是他杀回王庭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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