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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冷月峡谷

    廷震聚集孤叶城连同周边属城得将近十万人,带几个通晓军事的城主随军,这些随军的城主大部分是老中枢城主的亲信,平素不大服这位年轻的中枢城主。大部分的将领是廷震提拔起来的。

    月色清亮,冷风轻拂,前方一道峡谷长俞百里,两侧高山延绵不绝。廷震领兵于峡谷口三十里下寨扎营,止住行军步伐。在中军大帐中廷震黑色长衫,稳坐当中,两边分列诸将领、城主,其中一人,火红色的铠甲,乃一红发美男子,长的温润之中不失威武。坐的离廷震最近。

    宛城老城主道:“大元帅军令,命令六个月内必要达到集结地,准备向南郡进攻,你为何在此停顿了足足十天之久,且不说是否会导致违反军令,就说这十万大军十天来的物资钱粮的消耗难道是闹着玩的吗?你当我孤叶城是什么富庶大城吗?”

    廷震喝一口牛角杯中的水,放回桌面,目光平静的看一看面前白发苍苍的老城主,道:“你的孤叶城?你莫忘了我才是中枢城主,就连你的宛城也归我管。”

    老城主一摆双手,道:“好,中枢城主大人,您说到底还要从这待到什么时候呀!”

    廷震道:“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冷月峡谷。”

    老城主道:“我管他冷月峡谷还是瞎子峡谷,几十丈的距离足够行军了,赶紧通过,集结军队吧!”

    廷震冷笑笑,道:“那你肯定不知夜骑了?”

    老城主道:“什么夜骑白骑,有人挡道,我提宛城兵马打过去就是了。”

    廷震脸色一沉,道:“这冷月峡谷的夜骑号称森林子民的最强军队。近百年来从未听说过有帝国部队曾进攻过他们。古书中倒是有记载,说他们夜骑黑豹,于幽林中穿梭如飞,跳跃扑腾间利爪撕人如撕纸,个个骑手身着黑衣,矫健如猱,杀人无影。”

    老城主道:“你净在这危言耸听,想我也与森林半民打了半辈子仗,都是些游兵散勇,间或有些猛兽相助,也都是望风而逃,孤叶城与周边森林半民的战争,若不是森林地形复杂,隐秘,早就被灭族了。”

    这宛城老城主,土生土长的宛城贵族,几十年来担当宛城城主,不曾出过孤叶城的界限,实乃是一井底之蛙。

    廷震淡淡笑笑,道:“你不要多言了,我自有我的打算。”

    当日夜半时分,廷震一人孤坐中军大帐,时不时举起身前长木桌上的牛角杯饮酒,灯烛摇曳,廷震时不时的自嘲的笑笑。忽地,射进一缕月光,一个青衣女子挑帘而入,醉眼朦胧之间,他竟把这青衣女子看成了另一个人,抬着头看着她走近身前,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感到一阵轻轻的缩手的力抗拒着他,他不禁有些疑惑,你还不肯接纳我吗?忽地一个激灵,他眼前变得分外清晰,这张脸瞬间变换出了另一个样子。他赶紧放开了手,一阵自失,尴尬的笑笑,“落……落拓,原来是你呀。你这手……你这手挺白的哈,不,我是说你这手挺凉的呀,外面冷,别着凉哈。”

    但看落拓,青衣罩体,露出的一段脖颈白皙如雪,青色长垂的束带束着长长的纤发,嫩嫩的脸蛋更是一冰霜美人,她素性不苟言笑,三年前为廷震所救,就此成为廷震的侍从亲信。廷震从她面前向来是严严肃肃,现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廷震只觉在属下面前积攒多年的威信一扫而光,懊悔不已。只听帐外几声轻咳,一个身影刚欲挑帘入内,便被帐内的情景堵了回去。廷震急忙喊道:“左红堂,你进来吧。没什么事的”几分迟疑,左红堂一身红甲红盔应声而入。

    落拓只是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用她那一贯冷若冰霜的语气道:“城主,宛城城主结连几个老城主,带着几千人入峡谷了。”

    “我知道了。”

    左红堂看看落拓,还是一贯的冰冷严肃,又看看廷震道:“城主,我已经准备好了,立刻便带兵追他们回来。”

    廷震略一沉吟,道:“先不要追,让他们吃吃苦头也好。”又道:“你们知道我为何不进军了吗?”

    “因为夜骑?”

    “不,夜骑向来中立,白日过谷,他们只会监视窥探,却并不会打扰。”

    “那是因为?”

    廷震笑笑,道:“要知南郡重地,本是开国功勋封王之地,只因三十年前参与叛乱,先皇御驾亲征,剿灭叛党,废止封王,指派了当时的随驾忠臣耶律含担任中枢城主,南郡重地广阔富庶,又传言说耶律含本来会在帝都继任内政大臣,才能声望俱是一流,此次元帅从帝都南下,点起十六路中枢兵团,自己压后,声势浩大,耶律含岂能不察觉呀,一旦察觉,以他的聪明卓识岂能坐等十六路大军集结成上百万的大军团,坐以待毙,想必定会在十六路大军集结之前,主动出击,力求打垮我们。”

    “既然如此,城主为何还在此等待着呀?要坐等耶律含北上直捣孤叶城吗?呵呵。”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只见一白衣书生手执一折扇,挑开帘子,摆着四方步,含笑慢慢走进。

    “奥,原来是白琴棋白先生。”廷震含笑打着招呼。

    白琴棋乃是三年前廷震游历南郡时带回来的落魄客,许多南郡消息,也亏得这位先生指点。

    “南郡比起整个帝国来,终究还是小了些,元帅大人想法很简单,无非便是靠数量压垮叛军,可是他便便想错了,南郡叛军的数量远超人的想象,比起三十年那次叛乱也是多出两三倍。”白琴棋侃侃而谈。

    左红堂道:“能有多少人?”

    白琴棋道:“一百余万。”

    左红堂道:“这怎么可能?南郡再大,也只有五个中枢城那么大而已,能抽出五十万人已是顶天了。”

    白琴棋道:“须知耶律含结连周围各中枢城,还有一支远来海外的神秘外族,约定一同造反。”

    廷震手一止,道:“正因为我知道,耶律含实力与能力俱是一流,我才不能贸然出击,要知我孤叶城只是一座普普通通的中枢城,胜算了了,但是既有元帅命令我们又不能不出击,我已经有了主意,明天带领三万军队过谷,留下大部队原地待命。”

    白琴棋道:“城主之意,我大概明白,十六路兵团一齐混战,先不说胜率如何,即使胜了,功劳分作十六份,也并不显著。此次是大元帅亲自点兵,要想展露头角,需得独立鳌头!”

    廷震只是笑笑,并不说话。

    第二天正午,廷震、左红堂、落拓、白琴棋一同进入峡谷,峡谷之中密林丛生,忽听得远处有野兽怒吼以及人的詈骂声。廷震催促快行,只见前方几十只猛兽,通体漆黑,皮毛发亮,围着寥寥数人,疯狂撕咬。廷震定睛一看,只见中间几个浑身是血的人甚是眼熟。恍然大悟,立刻派人去救,几只野兽似乎是通人性,一见有许多人来,立即窜入了一旁丛林里。那浑身是血的人被搀扶到廷震面前,廷震眼前一亮,正是那位宛城老城主。老城主见是廷震,立刻老泪纵横,大哭道:“都怪我,三千名士兵,还有几位城主都死了。”廷震立刻下马搀扶,道:“谁没有失误的时候,老城主果然是英勇,面对着凶猛的夜骑竟然还能支持到现在。”说完,将他搀扶上马,老城主诚惶诚恐,受宠若惊,心中顿时生出几分感激钦佩之感。

    一路深入,只见那三千士兵遗留下的断肢残体零落散落,无不有人心惊。廷震却只似没事人一般,坐于马上,昂首前行。直至出谷未再有异常。左红堂疑惑问道。廷震只道:“夜骑只在夜晚出没。”

    一出谷口,前方便是一马平川,廷震手指前方青青的平原道:“以前此处皆是森林,后来平民争地,森林半民只得迁入高山峡谷,历经百年,与凶残的黑豹斗争,终于驯服了它们,为己所用。便有了这支所向披靡的夜骑。它们不再想收回失地,只想保住新的家园。”三万人在平川之上只觉心旷神怡,纵马驰骋,来到了北水河畔。廷震对白琴棋道:“依现在的时间推算,我们已经在十六支队伍的最后方了,接下来便要探听消息,依变行事了。”白琴棋道:“恐怕最前方的中枢军团已经与对方开战了。”廷震道:“奥?这么快。”白琴棋点点头,道:“耶律含本来就是极敏捷的人。”廷震道:“先不管他们的战况如何了,趁着有时间,先在此地多造船筏,临岸设寨,抵住敌人,多给后方的大部队制造时间。”

    另十五路军团,有三支已经会和一处,在接近南郡的路上,白日行军,晚上扎营休息。这天半夜,三位中枢城主正在休息中,忽听得四面喊声大震,急出看时,却见四面都是打杀的身影,其中间或有高愈一丈的身影,三位中枢城主心中大惊。正欲奋力杀敌,却见正前方有一队人马杀出一条血路,冲他们直奔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