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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叶问星殿下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南郡中枢城主已经有些慌神,策马快奔却发现百余仗宽的谷口皆被堆放了易燃的柴草、泼上了火油。廷震手腕一抖,扔下了一只火折,顿时,忽地一声,火焰燃起了几丈高,像妖魔一般张牙舞爪。人们不得通过。正欲后退,却发现后方人多,拥挤的太厉害,也不得通过。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两边又有无穷无尽的夜骑突冲下来,冷不防地部队混乱不堪。黑豹利爪尖牙,凶猛不已,抓住人就咬。月族骑士武力高强,月牙刃连砍带旋。南郡叛军连连惨叫。隔着遥遥火光,左红堂咂咂舌,叹息道:“都说南郡叛贼势力浩大,在这冷月峡谷的夜骑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一击。”廷震欣赏的看着火光中峡谷的景象,冷笑道:“量他也想不到,一直中立的夜骑为什么会突然袭击他们。”又道:“这倒不是他们不堪一击。第一,出其不意,这是天时。第二,夜骑帮助,这是人和。第三,峡谷地形,易于埋伏,两翼受击,这是地利。天时地利人和他都不沾边,任他如何凶悍,也是要吃亏的。”

    左红唐道:“如此一来,就可以就地擒获他了。平叛的首功无疑是大人您的了。”

    廷震却摇摇头,道:“这倒是难,依他的实力,这场战役只能杀杀他的锐气,让他暂时狼狈逃跑,却不能彻底击毁他。”

    这时,白琴棋悠然走上来道:“他毕竟有八十万军队,有大队人马还没有挤进这个峡谷,夜骑再厉害,也只有自卫的心,要不是城主大人狠心舍下一万军队激他们,他们也不可能主动进攻的。”

    廷震道:“我看这场战役,峡谷的面积毕竟有限,他只会损失约二十万人,但是对其心理的作用才是最重要的,我料他的部队经此一冲击定会暂时处于混乱的状态,向河对岸逃去。到那时我们便带领所有军队趁其不明所以,掩杀过去,拖住他们。”

    左红堂道:“但南郡城主毕竟不是一般人,想必不过多时便会冷静下来,明白己多敌少的事实,到时候我们只会吃不了兜着走。”

    廷震深吸一口冷气,狠狠道:“那就拼着七万人全军覆没也要拖住他们,我已经向大元帅发出消息了,大元帅会从后面包抄过来成夹击之势。”随后,廷震略一思索,道:“当然了,大元帅大人也可能不能及时赶来,但是你们要知道,要想成就非凡的事业,必得忍受难挨的代价。”

    白琴棋略微一笑,好像根本没将生死当回事。左红堂颔首,一脸的坚毅决绝。落拓侍立一旁,脸庞一如既往的平静。

    夜骑与南郡军队已然激斗了一夜,凶猛的野兽配合骁勇的月族战士始终压制着南郡军队,在峡谷中的南郡之军越来越稀,然而随着白天降临,夜骑的数量也开始减少。峡谷中已不是那么拥挤。

    南郡城主看准机会,正准备撤出去,忽然四头夜骑包围了他,分四个方向朝南郡城主扑了过来,凌空的骑手俱已举起了手上利刃,四般兵器,八只利爪目标皆是他一个老人。他的一双老眼一瞪、精光猛射,顿时从马背上腾空而起,跳的比夜骑还高,宽大的城主袍在下落的同时被风满满涨涨的鼓起,他手腕一亮,从一把镶着七星的刀匣里抽出一把寒光四射的短刀,朝四周挥出一个灿烂的光环,夜骑只觉眼前一亮再无任何知觉。尸体、断成两截的黑豹在一片血中落下了帷幕。老人稳稳落回马背,刀早已回到了剑匣,剑匣早已隐匿不见,他那双发亮的老眼收束了那锐不可当的锐气。“驾!”怒喊一声,他已然策马狂奔起来,朝来路冲去,厉声大喝道:“森林贱民敢挡我帝都虎师者,皆死!”说着,夺路而退。狂奔出谷。

    廷震命军士用早已经准备好的水浇灭了封口的火焰,直冲过去,入谷追击,又出谷,六万人死死咬住五十多万不成阵型的溃逃军队。刚开始黑骑还与孤叶城军队一齐追击,眼看离谷稍远,又都退了回去。他们本就只有自保的心。

    南郡城主见后面追兵稀少,勒马回兵,返身回杀,廷震见状,一咬牙,誓要拖住他,不能让他有整兵的机会,只要能让他们一直混乱着,待大元帅一到,以整攻乱必能赢。

    这么一来,廷震军队陷入了苦战,兵员一直下降,廷震挥动起一柄黑色的剑,如一阵匹练,凡是敌军肉体衣甲进入这匹练,立即碎裂,血肉横飞,廷震终于体力不支,动作慢了下来,只见他的剑身涂满了粘稠的鲜血,失去了这样严不透风的剑招护持,他也只能来回滚动挪移躲剑,再择机刺剑。这样一来,敌兵纷至沓来,廷震躲闪不及,几处负伤。忽地,一道身影快速移来,一脚踢在廷震胸口,廷震倒滚在地,起身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那身影疑迟片刻,好像在观察廷震,随后趁廷震立足未稳,又冲了过来,廷震只觉一阵劲风扑面而来,只听面上几寸咣一响,两样武器已经交击在了一起,是那南郡城主的短刀和左红堂的火红鎏金镗,左红堂的手腕已将开始止不住的颤抖,他咬着牙,恨恨道:“想不到这老头力气如此大。”一道青色身影,带起一道青色直刺南郡城主身后,未曾想他瞬的跳了上去,一刺落空,左红堂突的卸力,一个踉跄。廷震也已经跃了起来,在半空中南郡城主已经划出了一段快如流星的光弧,即将扫向左红堂和落拓的头颅,被廷震的黑色光弧给挡了下来。两人都被震退,相比而言廷震后退的步伐更多一些。两人互相打量一番,“你有如此能为,不若早降,助我同成霸业。”廷震也道:“你有如此实力,不如早逃,免得与军队一同葬身此地。”听罢此言,南郡城主大笑数声,道:“晚辈小生,如此几万人敢大放厥词?”

    忽地,远处想起了鼓点一般的马蹄声,整个地面如鼓面一般震颤不停,南岸一支军队赶来,当先一人不是大元帅,却是克列城阿蒙,只见他身跨高马,马下挂了两个头颅,正是那两个鲛人的,尚睁着惊慌的眼睛。鲛人部队一经打破,他便日夜兼程,赶了过来。见大战未息,他松了口气,令军队用南郡城军队驻扎时在此遗留的木船渡河,南郡城主一看想要抽兵去挡,却见整支部队早已经乱成了一团,已经无法下达命令。只见一道道整齐的方阵跨过北水,慢慢吞噬着南郡叛军,廷震以命犯险,此刻已是大汗淋漓。南郡城主见无法组织有效的防御,当下心一横,朝廷震、左红堂、落拓三人死命攻杀,四道影子纠缠打斗在一起,南郡城主丝毫不落下风,他的刀仿佛已经化作了凌厉的风,无孔不入,廷震又一次运起了那黑色剑幕,才堪堪抵住,却也在不断后退。左红堂的红色铠甲上出现了道道裂纹,落拓的青衣裙上也打出了道道血痕。左红堂眼见廷震也即将抵挡不住,不料他一下展开双臂,朝正在运招的南郡城主扑了过去,南郡城主一下顿住,廷震改守为攻,一剑刺来,直没入南郡城主胸口,南郡城主顿时口张得很大,一股鲜血流出来,扑倒在地,忽地,他又翻过身来,吐着血沫,颤抖着指头指着廷震,他的另一只手托出一个刀匣,才断气,短刀已经插在了地上。左红堂躺在地上,几乎被砍断的半截腰,不断将身下浸润成了血泊,由于他身着重铠,才不至于被砍成两半。但他已经无限痛苦。落拓那张冷若冰霜的脸此刻也不禁露出了悲哀忧伤,几滴眼泪滑落,她低下身轻轻抚他的脸。廷震看看他,叹口气。不料他反而强露出了笑容,张着尽是血沫的嘴不断开合,廷震已是落泪不止,不住点头,道:“我明白,我明白,我一定把你葬到我们事业开始的地方。”左红堂欣慰笑笑,又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廷震举起了剑,朝他的心脏猛地刺去,他头一歪,终于死去。

    阿蒙催马上前,孤叶城军队不过还剩一两万人,且都个个血衣浸体,浑身是伤,廷震、落拓、用马革裹住的左红堂,站在最前面,阿蒙下马上前,心中虽然震惊不已,但还是尽量保持着平静道:“大元帅有令,遇到南郡叛军之首,不要强战,可以后退等待援军。”

    廷震轻蔑一笑道:“那就是他的尸体,你刚才击溃的就是他的主力!”

    阿蒙有些不可置信,但事实上,两人合力击溃军队,击杀敌首,已经成为平叛南郡的最大功臣。

    虽然损失了近十万军队,孤叶城元气大伤,但是廷震自知,自己绝对还会东山再起,成为帝国一柱。而不仅仅是一个中枢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