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你大有所为！
玄裕愕然，吹胡子瞪眼：“你连内视都不会？”
老爷子拂尘怼着叶枫脑袋，梆梆梆敲个不停：“内视很难吗？你不会冥想吗？你灵识当摆设吗？你不会集中注意力吗？”
“老爷子，别敲了……别敲了！”
叶枫捂住脑袋，愤愤不平：“我脑子不灵光，就是因为被你敲了五年！你还敲，还敲！”
老爷子抛出拂尘，指间施法，只见叶枫身体不受控制，扑倒在案几上，接着拂尘对准屁股连连落下。
“师父，其实我是逗你玩的。”
叶枫正色道：“我怎能连内视都不会？作为剑阁的优秀少年一代，我贯彻以掌握基础知识、进修高等知识为核心的先进思想理念，从不懈怠……还是别打了师父，好疼……”
玄裕收手，将叶枫赶了出去。老爷子突然有些心神不宁。
“我好像有什么事情忘了告诉他……”
真人疑惑，不由捻起胡须：“我实在是有些想不起来了……糟了！”
玄裕真人冷汗津津：“这小子五年没有修成炼气，我居然把门派狩猎赛给忘了！按理说只有筑基期才能参赛，可是探测阵法是通过是否拥有真源来判断资格。也就是说，这小子一旦被探测到，就会被默认成筑基境！”
“不过只要他不去学宫，便没有被探测到的可能。”
真人稍稍宽心：“我这弟子旷了五年的课了，总不会突然去上课吧？”
叶枫回到家内，栖蝶给他留了门，这姑娘许是玩累了，早早睡去。叶枫没敢出声，自行回屋睡下。
天蒙蒙亮，叶枫便醒了过来，推门出去，只见叶梦梦早已等候在外。
“你怎么才醒？辰时便要开课了。”
魔女快言快语：“负责丹道课程的长老刻板固执，一旦迟到就要被关在门外。这次是要点名的！我回去仔细想了想，还是不想学习炼丹……你别拿这种眼神看我！对了，你的身份令牌带了吗？”
叶枫摇头。魔女不由分说，边走边掏出令牌塞进他怀里：“没带最好！长老可能会查身份信息，你带我的。记住，你要自信，你就是叶梦梦！”
丹道学宫离此不远，二人很快赶到。
学宫建在平地，神圣肃穆；放眼望去，如同一只倒扣着的大鼎，远远便传来一股药香，沁人心脾。叶枫走到近前，突然察觉体内真源异动，一缕真气不受控制飘出，投入宫阙之间。
叶枫不解其意，正欲询问魔女，魔女突然紧张，藏到他身后：“长老来了！”
只见一人远远走来。此人腰背佝偻，形容枯槁，颧骨高高突起，身披长老青袍，步履极慢，颤巍巍走进学宫。
魔女探头出来，凑近叶枫耳朵：“这位是宗弼长老，听说已经五百多岁了！他修为没那么高，所以寿元短暂，老得不成样子……你别看了，赶快进去！”
叶枫进入学宫，只见正对着大门供奉着一样东西，是一柄芭蕉扇。芭蕉扇一半红边青底，扇面青得发光，似乎暗指“炉火纯青”，另一半绣水迹风纹，寓意“风鼓火势，水正火德”。
叶枫不由啧啧称奇。走廊里几名小修士推推搡搡，跑得飞快；落在队尾的一名小修士突然绊了一跤，连忙起身提提裤子，余光瞥见叶枫，大为羞窘，不过还是拱手跑开，叶枫会心一笑，远远点头致意。
“叶魔女说的丹房究竟在哪……咦，是宗弼长老！”
宗弼年迈，脚力比起叶枫这种年轻人自然差了很多。叶枫机灵，在长老身后亦步亦趋，很快找到了丹房。
丹房占地极大，进门就是一张讲台，讲台下排了十几个丹炉，错落有致，已经有七八个人落座。每个丹炉旁都配了一个童子，负责鼓风。叶枫大眼一扫，随便挑了一个位置坐下。
宗弼长老骨瘦如柴，眼眶深陷，头发稀疏灰白，皮肤黯淡无光，丝毫不像一个修士。可是当他立在讲台上，顿时换了个人似的，腰背挺直，双目射出神光，淡淡道：“众弟子可将炼丹精要掌握于心？”
台下弟子拖着声音回应，叶枫混在其中，跟着摇头晃脑：“已明白了……”
“不过今天到了个新面孔。”
宗弼长老面色沉凝，冷笑道：“你们的这位同窗面子大得很，每次课都不来，也从不告假。今日倒要请他好好介绍一下自己。”
他走下讲台，颤巍巍来到叶枫近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叶梦梦。”
叶枫老老实实：“长老，以前是我不对，以后会告假的。”
宗弼气笑，倚靠在丹炉上：“好一个叶梦梦。你要来就来，不来就滚！这里不收闲人。等等，你说你叫叶梦梦……”
他大为不解：“我与玄郦深交，听说他收过一个女弟子，也叫叶梦梦，只是从没见过……应该是我听错了吧？”
“宗长老，我的确是叶梦梦。”
叶枫羞涩无比：“你应该没认出来吧？可能是我长得有些老成……莫不是长老不信？”
“你是玄郦的弟子吗？”
宗弼盯着他看。
“我有身份令牌！”
叶枫信心满满，在怀里摸了半天，渐渐冷汗直冒：“我一向把东西抓得很紧……令牌呢？”
学宫外面，叶梦梦鬼鬼祟祟，突然心念一动，掏出一张令牌。
“咦，师父传讯？”
玄郦真人投影冒出，环顾四周，大为欣喜：“梦梦，你终于知道要去学习了！不枉我成天唠叨……不对，你是不是走反了，学宫在你背后！”
玄郦真人看上去是个小青年，气得跳脚：“你再不学习就废了！你还听不进去我的话！今天打个哈哈、明天打个哈哈，后天呢？”
“得给师父个面子！后天也打个哈哈。”
叶梦梦大手一挥，笑嘻嘻道：“师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实在是学不进去嘛！对了，师父你来找我干啥？”
玄郦余怒未消，没好气道：“还能为啥？门派狩猎赛！”
魔女啪的一声切断传讯，收起令牌：“切，我当是啥事……等等，令牌怎么在我这儿？”
“我交代叶师弟要自信点，他就是叶梦梦。”
魔女眨巴着眼睛，有点心虚：“应该很容易就瞒过去了吧？”
“叶魔女不会把令牌拿回去了吧？”
与此同时，学宫内，叶枫瞥了一眼宗弼，额上冷汗滚滚：“不该信这魔女！”
宗弼狐疑地盯着他看。叶枫夹着嗓子，干笑道：“无需令牌！其实我真的是叶梦梦，真的是有点老成……而且我只是长得有点像男的，其实我是个女生！”
一旁的童子盯着他的喉结，惊愕万分。
宗弼懒得理会，招手示意一下，童子连忙搀他起来，颤巍巍又回到讲台，叮嘱一些注意事项，便指挥弟子们开始炼丹。
叶枫斜眼看旁边弟子，只见那弟子择药如择菜一般，接着掏出一对火石打着火，便把药往炉子里扔。叶枫收回目光，跟着装模作样，猛地抬头却又看见宗弼正盯着他。
“你们都已经炼成真源踏入筑基，须知炼丹就如炼真源，不过居然还有人不知道这个道理。”
宗弼长老瞪着叶枫：“炼药炼药，这个炼字便是提纯了，药中是有杂质的，需用猛火烹煮，鼓风以加大火力，将杂质炼成飞灰，这就成了药液。”
长老尽力做出循循善诱的样子：“每一种灵药的杂质特性不同，炼制时所需要的火焰温度也不同。倘若一通乱炼，便有可能会伤及药性……说的就是你！不懂就别上手，还不赶紧鼓风！”
叶枫急忙唤来童子。宗弼脸色稍稍缓和，沉吟一会儿，笑道：“药液之后，又是另一套方法，其中需要手法气决，进一步提纯药液，方可令药液固化，形成药砖。最后一步就是打磨药砖，使其成丹，不过这里需要真水真火，而这两者筑基圆满才能炼出，不做要求。”
“今天用的是固元丹的药方，手法气决极为简单，只要药液成砖便算过关。”
叶枫好奇，插嘴道：“敢问长老，为何要用真水真火……”
“你会手法气决吗？不要说话！”
宗弼瞅着他就来气，重重哼了一声，不过长老知无不答，道：“真水为淬，真火为炼，只有经过淬炼，才能使丹‘浑圆’。水火的档次越高，成丹的杂质越少，这就叫做‘如玉’，浑圆如玉便是灵丹大成。”
“水火淬炼成丹……咦，这话好像在哪里听过！”
叶枫默默道：“宗弼长老虽然严厉，但确实是个好老师……对了，是师父跟我讲过的‘龙虎交会罢，宝鼎产玄珠’！所以这水火便是龙虎，一同洗炼便可成丹。”
台上宗弼见叶枫静坐思索，不再瞎炼，不由高看他一筹，眼中含笑，心道：“这个叶梦梦倒能大有所为……”
“前面几句怎么说的来着？‘药物生玄窍，火候发阳炉’，宗弼长老说得没错，果然炼气如炼丹！”
叶枫全然忘了此行的目的：“气决中出现玄窍二字，可以与师父的法门相印证！假如说‘药物’指的是气，也就是人体玄黄中的玄，那么‘火候’便是精。而这个精更加与众不同，因为‘阳炉’指的是心脏！所以这个精更逼近本源。”
“总感觉哪里不对……既然阳炉是心脏，那么玄窍指的是什么呢？是了！陈师兄告诫我不能思维局限，假如把‘药物’理解为‘外物’，它便不能算作人体玄黄，而是天地灵气，这种理解方式显然更令人信服！”
叶枫索性不看炉子，继续推演，一旁童子小心翼翼：“师姐，该停火了……”
“大有所为，大有所为！”
宗弼长老目光巡视一圈，又回到叶枫身上，暗道：“看他眼神显然是思考到了妙处。我原以为这小混蛋只会浑水摸鱼，现在看来倒是个可造之才……”
“玄窍导引灵气，心脏鼓动源头血精，二者在真源处交汇，共同洗炼真源，便是‘龙虎交会’了。”
叶枫沉下心神，只见丹田内真源吞吐真气，人体玄黄依然在相互融合，一夜过去，居然已经长大一圈，有小拇指指甲盖大小。
“血精好像很难从心脏传导出来，而且也并不是所有的窍穴可以直通丹田，最多只有十几个……嗯，我可以从丹田往外看！”
叶枫灵识扩张，立刻发现几条与众不同的经脉。
“这些经脉有些经过五脏，有些连通窍穴。不过我只需要让血精传输到丹田来，因为窍穴这里我可以用师父的法门！周身三百六十五个窍穴同时吸纳灵气，储存一段时间后再汇聚起来进入丹田，这样的淬炼，效率一定高得惊人！”
“真的是大有所为！让我来瞧瞧他……”
宗弼长老看他很是顺眼，颤巍巍走下讲台。
童子心惊胆战，悄悄戳叶枫的腰：“师姐，你事发了！长老见你一直不动要来罚你了！”
叶枫充耳不闻，手指不住点着丹炉，继续推演：“不过淬炼还是要等到最后一步。源头血精有限，经不住消耗，所以不急，当下重心还是要放在壮大真源上！奇怪，怎么感觉有点烫……”
童子满脸哀伤，抱住叶枫胳膊。
“我感觉要炸炉了……长老不是说这次课程很安全，功劳点都是白给的吗，我被诈骗了……”
宗弼长老走到近前，皱眉说道：“让他认真思考，不要打扰他！丹道就是要研精覃思，才能有所成就。”
童子只好作罢，不过还是没忍住瞥了一眼丹炉，只见炉子开始冒烟，叶枫和长老各有心事居然都没注意，更加心惊肉跳。
“这个师姐有点像木头，炸一炸也不打紧……我在想什么？”
“你大有所为！”
宗弼笑道：“叶梦梦，虽然你从未上过课，但却能沉得住气独立思考。以我之见，掌握这些基础知识应该对你很简单吧？”
“要炸了。”童子面如死灰。
宗弼见叶枫并不答话，更加赞叹。他常年教学，对两种学生最为喜爱，一是经常思考的人，二是心无旁骛的人，叶枫这样满足了他对优秀学生的一切梦想。
“真的快炸了……炉盖多半要炸到这个师姐头上……”
梆！
宗弼长老正等叶枫回复，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催动罡气保护众人。丹炉炸开气浪翻滚，炉盖高高飞起，炉内灵药黑糊糊一团，随着气浪往外溅射。叶枫吓了一跳，见势不妙，立马开溜。
啪地一声炉盖降落，不偏不倚刚好砸到宗弼头顶，这老者被砸得一阵发懵。童子咂舌，心道：“居然猜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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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由于个人的问题断更了，这些天梳理了一下世界观，修正了一些地方，状态已经调整好了，现在的情节可能稍稍枯燥，不过接下来会越来越精彩！
请大家相信我也相信自己的眼光，要继续支持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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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只要他不去学宫，便没有被探测到的可能。”
真人稍稍宽心：“我这弟子旷了五年的课了，总不会突然去上课吧？”
叶枫回到家内，栖蝶给他留了门，这姑娘许是玩累了，早早睡去。叶枫没敢出声，自行回屋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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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探头出来，凑近叶枫耳朵：“这位是宗弼长老，听说已经五百多岁了！他修为没那么高，所以寿元短暂，老得不成样子……你别看了，赶快进去！”
叶枫进入学宫，只见正对着大门供奉着一样东西，是一柄芭蕉扇。芭蕉扇一半红边青底，扇面青得发光，似乎暗指“炉火纯青”，另一半绣水迹风纹，寓意“风鼓火势，水正火德”。
叶枫不由啧啧称奇。走廊里几名小修士推推搡搡，跑得飞快；落在队尾的一名小修士突然绊了一跤，连忙起身提提裤子，余光瞥见叶枫，大为羞窘，不过还是拱手跑开，叶枫会心一笑，远远点头致意。
“叶魔女说的丹房究竟在哪……咦，是宗弼长老！”
宗弼年迈，脚力比起叶枫这种年轻人自然差了很多。叶枫机灵，在长老身后亦步亦趋，很快找到了丹房。
丹房占地极大，进门就是一张讲台，讲台下排了十几个丹炉，错落有致，已经有七八个人落座。每个丹炉旁都配了一个童子，负责鼓风。叶枫大眼一扫，随便挑了一个位置坐下。
宗弼长老骨瘦如柴，眼眶深陷，头发稀疏灰白，皮肤黯淡无光，丝毫不像一个修士。可是当他立在讲台上，顿时换了个人似的，腰背挺直，双目射出神光，淡淡道：“众弟子可将炼丹精要掌握于心？”
台下弟子拖着声音回应，叶枫混在其中，跟着摇头晃脑：“已明白了……”
“不过今天到了个新面孔。”
宗弼长老面色沉凝，冷笑道：“你们的这位同窗面子大得很，每次课都不来，也从不告假。今日倒要请他好好介绍一下自己。”
他走下讲台，颤巍巍来到叶枫近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叶梦梦。”
叶枫老老实实：“长老，以前是我不对，以后会告假的。”
宗弼气笑，倚靠在丹炉上：“好一个叶梦梦。你要来就来，不来就滚！这里不收闲人。等等，你说你叫叶梦梦……”
他大为不解：“我与玄郦深交，听说他收过一个女弟子，也叫叶梦梦，只是从没见过……应该是我听错了吧？”
“宗长老，我的确是叶梦梦。”
叶枫羞涩无比：“你应该没认出来吧？可能是我长得有些老成……莫不是长老不信？”
“你是玄郦的弟子吗？”
宗弼盯着他看。
“我有身份令牌！”
叶枫信心满满，在怀里摸了半天，渐渐冷汗直冒：“我一向把东西抓得很紧……令牌呢？”
学宫外面，叶梦梦鬼鬼祟祟，突然心念一动，掏出一张令牌。
“咦，师父传讯？”
玄郦真人投影冒出，环顾四周，大为欣喜：“梦梦，你终于知道要去学习了！不枉我成天唠叨……不对，你是不是走反了，学宫在你背后！”
玄郦真人看上去是个小青年，气得跳脚：“你再不学习就废了！你还听不进去我的话！今天打个哈哈、明天打个哈哈，后天呢？”
“得给师父个面子！后天也打个哈哈。”
叶梦梦大手一挥，笑嘻嘻道：“师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实在是学不进去嘛！对了，师父你来找我干啥？”
玄郦余怒未消，没好气道：“还能为啥？门派狩猎赛！”
魔女啪的一声切断传讯，收起令牌：“切，我当是啥事……等等，令牌怎么在我这儿？”
“我交代叶师弟要自信点，他就是叶梦梦。”
魔女眨巴着眼睛，有点心虚：“应该很容易就瞒过去了吧？”
“叶魔女不会把令牌拿回去了吧？”
与此同时，学宫内，叶枫瞥了一眼宗弼，额上冷汗滚滚：“不该信这魔女！”
宗弼狐疑地盯着他看。叶枫夹着嗓子，干笑道：“无需令牌！其实我真的是叶梦梦，真的是有点老成……而且我只是长得有点像男的，其实我是个女生！”
一旁的童子盯着他的喉结，惊愕万分。
宗弼懒得理会，招手示意一下，童子连忙搀他起来，颤巍巍又回到讲台，叮嘱一些注意事项，便指挥弟子们开始炼丹。
叶枫斜眼看旁边弟子，只见那弟子择药如择菜一般，接着掏出一对火石打着火，便把药往炉子里扔。叶枫收回目光，跟着装模作样，猛地抬头却又看见宗弼正盯着他。
“你们都已经炼成真源踏入筑基，须知炼丹就如炼真源，不过居然还有人不知道这个道理。”
宗弼长老瞪着叶枫：“炼药炼药，这个炼字便是提纯了，药中是有杂质的，需用猛火烹煮，鼓风以加大火力，将杂质炼成飞灰，这就成了药液。”
长老尽力做出循循善诱的样子：“每一种灵药的杂质特性不同，炼制时所需要的火焰温度也不同。倘若一通乱炼，便有可能会伤及药性……说的就是你！不懂就别上手，还不赶紧鼓风！”
叶枫急忙唤来童子。宗弼脸色稍稍缓和，沉吟一会儿，笑道：“药液之后，又是另一套方法，其中需要手法气决，进一步提纯药液，方可令药液固化，形成药砖。最后一步就是打磨药砖，使其成丹，不过这里需要真水真火，而这两者筑基圆满才能炼出，不做要求。”
“今天用的是固元丹的药方，手法气决极为简单，只要药液成砖便算过关。”
叶枫好奇，插嘴道：“敢问长老，为何要用真水真火……”
“你会手法气决吗？不要说话！”
宗弼瞅着他就来气，重重哼了一声，不过长老知无不答，道：“真水为淬，真火为炼，只有经过淬炼，才能使丹‘浑圆’。水火的档次越高，成丹的杂质越少，这就叫做‘如玉’，浑圆如玉便是灵丹大成。”
“水火淬炼成丹……咦，这话好像在哪里听过！”
叶枫默默道：“宗弼长老虽然严厉，但确实是个好老师……对了，是师父跟我讲过的‘龙虎交会罢，宝鼎产玄珠’！所以这水火便是龙虎，一同洗炼便可成丹。”
台上宗弼见叶枫静坐思索，不再瞎炼，不由高看他一筹，眼中含笑，心道：“这个叶梦梦倒能大有所为……”
“前面几句怎么说的来着？‘药物生玄窍，火候发阳炉’，宗弼长老说得没错，果然炼气如炼丹！”
叶枫全然忘了此行的目的：“气决中出现玄窍二字，可以与师父的法门相印证！假如说‘药物’指的是气，也就是人体玄黄中的玄，那么‘火候’便是精。而这个精更加与众不同，因为‘阳炉’指的是心脏！所以这个精更逼近本源。”
“总感觉哪里不对……既然阳炉是心脏，那么玄窍指的是什么呢？是了！陈师兄告诫我不能思维局限，假如把‘药物’理解为‘外物’，它便不能算作人体玄黄，而是天地灵气，这种理解方式显然更令人信服！”
叶枫索性不看炉子，继续推演，一旁童子小心翼翼：“师姐，该停火了……”
“大有所为，大有所为！”
宗弼长老目光巡视一圈，又回到叶枫身上，暗道：“看他眼神显然是思考到了妙处。我原以为这小混蛋只会浑水摸鱼，现在看来倒是个可造之才……”
“玄窍导引灵气，心脏鼓动源头血精，二者在真源处交汇，共同洗炼真源，便是‘龙虎交会’了。”
叶枫沉下心神，只见丹田内真源吞吐真气，人体玄黄依然在相互融合，一夜过去，居然已经长大一圈，有小拇指指甲盖大小。
“血精好像很难从心脏传导出来，而且也并不是所有的窍穴可以直通丹田，最多只有十几个……嗯，我可以从丹田往外看！”
叶枫灵识扩张，立刻发现几条与众不同的经脉。
“这些经脉有些经过五脏，有些连通窍穴。不过我只需要让血精传输到丹田来，因为窍穴这里我可以用师父的法门！周身三百六十五个窍穴同时吸纳灵气，储存一段时间后再汇聚起来进入丹田，这样的淬炼，效率一定高得惊人！”
“真的是大有所为！让我来瞧瞧他……”
宗弼长老看他很是顺眼，颤巍巍走下讲台。
童子心惊胆战，悄悄戳叶枫的腰：“师姐，你事发了！长老见你一直不动要来罚你了！”
叶枫充耳不闻，手指不住点着丹炉，继续推演：“不过淬炼还是要等到最后一步。源头血精有限，经不住消耗，所以不急，当下重心还是要放在壮大真源上！奇怪，怎么感觉有点烫……”
童子满脸哀伤，抱住叶枫胳膊。
“我感觉要炸炉了……长老不是说这次课程很安全，功劳点都是白给的吗，我被诈骗了……”
宗弼长老走到近前，皱眉说道：“让他认真思考，不要打扰他！丹道就是要研精覃思，才能有所成就。”
童子只好作罢，不过还是没忍住瞥了一眼丹炉，只见炉子开始冒烟，叶枫和长老各有心事居然都没注意，更加心惊肉跳。
“这个师姐有点像木头，炸一炸也不打紧……我在想什么？”
“你大有所为！”
宗弼笑道：“叶梦梦，虽然你从未上过课，但却能沉得住气独立思考。以我之见，掌握这些基础知识应该对你很简单吧？”
“要炸了。”童子面如死灰。
宗弼见叶枫并不答话，更加赞叹。他常年教学，对两种学生最为喜爱，一是经常思考的人，二是心无旁骛的人，叶枫这样满足了他对优秀学生的一切梦想。
“真的快炸了……炉盖多半要炸到这个师姐头上……”
梆！
宗弼长老正等叶枫回复，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催动罡气保护众人。丹炉炸开气浪翻滚，炉盖高高飞起，炉内灵药黑糊糊一团，随着气浪往外溅射。叶枫吓了一跳，见势不妙，立马开溜。
啪地一声炉盖降落，不偏不倚刚好砸到宗弼头顶，这老者被砸得一阵发懵。童子咂舌，心道：“居然猜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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