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折：不要对敌人仁慈
锦然倏然瞪大了双眼，脸上尽是痛苦的神色，妖孽……
她真是妖孽么？
重活一次，听上去的确太过惊世骇俗，她跟宋图南也只敢说是梦，未卜先知的梦。
锦然浑身的刺像是被剥落了，脆弱不堪，瞧上去也很是可怜：“不……我不是……”
段温玉的丫鬟们知趣地往后退了些，有些东西，她们不该听。
段温玉的注意力凝集在锦然脸上，她的表情不似作伪，是真真切切的痛苦，段温玉不禁有些好奇，锦然身上像是发生过很多事，可她的年纪明明同自己差不多，除了锦衣侯府覆灭，还能经历过什么大事呢？
段温玉放缓了语气：“锦然庶妃，本宫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只是对你的能力十分好奇，预知未来大事，然后告知宋图南，让他去解决，精准又迅速……”
“我很佩服，”段温玉继续道，锦然惊愕地瞧着她，“我甚至觉得，也许你就是多智近乎妖的那一种人。”
哪儿有什么妖孽?段温玉自然是不信的，不过是要搅乱锦然的心防，杀人者，诛心为上
“你知道梦吗？”锦然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犹豫着开了口。
“嗯。”
段温玉半敛星眸，只淡淡应一声，不肯露太多心绪，免得反被她牵着走。
“我知道那些，都是因为梦。”锦然叹了口气，心中翻江倒海，五味陈杂。
“哦?那这么说来，上天待你还真是不薄，旁人做梦都是无用的，偏只一个你，得了这异能。”段温玉的话里带刺，显而易见是讥讽。
“随你信不信，事实便是如此。”锦然不接她的招了，反正是很朦胧的一世，把它当做梦一场也没错。
段温玉也不说什么了：“那便当做是这样罢。”
她把她掳出来，抽掉宋图南的助力，再把她们之间的新仇旧怨一起算了，也算不错了。
“那你把我放了。”锦然一脸冷硬。
段温玉抿唇，不知道该用什么眼神去看她：“你是梦做太多，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么？”
“你不是好奇么，既然我已经把真相告知你听了，那也该放了我罢?”锦然不死心。
“我看你实在是做梦做出病来了，你对我和殿下做了什么你自己忘了?”段温玉心里翻了个白眼，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觉着她“多智近乎妖”的?
“是以我凭什么放过你，佟嘉卉，你可不可以要点脸。”段温玉忍不得了，连锦然的本名都给叫出来了。
“但你不是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么？如今反倒是你来害我了!”锦然一噎，随即又强词夺理。
“你究竟是强盗还是闺秀?这样没脸没皮的话儿张口便来，你那些计谋若是真成了，我会变成什么样?到时候你会愧疚？”段温玉气极反笑，把话噼里啪啦一阵甩在锦然脸上。
“所以你不会放过我?”锦然问道。
段温玉极平静地开口：“所以我凭什么放过你。”她自问不是博爱之人，做不到对敌人仁慈，对自己残忍。
“你要对我做什么?杀了我么?”锦然的面孔都扭曲起来了，她害怕。
“你就这么想死？”段温玉似笑非笑地往后退，退回门口，“死太便宜你了，生不如死才算对得起你，您说是不是，锦然庶妃?”
“你到底要做什么!”锦然疯狂地嘶吼，不好的预感在她心底不断升腾，眼泪和鼻涕一道流了下来，瞧着煞是恶心。
“待陛下公布处理宋延丘叛党的旨意那日，便是你充入军中之时，你是去做什么的，想必你自己也清楚，说起来，你这张脸万一被认出来，也是麻烦，不如毁了算了……在那之前，你便好好在这儿待着，每天只给一顿饭。”
段温玉不再理会她，只叫一火重新把门锁好，无论她怎么哭叫也不要理会。
“娘娘，万一她自尽？”如意跟在段温玉身后，忍不住提醒她。
“自尽?”段温玉重复了一遍，摇头笑笑，“她不会的，若是她自尽了，我才服她。”
锦然一贯是个信奉“好死不如赖活着”的人，她为了活着复仇，把自己卖给了宋图南……
这一回，她也不可能死，哪怕以后毁了容貌，被千人骑，也不会自己去寻死。
士可杀，不可辱，到她那里便要掉个个儿。
—————————————————
初七日的正午，平嘉帝终于颁布了旨意，淮南王与皇二子意图逼宫谋反，罪大恶极，除去身份，贬为庶民，收监天牢，株连九族，待秋后问斩。
由于宋临泽并不知情，又大义灭亲，平嘉帝念其功，不予诛杀，只撤了他的身份与职位，赐了银钱放他走了。
而杜文飞及其余党助纣为虐，意图弑君，况且杜家人仗势欺人，恶名远扬，实属罪该万死，抄没其家产，满门抄斩。
有几家拎不清的宋延丘的拥趸也参与了此事，自然也没能逃过去，等待他们的，是身首异处的命运。
段温丽曾派人回段家求助，好歹把她给救出来，可是段青云怕被杜家牵连，早早便把段温丽的名字从族谱里除名了，动作之迅速，令人咋舌。
段温玉听了这消息，倒有一刻的怔然：段青云真把明哲保身做到了极致，发妻可以不要，女儿也可以不要……
“娘娘，如您所言，那锦然庶妃还活着呢。”似水进来，打断了段温玉的思绪。
“呵。”
段温玉眼皮也不抬一下，只吩咐似水去拿药：“把药喂给她，丢到军营里去罢，顺便让她的丫鬟繁星同她一起过去。”
“也给繁星喂药么？”似水问道。
“不用了罢。”段温玉摇头。
她并不是对繁星仁慈，到时候繁星的脸好端端的，而锦然的脸却不成样子，看着也是一种折磨。
繁星跟着锦然，也没少做坏事，生得好，在营中也不会少吃苦头……这一对主仆，便放在一块罢，日后如何，便不关她的事了。
于是下午毁了脸的锦然和繁星便充入了军营，羊入虎口，命运如何，也便可想而知了。
但宫变之事仍未退热，更激烈的矛盾在朝堂上产生了。
那便是废藩与否。
她真是妖孽么？
重活一次，听上去的确太过惊世骇俗，她跟宋图南也只敢说是梦，未卜先知的梦。
锦然浑身的刺像是被剥落了，脆弱不堪，瞧上去也很是可怜：“不……我不是……”
段温玉的丫鬟们知趣地往后退了些，有些东西，她们不该听。
段温玉的注意力凝集在锦然脸上，她的表情不似作伪，是真真切切的痛苦，段温玉不禁有些好奇，锦然身上像是发生过很多事，可她的年纪明明同自己差不多，除了锦衣侯府覆灭，还能经历过什么大事呢？
段温玉放缓了语气：“锦然庶妃，本宫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只是对你的能力十分好奇，预知未来大事，然后告知宋图南，让他去解决，精准又迅速……”
“我很佩服，”段温玉继续道，锦然惊愕地瞧着她，“我甚至觉得，也许你就是多智近乎妖的那一种人。”
哪儿有什么妖孽?段温玉自然是不信的，不过是要搅乱锦然的心防，杀人者，诛心为上
“你知道梦吗？”锦然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犹豫着开了口。
“嗯。”
段温玉半敛星眸，只淡淡应一声，不肯露太多心绪，免得反被她牵着走。
“我知道那些，都是因为梦。”锦然叹了口气，心中翻江倒海，五味陈杂。
“哦?那这么说来，上天待你还真是不薄，旁人做梦都是无用的，偏只一个你，得了这异能。”段温玉的话里带刺，显而易见是讥讽。
“随你信不信，事实便是如此。”锦然不接她的招了，反正是很朦胧的一世，把它当做梦一场也没错。
段温玉也不说什么了：“那便当做是这样罢。”
她把她掳出来，抽掉宋图南的助力，再把她们之间的新仇旧怨一起算了，也算不错了。
“那你把我放了。”锦然一脸冷硬。
段温玉抿唇，不知道该用什么眼神去看她：“你是梦做太多，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么？”
“你不是好奇么，既然我已经把真相告知你听了，那也该放了我罢?”锦然不死心。
“我看你实在是做梦做出病来了，你对我和殿下做了什么你自己忘了?”段温玉心里翻了个白眼，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觉着她“多智近乎妖”的?
“是以我凭什么放过你，佟嘉卉，你可不可以要点脸。”段温玉忍不得了，连锦然的本名都给叫出来了。
“但你不是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么？如今反倒是你来害我了!”锦然一噎，随即又强词夺理。
“你究竟是强盗还是闺秀?这样没脸没皮的话儿张口便来，你那些计谋若是真成了，我会变成什么样?到时候你会愧疚？”段温玉气极反笑，把话噼里啪啦一阵甩在锦然脸上。
“所以你不会放过我?”锦然问道。
段温玉极平静地开口：“所以我凭什么放过你。”她自问不是博爱之人，做不到对敌人仁慈，对自己残忍。
“你要对我做什么?杀了我么?”锦然的面孔都扭曲起来了，她害怕。
“你就这么想死？”段温玉似笑非笑地往后退，退回门口，“死太便宜你了，生不如死才算对得起你，您说是不是，锦然庶妃?”
“你到底要做什么!”锦然疯狂地嘶吼，不好的预感在她心底不断升腾，眼泪和鼻涕一道流了下来，瞧着煞是恶心。
“待陛下公布处理宋延丘叛党的旨意那日，便是你充入军中之时，你是去做什么的，想必你自己也清楚，说起来，你这张脸万一被认出来，也是麻烦，不如毁了算了……在那之前，你便好好在这儿待着，每天只给一顿饭。”
段温玉不再理会她，只叫一火重新把门锁好，无论她怎么哭叫也不要理会。
“娘娘，万一她自尽？”如意跟在段温玉身后，忍不住提醒她。
“自尽?”段温玉重复了一遍，摇头笑笑，“她不会的，若是她自尽了，我才服她。”
锦然一贯是个信奉“好死不如赖活着”的人，她为了活着复仇，把自己卖给了宋图南……
这一回，她也不可能死，哪怕以后毁了容貌，被千人骑，也不会自己去寻死。
士可杀，不可辱，到她那里便要掉个个儿。
—————————————————
初七日的正午，平嘉帝终于颁布了旨意，淮南王与皇二子意图逼宫谋反，罪大恶极，除去身份，贬为庶民，收监天牢，株连九族，待秋后问斩。
由于宋临泽并不知情，又大义灭亲，平嘉帝念其功，不予诛杀，只撤了他的身份与职位，赐了银钱放他走了。
而杜文飞及其余党助纣为虐，意图弑君，况且杜家人仗势欺人，恶名远扬，实属罪该万死，抄没其家产，满门抄斩。
有几家拎不清的宋延丘的拥趸也参与了此事，自然也没能逃过去，等待他们的，是身首异处的命运。
段温丽曾派人回段家求助，好歹把她给救出来，可是段青云怕被杜家牵连，早早便把段温丽的名字从族谱里除名了，动作之迅速，令人咋舌。
段温玉听了这消息，倒有一刻的怔然：段青云真把明哲保身做到了极致，发妻可以不要，女儿也可以不要……
“娘娘，如您所言，那锦然庶妃还活着呢。”似水进来，打断了段温玉的思绪。
“呵。”
段温玉眼皮也不抬一下，只吩咐似水去拿药：“把药喂给她，丢到军营里去罢，顺便让她的丫鬟繁星同她一起过去。”
“也给繁星喂药么？”似水问道。
“不用了罢。”段温玉摇头。
她并不是对繁星仁慈，到时候繁星的脸好端端的，而锦然的脸却不成样子，看着也是一种折磨。
繁星跟着锦然，也没少做坏事，生得好，在营中也不会少吃苦头……这一对主仆，便放在一块罢，日后如何，便不关她的事了。
于是下午毁了脸的锦然和繁星便充入了军营，羊入虎口，命运如何，也便可想而知了。
但宫变之事仍未退热，更激烈的矛盾在朝堂上产生了。
那便是废藩与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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