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难产
楼梯上的少年，十四五岁的风华正茂，他面如冠玉，目光坚毅有神采。
王尽川在五义镇活了大半辈子，有如此风采的少年他还从未见过。
他说他母亲临盆待产。
孕妇？
莫非他是上面要捉拿的反贼？
王尽穿回忆起几张画像，其中一副画像好像跟眼前少年一样！
“锵~”得一声。
王尽川宝刀出鞘，他手下捕快也是训练有素，一时间十多人尽是抽出了佩刀。
那少年被十多捕快围住，却不露惧色，虎目正视偏方，口中却在大喊。
“清风快走，你轻功最好，带着母亲去找稳婆接生。”
少年说完，便摆出拳势，看样子是要对王尽川等人动手了。
王尽川虽说没办过什么大案，却好歹也是搬血境高手，哪里容得小儿傲慢？
“哼，乳臭未干的小子，甲班拿人，乙班上楼，捉住产妇！”王尽川一声令下，抽刀便上。
少年哪里肯让王尽川如愿！
只见他一声大吼，双目赤红，双手带着铁手套砸向捕快的钢刀。
“乓乓乓！……”
铁手套碰上大刀，一时间铁器碰撞得火花四射，犹如霹雳烟花。
“这小子好大力气！”邱堂主望着战在一起的少年，不住夸赞。
古隆此时也坐起了身，他左右抱着美人，还有香香站在身后喂酒。
古隆听到邱堂主惊叹，笑着说道：“这少年武功练得极佳，加上天生神力，虽不过只有百炼之境，却能跟搬血境界的王捕头对十多招，不愧是贵帮天才。”
邱堂主也早认出来少年用的功夫，正是他们铁掌帮的独门掌法，铁掌。
本来邱堂主并不打算多管闲事。
可如今此事被古隆提出来，他便不得已只能出面。
不是因为他多古道热肠，而是为了混口饭吃。
如果他不帮忙，日后帮中人知道，他见自家人落难却只旁观，他这堂主怕是难做下去了。
可有一件事，邱堂主始终想不明白。
“古公子点出这少年跟脚，我必定要出手的。
我若出手，古公子同我是朋友，定然不会独善其身。
只是……公子为何淌这浑水？”
邱堂主说出心中疑问，那古隆却只是随口一笑，指着阁楼。
那阁楼上，有一蓝衫英俊少年，他背着一个孕妇，左闪右突，其身法精妙，犹如兔子一般，借着阁楼扶手来回跳脱。
那乙班捕快一时间竟然抓他不住。
古隆继续开口：“还不是因为兰兰这丫头，他觉得楼上那叫清风的小少年漂亮，偏叫我帮长得好看的。”
邱堂主跟古隆只是初识，虽听说过此人离经叛道却重义气，却没想到他居然如此放荡，会为了一个妓女甘愿卷入反贼事件中。
古隆可不是傻子，莫非此事还另有隐情？
邱堂主电光火石了，想到了许多可能。
古隆解释完，那名叫兰兰的妓女顿时感动无比，眼中含泪躺在古隆怀里。
古隆却将兰兰一把推开道：“小少年快要被人剁开了，一会再和你玩儿。”
不止楼上叫清风的少年，就连楼下那个巨力少年都快要招架不住了。
邱堂主叹息一声“也罢！”
而后便冲入战团，一手拍开王尽川铁刀，双手抱拳道：“捕头勿怪，这少年得我帮铁掌真传，应不是反贼，这其中恐怕另有误会。”
邱堂主毕竟是大帮堂主，在这五义镇坐镇一方，虽然跟王尽川都是搬血境界，可铁掌帮得铁掌神功闻名江湖，其战力恐怕要在王尽川之上。
王尽川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停手。
楼下停手了，可楼上众多捕快却是被古隆三下五除二，全部打翻在地。
“公子好俊的功夫！”
香香在楼下拍手叫好。
古隆嘿嘿一笑拉着少年清风，和他背着的孕妇下了楼来。
孕妇的情况已经不容乐观，她的身下已经流出数道血柱，脸色苍白，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古隆难得正色道：“你们姐妹常有妇人之疾，分娩之事可懂一二？快帮帮她。”
香香兰兰等妓女纷纷摇头，嘴里嘟囔着“若是打胎药我倒是会配”这样的话。
这时掌柜的沈燕慌忙跑到王尽川身边，抱拳道：“王捕头，孕妇乃是沈燕家姐沈弦乐，绝对不是反贼，此时临盆在际，可否先让她生出孩子再做计较？”
王尽川此时又打不过众人，只能等待救兵，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沈燕看王尽川点头，一把拉过清风，告诉他稳婆方向，而后打开门栓。
王尽川这才注意，客栈中其他人大都离开，客栈的大门也不知何时被沈燕锁上了。
若是他们想杀人灭口，自己刚才岂不是瓮中之鳖？
王尽川一阵后怕。
他左右看了看，发觉客栈中还有一老尼姑仍在念经，那说书人金咏坐在椅子上正奋笔疾书，好像在记录着什么。
真是愚蠢，居然不知逃跑。
若是沈燕等人真要杀人灭口，那金咏和老尼姑恐怕没什么战力，怕是也会死在刀下。
王尽川虽忌惮众人，却也不敢放他们离开，反叛之事体大，若是被查出包庇，恐怕要被满门抄斩。
真是让人进退两难！
王尽川扭头看向邱堂主，看他正和那巨力少年叙旧。
想到铁掌帮得邱堂主似乎只想对这少年援手，并不想被归于反叛，王尽川心中又放宽一些。
他吩咐左右，把住门口，只要人不逃走，便不要动手。
王尽川可以等。
可孕妇却不能！
他肚子里的叶星辰同样也不能等！
叶星辰在娘胎里，一边模糊听着外面的动静，一边努力穿过羊膜，想凭借自己的努力生出来。
由于缺乏羊水，他已经眼冒金星，缺氧，让他好像喝了一斤白酒一般，头晕目眩，天地倒转。
得赶紧钻出去！
叶星辰一动，这才发现事情有多严重。
他居然是个逆胎！
正常胎儿都是头朝下，脚朝上。
而叶星辰此时，却是脚朝下，头朝上，脐带围着自己转了三圈。
这脐带五花大绑的，如同被扔在锅里等待煮熟的螃蟹一般。
这还怎么使劲？
叶星辰欲哭无泪。
莫非自己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沈弦乐腿上的血越来越多，她的脸色越发苍白，她的意识也逐渐模糊起来。
那巨力少年见自己母亲惨状，顾不得跟邱堂主叙旧，眼中含泪扑倒在自己母亲身边。
“娘！”
妓女们看着少年悲怆，也慌忙拿着手帕给沈弦乐擦汗，拭血，却不能给她带来什么实际的帮助。
“母亲……”少年握住母亲的手，手上满是母亲的血。
“我儿孤鸿……如今你父亲和大姐不在，你便是……我家顶梁，你叫四妹五妹下楼来，娘有事要吩咐。”
少年孤鸿懂事地擦去自己的泪水，仰头望向阁楼。
楼上有十岁左右女孩，她的左手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女孩，二人偷看着自己的母亲，同时也在哭泣。
“倾城，月明，快下楼来，母亲有话说！”少年孤鸿强压自己的哭泣，用自己颤抖的声音叫自己两个妹妹下来。
两个女童一大一小，跑到自己母亲身旁，脸上都是梨花带雨。
大女童名叫倾城，五官精致有如天上广寒仙子一般，虽在哭泣，却任谁都能瞧见她长大有绝色之姿。
小女月明也是漂亮，眼睛如新月一般明动，虽在哭泣，脸上却仍透着皎洁灵气。
沈弦乐知道自己快要不行了，贪恋地摸了摸自己两个女儿，又摸了摸自己儿子。
紧接着，她望向古隆。
“古先生，你父亲曾受皇恩，如今我叶氏落难，我也时日无多，只求先生能帮忙给我这几个孩子找一条活路，来世做牛做马，我定报大恩大德！”
古隆听后，恭敬的点头应是，拜下自己的身躯。
香香等人从未见过如此正经的古隆，都是知趣退下。
古隆看左右无人，这才方便说话，宽慰沈弦乐道：“王妃不必担心，那稳婆很快就来，古家世受皇恩，今日定救得王妃性命！”
“来了又能如何？他们不可能放过我的，我如今……浑身无力……若是一会随你逃跑，恐怕连累孩子们……”
沈弦乐无奈跟古隆嘱托自己孩子时，忽然东北角的老尼姑念完了经，缓缓收起念珠。
“哦弥陀佛，贫尼法号断情，来自金顶庵，时常下山医治妇人，略懂接生之道。”
王尽川在五义镇活了大半辈子，有如此风采的少年他还从未见过。
他说他母亲临盆待产。
孕妇？
莫非他是上面要捉拿的反贼？
王尽穿回忆起几张画像，其中一副画像好像跟眼前少年一样！
“锵~”得一声。
王尽川宝刀出鞘，他手下捕快也是训练有素，一时间十多人尽是抽出了佩刀。
那少年被十多捕快围住，却不露惧色，虎目正视偏方，口中却在大喊。
“清风快走，你轻功最好，带着母亲去找稳婆接生。”
少年说完，便摆出拳势，看样子是要对王尽川等人动手了。
王尽川虽说没办过什么大案，却好歹也是搬血境高手，哪里容得小儿傲慢？
“哼，乳臭未干的小子，甲班拿人，乙班上楼，捉住产妇！”王尽川一声令下，抽刀便上。
少年哪里肯让王尽川如愿！
只见他一声大吼，双目赤红，双手带着铁手套砸向捕快的钢刀。
“乓乓乓！……”
铁手套碰上大刀，一时间铁器碰撞得火花四射，犹如霹雳烟花。
“这小子好大力气！”邱堂主望着战在一起的少年，不住夸赞。
古隆此时也坐起了身，他左右抱着美人，还有香香站在身后喂酒。
古隆听到邱堂主惊叹，笑着说道：“这少年武功练得极佳，加上天生神力，虽不过只有百炼之境，却能跟搬血境界的王捕头对十多招，不愧是贵帮天才。”
邱堂主也早认出来少年用的功夫，正是他们铁掌帮的独门掌法，铁掌。
本来邱堂主并不打算多管闲事。
可如今此事被古隆提出来，他便不得已只能出面。
不是因为他多古道热肠，而是为了混口饭吃。
如果他不帮忙，日后帮中人知道，他见自家人落难却只旁观，他这堂主怕是难做下去了。
可有一件事，邱堂主始终想不明白。
“古公子点出这少年跟脚，我必定要出手的。
我若出手，古公子同我是朋友，定然不会独善其身。
只是……公子为何淌这浑水？”
邱堂主说出心中疑问，那古隆却只是随口一笑，指着阁楼。
那阁楼上，有一蓝衫英俊少年，他背着一个孕妇，左闪右突，其身法精妙，犹如兔子一般，借着阁楼扶手来回跳脱。
那乙班捕快一时间竟然抓他不住。
古隆继续开口：“还不是因为兰兰这丫头，他觉得楼上那叫清风的小少年漂亮，偏叫我帮长得好看的。”
邱堂主跟古隆只是初识，虽听说过此人离经叛道却重义气，却没想到他居然如此放荡，会为了一个妓女甘愿卷入反贼事件中。
古隆可不是傻子，莫非此事还另有隐情？
邱堂主电光火石了，想到了许多可能。
古隆解释完，那名叫兰兰的妓女顿时感动无比，眼中含泪躺在古隆怀里。
古隆却将兰兰一把推开道：“小少年快要被人剁开了，一会再和你玩儿。”
不止楼上叫清风的少年，就连楼下那个巨力少年都快要招架不住了。
邱堂主叹息一声“也罢！”
而后便冲入战团，一手拍开王尽川铁刀，双手抱拳道：“捕头勿怪，这少年得我帮铁掌真传，应不是反贼，这其中恐怕另有误会。”
邱堂主毕竟是大帮堂主，在这五义镇坐镇一方，虽然跟王尽川都是搬血境界，可铁掌帮得铁掌神功闻名江湖，其战力恐怕要在王尽川之上。
王尽川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停手。
楼下停手了，可楼上众多捕快却是被古隆三下五除二，全部打翻在地。
“公子好俊的功夫！”
香香在楼下拍手叫好。
古隆嘿嘿一笑拉着少年清风，和他背着的孕妇下了楼来。
孕妇的情况已经不容乐观，她的身下已经流出数道血柱，脸色苍白，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古隆难得正色道：“你们姐妹常有妇人之疾，分娩之事可懂一二？快帮帮她。”
香香兰兰等妓女纷纷摇头，嘴里嘟囔着“若是打胎药我倒是会配”这样的话。
这时掌柜的沈燕慌忙跑到王尽川身边，抱拳道：“王捕头，孕妇乃是沈燕家姐沈弦乐，绝对不是反贼，此时临盆在际，可否先让她生出孩子再做计较？”
王尽川此时又打不过众人，只能等待救兵，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沈燕看王尽川点头，一把拉过清风，告诉他稳婆方向，而后打开门栓。
王尽川这才注意，客栈中其他人大都离开，客栈的大门也不知何时被沈燕锁上了。
若是他们想杀人灭口，自己刚才岂不是瓮中之鳖？
王尽川一阵后怕。
他左右看了看，发觉客栈中还有一老尼姑仍在念经，那说书人金咏坐在椅子上正奋笔疾书，好像在记录着什么。
真是愚蠢，居然不知逃跑。
若是沈燕等人真要杀人灭口，那金咏和老尼姑恐怕没什么战力，怕是也会死在刀下。
王尽川虽忌惮众人，却也不敢放他们离开，反叛之事体大，若是被查出包庇，恐怕要被满门抄斩。
真是让人进退两难！
王尽川扭头看向邱堂主，看他正和那巨力少年叙旧。
想到铁掌帮得邱堂主似乎只想对这少年援手，并不想被归于反叛，王尽川心中又放宽一些。
他吩咐左右，把住门口，只要人不逃走，便不要动手。
王尽川可以等。
可孕妇却不能！
他肚子里的叶星辰同样也不能等！
叶星辰在娘胎里，一边模糊听着外面的动静，一边努力穿过羊膜，想凭借自己的努力生出来。
由于缺乏羊水，他已经眼冒金星，缺氧，让他好像喝了一斤白酒一般，头晕目眩，天地倒转。
得赶紧钻出去！
叶星辰一动，这才发现事情有多严重。
他居然是个逆胎！
正常胎儿都是头朝下，脚朝上。
而叶星辰此时，却是脚朝下，头朝上，脐带围着自己转了三圈。
这脐带五花大绑的，如同被扔在锅里等待煮熟的螃蟹一般。
这还怎么使劲？
叶星辰欲哭无泪。
莫非自己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沈弦乐腿上的血越来越多，她的脸色越发苍白，她的意识也逐渐模糊起来。
那巨力少年见自己母亲惨状，顾不得跟邱堂主叙旧，眼中含泪扑倒在自己母亲身边。
“娘！”
妓女们看着少年悲怆，也慌忙拿着手帕给沈弦乐擦汗，拭血，却不能给她带来什么实际的帮助。
“母亲……”少年握住母亲的手，手上满是母亲的血。
“我儿孤鸿……如今你父亲和大姐不在，你便是……我家顶梁，你叫四妹五妹下楼来，娘有事要吩咐。”
少年孤鸿懂事地擦去自己的泪水，仰头望向阁楼。
楼上有十岁左右女孩，她的左手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女孩，二人偷看着自己的母亲，同时也在哭泣。
“倾城，月明，快下楼来，母亲有话说！”少年孤鸿强压自己的哭泣，用自己颤抖的声音叫自己两个妹妹下来。
两个女童一大一小，跑到自己母亲身旁，脸上都是梨花带雨。
大女童名叫倾城，五官精致有如天上广寒仙子一般，虽在哭泣，却任谁都能瞧见她长大有绝色之姿。
小女月明也是漂亮，眼睛如新月一般明动，虽在哭泣，脸上却仍透着皎洁灵气。
沈弦乐知道自己快要不行了，贪恋地摸了摸自己两个女儿，又摸了摸自己儿子。
紧接着，她望向古隆。
“古先生，你父亲曾受皇恩，如今我叶氏落难，我也时日无多，只求先生能帮忙给我这几个孩子找一条活路，来世做牛做马，我定报大恩大德！”
古隆听后，恭敬的点头应是，拜下自己的身躯。
香香等人从未见过如此正经的古隆，都是知趣退下。
古隆看左右无人，这才方便说话，宽慰沈弦乐道：“王妃不必担心，那稳婆很快就来，古家世受皇恩，今日定救得王妃性命！”
“来了又能如何？他们不可能放过我的，我如今……浑身无力……若是一会随你逃跑，恐怕连累孩子们……”
沈弦乐无奈跟古隆嘱托自己孩子时，忽然东北角的老尼姑念完了经，缓缓收起念珠。
“哦弥陀佛，贫尼法号断情，来自金顶庵，时常下山医治妇人，略懂接生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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