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子与母
“我要消除她一切有关我的记忆……”梅墨伽茹语气平静，像是在说着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事。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会同意的！”旅太质问道。
“我早就该这么做的，这样她就不会一直活在痛苦里了，”梅墨伽茹回答道，“我以为这份记忆会随着时间遗忘，可……她太执着了，执着到会被黑暗梅菲斯特利用的程度！”
“如果我不曾出现在她的世界里的话她就没必要像现在这样痛苦了吧？”
“那为什么你不去与她见面？你不是还活着吗？”
“原因你也看到了，我之前也说过，我……变成了一个怪物……”梅墨伽茹停顿了一下，“我怎么敢在她面前表明身份……”
“不是这样的！虽然没有父母的我或许没有资格这么说，但是我认为无论孩子的未来变成什么样子都无所谓，身为父母都一定会接受的……毕竟那就是父母啊！”
“孩子取得了成就，父母会在身旁欣慰的微笑；孩子不小心误入歧途，父母会痛斥他，但也会在那之后紧紧抱住他！这就是父母啊！”旅太说道，“至少在我的眼里父母就是这样的存在……因为我没有父母，所以在我眼里父母一直都是这样的存在！”
“你没经历过……所以你不了解！”梅墨伽茹大声喊道，“现在的我只是诞生在尸体之上的人偶，难道你以为母亲会希望看到这样的我吗？！”
“她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你……没有母亲能在孩子的尸体面前保持冷静，但是……但是她仍然想要见到你！因为那是你啊！既然你现在还能够做到与她交流，那为什么不去做呢！”
梅墨伽茹沉默了……
“我还是要清除她有关我的记忆……从最开始我就是不应该存在的人……”
“清除一位母亲关于孩子的记忆，你不觉得这太残酷了吗？”
“随便吧，反正在那之后她也不会记得了……”
“我不会同意的！你现在只存在于我的记忆里吧？没有我的帮助你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梅墨伽茹再次沉默……
“旅太……你变了，明明在这之前你还能坦然的将道化老师丢入记忆清除的防空洞里……”
“这不一样！”旅太反驳道，“防空洞清除的只有关于异生兽的记忆，与你的行为不一样！”
“不，这其实是一样的。”梅墨伽茹说道，“你知道为什么在初次见面时我会伪装成那副样子吗？那是因为你的道化老师也在那场集会里出现过！”
“她也有着绝对不能够遗忘的东西存在！你怎么保证记忆警察的记忆清除不会涉及到那一部分？”
“我接下来要做的事和你的行为在根本上就是一样的！只是你太过虚伪了，不愿意承认罢了！”
“只是你不愿意动手吧？其实这很简单的，你只要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就好了，之后你就可以离开这里，这样你也会再次见到那个温柔热心的房东阿姨。”
旅太有些哑口无言，但他还是开口道：“或许吧？或许是我太过虚伪了，我承认我之前做了错误的事，但现在不一样！”
“要是关于你的记忆被消除，那千户太太所经历过的人生证明不就烟消云散了！”
“你以为这么久以来她是为谁而活的？你以为她在只有自己的孤单环境里是怎么坚持过来的？你究竟以为自己在她的记忆里有多少分量啊！”
“但只要忘掉我这些问题就都不存在了！”梅墨伽茹大喊道，“这样她就能够获得幸福！”
“你以为我现在的存在方式能够维持很久吗？记忆终究会被遗忘的，我的存在早晚都被时间所消抹，这或许是我能为她所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算我求你了……旅太……”
“不行！”旅太果断地拒绝道，“沉寂在过去的幸福里，对现在的遭遇全然不顾，那样根本就没有意义！那样根本就不是幸福！”
“那你要我怎么办！那我还能做些什么！”梅墨伽茹有些落寞，“我现在能做到的……不就只有这些了吗……”
“去跟她见面，将这些年所经历的就讲给她听。”
“那样的……我做不到……”梅墨伽茹拒绝道。
“为什么？这不比你清除记忆简单的多了么！”旅太质问道。
“你！你根本就不了解我！没有过母亲的你怎么可能会了解我！”
“……”两人沉默了……
“抱歉，我……”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伤人，梅墨伽茹有些后悔。
“没什么，因为你说的也是事实。”旅太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我还是认为这种做法才是最正确的！”
“正确吗……”梅墨伽茹的声音无比低落，“可我的存在本身就是错误的……”
“但你的母亲可不会这么想，既然你能看到别人的记忆，那其实你也知道的吧？”
“那些寂寞无人的深夜，千户太太的内心究竟怎样挣扎……”
“我知道……但正是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才想要……”梅墨伽茹似乎失去了力量，“我也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是我想要以这种方式让她生活得更好一点……”
“假如没有我的存在……母亲她会轻松很多吧？”
“但也正是因为你的存在，千户太太才能收获像那样的快乐！难道你想要将她记忆中的幸福时光一并消除吗？”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不知在想些什么……
“……贵志……是你吗……”病床上的千户太太突然出声，可能是她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她的身体甚至不支持她睁开双眼，她的意识可能都不够清醒……可她还是勉强开口……
看着这一切，旅太做了一个决定……
“我将身体的控制权交给你，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旅太在脑海里说道，“你说过我不愿意亲自动手，但我认为你也下不了手，你也只是想要借助我的动作来说服你自己……”
说着，旅太闭紧双眼，使用念力禁锢了自己的思想，如果一具身体失去了意识操控正常会瘫倒在地的，可是旅太没有，他再次睁开眼睛，瞳孔的颜色发生了变化，声音也发生了变化……
“真狡猾啊……旅太……”现在的旅太，已经是梅墨伽茹在操控了。
“我怎么可能下得去手……”
“我……也死去了吗？贵志……我能够再次见到你了吗……”千户太太喃喃道。
“……”梅墨伽茹沉默了，许久，他才再次开口，“……我在……”
“贵志！这个声音是贵志！”千户太太惊喜道。
她的眼皮一直在跳动，她想要睁开双眼看清贵志的样子，可她做不到……
她的手臂不断地颤抖，她想要伸出臂膀拥抱贵志的身体，可她做不到……
努力白费，千户太太声音低落的说道：“贵志……你真的在吗？你能抱抱我吗？”
梅墨伽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他步履蹒跚，艰难的将右手覆盖在千户太太的额头上，他找出了那些有着自己存在的记忆……
只要发动能力就好了！只要念头一动就好了！可为什么！为什么……
“哇！我家的贵志获得了学校的奖励！贵志最棒了！”
“贵志，妈妈听说了，你偷偷把零花钱捐给灾区了吧？你真是我的骄傲！”
“贵志，不可以浪费食物哦！快点把这些青椒吃掉吧！”
“贵志，我的贵志……”
“贵志……”
“贵志，我爱你哦！”
……
“妈妈……”梅墨伽茹不自觉的吐出口……
“嗯，妈妈一直都在这儿，怎么了吗？”
“妈妈！”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会同意的！”旅太质问道。
“我早就该这么做的，这样她就不会一直活在痛苦里了，”梅墨伽茹回答道，“我以为这份记忆会随着时间遗忘，可……她太执着了，执着到会被黑暗梅菲斯特利用的程度！”
“如果我不曾出现在她的世界里的话她就没必要像现在这样痛苦了吧？”
“那为什么你不去与她见面？你不是还活着吗？”
“原因你也看到了，我之前也说过，我……变成了一个怪物……”梅墨伽茹停顿了一下，“我怎么敢在她面前表明身份……”
“不是这样的！虽然没有父母的我或许没有资格这么说，但是我认为无论孩子的未来变成什么样子都无所谓，身为父母都一定会接受的……毕竟那就是父母啊！”
“孩子取得了成就，父母会在身旁欣慰的微笑；孩子不小心误入歧途，父母会痛斥他，但也会在那之后紧紧抱住他！这就是父母啊！”旅太说道，“至少在我的眼里父母就是这样的存在……因为我没有父母，所以在我眼里父母一直都是这样的存在！”
“你没经历过……所以你不了解！”梅墨伽茹大声喊道，“现在的我只是诞生在尸体之上的人偶，难道你以为母亲会希望看到这样的我吗？！”
“她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你……没有母亲能在孩子的尸体面前保持冷静，但是……但是她仍然想要见到你！因为那是你啊！既然你现在还能够做到与她交流，那为什么不去做呢！”
梅墨伽茹沉默了……
“我还是要清除她有关我的记忆……从最开始我就是不应该存在的人……”
“清除一位母亲关于孩子的记忆，你不觉得这太残酷了吗？”
“随便吧，反正在那之后她也不会记得了……”
“我不会同意的！你现在只存在于我的记忆里吧？没有我的帮助你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梅墨伽茹再次沉默……
“旅太……你变了，明明在这之前你还能坦然的将道化老师丢入记忆清除的防空洞里……”
“这不一样！”旅太反驳道，“防空洞清除的只有关于异生兽的记忆，与你的行为不一样！”
“不，这其实是一样的。”梅墨伽茹说道，“你知道为什么在初次见面时我会伪装成那副样子吗？那是因为你的道化老师也在那场集会里出现过！”
“她也有着绝对不能够遗忘的东西存在！你怎么保证记忆警察的记忆清除不会涉及到那一部分？”
“我接下来要做的事和你的行为在根本上就是一样的！只是你太过虚伪了，不愿意承认罢了！”
“只是你不愿意动手吧？其实这很简单的，你只要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就好了，之后你就可以离开这里，这样你也会再次见到那个温柔热心的房东阿姨。”
旅太有些哑口无言，但他还是开口道：“或许吧？或许是我太过虚伪了，我承认我之前做了错误的事，但现在不一样！”
“要是关于你的记忆被消除，那千户太太所经历过的人生证明不就烟消云散了！”
“你以为这么久以来她是为谁而活的？你以为她在只有自己的孤单环境里是怎么坚持过来的？你究竟以为自己在她的记忆里有多少分量啊！”
“但只要忘掉我这些问题就都不存在了！”梅墨伽茹大喊道，“这样她就能够获得幸福！”
“你以为我现在的存在方式能够维持很久吗？记忆终究会被遗忘的，我的存在早晚都被时间所消抹，这或许是我能为她所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算我求你了……旅太……”
“不行！”旅太果断地拒绝道，“沉寂在过去的幸福里，对现在的遭遇全然不顾，那样根本就没有意义！那样根本就不是幸福！”
“那你要我怎么办！那我还能做些什么！”梅墨伽茹有些落寞，“我现在能做到的……不就只有这些了吗……”
“去跟她见面，将这些年所经历的就讲给她听。”
“那样的……我做不到……”梅墨伽茹拒绝道。
“为什么？这不比你清除记忆简单的多了么！”旅太质问道。
“你！你根本就不了解我！没有过母亲的你怎么可能会了解我！”
“……”两人沉默了……
“抱歉，我……”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伤人，梅墨伽茹有些后悔。
“没什么，因为你说的也是事实。”旅太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我还是认为这种做法才是最正确的！”
“正确吗……”梅墨伽茹的声音无比低落，“可我的存在本身就是错误的……”
“但你的母亲可不会这么想，既然你能看到别人的记忆，那其实你也知道的吧？”
“那些寂寞无人的深夜，千户太太的内心究竟怎样挣扎……”
“我知道……但正是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才想要……”梅墨伽茹似乎失去了力量，“我也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是我想要以这种方式让她生活得更好一点……”
“假如没有我的存在……母亲她会轻松很多吧？”
“但也正是因为你的存在，千户太太才能收获像那样的快乐！难道你想要将她记忆中的幸福时光一并消除吗？”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不知在想些什么……
“……贵志……是你吗……”病床上的千户太太突然出声，可能是她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她的身体甚至不支持她睁开双眼，她的意识可能都不够清醒……可她还是勉强开口……
看着这一切，旅太做了一个决定……
“我将身体的控制权交给你，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旅太在脑海里说道，“你说过我不愿意亲自动手，但我认为你也下不了手，你也只是想要借助我的动作来说服你自己……”
说着，旅太闭紧双眼，使用念力禁锢了自己的思想，如果一具身体失去了意识操控正常会瘫倒在地的，可是旅太没有，他再次睁开眼睛，瞳孔的颜色发生了变化，声音也发生了变化……
“真狡猾啊……旅太……”现在的旅太，已经是梅墨伽茹在操控了。
“我怎么可能下得去手……”
“我……也死去了吗？贵志……我能够再次见到你了吗……”千户太太喃喃道。
“……”梅墨伽茹沉默了，许久，他才再次开口，“……我在……”
“贵志！这个声音是贵志！”千户太太惊喜道。
她的眼皮一直在跳动，她想要睁开双眼看清贵志的样子，可她做不到……
她的手臂不断地颤抖，她想要伸出臂膀拥抱贵志的身体，可她做不到……
努力白费，千户太太声音低落的说道：“贵志……你真的在吗？你能抱抱我吗？”
梅墨伽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他步履蹒跚，艰难的将右手覆盖在千户太太的额头上，他找出了那些有着自己存在的记忆……
只要发动能力就好了！只要念头一动就好了！可为什么！为什么……
“哇！我家的贵志获得了学校的奖励！贵志最棒了！”
“贵志，妈妈听说了，你偷偷把零花钱捐给灾区了吧？你真是我的骄傲！”
“贵志，不可以浪费食物哦！快点把这些青椒吃掉吧！”
“贵志，我的贵志……”
“贵志……”
“贵志，我爱你哦！”
……
“妈妈……”梅墨伽茹不自觉的吐出口……
“嗯，妈妈一直都在这儿，怎么了吗？”
“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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